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豐愣愣的看着老頭。
“江主事,請進。”
江豐一愣,再看副主事,他只是點了一下頭,進屋,也全是破爛,一股難聞的味道。
江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請坐,我弄菜和酒。”
“不了,我們請你到外面吃。”
“那也好,我這地方你們肯定是受不了的。”
江豐心裡有氣,找了這麼一個給典墳的人,他會嗎?就是會,也不能用這樣的人呀!
他們進了一家小飯店,點菜喝酒。
江豐始終的心裡彆扭。
“江主事,從眼睛裡可以看出來,你不喜歡和我這種下等人打交道,這沒有關係,人品向上,這是人的本種性情使然,不過呢,我老頭子,也不是甘願這樣,只是……”
老頭子眼睛裡露出來了兇光,雖然一閃而過,但是江豐還是捕捉到了,他的心裡一驚,看來這個活典就是出現在這兒了。
“江主事,你也許想不到我是誰了,當然,你是一個主事,事兒多,你也沒有空想我這個撿破爛的老頭子。”
“您是?”
“我是江家人。”
江豐一愣,汗就下來了,他搜索着,想着,這個時候纔想起來,一件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人。
“你叫?”
“江石那支的,就是江石的兒子江山。”
江山這麼一說,江豐一驚,冷汗就冒出來了,他確實是把這件事忘得死死的,如果不是提起來,恐怕他這輩子也是想不起來了。
江山,五太爺提到過,江石的兒子,是江石最喜歡的孩子,聰明,也是江家的大學生,只是沒有想到,江山在四十五歲的時候出事了。
江山把江家的祖墳裡的一個墳給盜了,盜屍,然後養屍,生子,鬼生子,江山是怎麼做到的,這個沒有人知道。
江山四十五歲還沒有結婚,他喜歡上了外支的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死的時候二十八歲,一場大病,死掉了,江山就是這個女人,一直就沒有結婚。
這個女人死後,江山三天後,就把屍體給盜了,然後養屍,生孩子,鬼生,簡直就是讓人理解不了,一直到這個鬼孩子生下來,事情暴露出來。
江山本來是要用族規的,但是孩子小,就被廢掉,除了江家。
江山帶着這個孩子,撿破爛,生活着,事實上,他和這個女人一直是私通着的,只是因爲族規,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在一起。
這個女人的死,正是跟江豐的這支有關係,就是說,這個女人的死,是被江豐這支給害的。
江山原本上是老主事到頭之後,就接主事的位置,可是出了這事,就出現了問題。
這裡面到底是什麼事,肯定是有原因的,江山爲愛而報仇,生下鬼孩子,一直等着這樣的機會。
活典出現了,鬼孩子進活墳成活典,這個是夠狠的了,不 管是不是鬼孩子,那也是活着的人,江山竟然會這樣做,報這一仇,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來。
“江山,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其實,你不應該這樣做,對這個孩子好點,好好的過日子,你可以回到家裡,補償我給你做。”
江豐這樣說,江山大笑起來,眼淚都出來了。
“江主事,我知道,你是在善良而成主事,
可惜,已經晚了,原來我不是沒努力過,不是沒有掙扎過,可是一切都晚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活典沒有過一個星期,人是沒有事情的。”
“這是我的機會,這麼多年來,我在做什麼?報仇,仇恨。”
“其實,你完全的就不用這樣,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完了。”
江豐知道,也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江山,那你想怎麼樣?”
“我沒想怎麼樣,只是看你們的命了,我給你栓了對兒了,跟江家現在能有一拼的就是她了。”
江山所說的這個她,是讓江豐害怕的。
“那個人是誰?”
“我想你江豐應該是知道的。”
江豐不說話。
“那好,我說,既然這樣了,我也到是看一個快樂。”
江豐瞪了一眼副主事,這事也許可以避免,可是竟然沒有辦好。
“江主事,那個老太太是一個瞎子,你肯定是見過了,不然也不會來找我,她能瞎而不瞎的做事,你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嗎?”
江豐不說話,只是聽着,看着。
“你害怕了吧?哈哈哈……你可能見都沒有見過,聽都沒有聽過,那是瞎太洪姥,你竟然不知道?”
