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說着怕別人不知道謝斌的底細,笑着解釋道:“謝斌先生自小家貧,但是卻精善字畫雕刻,其翡翠雕刻作品在去年曾創下過二十三億的天價拍賣紀錄,而字畫作品同樣也價值不凡,在書畫界的評價非常高。
等朱儁介紹完,謝斌跟幾個姑娘再次給老爺子磕了一遍頭,這次可是標準的叩頭禮,把彭老爺子樂的嘴巴都快裂開了。只是彭老爺子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幾個人,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忽然就是一變,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只是謝斌當時正在磕頭呢,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等到他們站起來以後,就退到了一旁,朱儁趁機宣佈:“請今天的老壽星給大家說兩句,”說着衆人擁簇着彭老爺子走上小舞臺,朱儁則半跪在地上把話筒遞到老爺子的面前,“老將軍,您有什麼話要說嗎?”
彭老爺子微笑着說道:“謝謝大家還能惦記着我這個糟老頭子,謝謝,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你們開心,我就開心了。”
彭老爺子聲音落下,衆人自然是掌聲如雷,不管老爺子說的好壞,這鼓掌是必須的,何況這話說的也很應景。掌聲落下,然後就是各自活動了,不過現場多了一下互動,比如說舞池正式開放,一旁的音樂伴奏也更賣力,而賓客們該忙自己的也忙活起來。
當然,最忙碌的自然是彭老爺子,來到這裡的人,每一個都要跟老爺子說一會兒話,也難爲老爺子能記得住這麼多人。
不過託朱儁幫他說話,謝斌自己也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尤其是想到年前的那一場拍賣。絕大部分人都有所耳聞,只是想不到那一件作品的創作人就是謝斌。至於謝斌表演的小把戲,反倒是沒什麼人在意。
在絕大部分人的印象中,這樣的小魔術實在是太常見了,無非是利用觀衆的視角變化以及道具的巧妙佈置來掩人耳目而已,所以反倒是那一對對聯更惹人關注。
當然,那一對對聯寫的確實是不錯,謝斌出品,自然不會有什麼差錯。只是時間太緊了。沒能夠寫一對原創的對聯,而是從網上找了一副。但是這對聯卻非常的應景,送給老爺子是再合適不過了。對聯在老爺子看過之後,就放在了一旁,以至於每個人見過老爺子之後都要去看看那幅對聯。不管是不是真的懂書法,都要評頭論足的說上一番。
事實上呢,國內稍微上了一點年紀的幹部,以四十五歲爲限,很多人在書法上還是很有造詣的。謝斌曾經看過一次書法展覽,是某監獄中的所有被囚禁官員所舉辦的,以貪污犯居多。但不管他們犯了什麼罪。他們在書畫上的造詣真的不弱。
謝斌自己看了以後都歎爲觀止,有一些人不當官的話去做個書畫家也能活的很好呢。看似有些荒誕,其實也正常,那些人能當上幹部。絕大部分人的學歷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不乏其中的佼佼者。而這一類人,在學校的時候,也都是人傑。有這樣的能力也不稀罕,不是說每個貪污犯在最開始就是那麼黑。
尤其是年齡比較大的一批官員。他們那個時候在學校的課外活動還是很豐富的,書法繪畫甚至體育都是重點,雖然條件很辛苦,但是卻都是真幹實幹。想想那個時候的籃球足球排球乒乓球,在亞洲那是頂呱呱的,國足曾經把小島國給踢得服服帖帖的。
而現在呢?條件是好了,各種各樣的課外活動看似豐富,其實卻都是在應付,有的甚至乾脆都沒有了。就說書法課,還有多少學校有這樣一門課程?可這在而三十年以前,還是基本的課程呢。至於體育什麼的,看看現在學生們的平均體質就知道了。
好吧,這些只是謝斌自己的小心思而已,他自己不在體制裡混,那些當官的懂不懂書法跟他也沒太大的關係。看着別人都在玩,謝斌也摟着李婧婧轉進舞池去跳了一會兒。
現在的謝斌可不是以前,雖然不是非常精通,但基本的舞步還是懂一些,最起碼能跟上李婧婧的節奏,不至於一竅不通,也不會再踩人腳。跳舞過程中,還時不時的碰到一些跟他打招呼的人,不管認不認識,也都點點頭。
從舞池裡出來,在窗邊坐下之後,也有不少人過來打招呼,大多是官場上的,也有部隊裡的人,商場上的也不少,但不管怎樣,大都跟彭家比較親近,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彭家一系的。或許是說彭家獨成一系有些不大妥當,因爲彭家還沒到那種程度呢,彭家也有自己的盟友,不過那些關係一般不爲人所知,對下邊的人來說,彭家就已經是巨無霸了。
