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裡的梅花被全部除盡,如今連名字都換成了牡丹園。
院子裡的花奴在忙忙碌碌的,他們必須保證來年這些牡丹能悉數綻放,否則將會受到嚴懲。當初把梅園換成牡丹園,是打着秦貴妃的名義。
所以這秦琉璃便格外注意這牡丹園的進展,見着皇帝就在門口站着,當即微微一怔。
“皇上?”秦琉璃趕緊領着人行禮。
李勳回過神來,“愛妃怎麼在此?”
“臣妾過來看看,這牡丹都是移植過來的,難免會有些紕漏。皇上一番心意,臣妾豈敢辜負,自然得好生盯着。”秦琉璃言笑晏晏。
李勳笑了笑,擡步走進梅園,“愛妃有心,朕甚歡喜。”
“臣妾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秦琉璃跟着李勳進了亭子。
“問吧!”李勳喘一口氣坐定。
秦琉璃面色微緊,“臣妾聽說這兒是前朝公主傅雲華的居所,她甚喜梅花。皇上下令剷除宮中所有梅花,是否跟她有關?”
李勳坐在那裡,臉上的笑意頃刻間蕩然無存。
袁成與楊雲錫對視一眼,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言語。梅園是傅雲華居所,也是她的葬身之地,此事人人皆知,但不知這秦琉璃突然故事重提,不知是爲了什麼。
“朕不喜歡梅花是朕自己的事,貴妃有什麼意見嗎?”李勳冷着臉問。
秦琉璃行了禮,“臣妾並沒有意見,只是皇上……”她似乎有難言之隱。
李勳冷哼,“你是不是也跟外頭那些人一樣,覺得真涼薄無情,忘恩負義?傅雲華讓朕保全了性命,身爲質子卻能全身而退的離開京城返回封地,最後與父揭竿而起滅了大燕。”
“臣妾不敢!”秦琉璃當即跪地。
“不敢?”李勳長長吐出一口氣,瞧着不剩一株梅花的梅園故地,“朕不但不念舊情,反而讓她挫骨揚灰,天下人都覺得朕是卑劣小人,是忘恩負義之徒。”
“可朕沒想到,朕的貴妃也是這樣覺得的。你們只知眼前,又有誰知曉朕身爲質子之時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那份擔驚受怕,誰都無法體會。”
秦琉璃面露懼色,“皇上恕罪,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只是覺得這梅園陰氣重,當日這梅林鬱鬱蔥蔥的,總覺得陰森森。如今就算全部拔除,但仍是……”
“仍是什麼?”李勳冷問。
秦琉璃戰戰兢兢的擡頭,面色微白,“仍是有些怪異。”
李勳凝眉,“此話何意?”
“臣妾知道皇上並非無情之人,當日這梅園大火也是傅雲華咎由自取。可是皇上,臣妾這樣想並不代表傅雲華也會這樣想。自從皇上下令把梅園換成臣妾歡喜的牡丹園,臣妾便日夜寢食難安。”秦琉璃音色微顫。
“臣妾夜裡總聽到怪異的女子之音,有時候一覺醒來還能聞到梅花的香氣。許是那傅雲華冤魂不散,還在宮中逗留,所以臣妾害怕……”
“荒謬!”李勳拍案而起,“你是說朕這宮中鬧鬼?傅雲華在此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