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你我兩個人,有什麼好賣關子的?
難道是什麼爲難的事情?
付會中疑惑的看了方不爲一眼,看到方不爲端着酒杯迎了上來,付會中下意識的端起杯子碰了一下,和方不爲一起一飲而盡。
上好的花雕,還被燙過,溫度剛剛好。
“有什麼需要兄弟做的,方參謀儘管開口!”付會中頗有幾分江湖氣的拍了拍胸口。
應下來是一回事,能不能幫的上,則又是另一回事。
付會中暗暗的打算着。
方不爲又端起酒壺,給各自滿上,又是一碰。
“也不是什麼難事!”方不爲喝完了杯中酒,呵呵笑道,“想請付站長歇個一兩天……”
歇個一兩天,什麼意思?
怎麼聽着話裡的味道不對?
付會中端着空酒杯的手猛的一頓,定定的看着方不爲。
“真就是歇兩天的意思!”方不爲第三次拿起了酒壺,但這一次並沒有給付會中倒,只是倒滿了自己的酒杯。
兩杯就夠了,再多就過量了,待會不好弄醒。
品了品方不爲話裡的隱意,又看到方不爲只給他自己倒酒,理都不理會自己,像是客氣都不想再客氣一下的樣子,付會中心裡猛的一突。
這是……要翻臉?
付會中的搭在桌邊的右手偷偷的往懷裡一探,握住了腰裡的槍柄。
“真的,最多兩天……”方不爲非常認真的盯着付會中,“要是速度快一些,可能一天就夠了……”
“到底……是什麼事……”
話還沒說完,付會中覺的自己眼前一花,一股極度暈眩的感覺涌上了腦門。
付會中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就想往外掏槍,感覺手上一重,低頭一看,方不爲的手,正壓在他的手腕上。
“酒裡……下了藥?”付會中目眥欲裂的問道。
方不爲點了點頭:“得罪了!”
付會中剛要張口大喊,猛的感覺到方不爲把什麼東西蓋到了自己的臉上,口鼻間傳來一股刺鼻的氣味,然後眼前一黑,再什麼都不知道了。
付會中倒地之後,方不爲伸手探進他的懷裡,抽出了手槍,又敲了敲包間的木門。
木門被拉開,林二派來的司機探頭進來問道:“先生,有什麼吩咐!”
付會中就倒在離他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司機像是沒看到一樣。
“他有沒有帶人過來?”方不爲指了指付會中。
“有,兩個,正坐在靠前門的桌上喝着酒!”司機回道。
果然是老江湖,既便來見自己,都還防着一招。
“防着點,從後門揹出去!”方不爲交待道。
司機點了點頭,架起了付會中背到背上,從後門繞了出去。
方不爲站在過道的拐角,確定付會中的兩個手下沒有被驚動之後,才丟了菸頭,跟了出去。
“自己走回去吧,車我自己開!”方不爲把司機攆下了車。
司機一個字都沒敢問,乖乖的把鑰匙交到了方不爲的手裡。
……
“譁!”
一盆冰水澆了下來,付會中打了個激靈。
他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方不爲,方不爲的手裡還拿着一個木桶。
自己在哪,方不爲爲什麼要拿水潑自己?
付會中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發沉,他下意識的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嗯,手腳不能動,好像是被綁住了?
昏迷前的一幕從腦海深處閃現了出來,付會中終於回憶起來自己是被方不爲迷暈的。
他擡起頭,左右瞅了一眼。
有牀有櫃有桌,一看就是在酒店,但具體是哪家酒店,付會中也認不出來。
自己這是被綁架了?
付會中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惱色,轉眼間又指路起了頭,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方參謀,你這是何故?若有需要兄弟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何必要這樣,傷了你我兄弟間的情誼?”
方不爲看着付會中,盯了好久之後,才由衷的伸了個大拇指:“付站長大氣!”
不讚都不行。
要擱一般人,要麼是驚懼,要麼是羞惱,絕對不會如付會中這般鎮定。
就衝付會中臨危不亂的心態,不卑不亢的態度,方不爲都不得不讚一聲厲害。
馬春風相人還是很有一套的,能被派出來執掌一站的,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
方不爲嘆了一口氣,看着付會中說道:“付站長,兄弟要說是來幫你的,你信不信?”
聽到方不爲的這句話,付會中的臉色猛的變了一下。
剛剛還誇你臨危不亂,鎮定自如,怎麼一聽我開口說話,臉色就變了?
方不爲瞅了瞅付會中,看到他臉上浮現出的怒色,心中頓時明瞭:付會中以爲自己綁他來,是要問什麼情報?
“怎麼幫,讓我棄暗投明,擇木而棲?”付會中硬是忍着怒氣,又是驚怒,又是不可思議的問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向視日本人爲死仇的方參謀,竟然也會投敵買國?”
特麼的,自己就長的那麼的像當奸?
方不爲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站在付會中的角度上,這麼想自己也不奇怪。
誰讓自己偷偷摸摸的綁了他?
不能繞彎子了,萬一繞出什麼事情來怎麼辦?
人心這東西,最是經不起試探。
方不爲決定開門見山。
“我是不是在幫你,你聽過後就知道了!”
方不爲坐到了付會中的對面。
付會中冷笑一聲。
他想看看方不爲到底想說什麼。
“蔣太子遇刺了!”
短短的六個字,把付會中驚的目瞪口呆。
他更沒料到,方不爲接下來的話,纔是真正的驚雷。
“這也是我前兩天查的案子!”方不爲又說道。
“誰幹的,和你綁我又有什麼關係?”付會中驚聲問道。
“誰幹的還沒查到,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博習醫院……”
“博習醫院就博習醫院,你繼續往下查啊,綁我做什麼……”
話還沒說完,付會中猛的一頓。
他想起來方不爲來蘇州的第一天,問過他的那句話:宋夫人遇刺之後,一直在蘇州養傷,也不知好些了沒有……
宋夫人受傷以後,就住在博習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