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剛纔的所作所爲,韓梟沒有後怕,反而感覺十分刺激。在頭蛇的一顆蛇頭竟然打算噴火對付自己的時候韓梟想都沒想的就迎難而上,不是韓梟小瞧他,只是韓梟知道這條九頭蛇就算再強大,但他終究只是蛇,這是血脈決定的事情,他再強大也不過就是吐出來真龍之火,而不可能是神龍之火。而當韓梟開始用火鱗甲護體的時候,這些真龍之火根本傷害不到韓梟。
其實這樣的一次力量屬性上的相剋並不算是太新鮮的一件事,真正值得驚歎的就是韓梟的膽量,面對這樣一條強大的九頭蛇他竟然敢賭對方的火沒有自己掌握的厲害。就憑韓梟的這份膽識,最後獲得勝利也一點都不爲過。
九頭蛇現在變成了八頭蛇,但是現在九頭蛇的實力卻不是折損一顆蛇頭那麼簡單,他的戰力也許並未削減多少,但是在韓梟心中,九頭蛇已經敗了一半了。
衝進九頭蛇的蛇頭之中後,韓梟發現裡面的情況跟自己所猜測的也差不多,九頭蛇的嘴巴里更多的火焰,火焰之外便是大量的毒素,但是除此之外,蛇頭內部的血肉卻根本無法跟他身子外面的蛇鱗有半點可比性。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韓梟是生生的用地靈碑將九頭蛇的蛇頭給斬了下來。
這條九頭蛇還不會說人話,直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沒有一次口吐人言,只是這樣的情況讓韓梟更加堅信了一點,那就是他其實就是一頭純粹的母獸,而不是真正的那種以戰力著稱的兇獸。到了現在韓梟僅僅是斬下一顆蛇頭就敢確定自己已經贏了一半,並且他不認爲剩下的一半有多難贏。
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爲韓梟判斷這條九頭蛇的戰力不夠強大。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韓梟可以確保自己的戰力不要在擊敗九頭蛇之前消耗乾淨,他就有把握幹掉這個大傢伙。
其實這個問題在那一次遇到神龜和大魚妖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察覺,雖然之後就這個問題他也曾詢問過神龜這問題,但是神龜卻是語焉不詳的說的不多,但反而就是因爲他這樣的反應讓韓梟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世間萬物都要有個平衡,固然有極爲強大的血脈,但就算是再強大的血脈也不可能沒有限度。
當日大魚妖跟神龜大戰的時候韓梟是親眼所見,那個大魚妖可以率領數量驚人的魚妖圍攻神龜,但他本身卻不具備太強橫的戰力,甚至在面對神龜施展出來的追魂眼的時候他也仍舊是不斷的召喚更多的魚妖去阻擋追魂眼,結果最終還是被追魂眼給幹掉。
韓梟知道,那個大魚妖的實力就算不如這條九頭蛇,但也肯定不會相差太多,而母獸之間的情況也肯定大致相同,現在韓梟就是抓住了這樣的一個破綻開始猛攻九頭蛇。
最終的都順利到就連韓梟都感覺不可思議,直到他最後將九頭蛇的那一刻猩紅色的蛇頭斬下之後,韓梟的身上也不過就只是留下了幾道比較嚴重的傷勢而已。而這樣的傷勢對韓梟來講,已經沒有任何的影響。
九頭蛇仍舊在不斷的翻滾着,樣的情況韓梟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如此龐大的妖獸就算被斬首,也肯定不可能馬上死去。只是九顆蛇頭都已經被斬下去的九頭蛇現在卻已經沒有了對這些虛空獸控制的能力,甚至就是因爲九頭蛇的潰敗,地面上的這些虛空獸也都開始潰敗。
虛空獸來時如潮水,退敗的時候一樣如潮水一樣。站在矮峰上的七界海修士眼睜睜的前的一切,這是他們第一次空獸潮往回撤走。這些修士在七界海的時候不是沒有遇到過虛空獸,甚至其中也有人曾遭遇過虛空獸潮。但是在七界海的時候遇到虛空獸潮的結果就只有兩個,要麼是被徹底圍殺,要麼就是在大戰當中找到機會突圍,甚至這些人從未想過可以戰勝虛空獸潮。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現在卻被眼前的現實徹底扭轉了過來。這些人從未想過可以戰勝獸潮,之前也只是在徒勞的防守而已,事實上就算是最初的時候最相信韓梟的胡榮,最多也只是認爲他們可以體面的戰死,畢竟在胡榮的認識中,他是絕對不可以放下帶出來的修士肚子逃脫的。而現在,當他們空獸潮不斷的退去,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當中之後,戰場上馬上陷入了一片沉寂。