而謝斌雖然不是彭家的直系子孫,可卻也是彭老爺子的外孫女婿,更重要的是謝斌這位外孫女婿不是彭瑞那樣的二百五,而是一個年輕有爲能力突出的優秀青年,因此謝斌要更受歡迎一些。
彭家人自己看不出來,別人還看不出來?彭瑞什麼德行別人心裡都清清楚楚的,甚至不少人暗暗尋思,要是彭瑞能夠懂事一些,或許彭志飛不至於到現在還是副職,可能已經變成名副其實的部長了。有這麼一個兒子,確實是有些拖累彭志飛的前進。
但是這些話卻沒有人敢跟彭家人說,尤其是彭老爺子。估計這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吧,爬到這樣的位置以後,連個敢說真心話的人都找不到了。
不管別人如何看彭老爺子和彭家的其他人,謝斌倒是挺受歡迎的,尤其是某些人發現謝斌很好相處之後,找他說話的人是一波接一波的。沒辦法,彭家人也就謝斌這邊還輕鬆一些,彭老爺子還有彭志飛兄弟姐妹幾個人早就被圍的水泄不通了。
但謝斌自己的魅力也是這些人願意跟他談話的原因之一,謝斌雖然不在體制裡混,但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不弱,反正不會找不到共同話題。就是在面對一些年紀比他大一把的幹部時,謝斌也一點不怵,反而還能掌握住談話的主動權。
宴會開始沒多久,正在跟魯東省一個紀委主任說話時,謝斌忽然瞟到樓外來了一溜的黑色轎車,然後從車上下來十來個黑衣人,迅速擁簇着一個西裝眼鏡男進入大樓,後邊還跟着幾個扛攝像機的記者。
謝斌心裡一動,忽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來者是誰。關於可能出現在宴會上的領導,謝斌也暗暗尋思過,反正電視上眼熟的那些人都猜想過。剛纔下車的那人,謝斌雖然沒有看清楚面貌,但是戴着眼鏡的就那麼幾個,再結合着身材髮型,也能猜個差不多。
彭老爺子幾人很快接到了消息,老爺子站起來拄着柺杖親自到門口迎接,彭家人也都跟在後邊,其他賓客雖然不知道什麼人要來,看是一看彭家人這架勢,也知道來的人肯定不是一般客人。
謝斌跟李婧婧早就得到了囑咐,也跟着走了過去,跟在李國輝夫婦的身後迎接來客。
很快,黑衣保衛開道,一個秘書跟隨,那位少壯派領導人走了進來,一進門就連忙握住彭老爺子的手,“彭伯伯,祝您生日快樂,來的晚了,千萬莫怪。”
彭老爺子一臉笑容,“沒事沒事,這點小事兒還得麻煩你親自跑過來,老頭子我真難爲情。”
領導人同樣是如沐春風一樣溫和的說道:“看您說的,您爲國家付出了那麼多,是國家的瑰寶,我不過是來看望一下而已,該慚愧的人是我,要不是中央的其他同志沒工夫,他們也會過來的,我只是一個代表人而已。”
謝斌暗暗好笑,這麼說話不累嗎?真是的。不過看到一旁認真錄像的記者後,也就明白了,或許彭老爺子這個宴會還會上新聞呢,告訴全國的觀衆,看看,我們並沒有忘記老同志們。當然,也或許是彭志飛要高升了,這不過是爲彭家造勢。
但不管怎麼說,跟謝斌沒有多大的關係,除非這位副主席願意幫謝斌解決他遇到的問題。但是這個可能性顯然非常小,非常的小。謝斌可不認爲領導人能注意到他這麼一個無名小卒。
但事實就是這麼好玩,領導跟彭老爺子在一個小會客廳裡坐下,彭家人圍在後邊,一些夠級別的賓客也能在邊上沾點光,拍了幾張照片,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領導就該離開了。
只是在領導離開的時候,忽然就看到了謝斌送的那一幅對聯,隨手打開看了看,然後就驚訝的問道:“這是誰寫的?”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領導人爲什麼會注意到這麼一幅對聯,彭志飛最後笑着指指謝斌:“是我的外甥女婿,謝斌,”說着又扭頭對謝斌說道:“過來見過你朱伯伯。”
謝斌連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謝斌見過朱伯伯。”
這位領導人的級別比彭志飛級別卻高了一些,但是年齡卻只大了兩三而已,不過說起來也是當爺爺的人了,被叫做老爺子也沒有問題。這位朱姓領導人跟那位朱大元帥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一個從鄉下走出來的大學生。
朱老爺子看到謝斌之後,忽然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謝坤的孫子是吧,過年前還還賣了一件翡翠物件,”說着拍拍謝斌肩膀,“年輕人厲害,要多多爲國家的藝術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