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天氣,白日裡晴空萬里,夜晚星光璀璨。
車開到橋上,張建將東西遞給紀典修,“回去看看。”
副駕駛閉目養神的男人睜開眼,拿起那盤很舊的錄像帶,攥在手裡閉上眼。
別墅內。
艾可上樓。
忽然聽到外面是汽車熄火的聲音,她轉身,看到漆黑的外面刺眼亮光,他回來了。
手抓着樓梯扶手下樓。
紀典修下車,轉身看到艾可站在那等,他笑,笑得越發深下去,眼眸中卻是有深深的疼。
艾可對着他笑,笑得很開心。
紀典修將那盤錄像帶放進大衣口袋中,走向她,貼近她,手指捏着她的臉,“天涼就不要在這兒等我。”
艾可擡頭看他的俊顏笑,他牽着她的手上樓。
“我下樓去取藥。”紀典修讓艾可坐在*邊,他轉身下樓。
關上臥室的門,眉心微皺,將錄像帶放去書房,然後解開領帶下樓。
在保姆那裡要來今晚要吃的藥粒,和一杯水,十二顆藥粒,有片狀有大藥丸,的確難以下嚥。
艾可乖乖地坐在*邊吃下藥,苦澀味道在口腔裡蔓延,她憋着嘴皺眉,紀典修看她的樣子蹙眉,“很苦嗎?”
“被苦着了……”艾可用手背捂着嘴巴,痛苦地皺眉,卻也笑了。
紀典修牽動嘴角,拉下她的手背,輕輕地,吻上她憋着的小嘴,涼涼地一個*的吻,藥的苦澀味道在兩人的口腔中四散開來,她木訥地雙手抓住他的胳膊衣衫,他單膝跪地蹲在*邊哄她吃藥,此刻仰頭親吻着她。
“還苦嗎?”紀典修冰涼的指尖碰觸她紛嫩的脣瓣。
艾可搖頭,手指捏住他寬闊健碩的肩膀,緊緊地抿着脣,閉上眼眸感受他給予的溫柔。
紀典修的手去握住她的左腳,艾可睜開眼。
“這裡受過傷?”他低頭,看着她的小腳。
艾可一顫,盯着他的眼眸,“你怎麼知道?”那是高二開學不久。生了鏽的鋼釘穿了進去。
紀典修將她的左腳握在手裡,呢喃,“就是知道了。”
艾可看到這個優秀的男人,他掩藏在他與生俱來的高傲和不可一世中的那一點點失落,她鼻子酸澀,雙手輕輕的,環住他的脖頸,“那些我經歷過的,沒有你的過去,是抹不掉的,所以,我們能做到的,就是不去想,好嗎?”
“不想。”紀典修站起,健碩的腰身落入她眸中。
夜半……
艾可想去洗手間,四個月多一點,晚上吃不吃水果不喝水都想去洗手間。
她打開*頭檯燈,卻看到自己的身邊沒有人。
撥了一下亂了的頭髮,艾可走向臥室門口,推開門。
別墅內很靜,她看到書房的門開了一條縫隙,有微弱的燈光。
她狐疑着走過去。
紀典修身體斜倚在窗邊,大片的落地窗前,他手捏着紅酒杯,她看到的,是他側臉的冷硬線條。
“站住!你膽敢再走下去一步!艾可,勇敢接受我你在怕什麼呢?!”
“……”
師生的詫異聲音此起彼伏。
多麼熟悉的聲音,這聲音,曾伴隨她無數個夢裡,包括監獄中絕望的五年。
淚水頃刻間蓄滿眼眸,她攥拳按着顫抖的脣。
這是,勒東昊贏了籃球比賽,在全校師生面前對她表白的那些話,還說了很多很多。
當時她傻了,嚇得。
他不準,他霸道地侵入她的生活。
以蠻橫的姿態呵護着她。
呵護的,讓所有覬覦他的女生嫉妒,呵護的,給她打來無盡災難。
呵護她下一刻就要回頭對他絕望哀嚎!!
