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漣漪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她喘着粗氣,看着周圍熟悉的環境,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只是畢竟是有身孕的人,猛的坐起來,讓她感覺很不舒服,於是她又不得不躺了下去。
看着身上蓋着地被子,心下欣喜,難道是子墨回來了?她想着,正要從牀上起來,這個時候元香正好進來了,看見幕漣漪笨拙地要起牀,給嚇到了。
她趕緊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子上,上前去扶幕漣漪。“小姐,你小心啊,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子墨是不是回來了?我要去見他。”
“韓公子?沒有啊?”
“那是誰給我蓋的被子?”
“是元香剛纔看見小姐躺着怕你着涼,所以才蓋給小姐蓋上的啊!”
元香解釋着,眨巴着雙眼看着幕漣漪,原本要準備下牀的幕漣漪聞言停下了動作,心裡頓時倍感失望。
“現在什麼時辰了?”幕漣漪說着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
元香急忙上前幫了一把,幕漣漪這才下了牀,“現在差不多申時了,小姐。”
“我睡了這麼久?子墨還爲什麼還沒有回來。”幕漣漪望着窗外有些昏暗地天空,心底也越發的難受起來。
“小姐,韓公子可能待會就到,您不要着急啊!”元香看着幕漣漪那樣,心裡也不好受,只是該勸地勸着,自己心裡也是沒底,這個韓子墨到底怎麼回事呢?
幕漣漪睡過一覺之後,就沒有了睏意,她一心一意地等着韓子墨回來,只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來了,她感覺人就好像懸崖邊上,擔心,害怕,卻無能爲力。
這樣的情緒一直等到了天整個黑下來,韓子墨的人依然沒有看到,屋外寒風又起,呼呼地颳着,讓幕漣漪的心又跟着亂糟糟的。
元香收拾完院子裡的瑣事,再回來的時候,居然發現一個時辰之前端給幕漣漪的晚膳居然還是紋絲未動,她有些擔心地道:“小姐,你多少吃點啊,這個韓公子有事耽誤了,或者他算的時辰有誤,晚回來了。這個不都很正常嗎?您這不吃不喝的幹嘛啊!
您現在有身孕的啊,不顧着自己,也顧着肚子裡的孩子啊,不然等韓公子回來,見您如此,那該多內疚啊!是不是?”
元香的一番勸還是有效果的,幕漣漪也覺得自己是過分緊張了,這人沒事,她搞得緊張兮兮的,還真沒有必要,她想她準是被那個夢給嚇得,後來一想,那夢都是反的,那子墨沒準正在路上的,最近天氣不好,路不好走也是常事。
這樣的勸慰自己後,心裡雖然還有點不安,但還是讓元香又弄了點吃的,韓子墨讓她擔心,肚子那個也是她的命啊,不能委屈了他。
第五天的時候,她們沒有等到韓子墨,還能說是回來的時候耽誤了,只是當第六天,第七天,甚至又好幾天過去,依然沒有韓子墨的消息時,連元香都已經沒有辦法說這韓公子是在路上有事耽擱着的話,她只是每天盯着幕漣漪。
因爲擔心,幕漣漪總是會走神有一次差點摔倒了,差點沒把元香嚇出一身冷汗來,這孩子沒有足月,早產那是有多危險,這韓公子都沒有回來的,要是真出點什麼事情,她該怎麼辦的哦。爲了幕漣漪的安全,元香是連眼睛都不敢離開幕漣漪。
其實幕漣漪也知道這樣不好,都說懷孩子的時候,準媽媽要保持好心情,只是她怎麼都沒有辦法好起來,這韓子墨一去就是十天,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那樣溫煦又處處爲別人着想的人,明知道自己在家等着他,他肯定處理完事情,馬上就趕回來的。這麼長都沒有看到人,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可能出事了。
幕漣漪心裡很着急,如果不是肚子的孩子,她都有可能直接出門去找人了,只是這天大地大,就算她真去找了,也不定能找到,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待。
等待無疑是難熬的,更何況是這種沒有歸期的等待,幕漣漪在白天的時候,都還能裝堅強,但是到了晚上,當一天又即將過去,依然沒有韓子墨的消息時,她就忍不住趴在牀上哭,有時候她也唾棄這樣軟弱的自己,可是她真的很想跟韓子墨在一起,她孤單太久了,太希望有個人能真的疼她愛她。
韓子墨說過的,要娶她的,她一直是那麼的期待。只是子墨,你在哪裡?忘記了你的約定了嗎?
