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件瓶子卻沒有這種感覺,作者只是在瓶子的頭尾處,一上一下的微微錯開,同時留下一道空白,在空白處刻了兩句詩詞,然後整幅畫看上去就格外的自然,像是渾然一體一樣。
上面刻得一首詩正是杜牧的《南陵道中》“南陵水面漫悠悠,風緊雲輕欲變秋。正是客心孤迥處,誰家紅袖憑江樓?”
這一首詞雖然不算太應景,但是卻別有一番韻味,正好在整幅畫的頭尾交接之處,似是整幅畫的開頭,又像是結尾,頗有一番妙趣。
拿着這兩件自己看上的物件,謝斌問道:“老闆,這兩件什麼價?”
面色很嚴肅的攤主放下手裡的刻刀,露出一個微笑道:“看樣子你也是行家,我也就不漫天要價了,一個八千,怎麼樣?”
謝斌確實是有些吃驚,八千這個價格相對來說真的太便宜了,其他人開口問價,不管樣式如何,最低都一萬塊呢。更何況謝斌挑選的這兩件,都是此中精品,因此謝斌纔有些吃驚。
看着這個面色攤主,謝斌突然覺得這人應該不是一個以此爲生的手藝人,更像是一個老教授一樣。也難怪謝斌這麼想,真正的生意人,就是碰上識貨的懂行人,也不會直接下這麼多的價錢。
就像謝斌,別人看上他的東西,越是識貨,謝斌要價越高。當然,這個價格也可以砍下來。只是這開口價卻不能低了,不然的話平白降了檔次,對接下來的生意沒有什麼好處。更別說現在這展臺的周圍還這麼多人在圍觀呢。
因此,謝斌道有些不忍心,開口道:“八千,不是歐元吧?”卻是反着提醒這攤主。價格要的太低了。
要是一般的生意人,肯定能明白謝斌的意思,或許會順口接上,“啊,正是歐元”等等。但這位卻笑着解釋道:“放心吧,我這裡只收人民幣。”
謝斌見此,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他自己盡心也就行了。要是別的生意謝斌碰上這樣的事情,說不定還會繼續砍價,非砍到四五千不可。但是對這位攤主。謝斌卻興不起這樣的心思。
掏直接刷卡結賬,然後拿了兩個包裝盒裝好,朝這位瓷刻師傅笑笑,返身離開了。懷裡抱着這麼兩個盒子,自然不適合繼續瞎逛。這裡人這麼多,要是不小心碰碎。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自己的展臺時。鄒欣彤和剛到這裡的兩個店員正忙的不可開交呢。謝斌的展臺本來就非常吸引人,再有這麼三個大美女站在這裡接待,好多人乾脆圍着不走了,拿個相機也不知道是拍人還是拍玉雕呢。
不過說真的,這玉雕展廳裡的美女還真不算多,鄒欣彤在這裡算是非常出色的美女了。再加上兩個店員也是青春靚麗,吸引衆人的目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次鄒欣彤趕過來,還帶來了幾十件中檔的物件,都是那種比較有特色的。畢竟這裡不是商品展銷會,而是博覽會,物件的可觀賞性還是排在首位的。
鄒欣彤帶來的也都是翡翠擺件,只有少量的翡翠首飾,而且都是顏色比較稀奇的,像是飄花粉紫春帶彩等等,只有兩件純粹的綠色首飾,這兩件綠色的還都是帝王綠的手鐲。
這絕對是炫耀實力來了,一般的店鋪哪裡能湊出這麼多顏色水種都這麼好的料子?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往展臺上一擺,再加上燈光的照射,果然是灼灼生輝,讓沐風都有些嘆氣:“老大,你從哪裡弄的這麼多好料子?”
沐家倒不是沒有這樣的料子,但那是因爲他家主要是做原料生意的,而且這麼多年累積下來,好東西自然多。可是謝斌這店開張不到一年,卻能夠拿出這麼多顏色各異的料子出來,自然惹人注目。
謝斌嘿嘿一笑道:“比不上你家,看着你家那塊重達一噸的冰種飄花翡翠,我想打劫了有沒有,要不要把你綁架了,看看你家老頭子舍不捨得拿那件大塊頭來換你?”
