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奶茶店的門被人匆匆推開。
孟雲禾推開椅子蹲了下來, 一邊低語一邊在地上找東西……“怎麼會不見了呢……明明掉這兒了……”
她身後跟着的幾個女孩都勸，“……算了吧，剛纔都找一路了……”
“不行不行……”孟雲禾帶着哭腔, “那可是程兮送我的東西……”她彎着腰, 隨手擼下了一條手鍊, 順着光滑的地板推到了路小梨的腳邊。
路小梨臉上的淚已經幹了。
她轉過頭想要看一看, 是不是照片裡的那個女孩, 然後就看見了腳邊的手鍊。
“啊……在那兒……”孟雲禾驚喜道。
一隻光潔的手從地上撿起了手鍊。
路小梨仔細看了看這條亮閃閃的東西……
孟雲禾微微皺眉，聲音有些急，“不好意思同學, 這個……是我掉的……”
她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嬌小可人，裙角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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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禾的目光也落在了路小梨的臉上。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是血絲……
她微微垂下眼睛, 又重複了一遍:“是我剛纔掉在這兒的……你能還給我嗎？”
身後的女生們紛紛側過頭去偷笑。
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路小梨衝孟雲禾微微點點頭, 低聲說:“嗯, 很漂亮，下次不要再弄丟了。”
孟雲禾一愣。
完全沒想到路小梨是這個反應……
她不生氣嗎？
至少也該扯着自己的頭髮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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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把手鍊還給孟雲禾, 隨後從旁邊拿起包，從奶茶店出去了。
“……她，就這樣？”
“小禾，她不會找程兮去告狀吧……”
孟雲禾咬着嘴，完全不能理解。
“……怕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貼吧上的照片也不是我傳的……有一張假的嗎……而且程兮現在根本不在學校。”
“也是也是……”
“就是, 我們都以爲你跟程兮在談戀愛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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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裹着衣服沿着林市的街道走得很快。
她沒法停下來, 只要腳步一停, 腦子也跟着停了……
過往的畫面像放電影一般的浮現在眼前。
程兮的身邊永遠有女人……
從第一次坐在他車裡的許露露, 到小星小月, vshow滿屋子的氣球和洋娃娃，其餘的, 路小梨根本都不用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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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上了最後一班去江縣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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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毛坯房，四面白牆，水泥色的地面還有些塵土。
路小梨抱着一瓶酒，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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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腦子裡只剩下酒……
路婉婷從前就常常端着酒杯，躺在家裡的沙發上，幽幽的晃着腳尖。
不論冬天還是夏天，她總是光着腳。
路小梨打開酒瓶喝了一大口，轉去了空蕩蕩的客廳。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
嗯，這裡需要有一張沙發……
整個客廳都要鋪上地毯才行……
路婉婷有時候在家喝的多了，就會靠在衛生間的櫃子邊睡上一整晚。
路小梨又去了衛生間。
嗯，這裡需要一個櫃子……最好能矮一點。
從前家裡的太高，路婉婷連胳膊都搭不上去，睡着後第二天一定會手腕疼……
她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轉身朝臥室走進去。
路小梨睡覺不太老實，小時候就常常掉下牀……
現在她蹲在水泥地上，覺得自己需要一個非常矮的牀，地面還要鋪上木頭地板，這樣，即使自己掉下來，也不會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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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坯房裡暗暗的，只有一盞臨時的小燈，光暈小的嚇人……
路小梨靠在陽臺的玻璃移門上，擡頭看着別人家的燈光。
又柔和又溫暖，像是永遠也不會熄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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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見了底。
路小梨還想在喝一口，可她握着瓶子垂直到了九十度，也只流下來一滴而已。
她有點生氣，一擡手將酒瓶子砸在了牆上。
“啪……”
玻璃碎了一地。
恰好散在了那個燈泡下面。
玻璃渣霎時被照的像星光……
路小梨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隨後歪下身子醉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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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是怎麼了？”
施蒔一打開宿舍的門嚇了一跳。
路小梨整個週末都不在學校，她們以爲她去找程兮了……可現在這樣……顯然不是……
路小梨的手腕纏着紗布，整個人蒼白到毫無血色。
“你，病了？”
她在水泥地上睡了整整一天，這樣的天氣怎麼可能不病呢……
路小梨淡淡一笑，輕聲說:“小蒔，我昨天回家了……我家特別好……真的特別好……”話音未落，她順着門框倒了下去。
“小梨！”施蒔沒有扶住，她嚇的叫出了聲。
“怎麼了怎麼了？”蘇歲遷急忙從廁所跑了出來……
一陣慌亂。
暈倒的路小梨被送進了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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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蒔，怎麼回事啊？”蘇歲遷皺着眉盯着路小梨手腕的紗布。
“我也不知道……”施蒔的眉頭皺的更緊。
校醫拆開她手上的紗布。
有點嚴重。
路小梨從地上醒過來的時候完全不記得不遠處還有玻璃渣子這回事，手腕直接蹭在了上面。
她的酒是被疼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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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醫一皺眉，“這得去醫院，裡面還有玻璃，怎麼回事搞得這麼嚴重？”
蘇歲遷搖搖頭。
施蒔衝校醫笑了笑，小聲說:“我們宿舍的水杯碎了，她沒注意扎到的。”
校醫說:“我這兒只能緊急處理……她現在發燒了……等她一醒你們馬上去醫院，具體還剩多少玻璃要去檢查才行……我也只是把能看見的取出來。”
“好，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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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閉着眼，剛纔還蒼白如紙的臉被突然的高燒燒的通紅。
她皺着眉，睫毛微微發抖。
難受極了。
施蒔抿了抿嘴，從路小梨身上根本沒來得及放下的包裡找到手機，用指紋解了鎖。
“……你幹嘛……”蘇歲遷縮了縮脖子……
“給她男朋友打電話，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