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像李婧婧坦白自己的事情,既是像李婧婧做個交代,也是給他自己一個交代。第一次犯錯可以原諒,但絕對不可以再有第二次,否則謝斌自己都沒臉再見李婧婧了。
難道在李婧婧原諒他一次之後,謝斌還能第二次厚着臉皮去跟李婧婧說:“婧婧,原諒我吧,絕對沒有下一次了?”那樣別說李婧婧會怎麼想,謝斌都會鄙視他自己的。
陪劉一菲吳晶幾人逛了一陣子,把他們送走後,謝斌跟鄒欣彤回到店裡,路上鄒欣彤笑嘻嘻的對謝斌道:“還是你有辦法,竟然真的弄來個大明星,這要是把劉一菲的照片掛在店裡,該多有面子?”
謝斌聽了有些哭笑不得,明星的影響力是大,但是一張合影而已,不至於那麼誇張吧?難道要學去年的那位大師,專門裝修兩層樓放置自己跟名人的合影?謝斌可沒那麼無聊,擺擺手道:“你自己留着吧,店裡別弄那些,弄上去感覺俗氣的很。”
鄒欣彤見謝斌沒采用她的意見,也沒有着惱,“隨你啦,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劉一菲哎,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呢。”
謝斌哈哈一笑,“要說起來,人家丁懷月的分量可要比劉一菲還重呢,也沒見你跟家人合個影。”
“丁懷月?”鄒欣彤撇撇嘴,“一個好色的胖子有什麼好的,再說他怎麼能跟劉一菲相比?丁懷月才幾個粉絲,還不如劉一菲的零頭呢。”
謝斌笑笑沒再說話,心思要是丁懷月真的能幫他打打廣告,這效果不見得比劉一菲差。丁懷月雖然爲人粗鄙,但是畢竟身份和財富還有地位都在那裡擺着,交往的人物也都不是一般人物。
話說謝斌店裡的這些精品物件,一般也就丁懷月那種人才能玩的起,除此之外就是那些當官的,只是當官的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玩。只能偷偷摸摸的玩。所以謝斌才說,丁懷月的分量要比劉一菲重很多。
此時謝斌的心裡也有了準備,準備着隨時大幹一場。有了劉一菲這樣的大明星做廣告,再加上丁懷月手上的那一套首飾,未來的某個階段,一品鑑的生意絕對會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謝斌經營翡翠的優勢就在這裡,他手藝的特殊性能夠完全體現出來。而且還是獨一無二的那種。
其實謝斌倒也想做到返璞歸真,不以技巧和材料爲貴,以作品的意境和創造性作賣點,就像送給劉一菲的那件白玉兔子一樣。
可是沒辦法,謝斌的水平真沒到那種程度呢,現在的他也就只能玩玩手藝。這是翡翠雕刻。要是全都換成木雕的話,他的作品受歡迎程度就遠遠不如一些大師了。木雕因爲材質的緣故,讓謝斌特殊的雕刻技巧完全沒了優勢。
而幸運的是謝斌還年輕,而那些在雕刻行業中舉足輕重的人,大都是老爺子輩了,年輕的也都四五十了,雖說這一行不以年紀論成敗。也不怎麼講究資格資歷,但是一般人做這一行,大都在五十歲左才能達到巔峰狀態,當然也有一些天賦很高或者基礎非常紮實的那種,年紀輕輕的就名動一方。
謝斌就屬於兩者兼而有之,他的天賦不算太強,但是也有些靈性,而基礎卻非常的紮實。理論知識或許是不如那些學院出身的。但是要論手上的基礎,謝斌不比任何人差。
想到自己的基礎,謝斌就又想到了自己的爺爺。回到別墅裡,拿出那副仕女圖,謝斌彷佛真的看到老爺子年輕時的意氣風發,再想到他後半輩子受的苦楚,心裡忍不住陣陣酸楚。
想着老爺子的音容笑貌。謝斌取出紙筆,滿心的懷念隨着毛筆傾瀉而出,像是多年的積累一下子渲染在紙上一般。卻是謝斌突然想給老爺子畫一幅畫,算是對老爺子的懷念吧。
老爺子的後半輩子。勞累奔波還受盡白眼,卻始終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態,那種出塵而孤傲的氣質,在謝斌的心目中有着非常重的分量。對老爺子的風度和胸懷,謝斌是真心佩服,不過後來的經歷,卻讓他的性格變了很多,跟老爺子相差的太多了。
謝斌在創作的時候,需要情緒的累積和迸發,在濃烈情緒的推動下,謝斌的作品往往都帶着非常強烈的感染力。這一幅畫也是如此,謝斌下筆非常快,着墨很重,在經過宣紙的滲透和渲染,每一筆都帶着那種強烈而多變的風采。
等到畫成,謝斌望着紙面上那個負手而立的身影,喟然長嘆,老爺子已經去世十年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呢。不過老爺子留給謝斌的印象確實是非常深刻,這麼長時間過後,謝斌依然能夠記起那時候的點點滴滴。
