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下午晉級賽後,貴賓被引到一間餐廳用餐,雖然這裡沒有高級餐廳的軟硬件條件,丸雄也儘量爲這些豪富們精心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其實這些豪富們哪有心思吃飯,輸錢的憋着一口氣想着晚上的決賽怎樣連本帶利的撈回來,贏錢的自然美滋滋的想着晚上的決賽撈得更多。他們早就一門心思的想着晚上做個決斷,吃飯的胃口自然可有可無。
心神不寧的吃過特供餐,龍生去衝了個涼,然後想着去後臺做個按摩,儘早在決賽前恢復肌肉的的機能失調,消除賽後出現的疲勞,加速體能恢復,以利再戰。他是個一認真起來就不願輕言放棄的人,他雖然不是荒井家正室嫡生,但是他這個遮出必要時會毫不猶豫地捍衛荒井家的榮譽!
正當他想着他下一輪可能的對手時,突然有個矯正官叫住了他,說讓他去另一處的倉庫去搬些東西。龍生見矯正官這麼說,只好跟着來到倉庫,進到倉庫裡,矯正官指着一把椅子說:“就這把椅子,典獄長很是喜歡,每逢重大的日子他就拿去坐會。”
龍生只得老老實實的去搬那把椅子,就在這時,矯正官突然轉身出了倉庫,接着把倉庫的門鎖了起來。龍生見狀,扔下椅子就去撞門,可是倉庫的鐵門很是牢固,人力根本打不開。龍生大聲質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做?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要說受人指使的話,那麼就是我了。”
一個男人的話語在倉庫角落裡響起,龍生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感覺自己被藏匿在暗處落裡擺動尾巴的響尾蛇鎖定的獵物……
“是……是你?!”龍生驚懼的幾乎失態。
“爲什麼不能是我?”
男人說着話,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龍生盯着男人冷笑道:“你來這裡幹什麼?看我的笑話?我知道了,是來競技場欣賞奴隸們的角鬥表演是吧?”
隆久來到龍生面前,他一把抱住龍生,在他耳邊說道:“無論如何你都是我遮生的弟弟,我今天能來,是得到消息後才臨時趕到這裡爲你加油鼓起來的!”
龍生冷冷的推開隆久,他面無表情地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能掩蓋你虛僞的實質嗎?你不就是優哉悠哉坐在冷氣房裡,一邊欣賞着刺激的表演,一邊還可以贏些錢嘛……”
隆久笑笑:“既然來了,娛樂一下也未嘗不可。不過說起贏錢就有些勉爲其難了,不過,要是龍生能夠助我一臂之力,我也許會有所斬獲的。”
“這個你就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你想我會答應嗎?”
“我想……”隆久很認真的看着龍生,“你一定會答應的!”
龍生很決絕的回絕道:“這個絕無可能!”
隆久說:“你就是這個倔脾氣,做人處事喜歡不撞南牆不回頭,要知道你這一分鐘要推遲的事,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毫無怨言的應承下來的。”
龍生正色堅決的迴應道:“這個絕不會如你願的!”
“哎……”隆久嘆了口氣,“說實話我這人就是運氣好,別人也許不能如願的,我好像就他媽的能夠如願,這真是奇來怪哉。”
“話說的太滿了容易嚼到舌頭。”
“那麼,就讓你知道爲什麼嚼不到舌頭的原因吧!”隆久狡黠地笑着,“你,可以出來了!”
一個女人從黑暗的陰影出走了出來,當燈光照射在女人臉上,那是一張美麗臉龐,精緻的令男人心動的臉龐,只是稍稍令人憐惜的是女人的神色哀慼,但是這更讓人多了一分對其的憐愛……
“晶……晶子!怎麼會是你?”
“龍生,是我,是我!我來晚了,今天以這樣的狀態見面,真是失態了。”
晶子說着,眼角聚集的淚水奪眶而出,然後飛奔着撲到龍生的懷裡委屈地啜泣着,龍生緊緊地摟着心愛的女人,入獄後他還重來沒有這麼的近距離摟着晶子,依舊柔軟的身段,依舊讓人流連的體香,這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龍生,這段日子你過得好嗎?都怪我上次探監我沒能來。”
“晶子,你說什麼呢?我沒有怪你,只是擔心你的安危,今天我知道原因了,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做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龍生說完,輕輕推開晶子,然後來到隆久身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質問道:“現在我們可以清算一下你對晶子所做的一切!”
