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的意外讓尼爾大獲全勝,輸光了賈巴爾怒火連天,嘴裡不知吧海洛伊絲罵了多少遍。輸錢的人自然都窩心,只是尼爾贏錢的方式讓他們更窩火。
賈巴爾從兜裡拿出幾個金鐲子:“你要是有膽識,最後一把還押那個男人!”
尼爾拿過一個金鐲子掂量了一下:“不錯,純度很高。不過,看這些式樣,多是婦人佩戴過的。這些不會是你那次針對庫爾德人的Anfal行動中,從躺在倒塌的清真寺廢墟里那些婦孺手裡得來的吧?”
尼爾的話引起衆人不懷好意的鬨笑,人活兩張皮,賈巴爾臉皮再厚實,這會也難以裝作無所謂,他怒斥道:“你一個被流放囚徒的後裔雜碎有什麼資格數落我?你要真想替他們抱不平,你我立刻下到競技場內較量一場,誰技不如人,誰就甘願領命。你敢是不敢?!”
尼爾放下金鐲子:“我說大叔,你先消消火,你已不復當年之勇,這些你留着養老用吧!”
賈巴爾冷冷地說:“你小心點,你會爲你今晚大放厥詞的不敬付出代價!”
同伴間的爭執似乎黑曼巴和紅尾蠍無關,他們只是在一靜靜的看着,孤獨的兩人難以與團隊融合。
“你看多麼滑稽的一幕,他人區區一個三人團隊齊心合力,而我們這個團隊紛爭不斷,隱憂漸現。”
“你這感慨用錯了地方,齊心是他們生存的方式。強者要能時時保持齊心,那就天下無敵了。”
“不錯,是我看問題簡單了點。”
“哦?讓你心悅誠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讓我心悅誠服真的不容易。”
“這是我的口誤,我想沒人有那個意願,能在你的槍下逃生的機率小過下一場那個男人活命的機率。”
“你對那個男人這麼有信心?”
“算是我的直覺。”
“我覺得有那麼一點惺惺相惜的意味。”
“算不上。我從不從一個人的外貌上去揣度他的能力,沒見識他真正的實力,我不會妄下定論。”
“我聽出來一些弦外之音……”
“弦外之音?要是我用沙赫奈依管吹一曲思鄉之曲,你這麼說我會很高興。”
“顧左右而言他,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年紀大了,性子也與你們年輕人有所不同,這也許就是不同年齡層之間存在思維方式的差異吧。”
“服老可不行,要知道行伍經驗可是你最寶貴的資產。”
“出生入死這麼些年,我也只剩下這些了。說好聽些,聊以自慰。我們現在算什麼,就是個市井屠夫。”
“我們不聊這些了。我們也玩一局怎樣?”
“怎麼,你也想玩這種無聊的博弈遊戲?”
“爲什麼不?你不覺得接下來的一場值得期待麼?”
“一場殺人遊戲而已,有這麼大的期待值麼?”
“你好像很牴觸下一場的角鬥?對那個男人沒信心?”
“他的生死與我無關。”
“我與你的看法不一樣。這個中國男人很奇怪,明明不那麼的鋒芒畢露,卻讓人感覺不到他是個弱者,有一種很不一樣的特質,就像……”
“水。水看似柔弱,但是剛柔並濟。平緩流動時,平靜無常,波瀾不驚;順勢而下時,奔騰肆虐,摧枯拉朽!”
“呵呵,有意思!我知道這一注押誰了。”
“這麼自信滿滿,值得這麼興奮麼?”
“你不想知道我這注押誰麼?”
“你這麼問,肯定你與那些人選擇的不一樣!你不會……”
“難道你不期望他勝出嗎?讓他們見識什麼纔是睿智眼力!”
“難得你這麼亢奮,那就試試我們是不是有雙慧眼。”
兩人似乎達成共識,他們的加入讓劍拔弩張稍有緩和,當黑曼巴把兩萬美元的現鈔押注在楊文豐時,現鈔更是一陣騷動,以致有些人懷疑這個平日不合羣的同伴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黑曼巴說:“怎麼,你們不會對押注有限制吧?”
賈巴爾把自己那幾個金鐲子一把押在獅子那邊:“來玩的都是好夥同、好兄弟,我們歡迎之至。你們說是吧?”
別人懶得搭理他,幾乎把自己身上能值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堆在金鐲子邊。
賈巴爾嚷道:“押定離手,押定離手,也就這幾個小錢,今晚我們只圖個樂呵,不然老這樣憋屈挺鬧心。”
又是一場讓人揪心的生死離別,前兩場爲別人擔憂的楊文豐這會成了被安撫的對象。
“楊,你不能出戰下一場。”海洛伊絲心有餘悸地勸說着。
“我同意貝拉的意見,你上場簡直就去送……死……”貝翠絲一個沒注意,把忌口的話說了出來。
楊文豐只能強裝笑顏:“普拉伊西奇是不會放過我,況且如果要想逃離這裡,必須先過了眼前這關。這既是對我們小隊的考驗,也是向他們表明我們與他們抗爭的決心。”
海洛伊絲接着問:“楊,你和我們說句實話,你能殺死獅子嗎?”
