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是自助餐,品種豐富,白夜對那些各式的肉類卻沒什麼興趣,端了一盤子果蔬回到了座位上。
李哲謙胃口也不佳,隨意吃了半碟,就住了筷子。
這時候纔看到這家酒店住的客人有多少,來吃自助餐的,陸陸續續大約有二三十人的樣子。但每個都是結伴同行,以他們二人的眼光看來,這裡也多數是遊客。桑海並不算很熱門的旅遊地,遊客也向來不多。
吃完飯步出餐廳,白夜忽然看了前臺一眼,隨即,腳步一轉,就去了前臺的方向。李哲謙只得跟隨,到了跟前,只聽白夜問那個前臺的女子:“昨夜是你聽的電話嗎?”
前臺的小妹大概只有十八九,看白夜溫文爾雅,有些紅了臉:“昨兒不是我值的夜班,是小文,請問先生有什麼事情,可以爲您效勞的?”
白夜想了想,便對那小姑娘露出一笑道:“是這樣,昨夜我聽到了一些噪音從樓上傳來,我聽說在樓上只有一位客人居住,請問,這位客人是誰?方不方便告知一下姓名,也許我可以和他協商一下?”
那小姑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看向白夜道:“前幾天的入住登記不是我辦理的,我之前休息了幾天,也是今天剛來上班,不過我們這裡夜裡的巡防都很嚴密,應該不會有什麼噪音纔對。”
白夜聽說她剛來上班,便露出了更和善的笑容:“哦,那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可行?謝謝你。”
那小姑娘被白夜三笑兩笑笑得心神盪漾,微微紅了臉,忙低下頭去翻查登記簿子:“請先生稍等。”
白夜含笑:“麻煩你。”
李哲謙抱着雙手在旁邊看好戲,白公子這銷魂三笑,魅力絲毫不減吶,能抵抗的了的人還真沒有。
那小姑娘很快擡起了頭:“十樓只住了一位葉先生,不過簿子上出入登記,顯示他昨夜辦理了房間後,晚上又出去了一趟,現在還沒有回來。”
因爲登記簿子是放在臺子下面,所以白夜也看不清寫了什麼。他只能又笑了笑:“哦?能否告知他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露出了爲難的神情:“這……”
看來小姑娘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李哲謙正要給白夜遞眼色,讓他見好就收。忽然目光就定在了酒店的大門前。
一個瘦高的身影走進了酒店的大門,還是穿着那件黑色的長大衣,領口豎立在臉的兩邊,但因爲這次他是迎面走過來的,所以他的面容很清晰地顯露在所有人視線下。
前臺的小姑娘主動招呼了一聲:“葉先生,您回來了。”
那男子只是朝她微微點頭示意,目光從白夜和李哲謙兩人身上掃過,神情很冷峻地上了電梯。但他剛纔凝視兩人的視線,明顯感覺停留了不少時間,似乎白夜和李哲謙這兩日對他的關注,也被他感覺到了。
李哲謙走上來,裝作拍着白夜肩膀,附耳道:“我說算了吧,已經引起人家懷疑了。”
白夜親眼看到這個人回來,略微沉默了片刻,也沒有再多問前臺那小姑娘什
麼了。看了李哲謙一眼,帶頭走向大廳裡的一側。
大廳外角是個休息室,有飲料的吧檯,兩人在桌子上坐下,白夜纔對着李哲謙正色道:“怎麼那麼巧,樓上唯一的住客,就是他。”
李哲謙讓侍應生給端一杯酒水過來,嘆道:“你是不是又要說你的直覺對了?也許就是巧合呢,你沒聽剛纔的前臺說,他出去了一夜,早上纔回來。”
白夜也沉吟了片刻,之前他半夜撥打電話問,那前臺也說樓上的住客離開了,可是樓上的聲音千真萬確又是從哪兒來的?
“既然他是樓上唯一的住客,那怎麼都不能說,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哲謙笑了一下:“葉丹墨,我看到了登記簿上寫的名字。”
剛纔站立的角度很巧,看似他是隨意站在一邊,但他正好能瞥見白夜那個角度看不見的登記簿內容。而前臺姑娘只顧着注意白夜,也就忽視了邊上的人。
“葉丹墨?”白夜也詫異念了一下這個名字,“他爲什麼會獨自住在樓上?”
