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惜也很抱歉。
要不是汲倉嚴謹,還真不容易發現二凱偷偷往府外傳遞的東西。
因爲他本來就是個外院跑腿的小廝啊!
簡惜轉頭問景昱。
“你真確定景大夫人中了毒?”
景昱的目光閃了閃,然後肯定的點頭說。
“當然!”
簡惜笑着說。
“景大公子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啊!”
景昱指着手中的玉瓶說。
“你莫要狡辯,這是從家慈身上取來的血!”
然後,他義正言辭的把那血展示給衆人。
血倒是黑血,但不是大夫也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大家只能跟風的聲討簡惜爲醫無德。
景軒皺了皺鼻子,聞了聞味道。
他突然感嘆道。
“這不是本公子...”
景軒不可置信的問二凱。
“你不會是偷了本公子放在師傅藥房裡的藥吧?”
景昱冷笑。
“你這是要替妖女頂罪?”
景軒搖頭說。
“我敬你一句兄長,你也別把話說的太滿!這東西只是之前我練習時隨手製出來的...”
景軒開啓了對事物不同的認知之後,便想着做些實驗來應證自己的想法。
所以這坨東西看起來像是毒藥,其實什麼也不是,只是景軒的敗筆之一...
是景軒的東西,他證明起來也就容易了。
命人準備好了藥品,景軒三下五除二的就用各種藥材做成了黏糊糊的東西。
然後,他頗爲無奈的問景昱。
“這東西給你吃,你會吃嗎?”
其他人就算不懂醫術,也看得出這團味道不小的不明藥物是不能入口的呀!
然後,景軒對景昱說。
“你把這東西摻入血裡,然後就想來冤枉我師傅下毒害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景昱也不是傻子,之前也找人看過拿到手的藥物。
幾乎所有人都肯定的告訴他,這東西比砒霜還猛烈,微量便能取人性命。
既然普通的醫者都看不出來成分,他還是一口咬定簡惜給他娘下毒了...
事情的突破口,成了低頭不語的二凱。
即使被簡惜揭穿了身份,他依然面不改色。
秋管家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不會是原來的二凱。
但他的態度堅決,還能把二凱的身世經歷說的一清二楚。
秋管家搖頭,實在找不到證明二凱身份的辦法。
就在衆人覺得事情陷入了僵局的時候。
簡惜微微一笑,對景昱說。
“景大公子還是不太瞭解我。既然如此,我就讓景大公子看看我的本事。”
隨着她的話落,二凱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
縱使他有非凡的定力,也沒能抵住那份痛苦,開始在地上打滾。
而他的面容,也漸漸從二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景軒恍然大悟的說。
“原來是服用了易容丸啊!這人可真夠毒的,易容丸服下了可就沒有再改變的餘地了...不對呀,這不是變回來了嘛!”
瞬間,簡惜的形象在景軒的心目中更加高大了!
“師傅,這,這,您是怎麼把人給變回來的?”
簡惜只是笑說。
“假的永遠真不了。”
就連景昱自己帶過來的府醫也小聲感嘆。
“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也有人是聽說過易容丸這個東西的。
聽說這個東西吃過之後可以用內力輔助改變自己的骨骼,達到易容的效果。
但服用這個東西是十分危險的,有可能要命的事情。
而且,這種藥物只能服用一次,根本不可能用同樣的方法將容貌變回。
據說,服用這種毒性強烈的禁藥,就算是能挺過來,人也活不長久。
據說,此藥天下無人可解!
而這樣的藥物,到了簡惜的手中便成了小兒科一樣的,能隨意逆轉的東西...
事情到了這般田地,假二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
才從疼痛中緩過勁來,他便要咬碎牙齒中暗藏的毒物之物。
結果,見血封喉的劇毒進入了他的身體也沒有引起他的任何不適。
假二凱等了很久也沒等來絕命時刻。
他單手捂住胸口,還能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
假二凱嚥了咽口水,心想要死還不容易嗎?
剛抽出匕首,他便感覺四肢軟趴趴的使不上力氣。
想要咬舌...
咬是咬住了,就是怎麼都咬不斷啊...
幸好,暗中似乎有人想要幫他一把。
一枚小型的暗器悄無聲息的飛入了假二凱的脖頸。
暗處的紅衣男子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氣還沒喘回來呢,他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假二凱竟然還活着...
他不相信!
換了一枚更陰毒的暗器,衝着假二凱的心臟射去。
他不信,這世上有他要不了的人命!
結果,心臟有了一個小窟窿的假二凱還好好的活着呢...
紅衣男子爆炸了,想要提起長劍把假二凱的頭給砍下來。
他就不信這樣還死不了!
千鈞一髮的時刻,紅衣男子又冷靜了下來。
他是差點就暴露了自己啊!
他咬牙安慰自己想,人是他培養出來的。
即使不能尋死,也不會出賣他的主人!
他應該稍安勿躁...
與他的暴躁不同。
聖宣王府大門前的衆人是親眼見識到了假二凱求死不能的全過程。
而且,懂點武功的都看到了假二凱所中的暗器。
他們懂越是小的暗器越毒的道理。
關鍵,假二凱還活着...
簡惜對震驚的滿眼都是驚恐的景昱說。
“景大公子看到了?我想讓誰死,誰無路可活。我想讓誰活,那人便求死無門!”
然後,簡惜轉頭對同樣滿眼驚恐的假二凱說。
“說吧。”
假二凱像是聽到了聖旨一樣言無不盡。
他是忠誠於他的家主。
但有了生生死死的經歷之後,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擊垮。
簡惜,成爲了比他的主子更讓他懼怕的存在。
“小的是紅衣毒門的門徒,奉血堂堂主之命潛入聖宣王府...”
暗處的紅衣男子徹底傻了眼。
他的身份被假二凱說的一清二楚。
那可是他從來沒有公開過的真正身份!
突然,他後悔了,覺得自己似乎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這時,簡惜的視線遠遠的望向了他的方向。
她分明看到簡惜傾城的面容正看向自己。
而簡惜的嘴一張一合,正淡笑着,無聲的說道。
“原來是血堂堂主,幸會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