楊文豐有些底氣不足:“你們沒有放棄,我更沒理由放棄!”
貝翠絲說:“楊,你還沒回貝拉的話,請你正面回答貝拉的問題。”
楊文豐不得不說出實情:“我沒這個把握。不過,我會堅守到最後一刻。”
“你這是喪氣的話!”海洛伊絲有些激動,“我們相信你的身手,可你面對的是400磅獅子,前兩場我和克門特贏得有些僥倖,鬣狗攻擊單一,花豹居然不那麼兇殘,這些都是我們沒預料到的。而獅子則不同,它可是非常大草原食物鏈頂端的王者,雖然競技場空間狹小,可就它那樣的身軀,一個前撲就可撲殺你,你有反擊的機會嗎?”
楊文豐笑笑:“你們的話充滿絕望,可我不甘心,不去試試怎麼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勝利者。”
“試試?你有幾條命去試?”海洛伊絲對這個不識好歹的男人很是惱火。
楊文豐說:“你們不瞭解普拉伊西奇,他這個人爲人處世很是極端,我們想要從這裡逃出去,就必須完成最後這一戰。我知道你們的擔心和關切,但這是一場我和他未完了戰鬥,在他面前我曾經是勝利者,沒理由不再贏他第二次!”
貝翠絲說:“你何必與他負氣?該忍則忍,先保住命再說。”
楊文豐口氣非常決絕:“你們都說了,我們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團隊,這既是我和普拉伊西奇之間的私人恩怨,同時也是我們與上帝之手之間的首戰。如果我們不把他的囂張氣焰打下去,他們就不會知道他們面臨的是怎樣的對手!”
這會,競技場內已被清理乾淨,看來第三場這一場無論如何是避免不了的了。
海洛伊絲伸開雙手,貝翠絲立刻領會了,伸出一隻手抓住海洛伊絲的一隻手,楊文豐明白他倆的意思,他心頭一熱,伸出的雙手被她倆緊緊握住上了。
海洛伊絲說:“楊,別忘了我們這個團隊,還有我們未完成‘守護家園’的計劃。”
貝翠絲說:“楊,我會爲你祈禱的。”
楊文豐當即表態:“在未完成‘守護家園’計劃前,我不會輕易地倒下,所以這一場角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普拉伊西奇早已不耐煩:“下一場角鬥三分鐘之後開始,現在開始清場,把無關人員帶離這裡!”
頭領的下令後,武裝看守開始驅趕海洛伊絲和貝翠絲,兩人只得不甘心的被押回到看臺上。
普拉伊西奇在看臺俯身說道:“楊,這一場是你我了斷恩怨的角鬥,如果你想從我們的營地全身而退,這一戰必須全力而付。當然,你要是沒信心,可以認負,我可以考慮取消這場角鬥。”
楊文豐說:“你的虛僞太過明顯,明明就想着我喪命在獅口之下,這會卻在炫耀你的善心。我並不是個不容易妥協的人,今晚不單單是你我之間恩怨,也是我們與上帝之手和暗**之間的戰鬥。既然是你定下的這場戰鬥,我自然不會缺席。”
普拉伊西奇大笑:“好,我很欣賞你這樣的爽快,該做就去做,不推諉,不抱怨。”
楊文豐苦笑:“我怎麼不抱怨?只是你不是個能傾聽別人滿腹牢騷的對象。”
普拉伊西奇點點頭:“你我都是知根知底,既然你迫不及待迎接挑戰,那我們就開始吧!”
普拉伊西奇下令後,競技場外的手下迫不及待的拉動滑索提升起閘門,那頭雄獅終於現身了。獅子屬四種著名的大型貓科動物之一,是地球上最強大的貓科動物。在非洲大草原上,獅子是最大型貓科動物,雖然因爲太張揚的鬃毛使得雄獅很容易暴露目標,因此它們很少參與狩獵。獅羣裡狩獵通常只是雌獅,但雄獅的狩獵能力仍不容小視,在對付大水牛、成年河馬等等大型獵物時也許還是雄獅的堅硬的利爪和強有力的犬齒更管用些。有時在抵禦競爭者的襲擾時,一頭雄獅往往比五六頭雌獅更具威懾力。雄獅的地位也可以在獅羣內部的進食順序上表現出來,雄獅總是狂暴的獨霸食物,母獅次之,而小獅崽們則只能等着撿些碎骨殘肉。
競技場內即將上演的最後一戰算得上強強對決,而楊文豐此時面對的是大草原上食物鏈中的最強者,所謂沒有最強,只有更強,檢驗強者的標準莫過於廝殺過後的倖存者!雖然極不情願出戰,但是此刻的楊文豐必須向普拉伊西奇和他的手下來證明他的戰鬥意志,同時也想同伴表明不退卻的決心。當然,他更想的就是不做那獅子口中的一頓大餐!楊文豐面臨着沒有選擇的艱困境地,而他必須全力以赴接受前所未有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