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俞諮皋和那些士兵滿臉的呆滯,他們的陣前躺着一具具屍體和無主的戰馬。
俞諮皋派出了十幾名勇力不錯的人和這個號稱是江南第一猛將的人博殺,結果全部被他斬殺當場,看他還是猶有餘力的樣子。
“你們還有人要上來嗎?只要不超過3人,我全部接了。”
慶忌公子大大咧咧地說道。
他的忍不住舔了舔嘴脣邊上的一絲鮮血,再加上寶劍和衣甲中的鮮血,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狂放不羈。
俞諮皋感覺自己的嘴角忍不住直抽,他竟然要一人單挑3人,還真是夠狂的。
不過想了想,他最後還是沒有答應。
現在的士氣已經極爲低落了,萬一再輸了那還了得。
於是接下來養由基和慶忌公子高喊讓他們說服了,但是俞諮皋怎麼可能答應。
陳贊畫還在這裡呢,萬一讓巡撫大人知道了,那他這個參將可就是做到頭了。
只是讓騎兵退回到了車陣裡,而是讓他們有本事進攻車陣。
對此養由基和慶忌公子紛紛破口大罵他不信義,但是俞諮皋多年宦海沉浮,哪裡會將這點罵聲放在耳裡。
養由基和慶忌公子遠遠地繞着車陣看了一圈,發現這個車陣不僅有炮,而且有火銃,說不定還有火箭,好看的:。
冒然進攻的話說不定會損失慘重,於是他們就息了衝陣的算,而是遠遠地原地休息起來。
看到他們並不進攻,陳贊畫不由大急,然後說道:“這可如何是好,我們不能這麼一直僵持下去吧,萬一天黑了怎麼辦。”
俞諮皋沉默不語,敵人看起來相當的厲害,如果冒然進攻的話說不定會損失慘重。
“我看不然進攻一下看看,他們只有5多人,沒有我們人多。”
黃三爺說道。
俞諮皋一臉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仗是人多就能贏的嗎?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他早就贏後金了。
而且如果敵人不想和他們,那麼就是出去了也沒有用。
“不妥,我建議還是防守爲好。”
陳贊畫想了想說道。
對於自己的小命,陳贊畫還是很珍惜的,萬一輸了那可怎麼辦,被敵人活捉了說不定就要沒命了。
“卑職也以爲是防守得好。”
俞諮皋說道。
既然陳贊畫和俞諮皋都同意了,黃三爺一個小小的落魄戶都本就沒有插嘴的餘地。
於是衆人就在車陣中等待敵人進攻,偏偏敵人絲毫沒有進攻的意思。
結果雙方就在這裡互相對峙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騎飛馬從舊鎮方向趕了過來,然後對慶忌公子和養由基說了幾句。
然後他們就緩緩向舊鎮的方向趕了過去,同時派出一名騎兵遠遠地喊起了話。
“俞大人,我家大人在五里外佈下了陣勢,等着和你決一死戰。”
說完就不管他是否答應,直接拍馬離開了這裡。
看到敵人離開後,這裡士兵都鬆了口氣,看樣子這支敵人相當厲害啊,能不就別。
“陳贊畫,我們該怎麼辦?”
俞諮皋對陳贊畫說道。
陳贊畫也是一臉的爲難,看來敵人決非易於之輩啊。
遼東精銳果然是名不虛傳,對於俞諮皋能否戰勝敵人他也沒了信心。
事實上俞諮皋也是不想的,他想的就是將敵人送走算了,起來萬一敗了,說不定他還要丟官罷職。
但是陳贊畫在這裡督戰,他又不好意思將這些畫說出口,不然巡撫大人那裡不好交待。
陳贊畫左思右想之後,然後對俞諮皋說道:“既然賊人已經邀戰,我們當然沒有不應戰之理。俞將軍,你就帶着部下前去迎戰大軍,我在這裡等你凱旋的消息,好看的:。”
聽到這裡,俞諮皋差點破口大罵起來。
真是夠奸詐的,贏了你能分到功勞,輸了的話你也可以先逃命,好處幾乎全部讓你佔光了。
但是面對陳贊畫,他卻是無論如何都硬氣不起來,只好答應下來。
同時留了一些士兵保護陳贊畫和黃三爺。
而他則帶着大隊人馬緩緩向前。
同時爲了避免受到敵人騎兵的突襲,他還廣佈斥侯。
不過好在敵人好像沒有偷襲的算,只是在前方嚴陣以待。
沒過多久,他們就遠遠看到了呂岩的隊伍。
只見大量的騎兵排在最前邊,他們的後邊好像是一羣羣身穿火袖色鴛鴦戰襖的步兵。
看到這裡,俞諮皋不由嘆了口氣。
卿本佳人,耐何爲賊。
他仍然沒有帶領士兵衝鋒的算,命令士兵警戒的同時,布起了車陣。
敵人似乎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任由他們將車陣布成。
看到車陣布成後,俞諮皋這才鬆了口氣。
這下子贏這場仗的把握更大了。
這時候敵陣的一名騎兵越衆而出,然後大聲喊道:“俞將軍,你準備好了嗎?”
