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豐的典當鋪開了快十年了,風聲水起的,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天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進來半天不說話,坐在沙發上,一個勁兒的抽菸,服務員問了半天,他才說。
“叫你們老闆,有大當。”
服務員看着這個人有點陰陰的,就給江豐打電話,他正吃飯,聽有大當就開車回來了,進來,看到這個男人,心裡也是有些不舒服,陰陰的。
“先生,您當什麼?”
誰都知道,江豐典當行在這個市是最大的,分店十家,信譽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這個男人看了一眼問。
“你們廣告上說,無所不當,無當不能。”
“對,就像電視裡演的一樣,破衣爛襖,蟲嗑鼠咬,都當。”
這只是廣告,現在這個男人問了,江豐也只能這樣說,不能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不管怎麼樣,自己在市裡也是一個名人了。
“當墳。”
江豐差點沒坐到地上,你MD,有你這麼玩的嗎?當墳,這不是當墳,是砸場子來了。
“什麼?”
“當墳。”
江豐確定了,是當墳,他心裡罵着,臥槽你媽的,馬上就快過年了,這就是找晦氣嗎?可是自己的廣告那大話放出去了,如果不當,傳出去怎麼辦?他有點後悔那廣告所說的話,其實不過就是爲了一個噱頭,沒有想到,今天真的就找上麻煩了,看來這說大話,吹牛BI,也會惹上麻煩。
江豐也料到這一天,從廣告打出去之後,他就知道,麻煩隨時會來,同行會下絆子,這點他很清楚,市裡的二十多家典當行,幾乎都黃了,只有三家還維持着,難免會結下怨恨。
江豐看着這個男人,想着這件事,他猜着,這個男人是哪個典當行僱來的。
“江老闆,你到底是當還是不當?如果不當我就去其它家。”
江豐想,不當也得當,如果這事傳出去,這是信譽的問題,也會落下一個話柄,那自己的臉可就丟大了。可是,如果真的接當了,確實是讓江豐心裡發毛。
“當什麼墳?”
“我太爺的墳。”
“這樣對不起祖宗,這事你愛人也得同意。”
“我們家就我一個人,至於對得起對不起祖宗,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江豐一聽,這就非得當不可了。
“而且是死當。”
江豐汗就下來了,自己弄個墳回來,死當,到時候賣誰去?
“你要當多少錢?”
“我太爺的墳有百年了,也是百年的老墳,我也不多要,二十萬。”
二十萬對於江豐來說,不多不少的,接個當墳二十萬,這個怎麼說也說不出道理來。
“這個……”
“值,買到手,那墳裡可有不少好東西。”
江豐在琢磨着,也許這個墳就不是他家的,因爲沒有一個人會把祖宗的墳給當了。
“那我得能確定,那墳就是你太爺的,你隨便的指一個墳告訴我,那
是我太爺的墳,那可不成。”
“當然,我們也會公證的,我也會有手續的,這事先這樣,三天後,我會帶着手續來的。”
這個人走了,江豐看着這個人的背影,不禁的冒出了冷汗,看來今天是遇到了鬼事了,人說,人的一生總是會遇到一件到兩件鬼事的,難道這就是嗎?