不是沉寂,甚至可以說是死寂,戰場上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偶爾有微風吹來,人們聽着耳邊細微的風聲才能確定自己現在並非是六識關閉,而是真的戰場上太安靜。
終於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有人喊了起來,那個人喊的是什麼沒有人能夠聽明白,其實他就是在瘋狂的大喊大叫,貌似瘋狂,甚至連眼睛裡都泛着血紅之色。而隨着這人的瘋狂舉動出現,戰場上的七界海修士就好像是都染了病一樣,開始瘋狂的大喊大叫起來。若是現在有人忽然路過此地,一定會誤以爲這裡已經鬧鬼。
在遠處的戰場上,韓梟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着,卸下了天魔體之後韓梟這才意識到其實自己也已經十分疲憊。而處矮峰上的那些瘋狂吶喊的七界海修士,韓梟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些人不是瘋了,恰恰相反,他們是從原本以爲瘋狂的狀態當中解脫了出來。
所有人都以爲自己會在這一戰當中戰死,而現在他們卻是活了下來,場上戰死的那些夥伴,他們自然也會內心悲傷,但是大難之後未死的喜悅還是讓他們現在都無法控制自己興奮的情緒。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人都在瘋狂的慶祝他們來之不易的勝利。
“大人。”胡榮來到韓梟身邊,關切的梟。
韓梟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那麼虛弱。事實上韓梟現在的狀態真的很不錯,除了格外疲憊之外他身上的傷勢並不算很嚴重,甚至跟前沿陣地那一次相比,現在簡直就好像是做了一次遊戲一樣。
戰勝之後,清點剩下的修士的數量,這些修士終究還是不免陷入了低落的情緒當中。在那不算太漫長的戰鬥當中,最終戰死的修士的數量竟然而已達到了近一萬人的程度,到了大戰後期的時候,那些飛獸的攻勢終究已經開始擋不住,矮峰上的陣地之中開始有大量的虛空獸衝擊進去,這樣的一場血戰對這些活下來的修士來說,雖然是一場永生難忘的災難,但是其實也是一筆珍貴的財富。
些現在仍舊興奮勁不減的修士,韓梟現在不免心中多了幾分惆悵,他忽然想到了在玉金關當中的那些七界海修士,當年在第一次金關裡的七界海修士的時候,韓梟就曾因爲那些人的眼神而十分震驚。那是何等的絕望,纔會有那種眼神出現。
其實韓梟知道,當年在玉金關裡鎮守的七界海修士也許不止一次曾盼望過,有朝一日可以真的空獸潮在他們的眼前一點一點的退去,如果當年他們可以那些修士的眼神也不會麻木到那種程度吧。只是可惜一切都結束了,來到裂天戰場上征戰的修士原本也都是帶着必死的決心來到這裡,也許最終戰死在玉金關,那些修士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相比於七界海修士的瘋狂,跟着哈泰一起來到這裡的那些神聖聯盟的修士反而一個個都顯得十分平靜,甚至在大戰得勝之後,他們的反應也十分的平靜,來這些人其實也很激動,只是他們在不斷的壓抑着自己心中的想法。,韓梟微微皺眉,他之前之所以接納了哈泰這些人,就沒有想過要讓他們在這裡讓他們受到不平等的對待。現在是戰時,並且是在仙臨大陸最重要的戰場上,如果連在一起聯手作戰的修士都無法相互之間信任,韓梟無法想象之後如果再遭遇強敵他們要如何應對。
尤其是些天人族戰士的時候,韓梟的眼神裡也透出了幾分複雜的神色。緩過神來的時候韓梟意外的發現哈泰一直在盯着自己梟想了想,指了指那些天人族戰士,但欲言又止一番之後他卻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來。
