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清滿意地笑了起來:“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這麼辦了!在場的,有沒有人想當朕的皇后?你站出來吧,機不可失哦!”
這句漫不經心的問話一出口,羣臣一個個都深深地埋下了頭,同時卻是小心翼翼地豎着耳朵,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兒,生怕一個不留神,就錯過了好戲。
如果真的有人會站出來,那人得有多大的勇氣啊!
不過,此刻御座上的那個女人,真的是他們那個平日不苟言笑的皇帝嗎?爲什麼此時此刻,她的話音裡竟會透着濃濃的……邪魅?
似乎……時間過去挺久了,仍然沒有一個人應聲呢!不知皇帝會如何收場?
以沒有人想做皇后爲名,打消他們要求立後的念頭嗎?她應該知道,這是根本行不通的啊!
韻清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一枚小小的白玉紙鎮,卻是絲毫也不擔心。
那個混蛋,不是想看她的熱鬧嗎?不是絲毫不打算爲她解圍嗎?
那好,既然敢不管她,就必須承受惹怒她的後果!
那個人,一向是十分高傲的吧?
讓一個高傲的男人當衆低下他高貴的頭顱,承認自己想做皇后,應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兒吧!
如果他依舊放不下架子、拉不下臉,那就不要成日跟在她的身後,像模像樣地裝什麼癡心不改了!
立後,這是她給那個人,也是給她自己唯一的機會!
漫長的寂靜過後,韻清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聽在衆人耳中,卻並無半分遺憾之意:“既然沒有人想做皇后,那麼……”
“誰說沒有!”某個讓韻清不滿已久的角落裡忽然想起一聲暴喝,幾乎同時,一個人影踉蹌一下,瞬間便出現在了殿堂中央。
“呵呵……”看着眼前之人臭臭的臉色,韻清忍不住輕笑一聲,“被人推出來的不算!你還是退回去吧。”
這都站出來了,還怎麼退回去?滿朝文武,可都等着看笑話呢!紫蕤恨恨地擡起頭,直視着高
高的御座上,那個笑得一臉狡黠的女人。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設計看他出糗,故意讓他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自己跑出來說,他想當她的皇后,當她背後的男人!
雖然他確實很想……可是,這樣一來,讓他顏面何存嘛!
不就是方纔很無聊地看了一場熱鬧,她至於報復得這樣快、這樣徹底嗎?
可惡的女人!
“喂,說話呀!”見下站之人鐵青着臉,一語不發,韻清嘲弄地再次出聲,“朕知道自己生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可是睿王已經看了這樣久,也該差不多了吧?你再這樣站下去,大家會對你產生誤會的!”
“沒有人推我!”紫蕤咬牙切齒道。
“呃?”某女得寸進尺地開始裝傻,“什麼沒有人推你?”
這個可惡的女人!知道他站在這裡需要多大勇氣嗎?她居然還敢給他裝傻!
最可惡的是,他偏偏就是拿她絲毫沒有辦法……
“沒有人推我出來,你說過,想做皇后的人,可以站出來的。”某人只差不曾將牙根咬斷了。
韻清滿意地笑了起來。
不錯呢,居然一口氣說了出來,中間都沒有打磕巴。雖然臉色難看了點,但是……
這個人的臉皮一向不怎麼厚,可不能玩得太過火了。畢竟,當前最重要的,是堵住這幫老臣聒噪的嘴巴不是?
“這麼說,你是真的想當皇后?既然如此,”韻清懶懶地開口道,“那便請孫尚書着手準備冊後大典吧?”
“聖上!”右相趕在孫尚書之前慌忙開了口,“此等大事,焉可如此草率?這……立此人爲後,微臣不服!”
立刻便有幾名素日唯右相馬首是瞻的大臣出列躬身道:“請聖上三思!”
“不服?三思?”韻清涼涼地笑了起來,“條件是你們定的,朕勉爲其難找了個符合你們條件的人出來,你們又說不服,莫非這皇后的人選,也要由你們來定?
還是你們當中的誰,也對皇后的位子有興趣?”
“微臣不敢。”右相垂首躬身,語氣之中卻沒有半分妥協之意:“只是睿王乃前朝餘孽,其心必異!聖上若立此人爲後,無異於將萬里江山拱手讓人!”
“前朝餘孽?”韻清冷冷一笑,“不錯,你不說,朕倒險些忘了,他確實是前朝餘孽。”
右相忽然覺得脖子後面呼呼地冒起涼風來。
皇帝明明認同了他的話,爲什麼他卻會覺得這樣的……恐懼?
不錯,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
“只是如此說來,朕的女兒,銘慧公主柳如煙,一樣也是前朝餘孽!不知右相打算如何處置這些前朝餘孽,纔算徹底斬草除根呢?”
韻清冷冷丟出去的這句話,像一塊巨石丟進了羣蠅集聚之地,滿殿之中,只聽到一陣亂糟糟的“嗡嗡”之聲,震耳欲聾。
最後還是右相有些尖利的聲音蓋過了所有的議論與質疑:“聖上此話怎講?銘慧公主乃聖上親生,這‘前朝餘孽’之語,從何說起?”
“這麼難理解麼?”韻清不耐煩地冷聲道,“因爲你們口中這個‘其心必異’的前朝餘孽,正是銘慧公主生父!”
“這……怎麼可能……”
簫紫蕤是前朝皇室,他們的鳳靈女帝,怎麼會在開國之前,便與他有過孩子?
難道……
這個消息,也太……勁爆了吧?
韻清卻已經沒有耐心去管這些人如何震驚。
說了就說了吧,她的如煙,總不能一直做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就這樣定了,孫尚書,冊後一應事宜,你自己斟酌着辦,無事不要到朕的面前來聒噪。”
韻清懶懶起身,再不看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羣臣一眼:“退朝。”
“微臣遵旨。”韻清走出老遠之後,孫尚書才怔怔地低聲應道。
而那幫仍處在震驚之中的老傢伙們,竟連退朝時例行的叩拜都完全忘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