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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令初見意外的是,銀號的事情連風天也覺得棘手了,似乎牽涉到戶部尚書頭上去了,於是,這事便壓了下來,要等風天慢慢地從一些蛛絲馬跡去查個明白,初見這邊也假裝不知銀號的事,照樣去祥匯銀號對賬去了,對銀遲了一個月到賬似乎毫無察覺。
家裡的賬本基本上都對完了,初見也對家裡每個月的收入和用有個大概的瞭解,她發現似乎每一個院,除了老夫人的,‘花’用似乎有些奢侈了。
特別是大房齊珉他們,齊珉也算是朝廷命官,每個月都領有俸祿,卻是從來沒有‘交’到公家賬房的,反而領得份例是最多的。
初見問過賬房的人原因,說是杜姨娘念大房人口比較多,所以才寬容一些。
“哪有這樣的道理的,要是大爺再納多幾個妾室,難不成整個家裡的銀都給他了不成?”夏‘玉’計着帳,對杜姨娘這樣的偏‘私’感到不滿。
“到底是自己的兒,都是會偏一些的。”初見挑了挑眉,考慮着是不是該重新安排份例的數額。
“大爺都已經成親生了,怎麼還不單獨開府呢?難不成要家裡養他一世不成?”靈‘玉’在做些刺繡的活兒,聽到夏‘玉’和初見的討論,也‘插’嘴道。
按理來說,齊珉在成親之後就該自己出去單開一府了,他又不是嫡,老王爺也已經過世了,沒理由還留在家裡的。
“我看大夫人還想着能當這個家,怎麼可能想着要單開出去。”夏‘玉’哼了一聲。
初見笑道,“不管是什麼原因,既然王爺沒有說什麼,也不輪到我們來多嘴的。”
“王爺是壓根兒沒想過家裡的事兒,爺是大忙人。”靈‘玉’道。
“對,沒錯,王妃,這事兒還得您開口,您也是這家裡的主,再這麼下去,那些人會越來越不將您和王爺放眼裡的。”夏‘玉’也是希望初見能立威,否則照着大爺這樣納小妾的速,怕是整個王府的銀都不夠他用了。
“這份例是要重新安排的,杜姨娘屋裡也不能照着以前的份例給了,以前她屋裡的‘花’用都是按着當家的數額,以後就照着老夫人的份例給吧,至於大房,減去一半,大爺不是還有俸祿麼,足夠他奢侈的了。”初見低眸沉思,須臾,她擡起頭,對夏‘玉’道。
夏‘玉’笑着站了起來,“奴婢馬上去與賬房的李管家說去。”
初見搖了搖頭,“這事兒讓我來與李管家說,你先去與大夫人和杜姨娘說一聲,杜姨娘那裡你要客氣委婉些,至於大夫人那兒,你就直接說明原因,大夫人要是有什麼不滿的,讓她自己來找我。”
“奴婢遵命”夏‘玉’清脆地應了一聲,惹得初見嗔了她一眼。
夏‘玉’離開沒多久,外頭的小丫頭便進來傳話,說是有一位自稱上官夫人的‘女’來找王妃了。
初見略感訝異,上官夫人?她所知道的上官夫人只有一個,不會是她吧?
紫瑤和靈‘玉’也都感到意外,她們將針線收了起來,和初見一起出了內屋,往偏廳走去。
初見坐下不到一會兒,小丫頭便將上官夫人請進來了。
初見之前在望月山莊和上官夫人有一面之緣,但那時並沒有多注意這位夫人,也沒有‘交’談,只覺她氣質端莊,一身貴氣凌人,今日纔算是見面了吧。
上官夫人穿着錦衣華服,生得豐潤白皙,雙眸狹長,嘴‘脣’偏薄,看起來似不怎麼好相處,眼眸隱有‘精’明光芒,初見好奇了,這樣的看着很厲害的人,怎麼會不是‘玉’雪苓的對手?
“妾身給王妃請安。”上官夫人見到初見,馬上向前行了一禮,她和初見級別還是差那麼一截的。
初見站起來扶住上官夫人的手,“夫人不必多禮,快些請坐。”
上官夫人身後的丫環在上官夫人起身後,纔跟着起來,目光迅速從初見面上掃了一圈。
“一直叨唸着要來拜訪王妃了,卻是一直不得空閒,今日冒昧前來,還請王妃見諒。”上官夫人出身名‘門’,說話語氣都是得體大方的,初見忍不住在心裡暗歎果然是有夫人的風範。
“上官夫人莫要如此說,見外了,上官家和我孃家還有親戚關係呢。”初見故意說到‘玉’家,她想上官夫人今日上‘門’來找她肯定不是來請安這麼簡單,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哪裡會讓上官夫人真的惦記上了。
應該是和‘玉’雪苓有關吧?
