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誤落水
轉眼間文惠羽嫁入將軍府已近一個月了,日子過得比她預期的平靜,江待一每日的早出晚歸,也不煩擾於她,倒是省了本以爲要與他周旋的心思。下人們也都畢恭畢敬,偶爾李靚還會來與文惠羽說話解悶,對於這個機靈可愛的小姑娘她心中很是喜愛,本以爲與江待一相交的人都是些狐朋狗友,沒想到他最密的兩個朋友卻都是出衆不凡。
“小姐,姑爺總是跑出去玩,你就這麼由着他。”託着茶盤進來的小月不滿的說道。新婚燕爾,姑爺卻沒有日日相陪,只是自己和一羣紈絝子弟整天的在外面花天酒地,小月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小姐卻一點也不計較,自有自己在這乾着急。
文惠羽拿起小月剛放在桌子上的茶壺,斟了一杯茶,送到脣邊呷了一口,正宗的雪頂含翠,只一口就滿口留香,暗贊,這將軍府的茶當着是不錯,文惠羽優雅的放下茶杯說道:“江待一是什麼人你應該早有耳聞。”
小月續了些茶,答道:“雖然小姐成親前,我聽說姑爺是個不學無術的人但是我第一看到姑爺,就覺得好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與小姐相配,以爲那些傳言不盡不實,現在看來傳言倒是真的了。”
文惠羽淡然道:“我只求與他相安無事的相處下去,至於他的私事我是不會過問,也不會在意,你不需爲我不平,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小月不甘心的說道:“那小姐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
文惠羽微微一晃神,春日早起摘花戴,寒日挑燈把謎猜,添香並立觀書畫,歲月隨影踏蒼苔,這也曾是她在閨閣裡期盼的兩情融洽的婚後生活。曾以爲無憂是那個自己心中的如意郎君,如今怕是死生都不會再相見了,女子最講求從一而終,即使嫁給了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但與別的男子都是此生無緣了。
看到文惠羽失神的樣子,小月心中自感失言,低頭抱歉的說道:“小姐,我說錯話了。”
文惠羽擺手道:“無妨”
小月看着自家小姐鬱郁的樣子,提議道:“小姐,我們今天去遊湖可好?入冬後,湖裡結冰就遊不了湖了。”
文惠羽看了看窗外的天氣,秋高氣爽,是個好天,點了點頭道:“也好”
小月欣喜的說:“我這就去準備一下,小姐你換好衣服咱們就出去。”
許願湖上,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湖水瀲灩,山色空濛,荷葉與菱葉草葉清香別緻清鬱,文惠羽泛舟於湖面,恍如幻海沉浮,不由陶醉其間。
文惠羽坐在小舟的船頭,信手摘下一朵蓮花,輕吟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小月在一旁笑道:“小姐總是那麼喜歡花,這都九月末了,蓮花還在開倒是難得,估計是在一直等小姐來與它一較高下呢。”
文惠羽佯怒道:“何時學會的這般油嘴滑舌?”
兩人在小舟上嬉笑着,突然船身一搖,水濺溼了文惠羽的裙角,驚呼一聲,身形不穩,險些掉下船去。身子被一個有力的臂膀接住,跌入了一個寬闊的胸膛,文惠羽擡頭一看,是一身常服的郭天放,掙扎的逃出了他的懷抱。
欠身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郭天放自從文惠羽成親後一直心裡都不痛快,看今日天氣不錯便出宮散散心,與衆王孫公子包了一艘豪華雙層畫舫遊湖,本來在船上與衆人吟詩喝酒,可文惠羽的笑靨突然闖入了他的眼簾,沒經過思考便施展輕功,飛到了這小船上,下落的時候力道太大,船身一偏,險些讓文惠羽落了水。
郭天放有些侷促的說道:“惠羽受驚了,是我莽撞。”
文惠羽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淡淡道:“沒關係,太子殿下若是沒什麼事,您可以回去了。”
郭天放苦笑道:“惠羽便這麼不想見我嗎?連話都不願多與我說一句。”
文惠羽不卑不亢道:“沒有想見與不想見,只是太子殿下對民婦行爲有失禮教,未免壞了殿下的清譽,殿下不便久留還是回去吧。”
郭天放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個女人拒絕,地位如他,天下未來之主,何時受過這般委屈氣。當年言笑晏晏的叫他太子哥哥的那個小女孩終究是不復存在了,曾經的親梅竹馬的情誼亦不復存在了,想到此處心中不甘的道:“你嫁給那個姓江的草包到底有什麼好?”