沐風苦着臉道:“老大,你就別想了,那可是我們家的寶貝,是要做傳家寶的,而我只是一個不務正業的小混混,我爺爺纔不會換呢。”
謝斌嘿嘿一笑,自然知道沐風只是在說笑而已,那件大塊頭翡翠雖然值錢,但是哪裡能比自己的孫子更值錢?好吧,雖然沐風還有一個哥哥。
不過說真的,那件大塊頭還真的讓謝斌有些眼紅,剛看到的時候,謝斌驚訝的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他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翡翠料子,最多隻是在網上聽說過而已。
一塊一噸重的石頭放在你面前,或許你沒什麼感覺,可這要是換成翡翠,估計不少人能抽過去,尤其是這翡翠還是冰種飄綠花的,還有一團是標準的綠中帶紫的春帶彩。
而且這塊料子,除了底部的表皮沒有打磨掉之外,剩下的部分全都打磨完畢了,整塊料子通體透徹,用強光手電一照,幾乎能從這頭看到那頭去。在燈光的照射下,整塊料子散發着迷人的色彩。
據沐風所說,這塊料子是沐風的爺爺在緬甸花了八千萬歐元賭到的全賭料子,當時幾乎把沐家的家底都快掏光了。不過打磨開之後,沐老爺子卻決定不切開,也不加工,就這麼當做鎮宅之寶放在家裡。
而這次博覽會,也是政府裡的人做了好久的工作,才把老爺子說動,把這麼一件寶貝給請出來了,要不然的話,謝斌估計都沒機會見識到。
不過沐老爺子的決定也非常理智,這樣的高檔料子,只會越來越值錢,而且還是這樣完整這樣巨大的料子,才更顯珍貴。要是切成手鐲做成首飾,這價值雖然不見得會差多少,但是這影響力就完全不同了。
有這麼一塊料子在手裡,以後不管做什麼,都不用擔心自己的後路,做事也有底氣,而且不怕讓鄙人小覷。說的直白點,這就是一個家族的底蘊所在,謝斌有理由相信,沐家的倉庫中,好料子絕對不只這一件。
畢竟上百年的生意,經手的好料子不知道有多少了,只要沐老爺子有心挑選上那麼一兩件,就足夠沐家人吃一輩子。而這件大塊頭,應該只是其中的代表,也可能是曝光了,沒辦繼續藏下去。
不管無論如何,看到這塊料子,誰也不敢把不動聲色的沐家不放在眼裡。光是這塊料子,現在能值多少錢?這個誰也不知道,就跟謝斌的老壽星一樣,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爲過。
這樣大而且底子顏色這麼好的料子,同樣非常難的。要是沐老爺子把這塊料子切開了,那真還真就沒什麼稀奇的了。
因此,謝斌的福祿壽喜老壽星和沐家這一件鎮宅之寶就成了本屆博覽會一號展廳的最大亮點所在,雲省電視臺還對兩家做了一個簡短的採訪。
採訪時,沐風一臉騷包的摟着小王,站在那塊巨大的翡翠料子前侃侃而談,從民生談到經濟,然後又從翡翠行情談到緬甸局勢,一副主人的模樣。
謝斌自己卻沒再露面,讓鄒欣彤出去應付了一下。事實上,等到新聞裡播出這些片段的時候,沐風那麼長的話,被剪輯的只剩下兩三句,露面時間不超過三秒鐘。
沐風看後恨恨的罵了一句:“我擦,再也不接受採訪了,浪費口水和感情。”
謝斌心思你是看上人家那個漂亮的實習女主持人了。要不是大家都看着,沐風估計能當場求愛。
看着謝斌懷裡的東西,沐風好奇的問道:“老大,什麼寶貝?這裡還有你能看上眼的?”
謝斌笑道:“怎麼沒有?好東西多的很,”說着將兩件瓷刻的物件拿出來,炫耀道:“怎麼樣?沒見過吧?”
“瓷器而已,有什麼稀奇的,也不是什麼青花粉彩四大名窯,”沐風瞟了一眼不屑道:“咦,不對啊,這是?這是怎麼做的圖?”
沐風剛開始不以爲意,聽他的語氣,似乎對瓷器還有些研究,不過對於瓷刻,顯然也從未聽說過,此時看到瓷器表面的圖案之後,好奇的接過去看了看,好大會都沒看明白。
謝斌解釋道:“這是瓷刻,怎麼樣?沒聽說過吧,在瓷器上做雕刻,厲害不?”
沐風點點頭道:“果然厲害,我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門手藝呢,咱國家的能人就是多,”說着細細端詳一陣子:“畫功和書法基礎都不錯,不過還是比不上老大你,嘿嘿,多少錢買的?”
謝斌失笑道:“聽你語氣,似乎我很厲害似地,一件八千,四號展廳,你去看看吧。”
“嘿嘿嘿,知我者老大也,我去去就來,這東西看着不錯,有點意思,”說完牽着小王的手跑了。
謝斌看着沐風的背影苦笑一聲,心思很不知道沐老爺子怎麼能養出這麼一個孫子來,這性格跟他家的人截然不同,說好聽點就不拘一格,說難聽點那就是放蕩無形。
不過沐風也就是性子有點飛揚,心眼卻不壞。至於玩弄女孩子,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是他對待生活的態度有些不同而已,算不得什麼錯誤,更談不上什麼好壞。
至於沐風說那位做瓷刻的攤主書法和繪畫功底不錯,但是比不上謝斌這話,謝斌自己只能是嘿嘿一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