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必死無疑

盜用珍妃最後的一句話,記得她對慈禧老佛爺說:皇上沒讓我死!!

哈哈,一更奉上,稍後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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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輦轎再次行走在六宮的時候,已是各宮的掌燈時分。紫禁城的夜總是在不動聲色間變化着,詭譎的背後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身陷其中的每個人都牢牢的套住。在婉妃這件事上,沐婉芙多少還是存了些私心的。雖然康王府曾對不起她,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沐家的女兒,她不求百年榮寵,卻也不能讓沐氏一族的香火從自己這脈斷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罷了罷了,誰都想事事處處給人留個好名聲,可往往事與願違。或許,這個孩子正因爲與自己有緣所以纔會被留下,所以,她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保住康王府的日後。

麻四扶着輦轎前行,寶娟手裡的食盒中裝着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沐婉芙端端正正地坐在輦轎上,一切都顯得格外的靜謐。

關雎宮

因婉妃沒什麼胃口,所以斐兒只命小膳房做了些可口爽淡的淮揚菜式。婉妃祖籍乃蘇杭人,從她曾祖那輩兒起便在京杭一帶做着小本的買賣,雖算不上是富甲一方,卻也是人丁興旺的殷實之家。家業傳到她祖父的手中,便漸漸露出衰敗之色,其祖父胸無大志,承了家業以後也只每日與一幫子狐朋狗友聲色犬馬,不務正業。三五年過後,還算殷實的家業也就這麼敗光了,等傳到他父親這輩兒基本上是能賣的賣、當的當,一家六七口人擠在破破爛爛的房子裡潦倒度日,每日就指着她們孃兒倆替人家做針線活貼補家用。冷二楞又生性好賭,酗酒之後還拿老婆孩子出氣,原本該是小姐命的婉妃兜兜轉轉了之後總算是給冷家爭了口氣,現如今也是宮裡正兒八經的主子了。

“娘娘,安胎藥已經涼的差不多了,你喝點吧。”斐兒端着藥碗走到了她跟前。

婉妃慵懶地接了藥碗兒,抿了小口便道:“太醫院的那些老東西們越發的不上心了,見皇上前腳走了便和賢妃那個賤人這麼擠兌我,這安胎藥比毒藥還苦,叫人怎麼吃得下。”婉妃好沒好氣的將安胎藥推給了斐兒,一張臉拉得老長。

斐兒未跟着進宮前與婉妃一同在榮安公主當差,因爲兩人私下的關係好,所以進宮時便向榮安公主討了她一起進宮。

“娘娘也別這麼說,但凡是藥哪有不苦的道理。”斐兒轉手將藥碗放在了案几上,又規勸着婉妃,“奴婢這裡還有句話要勸勸娘娘。眼下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走了,六宮裡是賢妃娘娘管着,娘娘也要學會有所避忌。皇上在的時候您怎麼使小性兒都不爲過分,可眼下皇上去了南苑,各宮對皇上獨寵您一人早已是怨言頗多,皇上在的時候她們當然不敢亂來;若是皇上像現在這樣帶着皇后娘娘和後宮的其他娘娘去了南苑,剩下的幾位還不變着法兒的給您使壞。常言道須防人不仁,娘娘還是注意些的好。”

婉妃聽後不由冷笑,“防人不仁?就憑她賢妃,她幹嗎?”

“皇上是去了南苑行宮不假,可她也別忘了本宮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她要是敢動本宮一根毫毛皇上必定不會放過她,她身邊還有兩個孩子,料她也不敢拿本宮怎樣。”婉妃拿了枚蜜餞吃了起來,“她最好祈求各路神仙,在皇上離宮的這段日子本宮和胎兒安然無恙,否則,就等着讓皇上廢了她,將她逐去冷宮待着。本宮聽說,從前她就被皇上廢過一次。這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咱們就走着瞧吧。”

斐兒聽她這麼說,心裡總覺得有些莫名的侷促,左眼皮兒也一直跳動着,“娘娘既然勝券在握,一切都是奴婢多嘴了。”語畢,又將藥端到了婉妃的手邊,“娘娘蜜餞也吃了,還是快把藥吃了吧。否則沒法兒向皇上交待的可就是奴婢了。”

“說了這麼些話,無非就是要我吃藥,我吃了便是,省得你在這裡吵得我心緒不寧的。”婉妃說完後臉上中算是有了些笑紋兒。

於此同時,沐婉芙的輦轎也在關雎宮外停了下來。殿外頭,李祿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回話,“娘娘,賢妃娘娘的轎子已經在外頭停下了。”

