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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楊樑風風火火地趕往漕運司的時候,趙氏醫館的門被一羣拎着刀的大漢砰一聲給撞開了,氣勢洶洶地闖進了院子裡。
“各位爺,你們找誰?”大廳裡,幾名夥計正在整理藥材,見對方來者不善,一個夥計連忙迎了上去,點頭哈腰地問道,臉上掛着恭維的笑容。
領頭的一個黑臉大漢二話不說,擡手一刀砍在了這名夥計的胸口處,夥計慘叫了一聲,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給我殺,一個都不許放過。”黑臉大漢用帶血的刀一指從大廳裡那幾名神情駭然的夥計,聲音陰沉地說道。
“殺人了,殺人了!”幾名夥計聞言,一臉驚惶地向後院跑出,一邊跑一邊大喊。
黑臉大漢身後的人頓時一擁而上,快步追上了那幾名夥計,將他們亂刀砍死,然後凶神惡煞般闖進了後院。
醫館後院裡左右兩個跨院,左跨院裡住的是醫館的家眷,而右跨院裡則是來醫館醫治的病患。
黑臉大漢手下的人兵分兩路,一路闖進了左跨院,另一路在他的帶領下進入了右跨院,大漢們粗魯地撞開每個房間的房門,無論男女老幼,見人就殺,兩個跨院裡頓時慘叫連連,血流成河,成爲了一個充滿了血腥和暴力的地獄。
當黑臉大漢等人來到右跨院靠裡的幾間廂房時,一羣拿着刀的男子從廂房裡涌了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劍拔弩張地對峙着。
“你們是什麼人?”片刻之後,白衣青年從一間廂房裡走出,瞅了一眼院子裡四處追殺住客的那些大漢,神情冷峻地望着黑臉大漢。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的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黑臉大漢哈哈一笑,用刀一指白衣青年,陰森森地說道。
“大膽,你可知道我家少爺是什麼人?”一名站在白衣青年身後的粗壯男子聞言,厲聲衝着黑臉大漢喝道。
“怎麼回事?”這時,白衣青年隔壁廂房的門開了,藍衫公子哥一邊穿衣服一邊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名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年輕女子。
這名年輕女子就是先前被藍衫公子哥摸了臀部的那名侍女,被藍衫公子哥勾搭上了牀。見到院子裡血淋淋的殺戮後,年輕女子尖叫了一聲,雙眼一閉就昏了過去。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如果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的話,也是死路一條。”黑臉大漢看了藍衫公子哥一眼,冷笑着望向了白衣青年,“你們也別怪在下心狠手辣,如果在下今晚殺不了你們的話,那麼在下的這條命就留不住了。”
“不該得罪的人?”白衣青年聞言,心中暗自說了一句,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自從離開京城,他們也就只在飄香院裡與人發生過沖突,難道是那個獨目男子派人來追殺他們,可是對方已經教訓了藍衫公子哥,沒有必要冒險,對他們趕盡殺絕。
“看在你們就要死的份上,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黑臉大漢見白衣青年面露疑惑的神色,於是面色陰沉地提醒了一句,“你們不應該招惹蔓蘿姑娘!”
“招惹?得罪?”白衣青年聞言猛然明白了過來,黑麪大漢口中的那個不該得罪的人原來指的是那個身份神秘的黃漢:他們“招惹”了蔓蘿,進而“得罪”了蔓蘿身後的黃漢,招致了黃漢的報復。
可是,黃漢不是已經離開了揚州城嗎?難道這個黑麪大漢是黃漢留在揚州城的手下派來的?旋即,兩個巨大的疑問出現了白衣青年的腦海裡。
“你可知道我們是誰?”藍衫公子哥此時已經整理好衣衫,一臉高傲地看着黑麪大漢,“你如果敢動我們一根汗毛的話,不僅自己必死無疑,家人也要跟着陪死!”
“在下並不想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在在下的眼中,你們不過是死人而已。”黑臉大漢搖了搖頭,衝着白衣青年和藍衫公子哥一揮手裡的刀,口中冷冷地迸出了一個字,“殺!”
“聽着,這位公子是左御史連青雲大人的孫子連恩公子,這位是虎威將軍牛開山將軍的公子牛鐵強少爺。”眼見對方就要動手,先前發話的那名粗壯男子伸手身後一指白衣青年和藍衫公子哥,高聲說道,“閣下可要三思而後行,免得惹下滔天大禍。”
“原來是左御史大人和虎威將軍的家人!”黑臉大漢聞言,微微一怔,隨後面色猙獰地看着粗壯男子,“既然這樣的話,在下就更不能留你們了,免得你們日後報復在下。現在揚州城裡兵荒馬亂,只要將你們都殺了,誰又能說的清楚?”
