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陽光透過樹梢,斑斑駁駁的照進周陽的辦公室。
生存區裡一成不變的平靜安詳,但是危機一觸即發。因爲在這每一縷陽光和每一片樹蔭背後,一分一秒都是看不見的資源和能量在流逝。
自由先遣軍正式成員的規模已經近千人,收支保持在一個穩定的平衡範圍。功勳進度最快的一個團隊模式的成員,已經接近黃金總盟的升級線,白銀大盟也升到了八位,青銅級別的更是要破百。
這個結構讓他想起許昆的金字塔理論。
如果有多餘的船票,自然是從上往下開始發放,金字塔頂端的人付出的最多,這沒有任何問題,卻又是最大的問題。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他最關心的。
周陽瞟了一眼桌上的報紙,正攤在地下城革命委員會的起義聲明那一頁,他的視線離開電腦屏幕,轉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冒冒失失的腳步聲。
一定是艾麗。
“不好了不好了!”艾麗推開門就喊,“安安不見了!”
艾麗急得小臉通紅,小白在她頭上賣萌,“安安最近總是神出鬼沒的,我好幾次以爲她不見了,她又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但是這次……好像是真的不見了!”
“哦,忘了跟你說了。”周陽淡淡的回覆到,“她哥哥把她領走幾天,你就別擔心了。”
“啊?”
艾麗小手叉腰,臉上的焦急變成了氣憤,“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小白,幫我打他!”
“好嘞!”小白興奮的翻滾着撲向周陽,奉旨胡鬧,這種事情它最喜歡幹了。
周陽其實都看見了。
早上發生的那一幕,那張小字條,那山水仙境中的無厘頭的一番對話,都沒能逃過他的感知。
安安和老頭兒自然也知道有個旁觀者。
“我去尋找出路。”安安在改變方向之前,對着空氣傳了一道信息給他。
“希望你不會與我爲敵。”老頭兒在臨走前,也對着空氣傳訊給他。
真是麻煩啊!
周陽拎起興奮過頭的小白,順手扔出窗外,啪的一聲關上窗子。
“嗷~”小白的賣萌聲消失在窗外。
“哼!”艾麗一跺腳,氣乎乎的跑出去找小白了。
……
比起這裡的輕鬆氣氛,此刻在聯盟總部的會議室裡,壓抑的氣氛就像一張拉緊的弦。
許昆黑着臉,沉默的坐在一邊,他擔心的事情終於要來了。
會議主持交給了副首相任平,老頭兒拿手指頭敲着報紙上的那條小新聞,“啊?這個是真的嗎?”
繼許昆之後升上來的首席防務官叫杜明,是個五十多歲的官場老人,這時候也緊張的頭都不敢擡,“剛纔緊急覈實過了,是真的,這是第一大區發生的事件的統計單。”
他說着,遞上一張A4紙,上面記載了巡邏車和物資車失蹤一系列事件的簡要概況,顯然弄的很倉促,還是手寫的。
任平接過來,皺起眉頭,語氣嚴厲:“從第一起失蹤事件開始,這都過去兩個星期了,爲什麼不上報?!要不是這個新聞,你們還要瞞到什麼時候?!”
“這……下面的人太不靠譜。”首席防務官杜明擦了把汗。
“哼,不敢報災,是因爲知道咱們現在在討論船票吧?”關智接過話來,他開會說話從來都不在乎。
“這……”
“這什麼,該洗牌就洗牌。”關智一臉鄙視,事不關己似的,“找些機靈點兒的人,別以爲船票一時半會兒就能確定,別以爲船票確定了就收不回來。”
“這個……防務部士兵終究是個人力量太薄弱,以後還得請特編隊多多配合纔是……”杜明話裡有話,那意思要是特編隊同意護送巡邏車,也不會出這麼多岔子。
“我們特編隊有說不配合嗎?!”關智拍起桌子。
“吵什麼吵。”許昆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辦?”
這個地下城革命委員會,既然敢發這份聲明,說明他們一定有充足的準備,而這份報紙傳到地下城,他們的聲勢又能一口氣攀升一個檔次,增加不少成員。
這樣的情況下,早晚出事,這個道理在座的人都懂。
以地表生存區爲編制單位的,有防務部和特編隊,關注點當然集中在杜明和關智身上。
“我們防務部……當然還有特編隊,從實力上來講,是絕對不可能輸給他們的,百萬獸超都能扛得住,怎麼可能讓他們攻入生存區!”首席防務官杜明說到這裡有些尷尬,“這最主要的問題,是防禦機制能不能……額呵呵,衝着他們開火……”
他說出了所有人想說的話,除了技術部門的不便發表意見裝作低頭沉思,其他人都看向首相許昆。
“看我幹嘛!”許昆很不高興,“我要是能拍板兒還叫你們來?”
大家低下頭,各自裝模作樣的犯難。
這種事情,誰也不願意發言。
畢竟從聯盟的第一準則上來看,防務部向實力懸殊的民衆開火,特編隊向普通羣衆舉刀,都是違法的。但是如果起義軍兵臨城下,卻連打也不能打,那就太被動了。
忽然關智一拍桌子,嚇了大家一跳。
“要不,咱們把這個大難題甩給自由先遣軍?”他眯起眼睛,狡猾的說道。
“省省吧你。”任平擺擺手,不以爲然,“你看過自由先遣軍那些人的履歷嗎?除了韓……公子,哪個不是地下城出身的?!讓他們去打地下城的起義軍,虧你想的出來!當初就不應該給他們自由行動的權利,現在好了,雖然聯盟不用養着他們,但是有事兒的時候也指望不上了!”
“不過我記得,自由先遣軍的規則有一條說是……聯盟總部下發的任務,一律以最高優先級執行,不得拒絕。是吧?”
“……好像還真是。”任平恍然大悟。
“可行?”關智挑挑眉毛。
“可行。”任平也挑挑眉毛。
這裡跟周陽有過節的,大概就這兩個人了。
“可行什麼可行!”許昆插嘴了,“看看周陽那個樣子,像被一句話壓住的人嗎?”
“他不幹正好,趁機收了他的權,自由先遣軍憑什麼來分咱們的船票?!”關智大拍桌子。
說到船票,大家都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