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教官召集齊了所有的同學宣佈說:“同學們,爲期一個月的軍訓,我們已經訓練五天了,從明天開始我們要正式編方陣。從明天開始,每晚八點到九點半爲正常訓練時間。我們一定要爲我們在月底的彩排匯演上爭光。同學們有沒有信心?”
“有。”一聲長長而又渾厚的回答,這種回答的聲調是教官要求的,教官要求回答他的話必須鏗鏘有力,字正腔圓。而實際上,經過五天的錘鍊,每個人都像一個個成熟的柿子,外表看上去光滑、色澤明豔,而裡面全是軟軟的汁液。
“教官,今天晚上怎麼一個女生也沒來啊?”也不知道是哪個柿子提的問題。而這時小義才發現的確沒又一個女生。
教官的回答直接而簡單,“女生有女生的方陣,從明天開始,我對你們的要求會更加嚴格。明不明白?”
“明白。”
“解散。”
回到宿舍,還不及小義坐穩了,張超跨上前來,捧着一部手機遞在小義面前說:“就剩下這麼一部了,還不還啊?”
小義想起從黃毛兒那裡拿回來的一包手機,又看了看張超說:“當然還了。”
“這可是武健的手機。”張超顯然不願意或不敢讓武健來取手機,自己更是不可能給他去送。
“給我吧!我想辦法,你告訴我,那麼多手機你都是怎麼還出去的?”
“那簡單了,除了自己打來電話取走外,那些沒打來,我就按手機裡電話簿裡存着的號打回去,很快就有迴音了,最遲第二天就有人來取了;很快就都還回去了。”
“你怎麼知道這部手機是武健的?”
“今天我拿着這部手機翻開電話簿看到裡面有阿標的名字,於是打了過去,那頭一接起來,就喊‘武健’,我沒回話,掛了。”
“夠機靈,對了,我那瓶‘醒露’呢?”
張超聽到後眼神漂移着像是波浪中無處依靠漂泊的稻草,嘴裡不清不楚的說:“哦,那天打開蓋忘了蓋了,味道都跑光了,至於瓶子嗎?讓我扔了。”張超說完陪着一副無辜的笑臉。
小義懷疑的瞅了一眼張超,像是在問:“真的嗎?”其實小義知道他在撒謊,因爲如果那瓶子的香味真的放完了,自己這幾天回宿舍也沒聞到啊?還有更重要的是那瓶裡的香味要想徹底放乾淨至少也得一週,離自己將瓶子交給張超到現在還不到三天呢?小義明白張超想據爲己有,而那瓶“醒露”對自己也沒多大用處,就送給他得了。於是說:“好吧!”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教官正編着方隊,哥哥羅義急匆匆的跑來,和教官低聲私語了片刻,接着走到小義面前,拽着小義離開了操場。小義早就對訓練煩透了,這時哥哥能帶自己離開,當然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哥哥這麼急的來找自己,抱着疑問,小義問:“哥,幹什麼去啊?”
哥哥焦急而又憐惜的說:“你闖禍了,不知道嗎?”
“我這些天都老老實實的訓練呢!哪闖禍了?”
“你是不是入校那天用‘酥肌散骨丸’打了武健?”
“是啊!”
“你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羅義臉上的憂慮越來越深。
“嚴重嗎?不就是在牀上躺一個月嗎?還有就是身上會癢癢些嗎?”
“這些只是症狀,如果身體癢的時候用手抓破了,皮膚很容易感染的,而且‘酥肌散骨丸’的藥效會加速感染,不及時治療有生命危險的。”
“沒那麼嚴重吧!”小義不是很相信哥哥的話,哥哥所說的自己從來就沒有聽爺爺說過,疑惑的瞪着雙眼。
羅義解釋說:“那時你小,你用‘酥肌散骨丸’也就是打打山裡的野兔、野雞,爺爺見你貪玩,就沒告訴過你這些吧?”
“沒,爺爺從來沒和我說過。”
“你和我現在去找武健,我們去和他說清楚。我這裡還有一顆”羅義伸手準備從口袋裡掏什麼似的。
不及羅義說完,小義便接過了話題,“能說的清楚嗎?”
“爭取吧!”羅義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着小義。
“那你等等,我回宿舍拿件東西。”不及哥哥說什麼,小義跑開了,心裡想:(自己雖然用‘酥肌散骨丸’打了武健,我回去了把他的手機帶上還給他,算得上是一種補償吧!興許能化干戈爲玉帛呢!)而此行的危險小義一點也不擔心,動起手來,自己和哥哥兩人呢!武健就算身體無恙也沒有一點獲勝的可能,更何況他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不一會兒回到哥哥面前。哥哥迫不及待的追問:“你去取什麼了?”
