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了地表生存區,顛簸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停在一片荒山野嶺之間。
寒風穿過枯樹的枝椏,嗚嗚作響,吹透單薄的訓練服,冷得刺骨。
大家紛紛縮起脖子,裹緊了衣服。
說是訓練場地,其實只不過是山間的一片空地,一個破舊的小門房充當了出入口,峭壁上有一些粗糙的鑿過的痕跡,崎嶇的山路上東倒西歪的插着些路標。
“以後的三十天,我們就在這裡訓練,晚上回營休息。”李教官講到。
洪亮的聲音在呼呼的風聲中依然擲地有聲,震耳欲聾。
“在這三十天的訓練裡,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最後七天的野外生存。”教官向身後的荒山野嶺一指,“那裡處處都是危險,但是危險就代表着覺醒的契機。”
那片莽莽荒山無邊無際,野獸的吼叫聲此起彼伏。
大家面面相覷,若是被放到那裡面,別說七天了,呆一個小時就得被凍得瑟瑟發抖,渾身僵硬,更別提那些野獸了。
周陽衝着劉一明微微一笑,劉一明會意的豎起大拇指。
小意思!
老本行!
“前面這些天,我們先做一些簡單的訓練,算是給你們熱熱身,熟悉環境。當然如果你們能早點覺醒,最好不過。”
“今天我們……”李教官摸了摸光頭,想了想,“來爬山吧!”
感情這訓練的內容都是臨時突發奇想麼。
“就是這裡。”教官往旁邊一指。
衆人目瞪口呆,那叫爬山?那明明是懸崖峭壁,高難度攀巖。
幾乎與地面垂直的峭壁上僅有一些簡單的鑿口,以供攀登。
“沒有保險繩啊?我們掉下來怎麼辦?”有人問道。
“掉下來我接着。”教官說。
這話聽起來很搞笑,但是沒有人敢笑。
“這樣吧,第一個爬上去的明天可以休息一天,最後一個爬上去的今天晚上沒飯吃。”
不靠譜啊!無論是訓練內容還是獎懲制度,都是張口就來,人羣裡紛紛傳來不滿的怨言。
“我抗議。”有人喊道,“太危險了!”
“沒有危險怎麼覺醒?雖然血脈覺醒的契機可能有很多種,但是遇到危險身陷絕境的情況下,血脈覺醒的機率是比較高的。”
“可是……”
“都閉嘴!這裡我說了算!”李教官吼道,“誰有異議,可以直接找我退出。”
沒辦法,一些人開始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登。
周陽幾個人在後面墨跡。
“沒關係,咱們只要比最後一個人快一點就行。”
周陽和劉一明爬爬歇歇,一找到姿勢舒服點的落腳點,就開始聊天看熱鬧。
李維緊跟在他們後面,心想這兩個人真是心大。
嚴鬆估計之前連牆頭都沒翻過,又怎麼攀得了巖。加上昨天被打了臉,剛纔又被撕了信,心如死灰,落在最後。
峭壁很長,足夠這些人爬的,這麼多人一起挑戰極限運動,看起來也頗爲壯觀。
門房裡看門的老爺子搬出一把椅子,坐在空地津津有味的觀望,“李黑臉,這波學生怎麼樣?”
李炎沒有說話。
“要我說啊,你對他們太好了,這還怎麼覺醒。”
“要不你來?”
“嘿,我倒是想來。”老爺子吃吃的笑了兩聲,“一個個都扔進獸欄,喂野獸吃去。”
越往高處,風就越大,也越寒冷。
峭壁上生着些荊棘,周陽小心的避開,山中的浮塵並沒有那麼嚴重,在高處可以望見一片灰濛濛的山脈,無邊無際的延伸向遠方。
漸漸的已經有幾個人陸續爬上頂端,這時,突然傳來“啊——”的一聲慘叫,已經接近峭壁頂端的一個大個子,大概是因爲太着急忽然失了手,竟然直直的墜落下去。
衆人發出一陣驚呼,這高度少說也得有百米,這麼掉下去還不得摔成肉餅。
大家迅速的把目光轉向教官,他卻離得遠遠的,原地站着一動不動,看着那個喊着“啊——”的倒黴孩子做自由落體。
您倒是接啊?!
完了完了,那些還在崖壁上的人腿都發抖了,死死的抓緊岩石。
就在那倒黴孩子將要被地心引力變成肉餅的那一瞬間,李教官忽然動了。
在這些普通人眼中看來,不是動了,而是忽然從原地消失了。
一道殘影掠過。
等衆人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了崖底,那人被他提着訓練服後背的彈力負重帶,像拎了只小貓一樣扔在地下。
倒黴孩子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都嚇傻了,目光渙散,蜷縮在地上不停的發抖。
李教官看着他,搖了搖頭。
那就是覺醒者的能力,周陽想,這種程度應該只是家常便飯,真正爆發起來應該會更厲害。
“挺厲害啊!咱們是不是以後也能變那樣?”劉一明說。
“先覺醒再說咯。”
“怎麼才能覺醒?”
“要不你故意掉下去,體驗一下死亡來臨的感覺試試?反正黑臉蜀黍也會接住你。”周陽朝劉一明開玩笑。
李教官忽然朝着上面喊道:“都聽好了,下一個我不救!說到做到!”
周陽趕緊閉上嘴。
不是吧,離得這麼遠都被聽見了?
還在崖壁上的都繃緊了神經,他說得那麼肯定,看來是真的不會救,那萬一真的有人掉下來,可怎麼辦。
看門的老爺子嘿嘿笑到:“我也不救。”
李炎皺皺眉頭,默默的從兜裡摸出一包煙,扔了過去。
老爺子咧開嘴笑了:“下次兩包。”
然而周陽他們爬到崖頂,發現並沒有下山的路。
前面的巨石上寫着幾個字:此處無路,請原路返回。
擦!
就這樣一天過去了,飢腸轆轆。
再也沒有人掉下來,而那個掉下來的人當天就退出了,被注射了中和血清送回地下城。
周陽覺得訓練很無聊,無聊透頂,堪比外星人發明的數理化。
唯一開心的事情就是,晚飯有雞腿吃。
入夜。
大家估計都累了,不久營房裡便充滿了鼾聲。
“小明,你睡着了嗎?”周陽悄悄喊他旁邊牀鋪上的劉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