司徒寒只是掃了韓梟一眼,之後便沒有再理會他,其實在這個時候司徒寒自己也是十分爲難,就在不遠處的那個戰場上的三個修士,可全部都是化神境強者,這樣的強者平日裡幾乎是一個都看不到的,可是在今天卻一連出現三個,其中還是在整個華庭帝國裡都威名顯赫的華庭大帝。
只是如果是沒有傷勢的華庭大帝的話,現在當然是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其實雖然葉永晨沒有明說,但是司徒寒卻可以從他的語氣裡察覺出來,華庭大帝之前親自趕赴西海岸的戰場,從那邊返回來之後,應該是帶着十分嚴重的傷勢趕回來的,若非如此的話,葉永晨也不會拒絕跟着司徒寒駕着戰船來到天心島水域。
事實上,這樣的做法甚至是可以說用可笑來形容的,對方可是堂堂的化神境強者,雖然是化神境強者也仍舊飛不起來,但是對於他們來講其實水面也已經不算是太大的束縛,每一個化神境強者自然都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讓自己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並且在戰鬥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多的束縛的感覺。在這個時候想要用戰船和靈炮這種在海戰當中其實都顯得笨拙的存在,去對付化神境強者,這簡直就是在羞辱對方。
可就是這樣的做法,堂堂皇族親王葉永晨竟然採納了,並且跟着自己趕過來,足以見得華庭大帝現在的傷勢肯定是十分的嚴重的。而在這個時候華庭大帝還需要跟兩個化神境強者對抗,這樣的事情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付靈在華庭帝國裡雖然名聲不是很好,但是他的名聲不好可不是因爲人品,而是因爲他的實力和邪術。其實人們都是知道付靈脩煉的是邪術的,可是又又什麼辦法。
就算是帝國的豪門,其實他們也都是欺軟怕硬的,邪術這種功法若是那些沒有勢力撐腰的人修煉的話,自然是會被人發現之後就恨不能人人得而誅之,但是如果是換成付靈這樣的強大存在去修煉的話,並且還修煉到了化神境這樣的強大境界,那就根本不會再有人出來說什麼,就好比之前在天心島上,那麼多人都知道他的搜魂之術其實就出自邪術,但是反而有人會去奉承搜魂之術的強大。
這就是現實,很扭曲,但卻無法改變。
付靈本就是十分難纏的存在,並且據傳聞付靈已經好久沒有出過手,現在應該並沒有任何傷勢,再加上一個神秘莫測的水人,可以想到華庭大帝現在到底要面臨什麼樣的壓力。
“這個靈炮,似乎跟以前的其他靈炮很不一樣啊。”看到司徒寒不斷的改變着靈炮的方向,韓梟好似發問,又好像自言自語的說道。
司徒寒沒有看他,只是平靜的說道:“這是靈柩炮,一個很可笑的東西。”
“可笑?”韓梟看着這一尊巨大無比的靈炮,有些疑惑的說道:“這靈炮怎麼可能可笑,這個大傢伙的威力絕對十分驚人吧。”
司徒寒點點頭,說道:“是的,是很驚人,但是建立在能夠打準的情況下,並且靈柩炮想要普及到海軍的每一艘戰船上,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能夠配備得起,也不是所有的戰船都用得起的。”
這樣的話如果是之前司徒寒跟自己說,自己是肯定不能理解的,但是跟着趙鋼蛋他們出海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見識到了趙鋼蛋在戰船上還海戰上的驚人的消耗,韓梟也就明白了所謂的用不起到底是什麼概念。很顯然,這一尊看起來巨大無比的靈炮的威力肯定是有的,但是因爲威力太大,所消耗的資源也太多,結果導致這樣的好東西是不可能給所有的戰船都用上的。
“西方海盜的煉器之道的最強大之處就在於實用,在我遇到的和現在所瞭解到的西方海盜的靈炮中,最強大的靈炮的威力也趕不上這一尊靈柩炮,不管是威力還是準度,都是遠遠不如的。可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也就在於這一點,他們根本不去煉製這樣的十分誇張的靈炮,他們就是在最普通的方面開始下手,然後一點一點的提升靈炮的威力,所以現在西方海盜的靈炮的威力纔會整體比我們強這麼多。”司徒寒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這樣的情況倒是讓韓梟十分好奇,沒想到司徒寒這樣的傢伙也會有說出這樣牢騷的時候,甚至葉永晨現在也都十分好奇的看着司徒寒。