俞諮皋點了點頭,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大人說請你往後退一退,以免傷到你。”
聽到這裡,俞諮皋更加疑惑了,爲什麼要往後退。
只見那些騎兵緩緩地向兩翼撤去,然後露出了後邊一羣羣身穿鴛鴦戰襖的火銃手。
這些火銃手則向後退去,露出了身後的一門門……火炮。
看到這麼多的火炮,俞諮皋忍不住了個激零。
敵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火炮,看樣子好像至少有三十多門。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呂岩擁有幾艘夷人戰船,難道這些是夷人戰船上的火炮。
只是看這些火炮的距離,離他們貌似有點遠。
呂岩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對付車陣最好的當然是火炮了。
而且他的火炮射程遠比明軍的火炮射程遠,是誰說袖夷大炮不擅長野戰的,這絕對是扯蛋。
這時候袖夷大炮那長射程的好處就體驗了出來。
“命令點火開炮!”
呂岩說道。
很快那些炮兵就點燃了火炮,然後陣地上立刻響起了隆隆的巨響,然後冒出了陣陣火光和濃煙,其他書友正在看:。
只見三十多發實心彈呼嘯着被髮射出去,然後重重地落在了那些車陣之中。
那些大車凡是被炮彈撞到的,無不是撞得稀爛。
躲在車上和車後的人也被砸成一片肉泥。
整個大陣也徹底被這一次炮擊砸出了一個缺口,露出了躲在裡邊的騎兵。
而車陣裡的明軍立刻一陣恐慌。
這下子糟了,敵人有大炮,而且看起來不僅射程遠,而且威力大。
如果這個時候呂岩命令騎兵衝鋒,相信能夠輕易地衝進車陣之內。
但是呂岩卻絲毫沒有命令士兵衝鋒的意思,而是繼續命令炮兵們裝填炮彈,準備下一次炮擊。
此時的俞諮皋急得滿頭的大汗,他現在是早已將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這裡有大炮,他就不帶着車兵來了。
他早就聽說夷人的火炮一向兇猛異常,沒想到都是真的。
這時候才明白爲什麼呂岩讓他後退了,敢情是怕炮彈砸到他。
只是敵人怎麼會這麼好心?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一名手下說道。
敵人的火炮裝填的有些慢,這給了他足夠的思考時間。
看着敵人那嚴陣以待的騎兵和步兵,俞諮皋是左右爲難。
如果衝鋒的話,勝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而撤退的話,很可能會面對敵人一面倒的追殺。
那些騎兵還好,很有可能會逃過敵人的追殺。
步兵卻幾乎死定了。
眼前敵人的火炮又要裝填完畢,俞諮皋咬了咬牙。
“一會命令衝鋒,騎兵在前,步兵在後。”
俞諮皋說道。
“但是,這樣我們很贏的,敵人可是有着五百多名騎兵。”
那名親信一臉憂慮地說道。
當時敵人沒有衝陣,是因爲車陣已結好,衝陣只會損失慘重。
而現在車陣已被敵人轟開了一個缺口,如果敵人的騎兵和他們交鋒後順勢衝進車陣中來,必是一面倒的慘敗。
“難道你現在還以爲我們能贏嗎?”
俞諮皋一臉的慘然,好看的:。
在敵人火炮轟破車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輸定了。
“大人……”
那名親信一臉的震驚,他沒想到俞諮皋竟然是這麼的悲觀。
“不如我們撤吧,由我們來護着大人你撤退。”
那名親兵說道。
“既使是撤退,也得衝一次再撤,不然那些言官們會要人命的。”
俞諮皋說道,“一會你帶領部分親兵去衝鋒,如果真的不下來就撤退。”
“遵命,大人。”
那名親信連忙說道。
“即使是要輸,我也要從他們身上咬一塊肉下來。”
俞諮皋惡狠狠地說道。
這些騎兵可都是他用銀子餵飽了的家丁,這和那些士兵可完全不同,每死一個都足以讓他心痛半天。
這一場下來,不知道多少人能夠活着回去。
於是接下來,他立刻命令將官組織士兵準備衝鋒。
一聽說要衝鋒,很多士兵都不願意。
雖說這曾經是一支戰功赫赫的部隊,但是多少年下來,這士兵早已換了一茬又茬。
由於中間官員大量的剋扣軍餉,再加上俞諮皋不得不再抽些銀子以餵飽家丁,以維持軍隊的戰鬥力,這些士兵更是沒有給朝廷賣命的心思。
如果是勝仗還好說,說不定還能砍些腦袋換些賞銀。
但是這眼看就是敗仗了,還有誰有心思給朝廷賣命。
就那點銀子也想收買爺的小命,真當爺的小命那麼不值錢嗎?
雖然俞諮皋一再嚴令,但是看看那些士兵的臉色就知道,他們肯定着偷奸耍滑的算。
俞諮皋只能一聲嘆息,心中憂愁更甚。
“轟!”