一日內賢妃兩次造訪,這讓婉妃心中多少有些不詳的預感,只是片刻,厭惡之色盡露,“本宮不待見的人偏偏一日來兩次。既然有些人成心來找不痛快,本宮倒也樂意成全她。”

“去請賢妃娘娘進來吧。”斐兒和氣地對李祿說。

李祿道了是,便也退了下去。斐兒重新拿了個鴨羽墊子放在婉妃的身後,婉妃依舊是斜靠着軟枕,等着沐婉芙的大駕。

高高的花盆底兒繡鞋踩在漳絨地毯上,米珠寶石墜角流蘇隨着主子走動的步伐微微的晃動着,婉妃一襲藕荷色氅衣躺在暖閣的臥榻上,似是沒見着沐婉芙其人一般。

寶娟和斐兒相互給彼此的主子問了安,才緩緩起身。

“今兒也不是什麼大日子,怎的就要勞煩賢妃娘娘您這三番五次的往我的關雎宮跑呢。賢妃娘娘是不是特別想看到我有個三長兩短的你才滿意?”還不等沐婉芙落座,婉妃的話已經像細雨一般颳了過來。

寶娟扶了沐婉芙在暖炕旁坐了下來,“妹妹何必句句帶刺,本宮是見妹妹如今有孕在身所以才略微關心了些,不過也就是今日了,日後若是本宮想這麼關心妹妹恐怕也沒機會了。”沐婉芙漫不經心地說着。

在旁伺候的斐兒聽後神色一凜,直到宮女奉上了茶點,她才走到沐婉芙的身邊畢恭畢敬上了茶,婉妃扶了扶髮髻,瞟了沐婉芙一眼,“賢妃娘娘是出生王府的千金小姐,而我進宮前不過是榮安公主府裡的下人罷了,若不是前世積了陰德這世也無緣服侍皇上。我們是小門小戶的出生,自然比不上賢妃娘娘了。皇后娘娘出宮的時候將後宮的大小事務交給了娘娘做主,娘娘說話的語氣果然比從前又大了許多。不過,皇上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娘娘最好是祈求我和肚子裡的孩子安然無事。”婉妃笑生兩靨,“否則,沒有機會的該是娘娘自己纔對。”

“婉妃妹妹果然好大的口氣。”沐婉芙啜着茶,看着仍舊是桀驁不馴的婉妃,“本宮今日前來不是跟妹妹耍嘴皮子的。皇上臨出宮前,已經秘密屬意本宮要格外對妹妹的孕事上心。本宮原本還沒聽出皇上話裡的意思,直到皇上差人給本宮送來了‘安樂死’,本宮這才知道皇上的用意。”

婉妃聽到‘安樂死’三個字時身子猛然一震,“你說什麼?”

“妹妹何必如此慌張,皇上能對妹妹怎麼樣。”沐婉芙也不理會她的驚愕,“皇上既然秘密傳了口諭與本宮,本宮豈敢聲張。妹妹不乾不淨地懷上了孽種,皇上爲了保全皇家的顏面自然會給妹妹留個全屍。到時候,太醫只要對外宣稱:婉妃娘娘是死於急疫,外頭還有誰敢胡亂的揣測聖意。不過妹妹放心,皇上既與妹妹有了這一段深厚難忘的情誼,自然會善待妹妹的家人,妹妹只消安安分分的奔赴黃泉,本宮跟妹妹保證,一定會給妹妹討個像樣的諡號。”

“你胡說,你胡說!!”婉妃激動滴叫喊着,“皇上那麼寵我、愛我,我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還會是誰的?我知道你早就存了要我死的決心,自然想了諸多的法子陷害我。皇上纔不會被你的鬼話所矇蔽,只要皇上一日沒有回宮,我便還是關雎宮的婉妃娘娘,若是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有個好歹的話,你們一個個的都別想活。”

寶娟將食盒放在了案几上,輕輕揭開了食盒蓋子,取出了掐絲琺琅粉彩花卉執壺並一隻金盃,“妹妹這話倒是提醒了本宮。若是你在宮中身染惡疾後,這闔宮上下的奴才自然也留不得了,未免妹妹奔赴黃泉之後會孤單寂寞,本宮便該破例開個恩典將這些奴才們作爲陪葬品給妹妹殉葬。”