江豐還是不說話。
“江豐,這次江家是逃不過去了,瞎太洪姥在深井子那可是大戶,上百人的一個家族,有錢有勢力的,這次典了活墳,可是大災,人家是不會放過你的,無破解的,承災之後,然後就會報復江家。”
“你也是江家的人。”
“江家人?哈哈哈……還拿我當江家人,這個時候是江家人了,可是你們那個時候當我是江家人了嗎?我要飯,撿破爛,養着這個鬼孩子,他一直就有病,入棺的時候,兩腿都成了O形了,我求過江家,可是沒有人理我,沒有人管我。”
江山捂着臉哭了,不是因爲自己的苦,而是因爲那個孩子,鬼生的孩子是異相,也是聰明的一個孩子,和正常的人也沒有大的差別,只是轉生的時候,是不走生道的,這個都無關緊要了。
“那是以前的事情,我說過了,給你補償,你提出來的任選條件,那孩子可是你親生的兒子,你的妻子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她同意,我們就是報仇,江家對我們是不公平的。”
江豐想,再說也沒有用了,這是根深蒂固的事情了,深入到了血液裡面的東西了。
江豐搖頭,他們回到鎖陽村的當鋪,江豐讓副主事回去了,自己坐在那兒,想着,怎麼辦?破活典那是不可能的,這活對死,活就是意味着死典。
瞎太洪姥,江豐不是不知道,也聽說過一些,只是沒有想到,他們還在做典墳,洪家其它的產業已經是讓洪家有了足夠的實力了,沒有必要再典什麼墳了,爲什麼會這樣呢?
江豐是想不明白,現在,江豐是想去深井子,把事情跟瞎太洪姥聊聊,然後想出來解決的辦法。
江豐第二天自己去的,進村子問洪家,大院大門,進了洪家,江豐看到了瞎太洪姥坐在院子的椅子上。
“是江豐。”
“對,洪姥。”
“坐。”
瞎太洪姥是一個精明的老太太,現在看着是慈祥的。
“洪姥……”
江豐前前後後的把事情說了。
“這事是出在你們江家,你自己解決,我解決不了,活典進來了,洪家要受一大災,所以這個我是不認的,還有幾天的時間,你最好能說服江山,不然,那我就會在最後的時間裡,做我應該做的。”
“洪姥,我盡力了,但是我辦不到。”
“那隻能是等着上,對不起,我累了。”
瞎太洪姥站起來,進了房間,江豐愣在那兒半天,出了院了,開車回家。
江豐回土樓已經是天黑了,倉喜沒有在土樓,打電話,倉喜說在懸壁,出了點事,明天回去。
江豐不知道懸壁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娃娃家族一直是神秘的,就是江豐和倉喜結婚了,對這個家族,江豐也不是瞭解的。
江豐半夜才睡,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第二天,他去懸壁,沒有看到倉喜,打電話,倉喜說,天黑前回去。
江豐去歷城,跟扎一說了這件事。
“找到活典,然後起典,把那活人弄出來,放進石頭,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那是騙典,出的問題會更大,你說這樣好嗎?”
“這樣至少你可以不讓洪姥再跟你江家做上仇。”
“把災拉回江家?”
“你有選擇嗎?瞎太洪姥你是知道是太少了,她是瞎子,十八歲就是瞎子,可做事跟沒有瞎一樣,甚至比明眼的人看得還清楚,你不覺得可怕嗎?”
江豐就是因爲可怕,所以不想得罪洪家。
“那把災拉回江家,有解決嗎?”
“這個根本就是解決不了,承災,這就是需要承受的,有的時候就像生活一樣,那是沒有辦法解決的,所以就得受着。”
江豐猶豫了,要怎麼辦?
江豐決定按扎一所說的做。
江豐回了土樓,天黑了,倉喜依然沒有回來,看來出的事情不小。
他給倉喜打電話。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娃娃家族的事情,你解決不了。”
“我能幫一點是一點。”
“不用,我處理完就回去,你不用擔心。”
江豐第二天和扎一去的深井子洪家。
瞎太洪姥聽完之後,就帶着進了後院,活典就在院子裡。
扎一過去,開棺,人拉出來,石頭放進去,江山的兒子,真是挺慘的,腿成了圈,人就沒有人形了,江豐閉上了眼睛。
活典被扎一驅回了五太爺的老宅子裡。
江山的兒子被送回去,江山竟然大怒而起,指着江豐。
“江豐,我不會放過江家的。”
江豐搖頭。
他回到五太爺的老宅子,看着那典墳,石頭當棺,那可不是好玩的,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到底會有什麼災,扎一也是一時說不好,他說明天早晨過來。
這一夜,江豐是沒敢睡,不時的就什看典墳。
扎一早早的不來了。
“江豐,到底會出什麼禍,這個就是受着,總比跟瞎太洪姥結上仇的好。”
江豐不說話,他還擔心着倉喜那邊,如果說是小事,倉喜早就應該回來了,看來那邊的事情也不小。
林樹進來了,江豐很不喜歡,不管怎麼樣,他不喜歡一個人總是盯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