果然,上官夫人臉‘色’不自然起來,“是呢,我們上官府的‘玉’姨娘還是王妃您的庶姐,不過我們哪敢用這點關係攀附王妃您呢。”
左不過一個賤妾,上官夫人又怎麼會把‘玉’家放在眼裡,這次她中了那個賤人的‘奸’計被上官暉趕回孃家,這口怨氣她不發泄誓不爲人,可人家‘玉’雪苓的嫡妹是堂堂王妃,還是當今最有勢力的昀王府當家主母,她就算想對付‘玉’雪苓,也該考慮‘玉’初見這邊的關係才行。
上官夫人遠住在櫚城,不清楚‘玉’雪苓和‘玉’初見的關係,這次回寧城住了這麼些日,倒是瞭解了不少,不過她也不是愚蠢的人,人家始終是兩姐妹,關係不好都是別人在說,她不親自來試探一下王妃的意思,她怎麼能放開手去對付那個污衊她下毒的小賤人!
初見淡淡揚了揚‘脣’,沒有說話。
上官夫人眸‘色’微轉,嘴角笑紋加深,“妾身逾越了,王妃恕罪。”
初見挑高眉,似笑非笑睨着上官夫人,“夫人此話何意?罪從何來?”
“妾身逾越以家中卑微小妾與王妃相提並論,請王妃恕罪。”上官夫人站起來,福了一禮。
初見笑了,心中更是肯定上官夫人是真的爲‘玉’雪苓而來,是來探她口風的嗎?
‘玉’雪苓如今沒有上官夫人在櫚城和她作對,她便把心思轉到‘玉’家來,也不知她和陳貞惠密謀什麼要算計‘玉’夫人,雖然她是不怎麼喜歡被上官夫人這樣試探,不過若能讓‘玉’雪苓的心思放在鬥上官夫人身上,那她倒是無所謂讓上官夫人知道她對‘玉’雪苓的態。
“上官夫人這不是又見外了麼?這哪來是罪?難道我是這麼不讓人說實話的麼?”初見急忙托住上官夫人的手不讓她行禮。
上官夫人惶恐的表情收了起來,狹長的眼睛幽微一閃,聲音懦囁道,“妾身不敢。”
重新坐下之後,初見讓靈‘玉’重新奉上熱茶。
她眉目一片柔和之‘色’,“上官夫人怎麼會回寧城了?”
上官夫人知道初見是明知故問,不過她還是眼眶一紅,委屈地嘆了一聲,“這叫我如何說起……王妃,您可要爲我做主啊。”
看來她是完全不必顧忌那小賤人和王妃的關係了,外頭傳言分明是真的,‘玉’雪苓和‘玉’初見根本就是死對頭,她要對付‘玉’雪苓,‘玉’初見只怕是巴不得呢。
“夫人此話怎講?還有何人敢委屈您呢?”初見啜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問。
上官夫人拭了拭眼角,咽聲道,“王妃,我真是冤枉的,‘玉’姨娘懷有身孕,我是真心歡喜的,我家老爺都這麼大歲數了,還一直膝下無,‘玉’姨娘若能爲老爺生下兒,我能有不歡喜的道理麼?怎麼還會……還會下毒去毒害她呢。”
“上官城主難道相信她?”初見挑了挑眉,‘玉’雪苓最擅長的便是做戲了,那上官暉也是像‘玉’雲生一般,被騙得掏心掏肺了吧!
上官夫人張口‘欲’言,不過她頓了頓,回頭讓她身後的丫環下去,初見見狀,便暗裡給靈‘玉’做了個手勢。
靈‘玉’悄悄地跟着那丫環出了偏廳。
“我家老爺不知是着了什麼‘迷’,對‘玉’姨娘是千依順,甚至相信是我要毒‘藥’那小賤人,我怒罵了那賤蹄幾句,我家老爺便……便把我打了。”上官夫人提起‘玉’雪苓的時候當真是恨得咬牙切齒,想當初她已經故意刁難不讓她勾引老爺,她竟然還能在半個月後爬上老爺的‘牀’,還這麼快就有身孕。
她這麼多年來,防備了這麼久從不讓上官暉有機會讓別的‘女’人懷孕,卻沒有想到會栽在這個‘玉’雪苓手裡!
初見笑了笑,“夫人您是生氣了吧,才讓她給算計了。”
上官夫人怔了怔,一時沒想明白初見的意思。
“上官城主要心切,相信夫人你是一清二楚的,而您和上官城主這麼些年的相處,難道他不知您爲人如何麼?夫人您又怎麼會傷了自己的孩呢?”初見微笑道。
自己的孩?上官夫人越來越一頭霧水了,她怎麼聽不明白王妃的意思?
初見面上的微笑在上官夫人看來真是有些高深莫測了,只見她整了整衣袖,繼續道,“夫人,難道您就打算這麼一直在寧城了?”
上官夫人頹喪嘆了一聲,“我家老爺沒讓我回去,難道我還去丟這個人麼?”
初見笑道,“夫人此言差矣,上官城主哪會不想您回櫚城?畢竟您纔是櫚城的城主夫人,上官城主怎麼會想落下一個寵妾滅妻的罪名呢?”
“如今我回去,怕也只是會中了那賤人的‘奸’計,王妃,我今日來拜訪,其實也是爲了此事,來日若我與‘玉’姨娘有什麼衝突,還望王妃能體諒今日我心酸一二,那實在是情非得已。”上官夫人不知不覺被初見撩起心中的酸楚和憋屈,如今只想把心中的苦傾訴出來。
不過她還是沒忘記初見和‘玉’雪苓的關係,如今先留下後,他日若真的有什麼事兒,她也能有彎轉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