“手機,武健的。”小義把手機攤在手裡。
“他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這裡。”
“這個路上我和你慢慢說。”小義一邊跟隨着哥哥直奔武健的宿舍,一邊述說着自己如何從黃毛兒那裡繳獲一包贓物。不多時便到了武健的宿舍門口,推開門,這屋裡人還不少呢!武健並沒有哥倆兒想的那麼糟,原本以爲他必定會在牀上躺着,不想只是羸弱的坐在椅子上和一幫人正說笑呢!話語間聽得出武健有些力不從心,虛弱的身體不時的有汗水從腦門上滲出。
阿標和那天一起被**電擊的四人坐在武健的旁邊,而正中間坐着的那位,話不多,但談吐舉止不同於阿標他們污言穢語,此人長相極爲標緻,深深濃濃的眉毛、清晰明朗的眼眶、一雙炯炯有神、堅毅而深邃的眼睛,只是在突然看到羅義和小義進來時,眼裡閃過一絲膚淺的、期待已久的渴望,這份渴望也許並不清晰,但卻真實,也許並不應該從他的眼睛裡帶出來,也或許是他眼中早已經存在的一份瑕疵;他有高高挺立的鼻子,充實而有型的臉廓,短短烏黑而有力的頭髮。他的這張面容完全可以用在審美學中作爲男性陽剛的教課代表,想必此人便是高帥,小義在張超的資料上見過這張面容,這張正氣的臉,眼裡的神韻頗似爺爺,堅強而自信,只是少了爺爺眼神中的那份慈愛。
看到羅義和小義進來,阿標猶豫了一下走到小義面前,指着小義驕橫的說:“你小子還敢來。”
小義瞅着阿標,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這麼長時間不見,你的嘴好多了嗎?哦,對了,那顆草莓的味道可能不好,下次的話,給你換個可口的,不知你愛吃什麼啊?”
阿標想到了那天被小義打腫了的嘴,吱吱唔唔的說:“你們來幹什麼?”小義正要上前說明來意,哥哥擔心小義口無遮攔惹怒衆人,攔下小義,自己上前說:“我們來,一來爲看看武健好的怎麼樣了,我這裡有顆藥,能很快地幫助武健恢復起來的;二來我弟弟---小義,找到了武健丟掉的手機,這次來是還給他的。”
“貓哭耗子”
“黃鼠狼給雞拜年”
那幫人中突起兩個聲音,見哥哥沒有什麼反應,這兩個說話的人便期盼的看着高帥和武健兩人,小義默默地陪在哥哥旁邊,靜待着他們將如何對待哥哥和自己的好意,是接受還是糟蹋?
狗嘴吐不出象牙,阿標氣焰囂張的指責着說:“我看是你弟弟偷的吧!”他的話引起了其他人一陣得意的笑。小義從口袋裡掏出自己吃剩的一個杏核,捏在右手拇指和中指之間,中指一發力,那杏核彈到了阿標的嘴上,怕惹麻煩,小義並未用力,只是施以警戒。阿標捂着嘴消停下來,不再說話,怒視着小義。
高帥這時走上前來,接過羅義手中的手機,並對着兄弟倆說:“我和你們出去談談。”接着回過頭又對武健說:“武健,你也來一下。”小義兄弟倆、高帥、武健四人來到外面操場邊上,還是高帥先開口了,“羅義,下個月會舉行全校的武術大賽,我希望你們兄弟倆能夠來參加,而且這次武術大賽不同於以往文鬥,改爲武鬥。”
“武術大賽的事以後再談,現在最迫切的事應該是武健的傷。”羅義重言此行的目的,並有意的避開談及武術大賽。
高帥解釋着:“武健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我今天帶來的這顆解藥能很快地讓武健恢復起來。”羅義攤開手,手心裡有一顆黃色丸狀圓粒。
高帥接過藥丸交到武健手裡,對着羅義說:“謝謝。”
羅義說:“雖然武健今天的狀態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但我還是希望武健能儘快康復,我們兄弟倆這次來,也是希望能將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
武健這時淡淡地說:“我們之間是有誤會,不過一碼歸一碼,你們能還回我的手機,我很感謝。但我這些天以來一直忍受的苦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解釋清楚的,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算了的。”武健臉上淡淡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凝重。
“那你想怎麼樣啊?”小義氣憤的跨步要走上前,可還是被哥哥攔下了。哥哥轉而對武健說:“我知道這段時間裡你的心裡肯定不好受,不過我給你的這顆解藥可以保證讓你在兩天之內恢復以前的狀態,我們能做的也僅有這麼多了。”
“我不用你的解藥,高帥他爸----高院長已經幫我看過了,我也吃過藥了,最多再有兩週就能康復。”武健並不領情,一味的要加深積怨。高帥並不願意看到事態這樣發展下去於是接過話題說:“羅義,很感謝你送來解藥,我會讓武鍵吃下去的。不過武術大賽,我希望所有的能者都能來參加,你和你弟都應該來。”
“我們不會參加的,謝謝你的好意。”羅義言辭拒絕了高帥的邀請,轉頭對身邊的小義說:“小義,我們走。”兄弟倆轉身要走的時候,高帥喊道:“等等,不管怎樣,還是很感謝你們。”高帥伸出一隻手友好的擺在羅義面前。
高帥伸出一隻代表友好的手,這一舉動是否暗藏玄機?下章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