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除了教授身份,現在又多了個企業家的名頭。
他將這幾年從貓酮那邊得到的1500萬分紅,再加一點積蓄,以及和楊順的借款,全部投資進去買下獸藥廠,可謂是相當大膽了。
當然,如果不是得到楊順的保證,他也不敢玩這麼大,大多數科學家寧可將2000萬放銀行,購買6%年利息的穩定理財,一年拿120萬利息。
這種心態和現象很常見,科學家多半不擅長商業。
像袁老,現在的隆蘋高科和他還有多大的關係?
隆蘋高科自從上市之後,和袁老的恩怨,利益糾葛,資本與科學的角力,集體和個人的碰撞,光是品牌價值1000億元的“袁窿平”三個字和肖像權,最終5000萬買斷賣給隆蘋高科,這裡面的故事三天都說不完,完全可以寫成一本書。
生活遠比小說更精彩。
當時,陳浩之前有意拉着楊順一起合資,楊順拒絕了:“這家藥廠您獨資,我的狗薄荷香水可以交給您這邊生產,要是您有其他渠道,也可以自己生產和銷售,我不插手。”
要麼不幹,要麼就獨資,可以避免像袁老那樣,資本混雜之後,現如今袁老和兒子加起來,連5%的都沒有。
楊順還說:“將來就算做大了也別上市,咱們小富即安,您安心搞學術,雨涵有1個億的嫁妝就夠了,女婿要是有本事,讓他接着辦廠。”
陳浩同意了,他覺得楊順以後的規劃很好,現在李麗擔任廠長,他擔任技術總監,楊順負責銷售,整盤棋就盤活了。
所以,請客吃飯是理所應當的。
陳浩找了個週六時間,就在妻子李麗的親弟弟開的酒樓裡,定了個大包房,把楊順一家,還有汪卉一家人全部請到。
這裡不是什麼知名酒店,吃的也是特色農家菜。
陳雨涵先吃完後,帶着狗狗們在酒樓後的院子裡撒歡,大人們都喝了點酒,互相舉杯祝賀,這一仗打的酣暢淋漓,有太多值得驕傲的細節。
陳浩問道:“順子,你下一步有什麼計劃?”
楊順端着豆漿汁,抿了一小口:“沒計劃,韜光隱晦,修生養息,不折騰了。”
楊中華是支持兒子的:“你們現在錢掙的也夠多了,而且還很年輕,攤子不要一下子鋪太大,根基打的越牢實越好,一定要穩紮穩打。”
楊順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順心寵物店加盟卉卉在負責,根本忙不過來。強人湯藥廠老媽在管,景區主要是老苗在弄,一個植化所就把我忙的夠嗆,現在又多了一個舅舅的獸藥廠,我本來還想把雷霆食品加工廠買下來……”
他還沒說完,遭到集體反對。
“別買雷霆,鬼知道那是一個什麼爛攤子。”
“做臭了的企業,算了吧,別碰。”
“深市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被人陰了都不知道,還是在紅楓辦事,我們更熟悉。”
“沒錯,我們紅楓本地多的是食品加工廠,買誰不行?或者你自建一個新的,也比接手雷霆好。”
大家都對這個雷家很有意見,也覺得恐懼。
說實話,如果不是雷家自己作死,去弄個什麼全國教蟾蜍養殖,他們還要打一年的消耗戰才行,這個對手真的很強。
楊順道:“行吧,明年再辦寵糧加工廠,今年先結婚。”
咳咳……
汪卉被豆漿嗆着,側身掩嘴,咳嗽不停,嗔怪地瞪了楊順一眼,桌子下的腳悄悄踢了過去。
啊,結婚?
沒聽錯吧!
六個大人喜笑顏開,這小子終於鬆口了,還記得結婚這件事啊?
27歲的男人,事業有成,也該結婚了,再拖下去,陳梅懷疑自己還帶不帶的動孫子,她從2017年就開始盼起,現在都快5年了。
楊順今天說這件事,也是讓長輩們做個見證,他之前就承諾過狗薄荷項目結束就結婚,現在該兌現了。
老汪兩口子當然高興,看到倆孩子感情這麼好,而且楊順的人品和條件都是上上之選,對這個女婿滿意的不要不要的,總算等到楊順主動提出來。
這話要由楊順開口,接下來就得楊中華主持了。
楊中華輕咳一聲,說道:“今天各位長輩都在,我代表男方表個態,倆孩子感情很好,也經受了各種考驗,一個27,一個25,也到了結婚的年齡。接下來該做的事情,該辦的流程儀式,我們男方一定會做好,請汪家二老放心。首先第一條,楊順,你應該向卉卉求婚。”
陳梅也點頭,很嚴肅:“不管你們感情再怎麼好,這個關鍵步驟不能漏,兒子,求婚是對卉卉的尊重。”
兩口子這是在給老汪兩老表態,即使是自己兒子,做錯了他們也不會偏袒,很多女孩子可能有恐婚症,當着汪家人的面,肯定要幫助汪卉說話了。
汪卉的心跳得厲害,低着頭,誰都不敢看。
楊順在旁邊有點尷尬:“今天我根本沒準備這件事呢,要不等我準備好了再和卉卉說,可以嗎?”
