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修的壓力很大,而金元峰的壓力更大。作爲幾乎是衛修大管家的金元峰,不僅要接受來自國內方面的任務,還需要出面處理衛修不願意處理的雜務。
本來衛修一個大閒人,能有什麼雜務?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不過一天時間,金元峰就接到數十家媒體的採訪、訪談之類的邀請。當然邀請的人是衛修,奈何衛修根本不出面,於是這些神通廣大的無冕之王掐指一算,就把金元峰的老底給刨了出來。
只要能找到你的信息,人無完人,那麼管你是威逼還是利誘,總有手段說服你!
金元峰雖然是大陸人,但是卻娶了一位頗爲賢淑的日本姑娘,育有一兒一女,幾乎長期定居在日本。如此之下,需要顧忌在乎的東西就多了。
翌日清晨,金元峰心中打好一篇腹稿,敲響了衛修的大門。
此時衛修躺在沙發上正在翻閱着一本大部頭英文書,這是一部講述拿破崙生平事蹟的傳記類書籍。
衛修起身打開房門之後,又重新蜷縮進了沙發之中。
“有事嗎?”衛修指了指沙發。
金元峰坐下道:“嗯,關於採訪的問題。目前已經有十四家媒體報刊雜誌發出邀請。”
衛修嗯了一聲,沒有表示任何看法。這個問題,他說過讓金元峰全權代他處理,處理方式當然就是統統拒絕。
金元峰看到衛修冷漠的姿態,心中忽然一緊。額頭冒出一絲冷汗道:“《函館青年報》也發出了邀請?”
衛修依舊不做聲,金元峰心情更加緊張,咬咬牙道:“我認爲衛先生應該接受這家報刊的採訪。”
“理由?”
金元峰舔了一下嘴脣道:“以目前情況,日本社會輿論對於衛先生非常不利。這無論是對於衛先生聲譽、還是國家形象都不是一件好事。這家《函館青年報》主編我認識,其人對華頗爲友好,如果衛先生能接受採訪,必然能引導一部分輿論走向。”
衛修聞言,沉思半晌道:“好,你去安排吧!”
金元峰聞言大喜,答應下來立馬就要出去。
不料,就在他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聲冷漠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記住你現在是爲孫先生工作,更是華夏人!下不爲例。”衛修指的孫先生,乃是孫老三兒子孫浩天。
這話衛修是用日語說出來,語調很古怪,有點滑稽的味道。但是金元峰聞言卻全身一僵,背後冷汗若漿,臉色慘白的轉過頭去卻看到衛修已經抱起大部頭英文書看了起來。
金元峰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雙眼含懼的離開了套房。這個比他小十歲的男人太恐怖了,給他的心理壓力簡直堪比孫先生。
這種壓力不同於孫老闆那種上位者的壓力,看起來更像是一種面對嗜血野獸的感覺。
衛修放下英文書,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其實很需要金元峰“不小心”透露出去一些信息,但是又不能大大方方的告訴他。本以爲會是件頭疼的事情,然而沒想到金元峰已經受不了外界的誘惑,將他想要透露的消息透露了出去,雖然不經意間達到了目標,但是衛修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金元峰到底在日本生活得太久了!
就在衛修沉思之際,房門再次響起。
衛修眉頭一皺,起身,開門。
門外站着一位一身西裝革履的青年,青年大約三十歲左右,眼神中分明閃爍着一種叫做高人一等的神色。
衛修見到不是酒店服務生,準備直接關門。
不想這年輕人手腕直接插在門縫上,阻止了房門關上,袖口露出精緻的Breguet,這青年微微仰着下巴,語氣輕飄飄的道:“我不是討人嫌的記者,鄙人寺島川北,河本組組長阪田次郎閣下高級顧問,這次過來全權代表阪田閣下與衛修君商討村正刀事宜。”
說完寺島川北眼神閃爍的盯着衛修,如果衛修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那便可以確定此人並不瞭解日本或者並不瞭解函館,如此可操作空間可就大了。
然而衛修的反應卻令寺島川北驚訝,只見衛修眼神一片空洞,隨即嘴角含笑彬彬有禮的道:“原來是稻川會直參阪田次郎手下高才,請進請進!”
衛修客氣的說着請進,身子卻紋絲不動,門口只有勉強令人擠過去的縫隙。
寺島川北臉色頓時一凜,僅僅聽到河本組組長阪田次郎,便點出他老大的最終後.臺,此人對日本果然頗有研究。
見到衛修如此冷漠的面對,寺島川北毫不在意,混道的能屈能伸,這點侮辱算什麼?後面討回來就是了。
於是寺島川北就在衛修警惕的目光中,毫不在乎的擠了進來。然後猶如進自己家中一般,隨手脫掉西裝,掛在牆上,大大方方的走向沙發。
衛修隨手關上門,從酒櫃中翻出一瓶紅酒,取兩隻高腳杯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後,便直接把紅酒推過去,絲毫沒有給客人倒酒的覺悟。
寺島川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渾然不在意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相較於衛修倒酒的動作,寺島川北的動作嫺熟優雅的令人賞心悅目。
寺島川北端起紅酒杯,嗅了一口道:“沒想到衛修君竟然還享用酒店提供的這種劣質貨?”
衛修微笑道:“衛某不喜紅酒,這一杯算是陪客。”
寺島川北神色微微一變,才注意到衛修始終未飲紅酒,這表明無欲則剛嗎?
“紅酒可是好東西,人生若是這沒了這東西,可就無趣多了。”寺島川北放下手中的酒杯,如同衛修一般只嗅不喝。
“這酒像馬血,無趣也比噁心強。”衛修道。
寺島川北沒接衛修的話,半探着身子道:“既然衛修君知道鄙人的身份,那麼應該知道我的來意,阪田閣下對村正刀很感興趣。”
衛修看着寺島川北高傲的神色,一臉裝逼的模樣,心中就是一陣厭惡。操.你媽黑社會就了不起啊,你天皇感興趣也跟老子沒關係!
衛修彎腰在寺島川北驚訝的目光中,從沙發底下抽出村正刀,彈了彈刀身道:“然後呢?”
“衛修君請尊重村正刀?”寺島川北臉色難看之極的道。
“尊重?寺島川北這話嚴重了吧?這刀是我的私有財產,工具而已,尊重它幹什麼?”衛修無所謂的道。
寺島川北臉上的肌肉突突直跳,好一會才忍了下來,此時他也失去和這個支那人交流的興趣,直接開口道:“五百萬!”
“美金?”
“日元!”
“滾!”衛修立即翻臉,指着房門,怒吼道:“打發叫花子呢?給我滾!”
寺島川北似乎根本沒料到衛修這麼大反應,竟然瞬間翻臉。頓時臉色難看之極道:“衛修君,看清楚你面前的是誰?”
啪!衛修直接村正刀拍在桌面上,臉色冷笑道:“黑社會了不起啊?稻川會是牛逼,不過這並不代表你牛逼,一個小頭目的顧問就敢在老子面前裝模作樣,老子砍了你的人頭,你老大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衛修這話頓時令寺島川北臉色漲紅若豬肝,伸手入懷,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衛修手持村正刀豁然直刺其胸口,彈指間刺中他胸口的手槍。
“你可以試試是你掏槍速度快,還是我刺透你心臟的速度快?”衛修平靜的道,坐在沙發上的姿勢都不曾變過。“或者你也可是試試你們大日本帝國的妖刀村正能不能刺透你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