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酒宴,姚天南都表現的很正常。就連方不爲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異常來。
要不是昨晚沒有被迷暈,聽到了後面的那些,打死方不爲都想不到姚天南別有用心。
再看肖在明,整個酒宴當中對姚天南姿態都放的很低。與前世那些自己家的豬拱了人家白菜的家長別無二致。生怕姚天南會處置方不爲,既擔心,又恨其不爭。對方不爲的眷顧之心昭日可見。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啊。自己原本還想着憑穿越的先知先覺和十幾年的破案經驗大殺四方,沒想到遇到的,就沒一個簡單的。
還是關景言好,沒有心機,沒有城府,和他相處沒有一絲的壓力。方不爲暗暗感嘆,也不知道前任哪來的運氣,交到了這樣的朋友?
姚天南走後,肖在明對關景言又是一番感謝。但關景言怕侍從室那邊隨時相召,酒是不敢再喝了。
他和肖在明商量着納彩的數目。讓方不爲沒想的是,肖在明竟然回答的頭頭是道,滴水不漏。明顯是來之前就考慮好的。
明知道是演戲,還準備的這麼認真?
方不爲一陣汗顏。
最後,關景言對方不爲又是一番勸慰。捨身處地的考慮着方不爲的後路。並稱如果方不爲到時不想去黨調處,他可以想辦法,把方不爲調到侍從室。
方不爲自然是裝做滿臉喜色的答應下來。
送走關景言之後,肖在明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看來與姚天南這樣的人物虛於委蛇,還要讓對方覺察自己的真心誠意,委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看來你的推斷是有道理的,姚天南十有八九別有居心!”肖在明說道。
合着你現在纔信啊!方不爲一頭的冷汗。
“我看他表現的很正常啊,舅舅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方不爲納悶的問道。
“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承受能力怎會如此不堪?”肖在明冷哼一聲。
對啊!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姚天南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親手斷送了多少人的性命。就算今天說的事都是真的,姚玉君只是失了身,又沒死,又怎麼可能氣的他差點昏厥過去?
姚天南演的有些過頭了!
方不爲陡然發現,自己學的東西還很多。
方不爲又問了舅舅提醒侍從室的事情。肖在明只是說他和馬春風都對侍從室的長官彙報過,只是對關景言做出了臨時輕微的調整,不會影響到他以後的仕途。
姚天南再厲害,手還伸不到侍從室,不然他就不會這麼麻煩的給方不爲下套了。
如果真如方不爲推斷的那般,抓住了意欲對委員長不利的人,關景言也是有大功的。
離開酒店的時候,肖在明和方不爲都沒有和藏在對面的高思中照面。誰也不知道姚天南有沒有留人手監視他們。
肖在明先送他到醫院,然後還會去和高思中碰頭,商量接下了的計劃。
方不爲覺的這樣很合適。自己被人盯着,一舉一動都會引來別人的注意,行動很是不方便。
舅舅就不同了。就算他現在直接去見馬春風也有充足的藉口。
這事要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的話,方不爲鬧出這麼大的事來,還要和姚玉君結婚,最終還要改換門庭,於情於理,都先要給特務處打聲招呼。
一日入軍統,終生是軍統。這句話可不是說着玩的。雖然現在軍統還沒有成立,在特務處還不是這樣的說法。但特務處上下都知道,馬處長對進特務處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要求的。
擅自退出特務處,便被視爲背叛,輕則關押審查,重則執行軍法。所以肖在明知道了方不爲和姚玉君的事情之後纔會那般反對。
把方不爲送回醫院之後,肖在明大明大亮的進了特務處本部。在馬春風的辦公室,他與馬春風,還有高思中分析着姚天南的意圖,還有接下來的應對。
當天,特務處就傳出了風聲,方不爲不久將被調離。馬處長之所以沒發火,是因爲肖在明送了重禮。
陳心然聽到這個消息後,不顧此時還是上班時間,風風火火的衝到了醫院。
這個時候,方不爲正坐在牀上,手裡拿着一份地圖,一邊看着腦子裡的景像,一邊對照着地圖。
腦子裡看到的是一個紅點,已經停止了移動。對比地圖,看距離不近,應該是在特工總部的駐地。
查看了才知道,追蹤器的有效距離是十公里。方不爲還在想,竊聽器怎麼就沒有這麼強的傳輸能力。
“哐”的一聲,門被人推開,方不爲擡頭一看,是一身戎裝的陳心然。
知道的這麼快?
看着陳心然的臉色,方不爲心裡暗暗的想道。
“你爲什麼要離開特務處?”陳心然進門就是這句話。
看來陳心然還不知道全部的事情。
方不爲轉了轉眼珠:“關參謀說,要把我調到侍從室!”
他以爲能糊弄過去,誰知道陳心然根本不信。
“在特務處放着好好的軍事主官不做,跑侍從室幹什麼?給人端茶倒水?”陳心然反問道。
自己一個小隊長,手底下就十來號人,算什麼軍事主官?方不爲愕然的想道。
但陳心然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方不爲猛的打了個激靈。
“是不是和那個姚玉君有關?”陳心然冷聲問道。
“怎麼可能?”方不爲矢口否認。後背直髮冷汗,這女人的直覺怎麼這麼厲害?
陳心然走到方不爲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好,那你告訴我,姑父跑到特務處去幹什麼?
他爲什麼要見馬處長?他離開不久,就有人告訴我,人事股好像接到了你會調離的諭令,這明顯是特事特辦的程序……
如果你真要去侍從室,大可按照正常程序調離既可。委員長的侍從室有多麼的無人可用了,才如此求才若渴,會對你一個小小的尉官如此的大張旗鼓……”
方不爲一頭的冷汗,這女人怎麼也這麼厲害?
“我也不是很懂,中午才和舅舅見過關參謀,之後我就回來了,剩下的事情是舅舅去辦的……”方不爲雙手一攤,打起了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