“行,你們自己想怎麼求就怎麼求,只要卉卉同意嫁給你就行。”
“哈哈!卉卉,他要是求的不誠心,你就不同意。”
“這輩子唯一一次機會哦,卉卉你一定要抓住,不能輕易饒了順子。”
大家都這麼說,而且意見出奇地一致。
擡頭嫁姑娘,低頭娶媳婦,只要社會結構沒發生本質上的變化,這句老話還是有道理的。
幾人看到這一對羞澀的年輕人,越看越高興。
楊中華乾脆大手一揮:“你們倆先回去吧,想去哪裡玩都可以,該幹嘛幹嘛去,接下來的事就是我們長輩談的了。”
“走走,玩你們年輕人的去。”
“楊順喝酒了就別開車,讓卉卉開。”
房間裡喜氣洋洋,談的熱鬧,比如結婚的黃道吉日選哪天,彩禮多少,陪嫁多少,在哪個酒店請客,好多細節都要詳談。
兩邊四老都很熟了,平常和親家沒什麼差別,經常往來,春節時還在中京酒店裡殺家麻雀,雙方又不缺錢,不差房子車子,什麼都好說,唯獨就差一張結婚證書。
楊順和汪卉出門,相視一笑,心照不宣開着車離開。
像是心有靈犀一樣,汪卉開到紅楓大學附近,來到大禮堂的停車場。
三年前,兩人第一次上臺共同表演,還履行了一個小小的賭約,散場後兩人彈腦門,緊張得不敢擁抱,站在雪地裡相互嘲笑對方,像兩隻傻狍子。
“那時候你好傻,盡是一些百渡出來的爛招。”
“因爲我是清純小男僧,什麼都不懂,連牽個手都不敢,嚇得呼吸困難。現在就不同了,歲月不饒人,逗比歡樂多啊,清純如我也成了老司機。”
汪卉笑得合不攏嘴,她剛剛踩在花壇邊的石坎上,像走平衡木一樣,笑得直接掉下來,被楊順扶住。
順勢一歪,兩人就摟抱在一起,對視起來,汪卉還像剛開始戀愛一樣,還是那麼羞澀。
“嫁給我吧?”
“哎喲喂,不是吧,你這麼敷衍?你爸媽,你舅舅,舅媽,所有人都說,我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我就不同意!”
“哪次不是讓你滿意幾次,一直在說不要不要?”
“流……邙!”
汪卉捶着楊順的胸口,羞得不行。
流邙就流邙吧,男人思維還是比較簡單的,如果還是個科研男,腦回路恐怕更清奇。
楊順就奇怪了:“你要是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
哼,汪卉氣笑了:“本姑娘還愁沒人要?”
楊順一愣,然後收起笑容,鄭重說道:“你要是喜歡哪個男的,可以跟我說,我抽空去找他,讓他向你家提親。他要是同意,我滅他家滿門,他要是不同意,我滅他一個。”
汪卉噗呲笑場,轉過身看着他,埋怨道:“整天想着打臉裝逼和滅門,你累不累?”
“不累,敢打你主意的臭男人,都得死,我放狗咬他們!”
楊順伸手用力,摟的嚴嚴實實,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不配稱爲男人了,在這件事上沒有商量的餘地。
汪卉聽着他的心跳,心裡肯定甜,但就這麼讓他通關?
楊順一翻手,一朵玫瑰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
“哇!那些懷疑你不是魔術師的人,又要被打臉了。”
汪卉美滋滋接過來,小臉湊在花朵邊,深吸一口氣,沁人心扉的香味讓整個人都愉悅起來,這味道比市場上的普通玫瑰好聞一百倍。
等了半天,汪卉奇怪了:“繼續啊,鑽戒呢?”
楊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嚴肅道:“你忘記我的身份了?科學家是最看不起鑽石的,20世紀世界上最大的營銷騙局就是鑽石,這玩意兒就是碳分子,鑽石聯盟控制了全球的挖礦和生產,鵝羅斯有一個能開採3000年的鑽石礦,可就是不開採,全都捂盤惜售。”
他說的開心,從科學角度講述鑽石騙局,把理由一條條列舉出來,一二三四,有理有據。
但汪卉一直用關愛傻子的眼光看着他,在他休息的時候,幽幽說道:“你說的好有科學道理,可我就是不聽,我只問你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