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越宮策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天氣愈發的冷了起來,幽州也迎來了第一場雪。
“下雪了,我們去賞雪吧”文惠羽趴在窗上望着外面,興奮的說。
江待一臥在牀上,閉着眼,背靠軟軟的金絲靠墊,隨口道:“又下雪了,恐怕今年我得留在幽州過年了。”這段日子,江待一最常做的就是這個姿勢,靠在一個地方,閉眼沉思,有時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呆上幾個時辰。
文惠羽走到牀邊,搖醒江待一,溫言勸道:“你別再天天的憋在房間裡,每天想那麼多事,多出去走走沒準你會有新思路呢。”說着,拉起他來,“快,起來換件衣裳,陪我出去賞雪,不知道梅花開了沒有?”
江待一無法也只好起來,笑道:“好,我陪你去就是了。不過,這的天氣又幹又寒,你一定要多穿點。”
文惠羽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道:“好”。可她沒想到自己出門的時候,狐裘帽,圍脖,手套,白狐披肩,包裹的是嚴嚴實實,渾身上下就露出兩隻小眼睛。
兩人到了園中賞雪,身後依舊是跟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只不過都識趣的退在了遠處。
文惠羽仰頭望着從天而降的朵朵雪花,攤開手掌,讓片片的雪花落在自己的手掌裡,雪花片刻後就在溫熱的手掌裡化成了水滴,帶着絲絲的涼意,讓人覺得舒服。
江待一攬過她的肩膀,“你怕冷,怎麼還這麼喜歡雪?”
文惠羽俏皮的笑道:“因爲有好的回憶呀,你不記得上一個冬天,我們在山頂的那天了?”
“當然記得”江待一立即答道,頓一頓,嘴角又勾起一個戲謔的笑容,趴在她的耳邊道:“我們圓房的那天嘛”
文惠羽一聽這話,臉紅到了耳朵根,氣惱的捧起地上的雪向他打去,江待一身手靈活,一下子就躲了過去。沒得手的文惠羽更是懊惱,接着從地上抱雪團砸向他。
“喂,你別跑,看我不撕了你的猴嘴”說着,文惠羽又團了一個雪團向他扔去。江待一笑着打散了雪團,四散的雪花正好濺到兩人身上。
文惠羽一直追着江待一打,江待一也不肯示弱向她揚雪,鬧了好久,直到兩人都累了,倒在雪地裡,準確的說是江待一面朝天的躺在雪地裡,而文惠羽躺在他身上,這雪地裡還是太涼,江待一不敢讓她直接躺在上面。
江待一望着白茫茫的天空,呵呵的笑着,“好久沒這麼玩過雪了”
剛剛跑過,文惠羽還有一些喘,“我也是,跑一跑身上的筋骨也舒服多了。”
江待一拍了拍身上的人道:“玩也玩過了,我們回去吧,在雪地呆的久了,你身子難免會受些寒氣。”
“好吧”文惠羽站了起來,抖落掉身上的雪,又拉起了江待一,細心的也幫他撣掉身上的雪。
兩人笑着攜手走了回去,身後的尾巴也緊忙跟着他們回去了。
夜已經深了,江待一在牀上依舊是輾轉難眠,文惠羽側身單手支着頭問:“怎麼睡不着?”
江待一嘆氣道:“被齊王軟禁我不擔心,他現在也不會拿我們怎麼樣。我現在着急的是該如何與外界取得聯繫。”
文惠羽想一想道:“你不是帶來好多個魅影組的人嗎?他們個個都是武功了得的人,難道不能偷入王宮爲你傳遞消息嗎?”
“其實我進宮前已經與他們說好,讓他們隔幾日爲我傳遞宮外的消息,可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他們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別人也就罷了,就連鬼魅也沒有來見我,想必他們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文惠羽也蹙起了眉,“沒想到這齊王宮守衛竟如此森嚴”
“外面的事我什麼都不瞭解,也不知道軍隊現在怎麼樣了,究竟雲州與粵州拿下來沒有?”
