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聽見她的聲音迅速轉身,恭敬地彎腰說道:“太太,打攪您休息了,都怨這丫頭,摔碎了夫人定製的這套餐具,我正在教訓她。”
小惠也趕緊轉過身來,跪在她面前求情:“太太,我不是故意的,剛纔手滑......”
白管家不讓她說話,立刻打斷:“閉嘴,還敢狡辯!”
小惠被她這樣的訓斥嚇得趕緊低頭。
池安夏看着這個小女傭也挺可憐,一下想到墨厲城。
如果是墨厲城在這,一定不會心疼那幾只碗碟,反而會心疼小惠吧?
既然他已經跟這丫頭有密切關係了,怎麼忍心讓還她做這些事?
一時間,池安夏心裡有些矛盾,想了想,纔開口:“不就是幾隻碗碟嗎?算了吧。”
“太太,您的意思是不處理她嗎?”
白管家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這些餐具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就見池安夏點點頭,說道:“對,既然這些事她做不來,就不要讓她做了。”
小惠聽見不要她賠償那些碗碟,趕緊給池安夏跪謝:“謝謝太太,謝謝太太......”
白管家也只好低頭應聲道:“是,太太,以後絕對不會讓她再在餐廚幫忙了。”
可雖然白管家這麼說,心裡卻對這個新來的小女傭有點意見了。
前兩天她去給先生送飯,就惹得先生不高興,被哄回來。
現在又這麼笨手笨腳到處摔東西,以後還怎麼留她? 但白管家說完,好像又想起來什麼,就又改口道:“太太,要不然讓她去花房那邊吧?正好那邊的花草需要修剪,就算打碎的這些餐具您不要她賠了,可是還是得要懲罰一下她,才能讓其他人信服呀!
”
池安夏聽她這麼一說,心裡不由得考慮起來,畢竟花房的工作也不是輕鬆的工作。
然而就在這時,剛好裴義從外面回來,走進來就看見眼前這一幕。
尤其是看見小惠還跪在地板上,他大步走上前,一把就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小惠心上猛地一驚,驚愕地擡起頭來。
就見裴義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眼神正專注而關切地看着她。
這樣突如其來的出現在她面前,就好像那天晚上被車撞傷後把她抱上車的身影。
因爲晚上的車燈晃眼,她也沒有看清男人的臉龐,便暈了過去。
現在她竟然感覺眼前的身影跟那天晚上的身影重疊了。
這樣的發現,讓她乾淨的眼眸一下透亮。
裴義見她沒什麼大礙,便板着臉轉頭問道:“請問,爲什麼要罰她跪着?”
池安夏心裡也怔了下,因爲聽得出來裴義質疑的語氣,甚至還有點氣憤。
就好像是說是責問是誰讓小惠剛纔跪在地上的。
然而白管家現在卻不出面說話了。
她楞了一下,便解釋道:“裴哥,這個是小惠打碎了餐具,她剛在地上收拾來着。”
裴義立刻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地上果然有一片破碎的瓷器碎片,而且有幾個碎片上還有幾滴殷紅血跡,分外刺眼。
這讓裴義心裡更不舒服了,立刻就把小惠剛剛劃破的那隻手抓起來看。
就見小手的那隻手上的傷口也不嚴重,但是卻流了好多血了。
裴義見了立刻問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我剛剛手滑,就......”
小惠被他這樣的舉動嚇得有點發懵,擡着腦袋望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爲裴義看着她的眼神分明不是普通的關心,而是像關心妹妹那種憐惜。
這種眼神讓她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一下就心跳加速起來。
而且她皮膚細嫩的小手被男人有些粗糲的大手這麼抓着,總感覺怪怪的。
就見裴義扭頭就跟管家說道:“白管家,只是一些餐具,在我薪水裡扣好了。”
池安夏見他這麼維護小惠,心裡不由得錯愕了一下,便趕緊說道:“不用了,我剛纔已經說了,不會追究她的過失。”
白管家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扭頭看池安夏的態度。
如果太太都不追究,她也無話可說。
裴義點點頭,拉着小惠的手就說:“跟我過來,我給你上藥。”
說着他抓着她的小手,就朝他房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小惠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拽走了。
白管家看着兩個人走了,扭頭小聲提醒:“太太,好像裴特助誤會了,您看......”
池安夏不是沒有感覺出來,而是更感覺自己肚子餓得快扁了。
她反正現在也來不及解釋,只好一會兒再找裴義溝通。
於是池安夏轉身說道:“先不要管了,先幫我拿些吃的來吧。”
白管家趕緊點頭應聲:“是,太太,先生出門前交代了,給您預備好了解酒湯。”
說着,白管家轉身吩咐人把解酒湯和午餐從廚房端出來,另外還得安排人打掃地面。
然而池安夏坐在餐桌上看着解酒湯和豐盛的午餐,卻沒有什麼胃口了。
因爲剛剛裴義關心小惠的樣子,真的不像是流於表面。
可是小惠和墨厲城的關係又更讓她糾結。
難不成是兩個男人都看上小惠了?
這樣的想法讓池安夏本來就發暈的腦袋更漿糊,看來她應該跟裴義好好談談了。
裴義回來是來幫墨厲城拿資料的,幫小惠包紮完手就交代道:“我得要走了,以後你做事要小心點,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就告訴我。”
小惠心上一怔,趕緊站起來說道:“沒人欺負我,那是我不小心打碎的。”
裴義見她這又笨又蠢的樣子,就說道:“那你剛纔哭了是怎麼回事?”
小惠抽了下鼻尖,便低頭說道:“是因爲,因爲白管家太兇了。”
裴義起身說道:“我就知道,以後你不要怕她,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小惠錯愕了幾秒,看着裴義高大健壯的身影,心裡竟然有一點小感動。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這讓她不禁擡頭問道:“大叔,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裴義意味深長起看了她一眼,便說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