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在生命的危機之下福至心靈的說。
“郡王爺英俊瀟灑,無人能出其右,何苦爲難相貌平平的學生?”
天赫被劣質的油燈薰的揉了揉鼻子。
“就你還有妻兒老小要養活呢?你就該點蠟,還好意思用油燈?”
書生委屈的說。
“內子說了,不讓學生爲了點銀錢壞了眼睛...”
天赫感嘆。
“賢妻啊!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個有福氣的!”
還沒等書生好好誇誇他賢惠的妻子呢。
天赫又自言自語的說。
“也是,本郡王都親自來救你的小命了,你也算福運逆天了。”
書生思考天赫的話,皺起了眉頭。
赫郡王不是來折磨他,是來救他的命?
這是他獨自入京苦讀之後,悽苦的日子當中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郡王爺高高在上,想對學生做什麼何不直說?郡王爺難道是覺得如此逗弄學生有趣?”
天赫點頭。
“的確是不知好歹的,挺有趣。”
然後,天赫又對他冷笑。
“事先提醒你一句,本郡王記仇。”
書生苦笑說。
“學生無錢無勢,根本無人在意學生這一條賤命。郡王爺再記仇,學生也就一條命而已。”
天赫皺眉問。
“你多大了?”
書生除了乖順的回答也沒有其他辦法。
“剛及弱冠。”
天赫嘆氣。
“二十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呢?本郡王還沒活滿三年,感覺能甩出你一千年不止啊!”
這時,項綸擡着一具屍體堂堂正正的從正門走了進來。
“少主!”
書生又要尖叫,天赫不耐煩的點了他的啞穴。
叫不出來,書生感覺自己渾身都僵硬了。
項綸看着一臉驚恐的書生搖頭說。
“這是從義莊找來的屍體。”
書生搖頭,表示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
天赫問項綸。
“是剛斷氣沒多久的吧?”
項綸點頭。
天赫命令他說。
“把臉毀了吧。本少主問過了,沒有臉,這傢伙的家人也能認得出他來。”
項綸點頭,抄起匕首把屍體的臉給畫花。
他不解的問。
“這幅模樣,不會讓來人起疑嗎?”
天赫說。
“本少主在,放心好了。”
項綸把屍體放到了牀上,體貼的蓋好被子,然後又把現場的血腥味與異味消除。
“少主,都準備好了。”
項綸猶豫的看了看眼睛瞪大,已經充血的書生問天赫。
“這人少主打算怎麼處理?需要屬下將他妥善安置嗎?”
天赫搖頭說。
“本少主記仇...”
另外兩人都不明白,天赫是什麼意思。
天赫撇嘴說。
“本少主就勉爲其難的把這個榆木腦袋帶在身邊,讓他以後給本少主磕頭認錯的時候,心服口服!”
項綸想,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倒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書生,撞了大運還不自知呢!
天赫輕鬆的把書生提溜到房樑之上。
書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讓自己失禁。
他腦子裡有渾濁的漿糊,覺得自己見到的可能不是赫郡王,而是跟赫郡王長得一模一樣的鬼。
天赫手一揮,油燈熄滅。
黑暗的空間讓書生覺得緊張。
更讓他緊張的是。
沒一會兒,有人偷偷的潛入他的房間...
兩個模糊不清的黑色身影,一前一後的站在書生的牀前。
一人出手,在牀上的屍體身上點了兩下。
天赫解釋說。
“這是點穴,讓你沒有反抗的能力。”
書生詫異轉頭,張大嘴看着天赫,再看看頭下的兩個人。
這倆人是聾子嗎?
天赫笑着說。
“只是障眼法,他們聽不到。”
書生懵懂的點了點頭。
腳下二人稍微等了一會,開始佈置現場。
他們把屍體給吊了起來,然後一人借鑑書生的筆跡寫下了一份遺書,放在了書生破舊的書桌之上。
二人見沒有什麼不妥了,又靜悄悄的退了出去,將門關嚴。
書生看着不遠處面目猙獰的屍體,直反胃。
天赫對他說。
“黑燈下火的看不清楚,他們肯定以爲死的人是你呢。”
書生也說不出來話,只能顫抖着身體聽天赫解釋。
總之,天赫說什麼是什麼,他根本想不到天赫能控制那兩個人的思想,讓他們選擇性的注意不到異常。
這時,天赫對書生說。
“本郡王知道你睡不着。但本郡王還是勸你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
在房樑上睡?
書生覺得這要是能睡着他得有多大的心?
結果他還真就睡着了,還做了個被天赫四處追殺的噩夢...
第二天的清晨,寂靜的小院裡有了動靜。
偏偏在這樣一個特別的日子,嘉靖候世子帶領一批學子來慰問書生了...
晏承淡笑着走在最前。
有人奉承他說。
“世子親臨陋舍,只爲了隻身苦讀的清寒,實在讓老夫敬佩啊!”
書生一聽,這不是他先生的聲音嗎?
還是一直看不起他的先生...
晏承擺手說。
“以你我之力,怎能與當朝郡王抗衡?本世子走這一趟,是因心懷愧疚,也是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老夫子拱手作揖。
“世子爺高風亮節,我等望塵莫及。”
晏承伸手虛扶,笑着說。
“當不得,本世子並非是爲了先生一句誇讚。請。”
晏承做了一個請老夫子先入的手勢。
老夫子撫須點頭。
“老夫便不客氣了。”
說完,老夫子高聲喊道。
“清寒啊!你快出來看看,是哪位貴人來看望你了?”
不嫌話多,老夫子嘴上不停。
“是老夫眼拙,沒看出你小子的福氣。你與世子爺結下善緣,以後可是前途無量啊!”
邊說,老夫子邊推門而入。
而後,由老夫子帶頭,是一個又一個的驚叫聲。
“啊!死人拉!”
晏承也驚訝一瞬,然後他帶着急促的呼吸對老夫子說。
“先生還等什麼?還不快來救人?”
老夫子壯着膽子同晏承一起把已經涼透了的屍體給放了下來。
一探鼻息,老夫子嗷的一聲跌坐在地。
他喃喃自語。
“死了...”
晏承皺眉,也探查了屍體的鼻息。
的確是死透了。
唯一讓他皺眉的,是死者猙獰的臉。
晏承狀似無異的看了眼書桌。
“這是什麼?”
說完,晏承便拿起書桌上的遺書沉聲讀了起來。
讀到無顏苟活的時候,晏承恍然大悟的說。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