“你可是在拿自己做餌從而保證起義軍的大後方?”文惠羽試探性的問。
江待一愣了一愣,旋即苦笑道:“終究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不錯,我原以爲若齊王沒那麼大的野心,多許他幾座城池,兩方肯結盟是最好的了。若他野心太大定會囚禁我作爲日後的籌碼,可只要我在他手裡一天,他就放心一天,不會起兵攻擊我在江州的軍隊,而是會坐看我方與皇帝相鬥,坐享漁人之利。現在正是我方擴張的關鍵時刻,我萬不能讓齊王在這個時候去搗亂。”
文惠羽問:“那是否等拿到雲州與粵州,起義軍方面情況穩定了,我們就要逃出去?”
江待一點頭道:“我是這麼打算的,但如今見識到了齊王的厲害與陰險,我怕我們走了會牽連哥哥一家。”
“不會吧,齊王對哥哥一向是高官厚祿,禮遇有加,更何況哥哥跟了齊王這麼多年,齊王不會不顧舊情的。”文惠羽這話,是在安慰江待一,亦是在安慰她自己。
“我原也是這麼想的,但如今看來,齊王比我想象的要狠毒的多,若是有人阻礙了他的路,無論是誰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文惠羽不解的問:“哥哥跟隨齊王殿下多年也沒有發現他狠毒,只是說他有些野心罷了。”
江待一扯了扯嘴角,“當一個人爲了實現他的野心時,就會變得異常的狠辣,齊王對於帝位的渴望是從骨子裡的迸發出來的。我第一次見他就切切實實的感受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豹子看獵物,那種絕對不允許別人搶走自己獵物的眼神。”
文惠羽的脊樑有些發涼,“那該如何是好?”
江待一轉一轉身子,面對她說:“讓哥哥也趕緊離開這裡,可我現在又沒法子通知他。”
文惠羽也凝神思考了好一會兒子,可還是沒有什麼好的應對之法,只好無奈道:“咱慢慢想吧,總會有辦法的。”
可時間總是不等人的,已經在齊王宮住了兩個月了,江待一的境況除了看守的人有增無減之外,沒有任何的改變。
“待一,你發現沒有,門口的侍衛似乎是越來越多了?”文惠羽心不在焉的捧着一本書對躺在牀上的江待一說。
“我倒真想發現不了,省的心煩。”江待一閉着眼睛應道。
“那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我估計雲州和粵州已經被我方成功控制了,南方三州的情況都已穩定,齊王打算拿我去換這三個州和奪我的兵力,這個關鍵時刻他怎麼能讓我這個煮熟的鴨子給飛了呢,自然是加派人手看管我們了?”
文惠羽又看了看窗外來來回回的宮女和侍衛,問道:“你的武功不是很厲害嗎?這些侍衛打得過嗎?”
江待一不答反問:“看見門口站着的那個宮女了嗎?”
文惠羽點了點頭,“看到了,她不就是這的首領宮女嗎”
江待一睜開眼睛,將兩手交疊枕在腦後,“她的武功和靚兒有的一拼”
文惠羽一驚,“不會吧?”江待一的武功她不清楚,可李靚是個愛現的人,沒事就給大家露兩手,文惠羽自然也是聽了,看了她不少的本事。
“不過”江待一的話鋒一轉,“不過即使她武功好也一定打不過靚兒”
“爲何?”
江待一呵呵一笑,“我那個師妹,一向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使陰招,她是個小神醫,自然也就是個用毒高手。”說到這江待一停了一下,隨即眼睛掙得老大,坐了起來。
“用毒,我怎麼早沒想到!”江待一拍了下腦門,興奮的說道。
文惠羽也決定這是個辦法,但轉念一想,問道:“這是個好主意,可我們去哪裡弄毒呢?”
江待一笑着吐出三個字,“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