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拿過十美元看了看,然後遞過來兩大杯冰鎮啤酒,男人拿過一杯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喝完這杯酒他把空杯子狠狠地擲在吧檯上,心滿意足地大笑:“痛快!痛快啊!”
男人再度端起另一杯,然後美美地喝了一口,之後又是一臉美滋滋的幸福。飛速更新男人端起酒杯來到楊文豐一行人身邊,他舉杯說道:“我敬各位一杯,爲慷慨的中國朋友和兩位美麗的小姐!”
一杯啤酒讓男人恢復了活力,雖然渾身上下髒兮兮和一身臭味,可這會看起人立刻有了精氣神,其實要不是讓人難以接受的味道,這個男人看起來倒是有股滄桑的豪氣,雖然男人一時的落魄,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在恢復活力後立刻彰顯出來了。
“我叫菲捨爾·莫南,來自英國的約克郡,是個獨立的探險者,也是個掘金客。”
掘金客莫南看似輕描淡寫,但是楊文豐卻從其歷經滄桑的話語間解讀出一個男人在嚴酷環境下歷練過的堅韌,一時的窘迫並不代表以後繼續延續現在的狀態,有些人會在沉淪中滅亡,有些人卻能在逆境中耀世爆發,只是現在的莫南暫時過得不如意而已。
楊文豐發現這個男人不像其外表那樣令人避而遠之,像這樣的男人能夠在這片土地上堅守都會有段屬於自己的精彩人生,也許莫南在非洲掘金的這段時日能讓他在其身上攫取可以利用的情報,這段時間收集情報是第一要務,任何可能的情報線索他都不會錯過。
這會莫南也沒拿自己當外人,他滔滔不絕向大家說着自己的傳奇經歷,也許許久沒有人當他是個人,莫南太需要朋友緩解一個異國人他鄉不得志落寞。海洛伊絲和貝翠絲見楊文豐對這個渾身臭味的男人這麼感興趣,她們就算厭惡也不好當着楊文豐的面表露出來。
正在這會,一陣騷動聲從夜總會外傳入,接着就有一羣手拿砍刀的人衝進來,這羣人的頭領是一個幾乎接近兩米高,身材偏瘦的男人,這個男人拿着一把很長的砍刀,他一進來就嚷嚷道:“暴龍在哪?快把他給我喊出來!”
俱樂部經理一見這架勢,一邊讓手下給大哥報信,一邊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呵呵,這不是皮魷大哥嗎?來來來,您請坐,立馬給您上酒來!”
叫皮魷的男子冷哼一聲:“你什麼時候這麼乖巧來着?是不是暴龍那個混蛋不在,你怕自己撐不了場面吧?”
“這話我不同意,您皮魷大哥來了,是給我面子。再者說,就我這輩分既替不了大哥做主,也輪不上與您談條件,您的身份也不會爲難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您說是不是?”
“好一個油嘴滑舌的傢伙!”皮魷毫不買賬,“你別忘了三年前這個夜總會不是他暴龍的,而是我父親的!他暴龍趁我入獄時巧取豪奪去的,之後我父親沒能等到我出獄,最後鬱鬱而終,你也別忘了那時也是我父親的得力助手,這麼快就轉投他人,如今我回來了,你如何再一次做出正確的抉擇呢?”
經理一臉地窘迫:“皮魷大哥,說句您不中聽的話來,好狗擇主而棲,當初您不在,您父親又不是暴龍大哥的對手,我們這些做手下的又能怎樣?和暴龍大哥作對只能是死路一條,從了他至少能混口飯吃,我妻兒老小一大家子要養活,主子是誰對我們而言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給的薪水多。暴龍大哥起碼這點做的不錯,我們的薪水是過去的三倍,這場面您也見識過了,在暴龍大哥的經營下,這裡夜夜爆滿的人氣就知道他是成功者,至少比您父親經營的要好。”
皮魷怒斥道:“人氣?這分明是烏煙瘴氣!他暴龍爲了掙錢不擇手段,毒品和易會讓基貝拉原本糟糕治安狀況繼續惡化下去,從長遠來講還是這裡的居民受到的傷害嗎?你我從小就是這裡居民,會看着這裡永遠閉塞下去?就不想你的兒女走出這裡嗎?你這種態度會毒害你的兒女,他們走不出這裡既是國家和社會的因素,也是我們放縱的結果,結果這裡的居民一代又一代沒有尊嚴的苟活着,沒有希望,沒有未來……而我父親經營時,他更多的是爲了這裡的居民一個健康的娛樂場所,你看看這裡,雖然你們賺得更多,但是手裡的鈔票時帶着髒的!”