李哲謙說道:“剛纔吃飯的時候你沒看見?這酒店總共住客也不多,樓上目前只有他一個住客,巧也許是巧了點,但也不算是一個奇怪的事。”
白夜還想說什麼,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彩鈴聲響起來。李哲謙怔了一下,幾乎是慢慢地摸出了身上的手機。看清號碼後,他起身去一邊接電話。
侍應生把酒水端來,水是白夜的,他端起水杯湊近去喝。李哲謙這個電話似乎還打了蠻久,他有些訝異,這個角度李哲謙已經整個人到了玻璃門外沒人的地方握着電話聊着。
白夜就把目光投向了休息室的窗外,看到外面層層疊疊的翠綠山脈。等他不知多久終於回過神的時候,李哲謙已經坐在了對面,神情還很不好看。
看李哲謙回來也沒有吭聲的樣子,明顯心情不佳,而更稀奇的,是他居然露出了幾分稱得上沮喪的表情。
這着實讓白夜驚奇,他還頭一次看到堂堂李公子露出這種表情來。接了個電話就沮喪了,想起這幾日的李哲謙,能讓此刻的他感覺沮喪的……白夜想到一個,佛牌。
“你怎麼了?”他非常不誠意地問了句,“來電話的、是你那位賣家?”
李哲謙看着他,神色很不虞:“是他。出了點狀況。”
白夜也放下了水杯,正色看他:“什麼狀況?不賣給你了?”
李哲謙露出幾許複雜神情:“也不算是不賣,只不過……賣的方式變了。”
賣的方式還能怎麼變?白夜挑眉看着他,擺出願聞其詳的表情。
李哲謙道:“對方說過幾天,會在這家酒店裡,舉行一場拍賣,佛牌也在其中。就是說,我要買的話,也必須參與出價。價高者得。”
白夜乍聽之下愣了愣,旋即眉頭攏了起來,半晌道:“佛牌又不是珠寶,怎麼做拍賣?”
而且佛牌也不是十分難買的物件,會有人去專門買拍賣的佛牌嗎?
李哲謙悠悠看着他:
“你我都明白的,何必明知故問?對普通人或許沒什麼分別,但對於你我這樣的人,是否真正的靈性佛牌,差別可就大了。”
白夜顯然越來越覺得不單純,頓了頓道:“既要拍賣,數量自然不菲,看來你這位賣家,不止有佛牌一件東西要賣。這樣的人、你怎麼聯繫上他的?”後半句有些意味深長,雖然這世上有不少人喜歡收藏藏品,但李哲謙可不是普通人,能讓他看上的東西,其持有人必然也不會普通,而此人既然把佛牌列入拍賣名目,那顯然,他要拍賣的東西,定然是跟佛牌是同屬一類的超凡物件。
有很多金銀珠寶都不稀奇,可是,會有誰同時擁有這麼多洞玄寶物嗎?
李哲謙瞧了他一眼:“我自有我的門路。”
白夜看他還是語焉不詳,索性漫聲道:“你也知道你我這樣的人不多,那麼,除了你以外,這場拍賣,買的人是誰?”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這句話其實正切中靶心,壓中了所有的要害。
還是李哲謙幾不可見地淡笑了一下:“剛纔電話中他給我的期限,是十天以後。看來這十天裡,這裡應該會熱鬧起來。”
白夜淡淡看着他,又道:“既然是拍賣,那如果你不出錢買到手的情況下,是根本碰都碰不到佛牌的,你事先都無法拿到手,我怎麼爲你鑑定?”
李哲謙頓了頓,似是下了決心道:“倒真是無利不起早,既然如此,那就把東西拍下來再看。”
白夜看着他,目光幽幽的:“你就這麼想要那件拉胡?”
很顯然,這兩天來,李哲謙對於拉胡的熱衷,已經超出了白夜的理解範疇。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哲謙跟他,算是有着某種相似的同類人,正因此,李哲謙忽然會對佛牌產生興趣,才讓白夜更加無法理解。
李哲謙露出淡笑:“我也是做生意的,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白夜看着他,半晌道:“總之,我只爲你做鑑定這一件事情。”
李哲謙微微一笑:“你放心。而且既然舉行拍賣會,賣主一定全程在場,就算先把佛牌拍到手上,也沒有後顧之憂。”
看到李哲謙的態度,白夜知道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他只能靜靜地等十天之後,會有什麼發生,眼下做好不變應萬變的準備。
兩個人上樓以後,這次,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擡頭,向上面的天花板看了一眼。彷彿心照不宣般,兩個人交換了彼此複雜的眼神。那神神秘秘的葉丹墨,他來此難道真的別有目的?半夜那聲音,又進入他們的猜想,難道夜半的聲音真是道家的法寶落魂鍾,葉丹墨和道家有關聯?
白夜問道:“那賣主,你見過嗎?”
李哲謙沉默了一下:“沒有。”
(開篇幾章總要鋪墊一下,情節比較平穩。大家有建議可以提出來,共同進步。
另外本篇故事的背景做一下更改,改在桑海,一個架空的城市,前文也會做適當修改。請各位讀者知悉。不會出現後文讀了接不上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