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管河西大營?”徽瑜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是這樣,不由皺起眉頭,想不明白事情最後怎麼會成爲這樣。
河西大營乃是守衛京都護衛軍中的一支,要說開國之初河西大營當真是名震四方,可是隨着一朝一朝下來,經歷過數次事情之後,現如今的河西大營軍備老舊,管理鬆散,基本上算是名存實亡只留一個名號了。這樣的地方居然給了北安侯,將他留京,這是要架空的意思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北安侯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些不同尋常。
“是。”姬亓玉才進來略略一戰把事情給徽瑜知會一聲就要立刻出門,“你先別急,這事情背後肯定有人動手腳,等弄明白了再告訴你。”
徽瑜點點頭,知道這個時候姬亓玉肯定會很忙,出了這樣的事情,不要說姬亓玉就算是邢玉郎只怕是都要忙上一忙,“你趕緊去吧,事情若無迴轉的餘地,不管如何先不要輕舉妄動。”就怕他們氣頭上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情來。
姬亓玉點頭,來不及跟徽瑜多講,轉身就走了。
送走姬亓玉,徽瑜一個人坐在屋子裡,只覺得胸悶氣短,事情突然發生這樣的變化,肯定不是好事,只是不知道是寧王一系背後做的手腳,還是皇帝自己的意思。若是寧王的手腳這倒也好說,要是皇帝的意思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話又說回來,這件事情寧王真的能左右皇帝的心思?
徽瑜總覺得不太可能,她還是認爲可能皇帝意思的比較多些。
同樣的,皇上將刑玉郎以這樣的差事留在京都到底是何意?
若是寧王想要這樣做還能理解,絆住刑玉郎的腳就等於是牽制住姬亓玉,自然是划算的。
思來想去,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一直到掌燈時分姬亓玉還未回來。徽瑜只得先打發兩個孩子吃飯,用完飯陪着玩了一會兒,這才哄了他們去睡,此時姬亓玉還未回來。
戌時末刻時,徽瑜才聽到院子裡有動靜,忙起身迎了出去,雪琪忙打起簾子,徽瑜往外一看,就瞧見他披星踏月而來,沉穩的腳步隱在暗黑的夜中,一步一步,如此沉穩,徽瑜的心慢慢的就沉穩下來,立在門口凝視着他,僵硬的脣角勾起一個柔和的笑容。
姬亓玉一路行來,正屋門口簾子忽然掀起來灑出大片的燈光,腳步不由一頓,擡頭望過去,就看到徽瑜立在門口正望着他。
星辰璀璨,月光皎潔,隔着一片星海灑下的夜光,心跳卻一下子如擂鼓般跳動起來。星光的盡頭,她盈盈而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此時卻有種初見般的悸動。
瞧着王爺王妃這木木的只看着對方,周遭的侍女婆子連忙躬身退了下去,嘴角含着笑,成親多少年了,王爺王妃還如當初般。
“怎麼這會兒纔回來?”徽瑜被姬亓玉的眼神瞅的面色緋紅微微的有些不自在,好似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商議河西大營的事情,怎麼還沒睡,都這光景了。”姬亓玉含笑走過去,牽起徽瑜的手卻並未進屋去,而是拉着她在院子裡緩步而走。
徽瑜隨着他的腳步,答他的話,“心裡掛着今天的事情,一時也睡不着,等你回來有個準信也能安心些。”
“是有點麻煩,已經透過人知道些事情,這次北安侯留任河西大營是寧王做了手腳。”姬亓玉索性直接說道,徽瑜不是那種經不起打擊的人,說的越明白反而越好,免得胡亂猜疑。
聽到這個答案,徽瑜反倒是安心了,想了想說道:“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隨着皇上的身體有恙,現在你又勢頭正猛,他們有所顧慮進而動手也不意外。畢竟外祖的勢力他們是真的有所忌憚,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接下來不知道他們會做什麼。而且河西大營那邊,也就是頂着大營的名頭罷了,其實只剩一個空架子,這樣的地界外祖去了只怕是要頭疼死了。”
