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惜內心是猶豫的。
三隻包子可以在外藏拙,卻是無法做到不露出任何的破綻,難免引起外人的懷疑。
多了老王爺這個助力,也就等於多了一份掩護。
但老王爺真的能接受超出常情的事情嗎?
簡惜選擇先試探一下老王爺的承受能力。
“您聽說過借屍還魂嗎?”
老王爺眨了眨眼睛,坐直了身體。
然後他自己腦補出了一番大戲。
他不可置信的問。
“你是說現在孩子們的身體裡住着別的魂魄?”
老王爺沉默了,這算什麼?
這還算是他們汲氏的血脈嗎?
簡惜故意說。
“的確是不一樣的魂魄。”
老王爺點頭說。
“難怪,難怪...只是沒想到世間果然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簡惜又問。
“您就不怕他們身體裡住着的是邪祟,是惡鬼?”
老王爺冷哼了一聲。
“老夫就沒見過像赫兒他們那樣乖巧的惡鬼!”
他不服氣的又說。
“就算是,老夫也認了!”
簡惜被老王爺的態度感動了,這才坦白說。
“我是逗您的,孩子們的魂魄都是他們自己的...”
老王爺詫異的睜大了眼睛,懵了。
簡惜像講故事一樣講起了前生。
又像說話本子一樣談起了酆都。
蔓延千年的故事悠然展開,再悠然回到了它的起點。
入了夜,簡惜的故事也到了尾聲。
她問老王爺。
“您都聽明白了?”
老王爺情緒隨着故事的發展大起大落了多次,也抹了多次的眼淚,現在只覺得精疲力竭,需要自己好好消化一番。
“嗯,老夫都理解了。只是...老夫得靜靜...”
簡惜起身,把小屋留給老王爺。
她找到一直等待的三隻包子。
天赫問。
“曾祖父還好嗎?”
簡惜點頭。
“不用擔心他老人家。先說說你們是怎麼被發現的吧。”
天恆秉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態,自覺自發的跟簡惜承認了錯誤。
“都是寶寶不小心啓動了法陣,這才...寶寶知錯了,請母上大人寬恕。”
然後,天恆不歇氣的對簡惜耍賴說。
“母上大人又美又颯,善解人意還溫柔大方。您樣樣都是天下第一,一定能原諒無辜又可愛的恆寶寶的,對不對?”
簡惜說。
“我沒有生你的氣。這次你們面對的是老王爺,而老王爺願意對你們付出真心的人。若是換成其他人,不會是同樣的結果。”
三隻包子明白,就算是他們能消除普通人的記憶,也不可能萬無一失。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每一次的隱藏,實際上都是一次隱患。
天恆認真的對簡惜說。
“母上大人,寶寶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會小心的。”
簡惜摸着他的頭說。
“你們都是孃親的寶貝,最愛的寶貝。”
天殊眼睛一亮,問簡惜。
“我們與聖宣王比呢?母上大人更愛哪個?”
被兒子問這樣尷尬的送命題,簡惜嘴角抽了抽。
然後她笑着說。
“當然是你們。”
天殊滿意了,也不管自家母上是不是哄他的。
反正,他覺得自己已經把汲倉踩在腳下了。
多日來的不爽,好像也得到了緩解。
......
第二天,尋鶴居像往日一樣,最先響起的是曲靖宏的哭聲。
是小寶貝餓了,所以喊人了。
一直負責他飲食起居的綠粉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來,手忙腳亂的哄娃、喂娃。
她們真心希望秋管家能儘快找到替代她們的人,好讓她們能儘快回到自家主子身邊去伺候。
所以早起疲乏打着哈欠的秋管家就被綠粉纏住,好生苦惱。
老王爺頂着黑眼圈走出了房門,看到院子裡的一臉苦澀的秋管家,對他說。
“老秋啊,你來,本王想同你說說話。”
秋管家樂得有理由擺脫綠粉哭訴,顛顛的跑到了老王爺的面前。
老王爺眯眼問他。
“你可知曉天赫他們幾個的出身?”
秋管家的笑臉僵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一看老王爺的眼神。
壞了,這是全都知道了啊!
他靦腆的笑了笑,對老王爺說。
“主子,您看老奴也是情非得已,不是有意隱瞞於您。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咱們打個商量,儘量別打板子成嗎?
老王爺瞪了他一眼,冷聲說。
“就罰你給本王好好講講本王的乖孫們是怎麼生出來的!”
老王爺摸了摸鬍子,自己先補了補三隻包子出生的過程,然後才問。
“本王的乖孫們出生時有多重?分量可足?哭聲是什麼樣的?比起曲靖宏那臭小子來如何?”
秋管家一看,只要自己表現的好,那是有可能逃過懲罰的呀!
於是乎,他伺候老王爺在庭院裡見陽的位置坐好。
然後,他十分殷勤的對老王爺說。
“主子您聽了可莫要心疼。幾位小主子出生的時候啊,坤婆也沒料到裡面會是仨,當時就慌了手腳...”
秋管家比簡惜會講故事,老王爺就好像切身體會到了簡惜生子時的兇險。
親眼看到了幾隻小包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身子。
親耳聽到了他們氣息微弱的哭聲。
他又哭了...
秋管家連忙安慰老王爺。
“主子您別難過,別看小主子們生下來微弱,這之後一天一個樣,越長越是白嫩俊俏。坤婆還說過,擱其他人家,這麼小的娃娃是養不活的,小主子們能吃能睡,那是有大福氣的啊!”
老王爺深以爲然的點頭說。
“沒錯,你說的對!本王的乖孫們就是有福氣,有大福氣!”
秋管家接着就是對三隻包子各種誇讚。
聽得老王爺身心舒暢。
趁着這個熱乎勁,秋管家又給簡惜謀劃起了福利。
“哎...主子,簡惜那孩子是老奴從小看到大的。她年紀小小,知道自己意外懷了身孕,真是表現出了讓老奴都自嘆不如的沉穩啊!”
見老王爺豎起耳朵仔細在聽,秋管家偷偷咧了咧嘴,繼續說。
“生子之痛,老奴雖然沒體會過,也是知道厲害的!老奴就佩服簡惜那孩子能咬牙挺住。一天一夜的時間啊!她再疼也沒有叫一聲...老奴進去的時候,看到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還以爲人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