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年吃了一驚。
“那真是高呀,你們都有一米九吧?”季流年一邊說一邊喝羊奶,要是不喝的話她又感覺自己身體支撐不過來了。
“蕞爾小國身處高寒地帶,近年更加嚴寒,下了幾場冰雹,又加上其他的天災,我們都要支撐不住了。所以才讓桑使者到貴國去尋求援助,請皇后在皇上美言幾句,讓小國的人能夠得到溫飽,不至於活生生餓死。”大王說完就走了下來,幾個大臣也跟着走了下來,一起向季流年跪了下來。
季流年一時反應不過來,看着他們在自己面前跪下,連忙讓他們起來。
“起來,你們起來吧,有話好好說。”
“要是皇后不答應幫忙,我們就不起來。爲了百姓,就是男兒膝下有千金我們也豁出去了。”
季流年只好答應了他們。
“我此次前來,就是爲了看看你們有什麼需要,回去以後一定向皇上稟明,讓皇上好好安置你們,你們放心吧。”季流年實在不忍心看着這些彪形大漢在自己一個女人面前跪了下來,這個樣子真是太可憐了。
“既然皇后這樣說,我們就放心了。”大王起來後,幾個大臣纔跟着起來,很快他們就回到了原位去。
“皇后首次前來,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等一會我設了一個酒宴,還請皇后給個面子。”
“這就不必了,我不講究這些的。留在這裡的時間不長,所以我想盡快了解貴國的情況。宴會什麼的就免了吧。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季流年沒有把自己感到不大舒服的事情說出來。她打算等一下休息一下,也許就沒事了。
大王聽季流年這樣一說,有點不好意思。
“不要客氣了,我先休息一下吧,你們請便,讓桑使者跟着我就是了。”
“這樣也好,我就不浪費皇后的時間了。”
季流年走了下來,向大王與臣子都行了一下禮。他們心裡非常受用。起初覺得大成國派一個女子前來有點不像話,現在看來,大成的皇后還是非常懂禮數的,又沒有架子,比一般的使者容易應付多了。
桑使者被叫了進來。
“皇后現在被帶到怡和宮去了,等一下你過去候着,這幾天你讓她在我們四周轉一轉,瞭解一下我們的情況。以後要是他們真的肯幫助我們,我定當大大獎勵你。”
桑使者一聽,連忙跪了下來。
“大王不要說這樣的話,爲國爲民做事,是屬下的本分。要是蕞爾小國真的能夠好起來,這就是最好的獎勵與回報了。”
大王對桑使者的回答非常滿意。
季流年一覺醒來果然清爽了許多,一問時間,一覺到了晚上了。
“糟糕,睡了那麼久。”她連忙穿衣洗漱。侍女們都在一邊侍候着,替季流年換上了本國女子穿得衣服,季流年看着又是褂子又是襖子的,非常好玩。頭上戴着重重的銀飾,她覺得脖子都酸了。
“這個還是先取下來吧,只簡單地挽個髮髻就可以了。”要是頂着這麼多的東西,走幾步就累死了。
侍女感覺爲難。
“你不會弄髮髻嗎?”季流年一着急口氣就變重了。嚇得侍女都跪了下來。
“好,你們下去吧,沒事。”季流年自己動手。一走出去,就看見了桑使者,桑使者手裡捧着一個小碗。
“皇后,這是專門治頭暈的,你把它喝下去就沒事了。”
“我現在感覺很好,不用了。”季流年打開蓋子,看見綠綠的東西,心裡一陣噁心。
“請皇后還是喝下去吧。現在精神好只是一時的,待會兒又會感覺到不舒服了。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要是來了異邦的貴客,一定要喝上一碗綠湯。”
季流年見桑使者說得那麼堅決,於是就把它喝了下去。又苦又辣的,她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真不是人吃的東西,以後我再也不喝了。”季流年把小碗丟給桑使者。桑使者呵呵笑了起來。
“帶回你就知道它的妙用了,我們想喝還沒有這個資格呢。”
桑使者帶着季流年到了大街上。這裡的大街與大成國的很不一樣,有點雜亂無章。季流年看了很不舒服。
“你們這裡是賣食物的,這裡是賣花布的……怎麼都混在一起了,這樣的話豈不是很不方便?”
“這些都是按百姓的意思,我們從來不插手的。”
“不行,這得改一改。”
“只要是皇后的意思,我們以後一定照辦。皇后,到這邊來,這裡是國都最好的飯館,我們在這裡吃東西吧。”桑使者笑着說。
季流年點點頭,心裡有點好奇,不知道他們這裡除了羊肉羊奶還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他們走了進去,掌櫃的一下子就認出了桑使者,給了他們一個最好的包廂。
桑使者也不問季流年的意思,一下子就把菜都點齊了。
“你先喝茶,我們先等一等。”季流年以爲很快就會上桌,可是等了一刻鐘只上來了一盤花生米,她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怎麼還不來?”季流年東張西望的,有點着急。
“我去催一催。”桑使者走了出去。
季流年打開包廂的窗戶,看到了另外一個包廂的情景。
隔壁的包廂有十來個人,全都是彪形大漢。他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划拳玩笑,與大成國並無兩樣。
“我聽說歐遠那邊又死了上百人,全都是餓死的。”揹着季流年的男人笑着對另外一個人說。
“餓死就餓死,只要我們有吃有喝就行,這年頭,誰管那麼多。我看再這樣下去,我這頂烏紗帽也保不住了,百姓都死光光了。還是趁着這個時候,多撈一點是一點吧。到時候把錢財捲走,跑到大成去,我們照樣過神仙的日子。”另外一個男人笑嘻嘻地說。
“你能夠走開,我走不開,一大家子都在這兒。即便我同意,我家那個糟老頭也會把我罵死,說我數典忘祖,不孝子孫,我可受不了。上次你颳了多少?”
“不多。”男人伸出了五個手指頭,季流年看得清清楚楚。
“五百兩?那也不錯。”
“你以爲我是傻子,是五千兩黃金,有人拿的比我還多。”
“怪不得了,大王年年拿出那麼多錢財來補貼百姓,都到了你們這些人手裡。”男人揶揄他。
“不拿白不拿,遲早我們會散掉,你等着瞧吧。”
季流年把窗戶關上,心裡憤憤不平,這時候桑使者走了進來。
“都是這些貪官污吏的存在,才讓小國百姓餓死的,真是氣憤。”季流年大聲說。
桑使者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愣住了,季流年把剛剛自己聽到的都告訴了他。
“不瞞您,大王在朝裡安排了許多自己的親人,他們都非常貪婪,很多清官礙於大王的面子,沒有把他們揪出來。這些吃裡扒外的傢伙,竟然想把錢撈夠就往外逃,真是太可恨了。”桑使者同樣氣憤。
“看來,要管好這個蕞爾小國,你們還是要從內部抓起,光靠救濟是行不通的。明天我就向大王替這個問題,先把朝裡朝外的貪官肅清,我們再來發救濟,不然全都餵豬了。”
“皇后能夠這樣做就太好了,只是要注意言辭得當,我們都不敢提,其實大王心裡也清楚,只是拉不下面子來。”
此時,店小二才慢慢把菜端了過來。
“有兩個就夠了,其餘的撤掉吧,一下子沒了胃口。”季流年對桑使者說。桑使者明白季流年的心情,按她說的去做了。
來到大街上,季流年感覺身體非常舒服。
“真奇怪,我也不感覺暈也不感覺到冷了。是不是因爲剛剛喝了羊湯?”
桑使者神秘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