“轟!”
“……”
又是一陣炮擊傳來,一枚枚實心彈命中了車陣中央的士兵。
它們砸死了一名名士兵之後,仍然不停地向後滾去,一直到失去了動能才停了下來。
凡是炮彈砸過之處,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無不是被砸得骨骼盡碎而亡。
一時之間,車陣之中幾乎亂成了一團,到處是一片慘叫聲。
看到這裡,俞諮皋不由憤怒得目眥欲裂。
而那些步兵變得更加恐懼,。
“衝!都快給我衝!”
俞諮皋大聲命令道。
很快2餘名騎兵就率先衝鋒了,而這幾乎是俞諮皋手中最強的力量了。
其他步兵也跟在騎兵的後邊,開始了衝鋒。
只是他們的動作明顯要慢上許多,而且看他們的表情,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2餘名騎兵的戰馬踩踏在地上,發生隆隆的聲音,捲起陣陣的塵土。
再想上寒光閃閃的戰刀和一身盔甲,當真是氣勢驚人。
呂岩冷笑一聲,並沒有命令騎兵衝鋒。
而是命令3名戚家軍上前,分成三列,舉起了早已準備好的火銃。
後邊的炮兵們並沒有停止裝彈,仍然在不停地裝填火藥和炮彈。
面對那些騎兵的衝鋒,戚家軍沒有絲毫的恐懼。
他們是身經百戰的戰士,無論是倭寇還是蒙古人,他們都不知道殺過多少。
這點小場面根本不在話下。
當那些騎兵進入步內,第一排的戚家軍終於開火了。
“砰!”
“砰!”
“……”
爆豆般的開火聲震耳欲聳。
密密麻麻的鉛丸噴射而出,然後命中了那些正在衝鋒的騎兵和戰馬。
“咴咴!”
衝在最前方一些無甲的馬匹立刻一陣哀鳴,然後轟然倒地。
它們的前胸都被那些彈丸命中,然後出了恐怖的傷口,大量的鮮血正從傷口緩緩地流了出來。
戰馬上的騎兵都被轟然倒地的戰馬給甩飛了,然後紛紛摔倒在地。
一些倒黴的被摔得骨折,即使是反應迅速的也被摔得半天站不起來。
後邊的騎兵看到這裡,沒有絲毫停住的算。
衝鋒的騎兵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只會被後邊的騎兵給撞到。
而那些摔倒的騎兵只能被後邊的袍澤踩踏至死。
開完槍的戚家軍火銃手後退,然後由後邊的士兵頂上來。
這個時候那些騎兵已經衝入了九十步了,那些騎兵猙獰的面孔已經可以看得清清楚但是這些火銃手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瞄準,開火。
“砰!”
“砰!”
“砰,其他書友正在看:!”
又是一陣密集的火銃聲響起。
然後,更多的騎兵倒了下來。
由於距離的接近,鉛丸的威力更大了,那些戰馬和騎兵的傷口也更加可怕。
呂岩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由於這些騎兵不通騎射,沒有三眼火銃,他們只能衝到這些士兵面前用馬刀砍,用坐騎撞。
如果是普通的部隊還好,他們贏的把握還是很大的,但是碰到了戚家軍的火銃手。
衝到這些騎兵之前,他們只能被動得挨,這方面甚至連女真人都不如。
女真人好歹能用騎射還擊,面對密集的陣形,還是有一定殺傷力的。
6輪齊射後,他們陣地的前方就躺滿了戰馬和騎兵的屍體。
那些還沒有死透的親兵無力地看着身前不遠處的戚家軍,他們最近的,也沒有衝到距離這些戚家軍3步內。
時代變了!現在是火槍的時代了!
呂岩暗暗想道。
騎兵雖然依然有些很強的用處,但是卻已經完全沒有以前那種完全能夠主宰一場戰爭勝負的程度。
看到那些騎兵連敵人面前都沒有衝到,全部倒在敵軍陣前,那些步兵個個面如土色,然後非常恐懼地向後逃去。
這就是曾經的俞家軍嗎?已經墮落成了這個樣子嗎?難怪連鄭芝龍的水賊都不過。
真是虎父犬子啊!
呂岩暗中嘆息道。
“命令騎兵衝鋒!”
呂岩說道。
接到呂岩的命令後,隊伍兩側的騎兵立刻開始了衝鋒。
只知道逃跑的明軍哪裡是他們的對手,紛紛被砍殺殆盡。
此時呂岩已經開始思考起自己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他算擊敗俞諮皋後,就率領騎兵日夜兼程襲擊漳州。
爭取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攻下漳州,然後以漳州爲據點拉起清君側的大旗。
當然,如果無法襲取漳州的話,其他小縣城也行。
至於他的艦隊則先返回臺灣,卸下物資後立刻攻擊中左所和金門的敵人水師,然後和他們在月港匯合。
但是襲取漳州的話,他感覺自己需要一名擅於指揮騎兵的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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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該選誰呢?
非常感謝反對的話的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