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不安分地來回轉着圈,還不時發出擔心的“哼哼”聲,而我則像一個即將要捕獵的獵手一樣小心謹慎地佈置着我的陷阱,耳邊迴響着的是燕戈最後虛弱的調侃,“因爲相信你是特別的,纔會把希望寄託在你的身上不停地叫你,但你要是再不快點,我可就去找你了,先告訴你,我可還沒有女朋友的,要是你不能賠我一個,那就只能你做我的女朋友了,實在不行,那個暴力的丫頭我也能湊合,總之你自己看着辦吧!”
怎麼能便宜了你這小子!要是不給我撐住了,就算來了也會被晴修理得很慘的,知道嗎!
我繞到圓臺的對面,不能讓鎮魂女一出來就發現地上的縛陣,而正對着我的這根石柱,裡面封印着的應該就是茯苓。
是時候把她們引出來了!我走近刻有“茯苓”的石柱,手剛伸出去,鎮魂女的屏障與我的防護罩就同時開啓了,石柱上雕刻的“茯苓”二字迅速的融化、凝聚,先是頭,然後是肩,一個人形的泥塑如同浮出水面一般從石柱中鑽了出來,大袖上衣,長裙,霞帔,同心髻下一張冷若冰霜的臉栩栩如生,她雖然是泥塑,但給人的感覺很真實,就像是一個有着水泥顏色皮膚的女子,甚至那身上的衣服都在輕輕地飄蕩,我觀察着她,她的腹圍是黃色的,腰間的飄帶上配有“玉環綬”,宋朝以黃爲貴,黃色的腹圍通常被稱作“腰上黃”,是尊貴的象徵,這個茯苓應該是個貴族,身爲貴族子女仍被選爲鎮魂女的祭品,她的怨念一定是極深的,同時也證明了她們所鎮壓的一定不是普通的惡靈。
“闖陣者,死。”
“我沒有想要冒犯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救出我的朋友,你們現在困住的並不是極惡之靈,它是我的守護靈,是無害的。”明知無用,但我還是想嘗試進行一下交涉。
“我們所鎮壓的‘墮’不可能是你的守護靈。”茯苓石灰色的眼睛看着我,“這不是你的職責範圍,離開這裡。”
墮?那是什麼?是她們原本所鎮壓的惡靈嗎?被鎮壓的惡靈是不可能自行逃脫的,一定是有人將它放了出來又將茉茉關了進去,在鎮魂女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掉包,那個人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與從蚩尤首級中提煉出精血的是同一個人嗎?
“我是不會離開的,我必須要救出我的茉茉。”
“如此,就只有死路一條。”
鎮魂女之所以能夠鎮壓極惡之靈,除了其極深的怨念,也和其五行命理有關,這五個鎮魂女的生辰八字必是接近極致的五行,而那些神秘的符文更是起到了加強的作用,火遇火則越燒越旺,水遇水則越加氾濫,真正成功的鎮魂女堪比修羅。
茯苓以極快的速度向我衝過來,纖細的手指上指甲倏地長長,劃在我的防護罩上就像劃玻璃一樣刺耳,她繞着我飛舞,鋒利的尖刀不時從她的身體各處冒出,整個過程流利而殘忍,就像一套華麗而血腥的殺戮舞蹈。
我看向其它的柱子,如果只有茯苓一個,我的計劃是不會成功的,必須讓其他鎮魂女也出來。刺耳的摩擦聲讓我的耳膜針刺一樣疼,我頂着茯苓的衝擊向另一根石柱撲過去,雖然依舊被彈了回來,但卻成功地引出了剩下的四個鎮魂女。
夜曇、紫雲、秀陽和紅榴,她們的衣着打扮與茯苓類似,只是腹圍都不是黃色的,她們浮在半空冷冷地俯視着我,長長的指甲互相碰撞竟發出類似於刀劍摩擦的音調。
“闖陣者,死。”
機械女音一樣毫無生命感的聲音,五個鎮魂女猶如五隻快速飛旋的蝙蝠,如果沒有防護罩,我想我現在一定已經是散落一地的肉片了。隔着透明的防護罩,我幾乎看不清她們的動作,只能看到五個衣袂飄飛的身影和明晃晃的刀劍,要快,不管是我還是大家,都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掙扎着向面對着畫着縛陣的地方跑,但是鎮魂女的攻擊很強烈,我像頂着強風一般難以前行,幾個回合下來,我發現鎮魂女並不是五人同時發動攻擊,她們有自己的戰略,我估算着,不可能一次困住五個人,但至少有兩個,中間至多間隔兩秒的反應時間,所以機會只有一次。
我把手放在了防護罩上,啓用了淨化之力,金綠交織的光芒瞬間將她們驚散了,我趁機衝進了我畫的縛陣中,尾隨而來的秀陽和紅榴成功的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塊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茯苓最先發現了我的企圖,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逃開,我便撲倒在地左手按在地上,一個將已經啓動的縛陣包圍進去的更大的縛陣啓動了,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辦法,那個更大的縛陣,我在畫的時候故意留了一個缺口,就是要在這樣的情況下用我的血來補全啓動。
我艱難地爬起來,手心裡水麒麟的鱗片開始放射出耀眼的藍光。
機會只有一次,拜託了!
我對準茯苓的石柱上方一個錐形石柱用力拋出了鱗片,它立即在空中變化爲一柄透明的水藍色寶劍深深地插進了那根錐形石柱的根部,“咔嚓”,裂紋由寶劍插入處向外蔓延。
“不!”茯苓大叫,但已經晚了,那根錐形石柱掉了下來,正對着茯苓的石柱重重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