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不可以?”嵐兒重做了一遍剛纔的動作。
“還是不行。”芯陽走到嵐兒跟前,“你先看我做。”
芯陽站穩,把腰緩緩地向後彎,彎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停頓了一下。
嵐兒眼中滿是詫異,看着芯陽,她想起了那天清影閣裡紅衣女子的舞姿,竟與芯陽完全吻合。
芯陽站直身子,“嵐兒,再重新做一遍。”
嵐兒顯然沒有聽到芯陽的話,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嵐兒。”芯陽又叫了一聲,看着發呆的嵐兒。
嵐兒反應過來,“馨兒,你就是那個紅衣女子,你會跳舞。”
“怎麼了?”芯陽的語氣平淡無奇。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呢,你的舞步明明可以與秋盈姐相媲美,爲什麼你還要請秋盈姐收我爲徒。”嵐兒嗔怒問道。
“你應該可以看出,我的舞缺少了什麼,與秋盈相比。”芯陽依舊是淡然的語氣,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缺少什麼?”嵐兒仔細回想那天芯陽與秋盈在清影閣的共舞,秋盈的舞充滿了人間情暖,而芯陽的,雖然她當天穿了紅色的衣服,但她的舞卻很安靜,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回去後把我剛纔說的地方再加強一些就行了。”
芯陽抱起琴匆匆離去,她好像在逃避什麼。
是的,她確實在逃避着,無論是她的舞還是她的琴,一直都缺少了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即使技術再精湛也是補償不回來的,這些她都知道了,一直都知道。
芯陽把琴抱回房後,覺得房中的空氣有些悶,她不知要去哪,便在日息閣裡漫逛,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馬槽。
她拿起草去餵馬,手撫摸着馬的鬃毛,馬兒似乎也很享受,閉上了眼睛。
“呦,又來跟馬聊天。”星昴不知何時出現在芯陽身後,還俯下身子,在芯陽耳邊吹了一口氣。
芯陽淡淡地看了一眼星昴,顯然對他的挑釁行爲進行了徹底地無視。
星昴那彎成月牙的脣緩緩地張合,“我可愛的小師妹,要聊天的話可以找師兄我,那天的舞可真是精彩。”
芯陽蹙了一下眉頭,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這麼不順,一連被兩個人提起她不想提起的事,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她最不想說認識的人。
星昴見芯陽不說話,又接着說下去,“好久不見,不,不是好久不見,以前師妹你對我可是避而不見,我說師妹,你認出師兄我來,爲什麼還要裝作不認識。”
芯陽眉頭深蹙,從她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所謂的師兄星昴時,就遠遠地看見他小小年紀,左擁一個右擁一個,還長了一張妖孽的臉,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是個碰不得的麻煩,自此後,她每次都是遠遠避着他,那天在日息閣見到星昴時,她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張臉,跟以前一模一樣,所以她纔會一直與他保持距離,撞見他的時候,還常常假裝無意地避開。
爲了堵住秋盈,也就是她的師姐的口,她還答應了她師姐的要求,穿上紅衣與師姐共舞,原本拜託師姐收嵐兒爲徒的條件就是當伴奏,沒想到最後還是被認出來了。
芯陽假裝不知情地說,“你小時候長得和現在又不一樣,我怎麼可能認出你,再說以前也沒見過你。”
“那名字總知道吧。”星昴臉瞬間沉了一下,但又馬上恢復了他的笑臉。
“太久了,我給忘了。”芯陽隨口說出。
“忘了。”星昴的臉黑下來了,對芯陽這樣的舉動,他很生氣。
以前,他就常常纏着師父和秋盈,打聽他的那神秘小師妹的情況,但無論用什麼方法,他的師父和師姐秋盈就是不買他的帳,連小師妹的名字也不肯告訴他,他至今還困惑着,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得那個小師妹唯獨對他避而不見。
“馨兒,你討厭我嗎?”星昴哀求地問道。
“不討厭。”芯陽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星昴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又恢復他那張妖孽的笑臉,“我還以爲你是討厭我呢,太好了。”
“我也不喜歡你。”芯陽瞥了他一眼,有必要那麼興奮嗎?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行了。”星昴壞壞地笑着。
芯陽再次撇了他一眼,心中想着,這人又開始氾濫了。她再次無視掉,離開馬槽。
距離各學院之間的比試大會還有十天,這十天裡,所有參加的人都各自忙個的。
前五天,芯陽和嵐兒分別各練各的,後四天她們才一起合練。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原本忙碌的衆人都空閒下來了,滄言、止默等人都很有默契,一大早就來到了日息閣。
此時,雲起學院的五位,與桑言、溪兒和飛海都在前廳的院子中。
過了今天,桑言就要回家住了。
所以巧夕把所有的人都拉來,聚在院中。
滄言、止默、楚懷和嵐兒,原本是在日息閣內亂逛的,也被她拉來了。
幸好這院子夠大,容下他們之後還綽綽有餘。
巧夕扯大嗓門喊,“各位,今天我們要玩個盡興。”
巧夕說完後,又用眼睛掃描了一下衆人,心裡怪怪的,總覺得少了什麼,她糾結了許久,總算想起來了,就是少了芯陽,可是她明明記得她一大早就去敲芯陽的房門,芯陽也有開門,還跟她說了一會話。
巧夕低着頭,愧疚言道,“對不起各位,我給忘了。”
桑言皺了一下眉頭,“發生什麼事了。”
巧夕兩眼淚汪汪,“早上我去找馨兒的時候,只顧着看她,忘了把桑言的事告訴她了。”
巧夕腦中放映着早上她去找芯陽的畫面。
巧夕興高采烈地敲着芯陽的房門,嘴裡還哼着小曲。
估計敲了有一會,敲到她手都麻了,芯陽纔來開門。
芯陽睡眼朦朧,頭髮有一些凌亂,她邊揉着眼睛,邊問巧夕,“巧夕,有什麼事嗎?”