經理無法辯駁皮魷義正言辭的斥責,就在他無從招架時,有人替他解了圍,一人走了進來,來人是個比沙里夫還要健碩的男人,這個男人肌腱發達,滲出油脂的皮膚看起來像是一顆閃着光澤的黑寶石,男人一張闊面高額,渾身上下散發着咄咄逼人的霸氣,就像只種羣裡的身強力壯的猩猩頭領,把這個男人比作猩猩不是什麼種族歧視,而是形容這個男人超強實力最貼切的用詞,沒有絲毫貶低之意!
經理看見來人很是高興,他急忙迎上前去:“大哥,您終於來啦,您再不來我就撐不住場面了。”
暴龍臉色一沉:“你跟着我的時間也不短,作爲這裡的經理同樣也是管事的人,就算什麼也不會,你不能拼命嗎?看你們這麼軟蛋,我都不知道這些年養活你們爲了什麼?遇事總躲着,這是我暴龍手下的作風嗎?”
經理一臉的窘迫表情,可又不敢在大哥面前有絲毫忤逆之言,他只有接受大哥無情的訓斥了。暴龍當然不能沒完沒了的訓斥自己的手下,他一眼就盯上了皮魷,就好像在自己的領地裡發現了侵入者。當然皮魷也在盯着暴龍——這個奪走父親的夜總會的男人!皮魷心中雖然燃燒着復仇的烈焰,但是暴龍的出現讓他冷靜了許多,因爲被複仇挾持了正常的思維從而失去理智的話,說不定明天自己的屍體就會在露天垃圾場發臭。
“你就是羅比的兒子——皮魷?”
皮魷故意站起身來:“你就是奪走我父親的夜總會的暴龍?”
“我替你糾正一下,是我‘接手’的。過去這裡經營難以爲繼,幾乎是入不敷出,自我我看上了這裡,在我的的經營下,暴龍夜總會的名聲在整個內羅畢也是聲名顯赫!換做你那個作風守舊的父親,能做到這點嗎?”
“聲名顯赫?這裡的人每過一天都是在與貧困、疾病、骯髒、擁擠和犯罪做鬥爭,縱然面臨如此艱苦的現實,這裡的人仍舊維繫着做人的最後尊嚴。你讓這裡的年輕人沉迷於毒品、性和暴力,加劇了讓這個本就承載着難以承載的圍城裡繼續處於水深火熱中,你給這裡帶來的不是榮耀,而是場大災難!”
“小子,看在你父親面上我不與你計較。”暴龍有些沉不住氣了,“你現在就從這裡滾出去!別把我暴龍的忍讓當做可以討價還價似的叫賣!”
“你叫賣什麼我不感興趣,我不會再讓你禍害這裡,來之前坦白講我是爲了父親,但是這會爲了基貝拉居民們有個好一點的未來,我必須替他們爭取這個權利,這既是夜總會繼承人的合理的訴求,也是基貝拉一份子必須要做到的!”
暴龍看了看皮魷帶來的這些人,不屑地說:“口氣這麼大,實力這麼寒酸,你憑什麼?口氣再大也擊不倒敵人的,何況在基貝拉我暴龍就是王者,這些年也有人不斷前來挑戰,結果大多暴屍街頭,你這麼妄自尊大,其結果料得與他們同樣的下場……”
皮魷大笑:“這些都是我在塞拉利昂弗里敦監獄同生死的兄弟,你小看他們必定是你們的大不幸!”
與皮魷同來的同伴面無表情,他們冷漠的表情就像一根根冰錐,銳利而寒氣逼人。
沙里夫走了過來,他向暴龍一點頭,然後對皮魷說:“你在這裡已經沒有了位置,現在的Kianda村落裡暴龍大哥說了算,你最好離Kianda遠點,這樣就不必急着和你父親去天堂相會去了。”
皮魷冷哼一聲:“在我皮魷面前你算個什麼東西?從小你就和我爭,可都被我管教的服服帖帖,今天哪來的膽量?是你的新主子?不過,好像人家並不認可你。你我從小在Kianda長大,你我的恩怨可以隨時隨地解決,你要是有點良知,現在就給我閃到一邊。”
沙里夫大言不慚地說:“你沒見過暴龍大哥的實力也敢如此的大言不慚,暴龍大哥一個外鄉人之所以能威震基貝拉,那是擁有無可匹敵的實力,而你連暴龍大哥十招都接不了的。”
“可笑之極,據我所知,你這腦子從來就沒做過正確的判斷。”
“大哥,這個怎麼看都是個雜碎,要不給他留點記號?”
一個消瘦的男子在請示皮魷,皮魷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表示同意。
沙里夫早就想投靠暴龍,可是這暴龍一直看不上他的身手,只要這會搞個漂亮的一擊,既趁機報了私仇,又可以給暴龍留個好印象,沙里夫心中的盤算看似精明,可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切完全脫離他的掌控,原以爲能爲自己撈得大把的好處,結果卻爲此賠上了自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