江豐遇到這個詭異的事情,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此刻他坐在椅子上抽菸,琢磨着這件奇怪的事情。
三天後,這個男人還會來,也許不會來,只是玩他一招,擺他一道,也說不定,他也不去想這事兒了。
對於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說是不想,那是不可能的,出了這樣詭異的當,肯定是有什麼問題了。
江豐回憶着,當初幹典當行也是有一個契機。
他和監獄的一個朋友喝酒,就是現在的戰犯監獄,當年的努爾哈赤大勝的鎖陽城之戰的地方。
閒聊中,擔到了當年最早的典獄,也就提到了當年一個典獄長,在歡樂園開了一個當鋪,是當年唯一的一個當鋪,從小做到大,無所不當的那種,你拿來什麼都敢收當。
讓江豐最動心的就是,這個典獄長當年收了一個奇怪的當,收了一個鮮活的人心,在那個年代,這也是詭異的事情了,但是畢竟是當典獄長的,在那裡是心狠手辣的,敢當就敢接當。
誰知道,這事就出得詭異,收當的二十分鐘之後,來了兩個,以二十倍的價錢把人心買走了,那個人心還跳動着。
這似乎並不足以讓江豐開典當行,但是他覺得有意思,每天都會有新奇的事情發生,你不知道誰會來當什麼,這纔是讓江豐動心的地方,每天都有刺激,不像那種平實的生活,要死不活的樣子,所以他幹了。
沒有想到,他發展起來了,一直到有十家典當行了,要說收到詭異的東西沒有,確實是有,但是當墳的,他可是頭一回,簡單就是一個天大的刺激了。
他開典當行也有八九年了,這八九年中,最詭異的一當就是三年前的一當,當然跟這個當墳比起來,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那天進來的是一個披頭髮的女人,發及腰,有氣質的一個女人,江豐喜歡這樣有素質的人,不喜歡那種裝BI,張揚的人,他招待的時候,讓泡了好茶,他對客戶基本上會這樣做,但是茶也是因人而異。
那天他是完全沒有料到,那個女人拿出一個非常講究的盒子,他一看就是從清宮裡出來的東西,這東西不錯,價格也是在上萬了。
但是,這個女人當的並不是盒子,她打開盒子,拿出一件東西,是一個掛墜,相當的漂亮,骨白色,他以爲是什麼動物的骨頭。
做爲典當行的老闆,他開這個行之前,可是沒少學,至少你得懂得古董,皮毛,木頭等等方面的知識,雖然只是學了一個皮毛,但是差不多,而且後面還有給掌舵的,他也是在收中學知識。
他拿起這個掛墜,看了半天,沒看出來所以然來,他不懂骨質的東西。
“這東西是從最早典獄裡
出來的,就是現在的戰犯監獄,是一個大臣的骨頭。”
當時江豐差點沒跳起來,人骨頭?從來沒玩過。
“這個,這個……”
江豐一時的語塞了,從來沒有這樣過,因爲他是真的沒有遇到過,慒了。
“我是大學的教授,就是市大學的,現在可以打電話問,這個當我要死當,價格呢,我要六萬。”
“這個東西恐怕……”
“你聽說我,我是歷史學教授,你應該也知道,過去的大臣是現在什麼級別?總理,那麼這麼大的官兒,死在了那裡面,那是陰魂不散的,不散之魂的骨頭,那是辟邪的,掛在家裡,邪氣不浸,倒黴的事情永遠不來。”
江豐根本就不相信這樣的事情,他更願意相信,或者說任着自己的經驗和感覺,這種東西纔是邪惡的,只能是帶到倒黴的事情來,還辟邪,那是招邪惡的東西的。
江豐是這麼想,但是不懂,也沒敢造次,畢竟人家是大學的教授,歷史學的,他說稍等,出去給掌舵的人打了一個電話,問了這件事,那個人說,確實是這樣,六萬並不多。
江豐也是貿然的收下了,掛在了典當總行的屋子的對面牆上。
這件事,讓江豐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他在一個星期後,去了市大學,問這個歷史教授,結果讓他差點沒坐到地上。
人家竟然告訴他,這個女教授已經死了三年了,你說他能不做到地上嗎?
江豐就是想不明白了,這是不可能的,有可能是弄錯了。
他進了學校,找了校長,他說那個女教授長是什麼樣,校長拿出一張照片來,那是全國的百花獎的照片,胸前掛着字,確實是這個女人,一點沒變。
“死了三年了。”
江豐徹底的是崩潰了,換成任何人都會這樣的,那不是開玩笑嗎?有點玩得太嗨了的感覺。
江豐回到典當行,怎麼想都覺得不對,死人還能當東西?他不相信,無神無鬼之論的人,就是普通的人也不相信。他猜測着,有可能是雙胞胎,去這個歷史學教授的家,就明白了。
他打聽到了,去了,一間平房,老宅子,在這個城市,滿式的老宅子很多,畢竟是努爾哈赤勝兵之地,滿人之鄉。
他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老頭,滿頭的銀髮。
“您找誰?”
“史教授。”
老頭一愣。
“你是她的大學校友吧?她已經死了三年,一場車禍。”
“史豔,我說的是史豔,不是她的姐姐或者妹妹。”
江豐有點急了,他害怕呀,如果說沒有姐姐,妹妹,就這麼一個女兒,江豐當時就能幹死過去。
“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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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豐是沒死過去,但是差點暈過去,動都沒有動,就晃了,一下扶住了門,才站住。
“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走了。”
江豐走了,他絕對是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