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漣漪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去的時候,春香聽到消息馬上趕來了後院。
“我聽說今天有人送請柬來,是真的嗎?”
“恩,就是這個。”幕漣漪將請柬遞到了春香的手裡並且問道:“這莫府是誰,你知道嗎?”
“莫府?”春香聲音明顯提高了,似乎很意外,然後她急忙地翻開請柬,待看清了上面的內容,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我說漣漪啊,你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啊!”
春香上來就這麼一句話,頓時讓幕漣漪眉頭緊鎖有些消化不良了,什麼叫她走了狗屎運,她走什麼狗屎運了。
看着幕漣漪臉上疑惑的表情,春香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是我失言了,不要介意,不過你這次真的是走了好運啊!”
“是嗎?可否解釋清楚明白些?”
“你纔來魏縣沒有多久,而且也沒有人跟你講,所以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魏縣的人都是知道的。
這南門莫府,如果你從府外面看,那絕對是看不出一個特別之處,但是這莫府卻是我們魏縣首富,這府上的資產那是數都數不過來的,魏縣很多大戶人家都想巴上莫府,可是這莫府也是奇怪的很,平時從不見客。
不管是誰上門,統統拒之門外,莫府在魏縣也都十幾年了,但是卻沒有幾個人能真正進到莫府去,就是這樣,這莫府也是越發的神秘。
不過能得到莫府青睞的人,不是在生意上越發風順,就是在官場上順風順水。正是因爲這樣,越來越多的人想要進到莫府的大門。
這莫府有個規矩,但凡他們想見的人,都會親自送上請柬,如果沒有得到人家的請柬,那你即便再想進人家的門,也絕對不可能。
我聽說這上次莫府送出請柬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們將請柬送到你手上,這不是走運,是什麼,要知道這是多少人巴望不得的東西啊!”
聽到春香的話之後,幕漣漪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她只是好奇,既然如此,這莫府爲什麼這次會將請柬送給她呢?難道是之前她得了花魁的比賽?
這不大可能吧!
幕漣漪心裡還是有些疑惑,想了一會兒道:“可有人拒絕過他們的邀請沒有?”
春香一聽幕漣漪這麼說,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立馬阻止,“我的傻姑娘,你不會真的要拒絕吧,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居然想要拒絕,到底說你什麼好啊!
我知道你不是貪慕虛榮的人,但是這莫府可不是有錢就算了的,他可不是一般的商人啊!”
“哦?不是商人,那難道還是當官的?”
幕漣漪開玩笑的道,不過她是知道的,這是不可能的,軒轅國有規定,凡是在朝官員是不能經商的,這要是被查出來,是要被革職的。
只是沒有想到,幕漣漪剛說完,這春香就點頭了,然後壓低了聲音湊近道:“還真被你猜對了,人家不但是有大把的銀子,而且地位還不低的。這件事情魏縣的人基本都不知道,但是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是,真實存在的事實總會被人家扒出來。
之前我還開着春香院的時候,接待的客人不僅是三教九流,達官顯貴的也不少,剛好有一次從京城來的官員來我們這邊,幾杯烈酒下肚,醉的一塌糊塗,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來了,然後他就說到了莫府。
其實啊,這莫府主人的真正身份,是莫王爺的長子莫修宸,此人頗有經商頭腦,所以不過數年時間,這莫王府的家底都要翻上數翻了啊!”
幕漣漪不解,“不是說爲官的不能經商的嗎?而且對方還是個王子,不是更加不行嗎?而且這軒轅國的王爺也不應該姓莫吧!”這能被封王的人,理應是先皇的那些兒子們纔有資格,哪裡輪得到一個外姓人了,這要被封王,那是多大的殊榮啊!