隆久說:“清算什麼?我對晶子做了什麼?是虐待她?還是迫害她?要不是我用這樣的非常規手段,你們會如此近距離的見上一面?你要感恩我,不應該威脅我,特別是在晶子面前。”
龍生恨不得把這個陰險毒辣的男人寸磔瞭解心頭之恨,但是他每次又都能憑藉着手裡讓人意想不到的王牌佔據上風,他雖然可以與他掙個魚死網破,但是不得不顧及晶子的安危,只要手裡握着晶子這張擋箭牌,他隆久就會穩居上風。顧及到晶子的安危,龍生心有不甘,但是又不得不屈辱地退卻了。
隆久替龍生整了整上衣,說:“你和晶子好久沒有單獨見上一面,今天我特意給你們安排了這場相聚,這個場合不能替你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對此我很遺憾也無能爲力。就五分鐘的時間,你們好好聊聊吧!”
龍生知道隆久假仁假義,但是聽到這些話,不由得心生暖意,雖然隆久容不下他這個弟弟,更是千方百計想致他於死地,但是,在他心裡,隆久畢竟是他的哥哥,憎恨再多,也斷不了親情這根難以脫節的紐帶。
隆久走到鐵門旁,他敲敲門說:“是我。開門!”
守在門外那個矯正官趕緊開開門,矯正官看見隆久,畢恭畢敬的非常客氣,隆久也沒多話,扔了一疊歐元大鈔出去,矯正官看見這一疊大鈔,表情謙卑的就像個得到主人一根骨頭獎賞寵物犬。
“龍生,這、這是夢麼?”
“晶子,不是夢,是真真正正的現實。晶子,我好想你……”
“龍生,我也是,時時刻刻都忘不掉你。”
“晶子,我愛你……”
火熱的心,炙熱的脣,一對多難多災的愛侶享受着難得的爛漫一刻,越是分別的久,愛慾越是濃烈,兩人纏綿了約一分鐘,晶子狠心推開還在忘情中的情郎……
“龍生,我們不能光顧着親熱,我還有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什麼重要的消息?”龍生慾火焚身雙眼赤紅,“有比你我這一刻的爛漫還重要嗎?”
說着又要撲向晶子,晶子狠心躲開了。龍生懊惱地質問道:“晶子,你、你什麼意思?是不是你耐不住寂寞有了男人?”
晶子氣惱地說:“龍生,你在胡說什麼呀?晶子在你眼裡如此的不堪嗎?”
“那你爲何拒絕我……”
“龍生!”晶子一張臉羞得紅彤彤的,“你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你別忘了守在外邊的那個惡魔!”
“你提他做什麼?”龍生垂頭喪氣蔫了下來,“一想到那個混蛋,我就沒了情趣。”
晶子急了:“龍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這個緊要關頭你怎麼着也要忍一忍,隆久挾持我來到這裡,肯定沒安好心,他肯定又要用卑劣的手段對付你的。”
龍生冷笑道:“他不就是想控制我,影響比賽的勝負爲他多贏些鈔票麼。他這招沒什麼用,控制我一人根本影響不了格鬥大賽的勝負,今年格鬥大賽突然涌出了衆多的高手,進入八強我都沒信心,更何況有朝天龍這個不可能戰勝的BOSS在,他不會如願的!”
“可是……隆久這個人十分陰險歹毒,他的訴求常常令人防不勝防,你不能不留個心眼啊!”
“這個我記下了。只要他不爲難晶子,我都忍了,如果他膽敢傷害你,我絕不放過他!”
“他倒是沒有虐待我,就是可伶了青木正他們,他們爲了兌現自己當初向你許下誓言,都拼殺到最後一刻……”
“這個仇我是不會忘記的,遲早會加倍奉還的!”
“我知道這些話龍生聽了會不高興,但是我還要提醒你,荒井先生說好了的要就龍生襲警案提出上訴的,可是這月初我秘密約見了律師石丸,在我再三追問爲什麼就收集的證據再度上訴時,被逼無奈的石丸說出了實話,說提出不上訴是荒井先生做出的決定。我當時驚呆了,不敢相信這居然是你爸爸說的,他明知道你是冤枉的,爲什麼不上訴呢?”
“這……這是荒井家的家務事,你就別管了!”
龍生心中的悲憤無人可以傾訴,自從聽了高橋大浦遺言後,他什麼都明白了,什麼狗屁的親情,爲了不讓山口組內亂,犧牲他這個遮齣兒子就很自然的了……沒明白真相前,他還在積極規劃着出獄後的未來,可是知道真相後,他就萬念俱灰,要不是記掛着晶子,他早就心灰意冷死了心。
“龍生,怎麼能這麼說呢?只要有一份的希望我們都要去爭取,如果這次我能見到荒井先生,我一定把龍生的處境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他,我相信一個父親聽到這些不會無動於衷的。”
“晶子你給我聽好了,我不允許你去見父親,更不要向他提及我的近況,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可是……這究竟是爲什麼?”
“不、不爲什麼,只是這些事是有我們引起的,我會解決的,我不想勞煩他老人家。”
“你會解決?你待在牢房裡能解決什麼?”