這是學校裡保留的錄像帶吧,可是卻因爲東昊的舉動,保留了這樣的一幕。
微弱的燈光中,她看到紀典修眼眸中泛起疲憊的血絲,他俯身取出錄像帶,一個磨的有些卡的光盤,他盯着手中的光盤,冰冷的薄脣微動。
他眉頭緊蹙,大手將光盤用力攥緊,折彎,光盤邊緣鋒利,許久,他閉上幽暗的眼眸,手中光盤徹底折斷,滴滴鮮血沿着虎口往下流。
他喉結滾動,鬆手,光盤碎片掉落,被割傷的手仍在滴血。
艾可轉過身,雙手攥在一起,放在緊抿的嘴邊,淚水沾滿了雙眼,身體靠着牆壁一點點下滑,雙膝,跪在地上,她求求,求求不要讓他知道這麼多,所有過去的陰影,都停止不要再出現,不要在傷害,誰也不要再離開,那些事情,會扎傷他的心。
這*,她確定他沒有回到房間,身邊冰冷。
第二天醒來,兩個黑眼圈和微微腫起的眼睛讓艾可愣住了,心情沉重難以平復。
洗漱完畢下樓時,紀典修已經坐在樓下飯廳裡。
她看向外面,又是一個很好的晴天,陽光暖暖地照射進來,她看向紀典修那邊,有些刺眼的日光在一點點閃。
“艾可小姐下來了,開飯吧。”保姆見到艾可,說完轉身進去廚房。
艾可欠了欠身,很和藹的保姆阿姨。
紀典修放下手中的報紙,走向樓梯口,嘴角浮顯一抹溫柔,“醒的這麼早。”
“那你呢?你幾點醒的,我今天怎麼都沒有察覺?”艾可問他。
紀典修眼眸閃爍,“你睡的太沉了。”
艾可沒有說話,眼眸從他的臉龐,移向他垂在身體一側的手指,她深呼吸,抓住他的手指,“昨天還沒有呢,這是怎麼了?很疼吧。”
“一點小傷。”紀典修摟過她走向餐桌,讓她坐下,站在她身後,將她愛吃的東西移向她面前,艾可就那樣僵直着脊背坐下。
沒有往日的食慾,雖然很想給寶寶吃。
“多吃些,中午我回來接你。”紀典修在她耳邊說,下一刻轉身,拿起西裝外套穿上走出去,不多時,艾可聽到車啓動的聲音。
她勉強咬着一個奶黃包上樓去,推開書房的門,窗子開着,窗簾隨着清風凌亂的擺動,電腦已經關掉了,地上的血滴消失了,這室內,乾淨的可怕。
是他讓人收拾掉了吧,收拾的過分乾淨,窗子開着,空氣中一點悲傷的味道都沒有殘存,好像昨夜就是一個擾亂人心思的噩夢。
算了,不如不要想。
方勁很不能理解,雙手撐着辦公桌看着對面的紀典修,“勒東昊的表白早上發生,夜晚艾可和她爸爸出事。你說是勒東昊給艾可的感動,同時感動了那個暗中的壞人,那個壞人嫉妒恨了?所以等不及就讓悲劇發生在那一晚?”
“先不要驚動張冰,交代張建穩住她們的同學不要泄露什麼。有必要約那個曾經*羅瑤瑤的男人見個面。”紀典修看了一眼手錶,“我要帶她去醫院,有事打給我。”
“嗯好。”方勁轉身,看着紀先修已經走出辦公室。
紀典修回到別墅接艾可時,典點也在,非要一同去,想最先知道她嫂子肚子裡的小寶貝什麼狀況了。
到了醫院,做了很多方面的檢查。
等了二十幾分鍾後,結果安胎藥還需要吃一種,只有一粒,而且是帶糖衣的,很甜。
艾可如釋重負,徹底跟那個褐色的大藥丸告別了。
孩子很好。
紀典修溺愛地點了點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親吻。
“哎呦,要親回家去親,這下我哥好了,胎兒穩定,你睡覺也不用那麼老實了知道嗎。”典點推了一下紀典修。意味不明。
艾可沒有聽懂。
紀典修樂了。
手指點了一下自己妹妹的額頭,“小丫頭!”
典點哈哈笑,她老哥,今天心情變得非常不錯誒。
出去醫院時,典點打開車門讓艾可上車,典點關上車門,迅速拽了一下紀典修的西裝示意他先別上。
“今晚你和我都要回家,爹地和媽咪,還有那個添添的媽媽,要見一見爺爺,爺爺竟然說,也想見一見廖芝那個女人!”添添快速說完。
紀典修若有所思,蹙眉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