巧夕當場就看芯陽看呆了,好可愛啊,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芯陽,嘖嘖,那吹破可彈的肌膚,她真想咬上一口,由於她只顧着想這些,就一直站在那呆望芯陽。
芯陽見巧夕不說話,便開口,“你沒事的話,那我進去了。”
說完芯陽就關上了門。
而巧夕還在沉醉芯陽當時的可愛。
院子裡的人,都笑了。
巧夕不滿地喊道,“有什麼好笑的,馨兒真的很,很可愛,人家看癡了也很正常,要是你們看到也會說不出話來的。”
桑言小聲地說,“巧夕,你這樣說大家當然要笑你,這種話在心裡想想就行了。”
桑言只顧說巧夕,完全忘了自己其實也是半斤八兩。
“我再去找一下馨兒。”巧夕說完欲走,其實她是想再去看一下芯陽的剛起牀的可愛樣,她心裡是有那麼一點竊喜,嘿嘿,別人都沒看到過這個樣子的芯陽,她卻看到了,心裡充滿了自豪感。
“不用去了,馨兒現在應該不在房裡了,她昨晚跟我說過,今天有事,一整天都不會在日息閣。”溪兒頓了一下,纔開口。
“是什麼事?”巧夕立馬蹦到溪兒面前。
“不清楚。”溪兒答道,她頭疼地看了眼前這個大問號,心裡想着怎麼樣纔可以趕快遠離。
“怎麼會不清楚了,聽桑言說,你和馨兒從小一起長大,你跟馨兒的感情很好,馨兒怎麼會不告訴你。”巧夕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溪兒越過巧夕,瞪了桑言一眼,這桑言怎麼那麼多嘴。
桑言哆嗦了一下,心裡祈禱着,溪兒不要找她算賬,還邊罵巧夕,怎麼把她也扯進去了。
溪兒笑道,“我確實不清楚,馨兒沒說,我也沒問。”
巧夕露出奸奸的笑。
三十六計走爲上策,溪兒趕緊言道,“我還有事,就不陪各位了。”
溪兒趕緊離開院子,不,是趕緊離開日息閣,她可不想惹麻煩。
溪兒走了,巧夕只得另找對象。
巧夕眼光落到星昴處,看到星昴妖孽般的笑,不行,越妖媚,越危險,她可還想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望向日暘,她來了主意,日暘這些天異常的表現,可有得好玩,但有馬上搖了搖頭,日暘太冷清了,跟他說話會被憋死的。
蕎沉,太酷了。
若昺呢,說話的時候總能夠在不知不覺中轉移話題,還是不行,根本套不出什麼來,反而會被他套出話來。
巧夕打量起滄言,卻被桑言投來的危險目光嚇了一跳,趕緊把視線轉移到楚懷身上。
楚懷,她不太熟,沒話好說。
望向嵐兒,她跟嵐兒滿熟的,兩人也談得滿來的,作爲好朋友,她都不太意思去挖人家的老底。
於是巧夕把目光飄向止默,咦,止默呢,怎麼連個影兒也沒見到,看來只好另找人。
巧夕回頭準備重新考慮時,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剛剛還在這裡的人,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全都不見了,鬱悶。
偌大的院子只剩巧夕一人,一陣清冷的風吹過,樹葉沙沙,巧夕咬牙切齒,不行,她不能這麼罷休,於是她踏上了尋人之旅,實際上是在日息閣內亂竄。
晨曦微熹,原野的大街小街,比往常熱鬧了許多,人羣熙熙攘攘,但可以看出,人流都是往一個方向去的。
今天是原野人一年中最期待的一天,就是比試大會的開始,有很多人從外地特地趕來看比試大會。
比試大會,集中了各大學院的精英分子,不僅是文人雅士感興趣,就連一些江湖漢子也從各地趕來,不管男女老少,都對這比試大會頗感興趣。
一年一度的比試大會就要開始了,臺下的衆人都在討論去年的比試大會,同時也在猜測今年會出現什麼樣的新面孔。
討論得最多的自然是,日息學院與雲起學院,兩大學院的人都是以往比試大會的最出色的人才。
自然人們討論的也不僅僅是出賽的人的才藝,參加的人的相貌也是人們討論的熱點。
觀看的人當中,姑娘的人數不少,其中還有不少從鄰鎮鄰縣趕來的,都是慕名而來。
“琤琤”琴音響起,瞬間臺下的人啞然無聲,安靜地聆聽琴音。
比試大會的最先比的就是琴。
臺上撫琴是一位身着翠色衣裳,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小巧女子,此女子是雅然學院的學生,她的音色甚爲率真,充滿了少女純真爛漫的情懷。
一曲落下,臺下的掌聲響起。
以往比試大會琴這項少有人蔘加,因爲雲起的星昴,日息的止默,琴技精湛,許多學院的人的都自愧不如,都選擇棄權。
所以往年的比試大會琴這一項,通常只有雲起學院與日息學院參加,而這位女子竟如此有勇氣,臺下的人都讚道,勇氣可嘉。
雅然學院的女子下去後,接着就是星昴上臺。
星昴妖孽一笑,臺下的人愕然,雖然星昴對他們來說是熟面孔了,可是妖媚星昴的笑的刺激,他們多少還是有些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