他們當然不知道,司徒寒終究還是擺脫不了煉器師的身份,並且他還是一個煉器宗師,這麼多年他都是華庭帝國裡最強大的煉器師,他組建邪月軍團,鼓勵所以煉器師去鑽研更好的煉器之法,不要拘泥於現在的煉器之道,並且可以說整個華庭帝國現在的煉器,都是受了司徒寒的影響,他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帶動着整個華庭帝國的煉器的發展。
結果就在司徒寒以爲自己給華庭帝國的煉器帶來了無限的活力和強大之後,卻忽然看到了西方海盜的強大的煉器之道。他們的煉器是真正的強到了精髓的那種,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靈炮是要整體都強大,而不是單純的去追求威力和準度,西方海盜的靈炮的威力真的是整體都要強於華庭帝國的靈炮的,並且在見到了一些西方海盜們用的法寶之後,司徒寒也是對那些西方的煉器之道有了十分深厚的興趣,並且不得不承認他們真的是已經發展出來了一條完全屬於西方,並且異常強大的煉器之道,正是因爲如此,司徒寒現在纔會有這樣深的挫敗感,他就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的驕傲都是十分可笑的。
所以他說靈柩炮是可笑的,其實也就是等於說自己是可笑的,他真的很不願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的一件事,就是自己這些年真的是坐井觀天了。
只是現在他正操控着這個口中所說的可笑的靈柩炮,在左左右右,來來回回的挪了很多次之後,終於讓靈柩炮停在了一個位置上,最後他馬上問道:“你真的不走了?”
韓梟搖搖頭,示意司徒寒趕緊做自己的。司徒寒也不囉嗦,甚至他好像在剛剛跟韓梟說完話的瞬間,就已經開始着手操控靈柩炮開始攻擊。
韓梟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寒的一舉一動,畢竟不管到了現在自己已經見識過了多少的強者出手,但司徒寒在他心裡的影響還是不小的,終於可以看到華庭帝國裡最強的煉器師親自操控靈炮,這樣的事情還是十分少見的。可是就在韓梟還在瞪着眼睛等着看好戲的時候,他的腦子卻忽然之間一空。
就在司徒寒操控靈柩炮動手的那一刻,一股強橫到極點的氣浪忽然之間反推了回來,韓梟就感覺好像是一座山忽然撞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樣,腦子瞬間被撞的一片空白,甚至身子骨就好像要散架了一樣,至於再之後靈柩炮是如何出擊的,韓梟卻根本反應不過來。
還好韓梟的身體足夠強韌,在一陣短暫的失神後他馬上屏息凝神冷靜下來,結果意外發現他們現在甚至已經是在水裡,而不是在船上。
“一炮之威,竟然把自己的船先給轟碎了?”韓梟吃驚的看着周圍破碎的船板,表情有些呆滯,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甚至看到那一尊巨大的靈柩炮現在正在朝着水底下沉去。
韓梟有些走神,他是知道靈炮在開動之後是會有反衝的力量的,甚至韓梟可以說自己對這種力量是比誰都熟悉的,因爲自己過去有過一段時間就是扛着靈炮在戰鬥的。可是就算是知道反衝的力量是存在的,但是現在看到這樣的情況卻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擊,竟然光是反衝的力量就已經將戰船給衝的破碎掉,現在韓梟其實是有些無語的,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評價這件事。在他的周圍,葉永晨和司徒寒也同樣落在了水裡,只是兩個人的表情卻有微微不同。葉永晨和韓梟其實是差不多的,這一刻的變故讓這位皇族的親王似乎也已經沉的發矇了。再看向司徒寒,他現在的表情卻十分複雜,似乎也有些錯愕,似乎是第一次見識到靈柩炮全力出擊的樣子,可是錯愕之後眼中更多的是欣慰。
韓梟相信自己是沒有看錯的,司徒寒現在眼睛裡絕對是有着濃濃的欣慰的神色,其實可以理解,在此之前在接觸到西方的煉器之道之後,司徒寒就以爲自己的修煉造詣根本就是一個可笑的事情,可是現在看到靈柩炮的強大的威力,司徒寒的眼睛裡自然浮現出幾分解脫的感覺,至少眼前的一幕還是可以證明,從他司徒寒自己一個人的角度上來看,東方的煉器之道若是走到精髓的話,也還是一樣強大的。
只是當韓梟在看完司徒寒和葉永晨的反應,終於想起來去看看遠處戰場的變化之後,他的嘴巴就再也合不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