“好與不好,就不勞太子費心了”
文惠羽冷如冰霜的表情,讓郭天放心裡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把文惠羽一把拉入懷中,臉貼在她的秀髮上道:“我對你情深意重,你爲何如此對我?”
文惠羽沒想到郭天放在這湖上,大庭廣衆之下就不顧忌的輕薄自己,一時大怒,用力的掙扎着,怒道:“太子請自重。”
小月在一旁也慌了神,又懼怕郭天放的身份,只跪在一旁苦苦哀求道:“請太子放開小姐”
郭天放根本不理小月的哀求,只說了句“滾開”。他看着懷裡的人因爲太過激動,臉色潮紅,薄脣緊抿,那兩瓣脣片,嬌豔動人,郭天放抑制不住的低頭就要吻了過去。
文惠羽壓住心裡想要嘔吐的感覺,扭過頭去,更加用力的掙扎着。
這一幕正好被在橋上的三個人看到,江待一惱怒的一個拳頭砸在了石橋欄杆上,拾起一塊石子向郭天放的前膝彈去。這雖然是一塊普通的石子卻是灌入了江待一十足的真氣,石子準確無誤的砸中了郭天放的膝蓋,郭天放吃痛的叫了一聲,身形不穩向後跌去,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裡。本來掙扎的文惠羽,突然失了力量的平衡,站立不穩,向後一仰,也落了水。
站在橋上的江待一看文惠羽也落了水,心漏一拍,不假思索的跳進水裡,快速的向文惠羽游去。
橋上的李靚還有些發愣,章影一拍她,急道:“還愣着幹嘛,快去幫忙救大嫂。”李靚也晃過神來,向岸邊跑去。
文惠羽掉到許願湖冰涼的水裡,刺骨的寒,嗆了幾口水,漸漸失去了意識,只在她閉上眼前看到了一個一臉焦急的人,奮力的向自己游來,這人,好面熟……
江待一拉起已經昏迷的文惠羽向岸邊游去,江待一把渾身溼透的文惠羽平放在岸邊的草地上,壓了壓她的胸腔,着急的說道:“惠羽,醒醒,快醒醒。”
文惠羽被江待一壓的吐了口水,李靚牽着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馬,衝着江待一喊道:“師兄,快上馬,把大嫂先帶回去再說”
江待一抱起文惠羽騎上馬,向將軍府奔去,江待一覺得懷裡的人好輕,皺了皺眉,看來她的身體要好好調理一番。
到了將軍府,江待一橫抱起文惠羽把她放到房間的牀上,讓幾個侍女進來幫她換掉溼了的衣服,自己則退到了門外。
緊隨其後回來的李靚,看到站在門口的江待一,說道:“師兄,嗆了幾口水不礙事,我這就進去看看,你別擔心。”
江待一點了點頭,道:“你快進去爲惠羽醫治吧”
李靚開門進去,正好一個侍女抱着溼衣服出來,眼尖的江待一看到白色的褻褲上似有紅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侍女欠身含羞道:“少奶奶現在好像是月事期到了”江待一聽後眉頭鎖的更深。
李靚進到屋裡,走到牀邊,看着牀上的文惠羽臉色蒼白,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好燙”李靚縮回了手,把了把脈,又將文惠羽的手放回被子裡。
李靚走到桌子前,提筆寫了個方子,交給站在身邊的的侍女,道:“照方子去煎藥,快些去”侍女說了聲“是”就拿着方子出去了。
江待一看着另一個侍女拿着方子出來,問道:“你可是要去煎藥?”侍女欠身點了點頭道:“李小姐開的方子,令我即刻去煎藥。”
江待一接過藥方道:“我來吧,你進去幫忙”。看了看藥方,見都是些常見的藥材,便直接去了李靚的房間。
李靚的房間裡有個大藥櫃,常用的藥材都有,若平時府裡誰有個頭痛腦熱方便醫治。
照着藥方抓好了藥,剛要離開,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身在藥櫃裡又抓了幾味藥裝好,放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