沐婉芙身後的麻四目光緊盯着婉妃,婉妃的身子微微一怔後,仍嘴硬道:“當真是笑話,區區一個賢妃便敢對宮中懷有龍種的嬪妃痛下殺手,試問這宮中還有沒有法度可言。”

“法度嗎?”沐婉芙不免嗤笑,理了理寬大的衣袖,“妹妹進宮的日子尚淺,自然是不明白這宮中的生存法則。不管你是宮中多麼得寵的主子,一旦你有失勢的那一天,便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若是宮裡還有你所謂的法度可言,那爲什麼還有那麼多的冤魂枉死在宮中。後宮本來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本宮早就跟你說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從前本宮不是沒給你指明活路,可你偏偏要往死路上鑽,你說這又能怨得了誰呢?”

婉妃慘白的臉色如同索命的鬼魅一般,連連搖頭道:“不會的,皇上沒讓我死,皇上沒有下旨讓我死。一切不過是你強加在我身上的罪名罷了,你這個毒婦,你不會如願以償的。”

“你說的沒錯,皇上是沒有親自下旨讓你死。”沐婉芙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隨後又看向婉妃,“可後宮的主子並不是皇上,皇上只管着前朝的事,後宮的事都是由皇后娘娘做主的,妹妹若是覺着自己有冤屈,大可以去南苑找皇后娘娘訴說。因爲要妹妹死的正是皇后娘娘。”

殿內的斐兒連連跪下替婉妃求着情,“賢妃娘娘,奴婢知道婉妃娘娘平日裡有衝撞您的地方,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家娘娘一次吧。她真的不是有心要與您爭寵的,還望您饒了我家娘娘這一回,奴婢在這裡給您磕頭了,奴婢在這裡跟您磕頭了。”

“主子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教出來的奴才卻還會說句人話。”沐婉芙的冷笑讓斐兒驚了一身的冷汗。

沐婉芙也無心聽她胡攪蠻纏,吩咐麻四,“你去請婉妃娘娘上路。若是婉妃娘娘不願意上路,你只管用法子讓她和腹中的孽種上路便是。皇上那邊本宮自會回話,若是你將差事當得好了,賞是少不了的。”

“賢妃娘娘,您就饒了我家娘娘吧。”斐兒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婉妃接下來的舉動倒是讓所有人一驚,“本宮是當今的婉妃娘娘,你們誰敢造次!!”

李祿見殿內如此,正要上前,卻聽沐婉芙道:“本宮是奉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旨意處置婉妃的,若是有人膽敢造次,與婉妃一同論處,決不輕饒!!倘若你們識趣的話,本宮或許還能保你們一命。是生是死,只在你們一念之間,你們自己瞧着便是了。”

“皇上沒讓我死,你們誰敢動我,皇上沒讓我死,你們誰敢動我。”婉妃的話刺耳且尖利,彷佛尖刀一般刺在沐婉芙的心中。婉妃此時與街上的潑婦無異,在暖閣內吵着鬧着不肯赴死。

沐婉芙端坐在暖炕上若無其事的吃着茶,暖炕上的案几劇烈地晃動着,若不是麻四死死的拉住了婉妃,只怕婉妃吃了沐婉芙的心都有了。

“她已是必死無疑的人了,別再與她糾纏了,送娘娘上路。”沐婉芙的話乾淨利落,麻四對殿內的李祿道:“你別杵在那兒了,趕緊過來幫忙呀,若是送了你家主子安穩的上了路,咱們大家也都省些事。”

身邊的事情沐婉芙一概也不再管了。麻四與李祿一人按着婉妃,一人拿着執壺應是將執壺內的毒酒給婉妃灌下了,待一壺酒灌完之後,婉妃已經無力的倒在了軟炕上。

一切都重新歸於平靜之後,沐婉芙微微側身看着婉妃,然而婉妃看着她的眼神卻有些費解:按理說臨死之人應該是咒天罵地的纔是,而婉妃的臉上卻仍舊帶着笑意,那笑裡藏着只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回宮。”沐婉芙瞥了眼婉妃後,扶了寶娟的手緩緩起身,身後卻傳來婉妃的笑聲,聽的人觸目驚心,走到殿門時,沐婉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殿外月色皎潔,星星點點的宮燈一路引着到了宮外,走出了關雎宮的宮門,沐婉芙忍不住回身望了眼,問着自己:來日,自己又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被賜死,被髮配冷宮,或是一個人守着寂寂深宮度過下半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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