“我說我自己能解決,我就會去解決的。你就別再糾纏這個問題了!”
“龍生,你這話什麼意思?就算你不顧及自己,那我呢?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我們今天這樣的見面方式還被人挾持來的,我們連這點卑微的訴求都不能得到滿足,還需要藉助別人的施捨,這樣的乞來之食沒有尊嚴的日子你過得下去,我不能!”
這些話像錐子一樣刺痛着龍生的心,他氣惱之下甩手給了晶子一個耳光,他龍生可以被人暗算欺凌,被人瞧不起,但是他決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出言相諷。
一記耳光讓擊在了女人最脆弱的防線,晶子想要抑制住自己情感,但卻止不住眼淚的落下……
緩過神的龍生一邊拭去晶子眼角的淚水,一把摟住她:“晶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諒我。我很愛很愛你,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真的害怕再失去你……我怕你瞧不起我這個懦弱卑微的囚犯……”
晶子說:“龍生何必這樣想?我們一體一心,永不放棄彼此是我們曾經立下誓言,我這一生都會恪守這個約定的。”
龍生眼波流動:“晶子,謝謝你。我會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我想,我是該考慮考慮那個人提議的時候了……”
“龍生,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過你放心,我要是做出了決定,我一定會去做的,而且必定做得很徹底!”
隆久在門外催促了:“時間到了,我進來了。”
說這話,矯正官恭恭敬敬地給隆久打開了鐵門,隆久看着擁抱在一起纏綿着難解難分的一對佳偶情侶可沒有絲毫的憐惜,他說:“晶子,你在門外等着,我們兄弟間有些話要談談。”
晶子擡頭深情地看着龍生,四目交匯間,那是千言萬語也難以表達纏綿愛意,明知道不捨得分離,但又不得不面臨着分離……兩個人的相對的目光直至被鐵門關上隔離。
氣氛一下肅殺起來,一對兄弟,卻不同心同德如同陌路,壓抑的氣氛讓龍生極度的不適應,就好像從小生活在隆久陰影下謹小慎微的度過對他而言苦不堪言的艱難歲月,他成年了,也用不着懼怕隆久,可是隻要他站在隆久面前,就一種難以言表的卑微感,是一種被長期壓迫後遺症,明明想要擺脫,卻怎樣也擺脫不了。
“龍生,知道爲什麼帶晶子來見你嗎?”
“我哪裡知道。你一向做事詭譎難料,出人意外,猜謎不是我的強項。”
“時間緊迫,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今天一來是看看你……當然,你要是不信,我也無話可說;二是藉着格鬥大賽爲山口組在東京謀一席立錐之地。雖然我有很好的計劃,但是還要龍生你大力配合。”
“我忘了你常常把大公無私掛在嘴邊,我一個獄中囚徒自身都難保,哪有能力爲你效勞呢?”
“呵呵,這個你就不用謙虛了,這件事就得你由你行事最爲妥當。”
“我可不這樣認爲。”
“你必須這樣的認爲!因爲格鬥大賽就是你施展的最佳舞臺。”
“你……什麼意思?!真當我是供你娛樂的奴隸麼?我告訴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怎麼,你不服氣?晶子在我手裡,你還有什麼不服的?”
“你給我記住,總有哪天你會爲你不近人情的傲慢付出代價的!”
“那就等到那天再說吧,我這人只有躺在棺木纔會死心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停止我前行的步伐。”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褻瀆晶子,我會讓你下地獄的!我以我的榮譽發誓!!!”
“這個自然。你也知道我的爲人,我雖然心狠手毒,卻從來沒用暴力傷害過女人,這個你不會不知道。”
“哼!”
“那麼就說說我計劃的時候了。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你務必進入最後的決賽!”
“你、你開什麼玩笑!今天突然一下冒出那麼多的頂尖高手,不要說進決賽,能不能進入八強我都沒底,進入決賽怎麼可能?就算進入決賽,去和朝天龍爭勝嗎?那簡直就是去送死!”
“龍生,你給我聽好了!你,必須進入決賽,這不是我的請求,而是要求!”
“要求?我現在只是爛命一條,我又何必懼你威脅?”
“你必須聽我的。我雖然不會傷害晶子,但我不保證我的手下不會……你要是想保晶子平安,就必須進入決賽!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說完這些,隆久轉身出去了。就聽見晶子着急地詢問龍生的安危,卻被隆久粗暴地帶離倉庫……
聽着晶子淒涼的呼喚,龍生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記耳光:“隆久,你給我記住,今天你給我的羞辱,改日我會加倍奉還給你的。你給我記住了!”
空曠的倉庫裡迴盪着龍生淒厲的呼號,只有門外矯正官冷漠無情的注視着這個失落可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