而此時,所有的記憶懷念留戀和悲傷,全都融匯到這一幅黑白分明的畫中。畫中只有一人一山一水而已,可是站在山頂的老爺子確像是頂天立地一般,那種淵渟嶽峙的氣勢和睥睨凡塵的胸懷,讓人覺得老爺子纔是這天地之間的主角一般。
而從畫功上來講,也是謝斌手裡不可多得的精品了,着墨略重,但是非常流暢,黑白的對比顯得非常和諧,彷佛這畫就應該那麼畫的一樣。一山一水一白一黑一動一靜一陰一陽,相生相似,既顯得生機勃勃,又讓人覺得多了幾分莊重。
再加上站在山頂的老爺子,整幅畫似乎是山水畫,也似乎是人物畫,感覺這一山一水一人缺了哪一樣都不是一個完整的天地。老爺子站在那裡,就像是山上的一塊大石,巋然不動,又像是山頂的一棵勁鬆,韌不可摧。
而一山一水卻又像是老爺子的胸懷一樣,有着山的巍然,也有着水的磅礴,有着山的堅挺,也有着水的纏綿。看着老爺子,就好像是看到的是一座大山,一條長河,不管你怎麼看待他,他就在那裡,看着你,不理你。
仔細端詳一番,謝斌鄭重的印上自己的印章,寫上題跋,然後小心的跟那幅仕女圖放在一起收藏起來。
收藏字畫最好是不要裝裱,因爲在裝裱的過程中使用的那些材料中,可能會有一些損壞畫紙的物質,因此要只是單純的收藏,就不用裝裱,直接放在樟木的箱子裡就好,再避免水火潮溼和蟻蟲等意外,這些字畫就可以保存很長時間。
其實謝斌還真沒什麼收藏字畫的愛好,現在手裡的也就是紀念意義更重一點,要不然的話,可能一幅也沒有。這就跟他不收藏別人的雕刻作品一個道理,因爲完全沒有收藏的慾望和感覺。
在謝斌忙着填坑的時候,鄒欣彤找上門來了,一臉中了大獎後的欣喜,“謝斌,你又發財了!”
謝斌有些納悶,心思自己現在光銀行卡里都十幾個億了,要是算上這些翡翠原料和成品首飾,這總身價絕對在二十個億以上。這對那些超級大商人來說確實是不算什麼,但也足以傲視全球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人羣了。
鄒欣彤現在說又發財了,難道又有人下了一份價值好幾個億的訂單?“怎麼啦?看你興奮的樣子,好歹也是個百萬大富婆了,有點架子好不,”謝斌嬉笑着說道,對鄒欣彤,除了有時候會有些憐惜之外,剩下的時間裡,兩個人相處的非常輕鬆,說話很隨意。
鄒欣彤“切”了一聲,“我這算什麼,要是有你這本事,我早就環遊世界遨遊太空了。”
謝斌嘿嘿一笑,“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
“你發大財了,要請客,請客!”鄒欣彤一副苦大仇深的語氣,似乎恨不得把謝斌的肉給刮下一半來,說着拿出手機打開相冊,“吶,看看!”
謝斌伸頭看了看,驚喜的站起來,“這是福祿壽,”說着又搖搖頭,“不對,是福祿壽喜,嘶——”說着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從哪裡弄來的?難道是那些毛料中開出來的?”
鄒欣彤點點頭,“是啊,幾個老師傅剛切開的時候都高興壞了,”說着又道:“謝斌,我覺得你把那些貴重的料子放在廠子裡有些不太安全啊,那些老師傅們雖然可靠,但畢竟人心隔肚皮,這麼多的好料子,還是放在銀行裡比較安全。”
謝斌沉默一下,點點頭道:“可以,這個我來處理吧,反正現在也就我用着這些料子。”
鄒欣彤點點頭,“那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塊料子?”
謝斌嘿嘿一笑,“這個自然是做擺件,然後再出手啦,這麼好的料子要是切開做首飾,那也太浪費了。”
鄒欣彤白了謝斌一眼,“我看你做擺件時浪費的料子也不少。”
謝斌無言以爲,只好轉移話題道:“料子現在在哪裡?我這就拿回來,其他業務先放一放,先把這塊料子給弄好才行,不然我沒心思做其他事情了。”
謝斌說的是實話,有一大盤紅燒肉讓在眼前,誰還去吃帶毛豬呢?福祿壽的料子本來就已經比較罕見了,這福祿壽喜的料子就更是罕見,到現在爲止,全世界也沒多少件,這可比什麼元青花的瓷器還要稀少呢。
而現在謝斌的手裡卻有那麼大的一塊,足足有一個普通臉盆那麼大,高也有三十多公分,這要是做成擺件,能賣多少錢?這連謝斌自己都沒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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