轉眼十二月臨近了,韓子墨依舊沒有回來。
幕漣漪已經沒有像最初那樣站在大門口等着韓子墨回來,甚至有點賭氣的意思,最後連提都不想提他了,只是那臉上明顯的蒼白,暴露了她的心緒,元香只能嘆氣,這小姐就是嘴硬吧!不過也是奇怪,這個韓子墨到底怎麼回事呢?連着去了二十多天都沒有一點音訊。
村子裡的人大家平時都有往來的,誰家有點什麼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這個韓子墨算是失蹤這個事情,讓桃園村的人吃驚了好久。
韓子墨平時都對大家照顧有佳,村裡人也對他特別的尊敬,這人不見了,自然也跟着着急,甚至村子裡還商量着人去找找,後面派去的人找也找了,就是沒有找到,只能灰溜溜的又回來了,想來也是,天大地大,想要找個人,談何容易。
大家都瞭解韓子墨的爲人,知道他不會這樣一聲不吭的玩失蹤,這總都不回來,肯定是遇到大事了,大家猜測的最靠譜的可能就是韓子墨遇到山賊了,最後被山賊給殺害了。
這樣的猜測經大家的謠傳,居然像真的是這麼回事了似得,大家都開始惋惜,多好的一個人啊,就這麼沒了,很多村婦聚在一起的時候還會跟着說說,但是大家都不敢在幕漣漪面前說,大家都以爲這孩子是韓子墨的了,這人家還大着肚子要生了,還跟人家說這個不是缺德嗎?
於是大家只是表面上安慰着幕漣漪,背後只爲她感到可憐,都說這寡婦可憐,更何況是個即將有孩子的寡婦。
當然這沒有了韓子墨,村子裡的人也是極大的不方便的,孩子在私塾沒有人管,整天撒歡地到處跑,看着就來氣,還有
就是有個小毛病,沒有人給看了,只能熬着,等病自己好,實在好不了的,又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只能跑來跟幕漣漪求救。
這天,幕漣漪又在這個院子裡發呆,這個是最近她經常做的事情,因爲心裡難受,越想越難受,最後只能讓自己腦袋這麼空着,才能減少自己心裡的擔憂跟疼痛。
“小姐,這院子風大。”說着將一個外套披在她身上。“小姐,不要難過好嗎?”
“沒事啦,我沒事。”幕漣漪勉強地應着。
“哎——”這該勸的都勸了,現在元香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了,只能希望那韓公子逢凶化吉,快點出現。
主僕二人一坐一站,各懷心思,這時候都不說話了。
“韓先生,韓先生,救命啊,韓先生——”
突然屋外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這把兩人都驚醒了,
幕漣漪看着元香道:“元香,門外是不是有人啊!”
“我去看看,”說着就蹦躂着去開門,只見門外跪着一個女人,穿着洗着發白的衣服,頭髮散亂,手裡抱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滿臉的驚慌,看見元香開門,急忙擡頭,那着急的雙眼一下子迸出了光芒,她抱着孩子迅速地挪了過來,帶着哭腔道:“韓先生,請韓先生救救我們家小寶,韓先生——”
這女人說着就想往屋內闖,元香看着她那樣,心裡都有點怕,再想着小姐還大肚子,要是被眼前這個貌似瘋癲的女人莽撞碰到,那還得了,於是她急忙擋在門口,“韓先生不在,他出去二十多天了,至今未歸呢!你還是請回吧!”
元香說着,心裡也納悶,這村裡人不是早知道人不在的啊,這女人怎麼還來找。
“不在?韓先生不在?小寶,我的小寶怎麼辦?”
這時候幕漣漪聞聲也說了出來,看那女人看了好一會才認出,她是住在村尾的趙寡婦,村尾離這邊還有些距離,又是她自己住,難怪會不知道韓子墨不在。之前她跟着韓子墨在村子裡閒逛着的時候曾經遇到過她。
那時候這趙寡婦正在那湖裡撈魚,幕漣漪那時候還想這麼冷的天,幹嘛非要吃魚,多受罪,韓子墨聽完搖搖頭,告訴她那魚捕回去不是自己要吃,是爲了賣給村裡的鄉親。
趙寡婦的丈夫在一年前病死了,這趙寡婦又沒有人能依靠,只能自己出來討生活,桃園村前面的湖中有很多魚,只是到了冬天大家都不愛去抓,水太冰,風又大,受這罪,寧可不吃,有些家裡比較富有的人就會選擇去買,而趙寡婦就是靠這賺點小錢,再來換取生活中的其他所需品。
幕漣漪猶記得韓子墨跟他說這個的時候,還是上個月初的,就感覺是昨天的事情,只是都不知道現在跟她說這個事情的人在哪裡,難免又是一陣嘆息。
她這心裡難受歸難受,想着這眼前的女人活着也不容易,於是叫開了元香,上前詢問道:“趙大嫂子,你這是有什麼事情嗎?這子墨一時還真不在,你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上點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