姬亓玉聽着徽瑜的話,想起今天大家講起河西大營的事情,邢長弓便曾着重講裡邊的事情。河西大營雖然名爲戍衛大軍,實際上兵源不足,而且多是老弱病殘在裡面養老混日子,軍械陳舊,管理鬆散,實屬是名存實亡。這樣的地方便是刑玉郎接手過去,任憑他能空手套白狼也是要頭疼的。更何況皇上也不是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但是最後還是把邢玉郎安排在這裡,皇上真的不知道寧王的手筆?他不敢肯定但是也知道以皇上的心思,要是一點都不曉得那纔是笑話了。
可是如果皇上知道寧王的心思,但是最後還是順其心意將邢玉郎安排進了河西大營,這後面的深意纔是讓人心中不安。
姬亓玉陷入沉思不說話,徽瑜也不開口,陪着他在院子裡轉圈,走了也不知道幾圈,姬亓玉這纔回過神來,拉着徽瑜的手往屋子裡走,嘴裡還說道:“一時想事情想入迷了,這麼晚了不該拖着你在院子裡走圈,你也不叫我一聲。”
“正好當消食了,也沒什麼大礙。”徽瑜道,揚聲把丫頭叫進來備水洗漱,兩人忙完丫頭把*也鋪好了。
徽瑜這一天都覺得累得不行,心裡乏得很,躺下後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姬亓玉也進來了,身上還帶着沐浴過後的清香。兩人並排挨着,姬亓玉上臂一伸將徽瑜擁進懷中,把自己方纔想的事情輕聲說了說。
徽瑜也是很無奈,看着他講道:“現在說什麼都無用了,聖旨一下,外祖不可能抗旨不尊。不過幸好兩位表兄還在邊關,雖然年紀輕些,但是外祖威名甚深,有他們在也還能鎮得住。至於河西大營那裡,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
河西大營的情況實在是很糟糕,這麼一窩子老弱病殘的,當初南下平亂回來的傷病號也都安排進去了,等於變相給個養老的地方,所以河西大營真的是讓人瞧不上眼,沒有硬貨。
姬亓玉看着徽瑜,忽而就笑了。
對上姬亓玉的臉,徽瑜也明白了,就道:“其實咱倆想到一處去了吧?”
“咱們在彼此的掌心寫字,看看是否相同。”姬亓玉忽而有了興致,看着徽瑜道。
徽瑜就挑挑眉,伸出手掌去。姬亓玉也把左手掌伸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就在彼此的掌心中書寫。
寫完後,就笑了,果然是想到一處去了。
“當初弄這個火銃,其實還真沒想着有一日或許能有什麼大用場,這東西打製不易,彈藥難得,但是現在河西大營那邊一窩子不中用的,讓他們出來拉練重新開始,只怕是要鬧騰起來。與其這樣被人看笑話,倒不如悄無聲息的組建一支無人知曉的火銃隊,只是這障眼法不太好想,若想人不知,還是有些難度的。”徽瑜皺眉說道,火銃這東西若是放在現代自然是打造容易得很,可是在這個冷兵器時代,當真算的是高難度的技術,更何況還要補充彈藥,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更加不可能大規模的生產,而且也沒有那麼多手藝好的鐵匠,看起來容易,其實實施起來特別的困難,受生產力跟生產技術的限制。
“今日我跟北安侯就是再商議這件事情,困難挺多,但是目前受制於人的情況下,再多的苦難的也得想辦法解決。”姬亓玉說着面色就嚴肅起來,“和光倒是有講可以把定國公府一處私密的莊子拿出來用,那地界三面環山,只有一處通往裡面的路,倒是個好地方。但是想要把工匠跟需要的物件都運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的還要細細謀劃,這事兒還要忙上許久。”
沒想到董允誠倒是這麼積極,徽瑜神色一緩,“大哥哥做事素來周密,只是大伯父那邊還需要謹慎些。”不是徽瑜防着定國公,而是大夫人畢竟還有個女兒是寧王側妃,小心也是理所應當的。姬亓玉不會明着講這話,但是心裡未必就全無芥蒂,之前董婉被夏冰玉接回王府,至今還在府裡呆着,誰知道又會起什麼變化。寧王一旦勢頭大起,人心思變也是不得不防。
徽瑜時時處處都爲自己着想,就連孃家都不能完全放心,姬亓玉握着她的手,“說起來火銃的威力還是因爲你才讓我見識到,當時爲了避免有危險,南邊平亂的時候我並沒有拿出來,以後……”以後可就未必了,槍口對準自家兄弟這種事情,說起來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當時有肅王,敵我不分,不拿出來便是對的。”尤其是這火銃的來歷是因爲她,皇上知道了天知道會想到什麼地方去,“中秋節又要到了,這次進宮我會跟晗妃娘娘好好地說說話,宮裡面若是沒有變故,我是萬萬不信的。”
晚上回來的太晚了,第二更總算是出來了,就怕回來的晚所以才告知大家六點半以後不要等了,若是我有精神二更,也算是給大家的驚喜了,羣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