幕漣漪這纔剛說完,就遭來春香的一記驚愕的目光,似乎對於幕漣漪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顯得很是不能理解,“這莫家的先祖原是個甚是出名的將軍,當初先祖就是在這個莫將軍的幫助下才打下了這片江山,穩固了自己的地位,可以說軒轅國能有今天的安定,這莫王爺功不可沒啊,等到天下太平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莫獎金要封侯拜將了,但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戰事一結束,這莫將軍就直接辭官回家了,甚至沒有要半點獎賞。
很多人是覺得因爲莫將軍功高蓋主,會惹得當時的皇帝不高興,怕危及家族,乾脆就直接辭去自己的官位,好讓皇帝卸去戒心,保得莫家一家的性命。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讓當時的皇帝是相當的高興,當然爲了堵住悠悠衆口,他肯定不能就這樣讓人家真回去鄉下頤養天年,於是就破例封了個閒王給了莫家。
這之後莫家就在再也沒有子孫在朝堂上任職,只是這莫王爺的稱呼卻能一直延續下去,享盡榮華富貴。
我想因爲莫家的特殊身份,所以皇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們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都一律不管吧!而且我似乎聽說當今聖上的身體似乎一直都不好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操心國家大事,都來不及,哪裡還能管得上這些,再說着莫家經商都是暗地裡來的。”
春香一張嘴說個不停,她以爲幕漣漪什麼都知道的,卻原來也有不知道的,所以這會滔滔不絕,卻沒有注意到幕漣漪的臉色越發的暗沉。
軒轅恆對於幕漣漪來說,那就是個不能提及的禁忌,她恨他入骨,更巴不得將其挫骨揚灰,只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還不能,甚至沒有那樣的能力,不過不管怎麼樣,球球的恨,元香的仇她統統都要討回來。
春香說着說着,卻發現幕漣漪沉默了,仔細看,這人臉色相當不好,她頓時奇怪了,“怎麼了你?”
幕漣漪聞言立即掃掉心裡的那些不快,岔開了話題,“被你這麼一說,這莫府我是非去不可了,是吧!”
“那可不是,人家那身份高着呢,咱們得罪不起的,再說,我覺得你去莫府沒準還有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啊!”
幕漣漪最後到底是答應了,並不是說她真的怕了這個莫府,皇帝都不怕了,還怕他個閒王,只是她知道現在不是自己惹事的時候,
能儘量避免的麻煩,那就一定要去避免,不就去一趟莫府,她總不相信她能少一塊肉了。
跟春香一番相談之後,幕漣漪也覺得沒有再拒絕的必要,於是等到第二天,莫府的小廝再來的時候,她便直接跟着人家去了。
莫府離她住的地方不是非常遠,但是也沒有那麼近,這馬上走走停停也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纔到。
莫府從來不見客,這大門也都是永遠緊閉着,如若是主子出門,或者有客上門,他們都是直接將馬車駛進府裡。
“幕小姐,到了。”隨着小廝的這聲呼喚,幕漣漪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過來,然後慢慢地拉開了擋住自己視線的簾子,然後緩緩走下馬車。
當再次擡頭的時候,幕漣漪的鳳眸忍不住微微地上揚。
這莫府在外面看卻是普通之極,可是這內裡卻大有不同,看那亭臺樓閣,假山水榭,都似乎精心設計過吧,恰到好處,毫無違和。
莫府的每處美景,並不像那些暴發戶的商人般到處都沾染着銅臭,反而是一種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的嫺靜。
幕漣漪跟在小廝的後面,默默地觀察哲這莫府的一切。
她臉色極淡,並無特別之處。
一直跟在幕漣漪身邊的小廝在幕漣漪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看了她幾眼。他以爲在幕漣漪看到莫府的一切之後,這臉上肯定要露出貪婪嚮往的神情。
像她這種在青樓裡謀生的女子來說,這一切都太過吸引人了,他早早在心裡鄙視着,等着幕漣漪露出那些他就想好了的表情,可惜他到底還是失望了。
幕漣漪就只是最初下車的時候,這眼臉有微微的揚了一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
就連在去找主人的路上,她也是純粹欣賞地看了看周圍的一切,似乎這一切對於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小廝還在費解的時候,這花廳已經到了,“幕小姐,你且在這邊等着,我馬上去叫我家主人出來。”小廝說着就下去了。
幕漣漪在位置上坐了一會,這主人還沒有到,實在是無趣地很,於是她乾脆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往外看着。
此時已經是暑氣時節,雖不像現代那般悶熱,但是總還是有些夏日的味道,最爲典型的就是那能將人烤熟的灼熱日光。
幕漣漪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窺見那晃眼的日頭,此刻的心頭突然變的輕飄飄的,她閉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許久之前的日子,她在陽臺上放上一把藤椅,像是無骨的生物,賴在那上面,什麼都不想,只是閉着眼睛,感受着火辣辣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
照出一身的悶熱,同時也驅走滿心的疲勞,那瞬間所有的煩惱都似乎化成了輕煙,嫋嫋冉起,不復存在。
“是否是奴才們招待不週?”
一聲低沉地磁性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讓置身於軟綿綿的白雲上的幕漣漪又猛地落地了,她站直了身體,眯着眼睛往後看,下一刻,她的眉宇輕輕揚起,嫣紅的脣瓣也微微的張合着,好一會兒後,才確定地道:“怎得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