哈泰雖然好像十分粗獷,甚至就好像是一個土著部落裡的首領一樣,但韓梟早已經他的心思其實比胡榮還要細膩。梟欲言又止的樣子,哈泰猶豫稍許之後主動開口說道:“前輩,您是希望我們現在離開?”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哈泰的語氣裡多少是帶着幾分懇求的。這一次遇到虛空獸潮,雖然他們知道就算是在仙臨大陸上也未見得真的會經常出現這種情況,但其實相對來講,他們自然還是希望可以留在韓梟身邊的。之前的大戰已經證明了一點,韓梟哪怕是在現在的仙臨大陸的戰場上,也是絕對強勢的一個強者,而他們這些人現在不過只有兩千修士左右,雖然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天人族戰士,整體戰力甚至有可能跟那兩萬多的七界海修士相提並論,但是如果他們沒有韓梟這樣的強勢人物保護的話,他們在仙臨大陸上不說寸步難行,但想要趕到軒轅城絕對也是九死一生的過程的。
泰小心翼翼的樣子,韓梟笑了笑,說道:“不要多想,既然碰到了一起,你們這些人就要聽我的命令才行的。”
哈泰明白了韓梟的意思,臉上頓時迸發出無比興奮的神色。現在他最希望的自然就是如此,只要可以跟隨韓梟一起前行,那所謂的統帥之位他自然是不敢奢望染指的,甚至其實他就是希望韓梟可以成爲他們這支修士大軍的統帥的。
並且之前在矮峰上大戰的時候,哈泰也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這支七界海修士大軍裡的主將胡榮,確實是一個很難得的擁有統帥之才的人。其實這點很諷刺但也很正常,就是個人戰力越強的修士,反而越不喜歡鑽研統帥之道,或者可能真的是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天賦。
而胡榮可以在化神境頂階的實力上還擁有這樣的統帥才能,自然是難能可貴的。而現在這支修士大軍裡有韓梟這樣的強者坐鎮,有胡榮這樣的帥才統籌,只要他們不再遇到這樣規模的獸潮,想要安全抵達軒轅城也許真的不是什麼異想天開的事情。韓梟當然明白哈泰的意思,對此事他也從未想過要反對。
韓梟沉默稍許之後,終究還是說出了之前想說但最終收回去的話:“你們難道非得用這樣的方式來裂天戰場上征戰嗎?”
“這樣的方式?”哈泰一時有些不解,不明白韓梟想說點什麼,他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帶來的那些手下一段時間後才恍然大悟,之後只能苦笑:“不這樣又能如何,我們沒有您這樣的強者,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爲我們的族人爭取更多的資源和機會。”
梟還是欲言又止,哈泰這次倒是很坦然的說道:“他們都是自願這些功法的,他們的天賦雖然不錯,但是戰爭的進展已經容不得他們將天賦在漫長的時間裡發揮出來。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那些功法讓他們快速強大起來,反正……反正就算是通玄境修士,來到了裂天戰場上也不過只能支撐幾場戰鬥而已,最多一兩年。”
不得不說,哈泰說的確實很對。在裂天戰場上的征戰,早已經激烈到常人無法想象的程度。而這些天賦比較不錯的修士如果慢慢修煉,說不定還無法進階通玄境,畢竟七界海里沒有神石,也沒有那麼優秀的修煉環境,甚至現在還出現了天罰。相比之下,預期讓這些天賦不錯的修士用五十年左右的時間修煉到通玄境,不如讓他們在最有鬥志的年紀達到這個高度,然後憑着一腔熱血來裂天戰場上發揮出最大的能力。
韓梟長嘆一聲,沒有再在這件事上糾纏,只是擺擺手,說道:“走吧,前面的路還很長。”
不過其實就連韓梟自己都不知道,他這句不過是感慨的話,竟然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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