黑臉大漢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大漢就揮舞着手裡的刀,蜂擁着向連恩和牛鐵強等人撲去。
“快,保護少爺和牛少爺先走。”粗壯男子見狀,衝着身後的人喊了一聲,然後帶着一些人迎了上去,雙方刀來劍往,殺成了一團。
有着粗壯男子等人阻擋,其餘的人連忙簇擁着連恩和牛鐵強,火急火燎地向裡面一側圍牆跑去,七手八腳地將兩人拉上了圍牆,跳到了牆外的箱子裡,狼狽地沿着巷子向前逃去。
在粗壯男子等人的拼死阻攔之下,黑麪大漢的人眼睜睜地看着連恩和牛鐵強等人消失在了牆頭。
當黑臉大漢手裡的刀從粗壯男子的胸口拔出時,粗壯男子的人已經全然倒在了血泊裡,他的周圍橫七豎八地倒滿了戰死者的屍體,有他的人,也有黑臉大漢的人。
“給我追!”黑臉大漢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刀身上血,望着連恩和牛鐵強離開的方向,冷冷地下達了命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粗壯男子等人的身手竟然如此之強,竟然硬生生地將他的人給攔住了。
四周的大漢聞言,立刻向圍牆跑去,準備翻*牆追趕。
黑臉大漢剛要擡步走,猛然覺得左腿一緊,低頭一看,倒在他腳下奄奄一息的粗壯男子竟然用雙手抱住了他的左腳。
一旁的幾個大漢見狀,連忙衝着粗壯男子拳打腳踢,粗壯男子伏在黑臉大漢的腳下,一聲不吭,死死地摟住他的左腳,死活也不撒手。
“六哥,他已經死了。”過了一會兒,見粗壯男子沒有動靜,一名大漢俯身,伸手在他的頸部摸了一下後,站起身,有些驚訝地向黑臉大漢說道,雖然粗壯男子已死,但是他的雙手卻沒有絲毫放鬆,就像兩個鐵箍一樣纏在了黑臉大漢的腿上。
“是條漢子!”黑臉大漢聞言,看了粗壯男子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掰開他的手。”
粗壯男子的雙手用力太大,關節處已經僵死,邊上的大漢們不得不掰斷了他的指關節,這纔將他的手從黑臉大漢的左腿上拿開。
小巷子的盡頭是一條街道,街道上冷冷清清,沒有半個人影,連恩和牛鐵強在六七名隨從的簇擁下,跌跌撞撞地沿着街道跑着。
他們曾經敲過沿途幾戶大戶人家的院門,甚至表明了身份,可惜無一列外地吃了閉門羹,沒有一戶人家打開院門接納他們避難,令連恩和牛額鐵強大爲失望。
由於城防軍和府衙的公人在揚州城裡四下拿人,早已經驚醒了揚州城的居民,別看揚州城表面寂靜,實際上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關注着事態的進展。
雖然連恩和牛鐵強先前敲門的那幾戶大戶人家的院子裡漆黑一片,但是兩人能清晰地感覺到院門裡聚集了不少人,好像還拿着兵器,看來裡面的那些人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家僕,那些大戶人家一是害怕他們是壞人,二來也是擔心救了他們後引火燒身,於是紛紛選擇了沉默。
連恩等人初來乍到,對揚州城的地形一竅不通,連恩知道這樣漫無目的地沿着街道逃跑的話,肯定會被黑臉大漢追上,於是不斷地讓隨從們翹沿途大戶人家的家門。
“不好了,少爺,他們追上來了。”當一名隨從砰砰地敲着一戶大戶人家的院門並且大聲表明身份時,一名站在連恩身旁的隨看了一眼身後的街道,緊張地向連恩說道。
連恩扭頭一看,只見距離自己一兩百米的街道上,黑臉大漢領着手下的人,殺氣騰騰地向這邊狂奔而來。
“走!”連恩臉色一變,果斷做出了決定,一行人飛快地向前跑去。
等黑臉大漢的人從門前經過後,先前被連恩的隨從敲門的那戶人家的院門咯吱一聲,緩緩打開了,一個家僕探頭探腦地望了一眼黑臉大漢等人的背影,咣噹一聲就關上了房門,顯得心有餘悸:剛纔幸好沒有開門,否則的話那就惹了大麻煩了,黑臉大漢等人一看就不是好貨色!
牛鐵強出生於行伍世家,自幼就在祖輩和父輩的監督下練武,因此身強體壯,耐力持久,大步流星地向前跑着。
而連恩則不同,自小就在書院裡讀書,生活在“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家庭中,可謂是一個白面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跑了不久就大汗淋漓,氣喘吁吁,被兩名隨從一左一右地架着,顯得異常得狼狽。
“哎呦!”跑着跑着,最前面的牛鐵強忽然悶哼了一聲,身體一個踉蹌,神情痛苦地捂着右腳踝蹲在了地上,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塊西瓜皮,顫悠悠地晃動着。
也不知道是一個缺德鬼,竟然將吃剩的西瓜皮扔到了路上,黑燈瞎火的,牛鐵強一不留神就踩了上去,結果崴傷了腳。
連恩見狀,臉色不由得一片蒼白,身後的黑臉大漢等人距離他們只有三十四米,現在牛鐵強崴了腳,無法繼續前行,難道他和牛鐵強難道真的在劫難逃,要將命留在這裡?
“書呆子,咱們跟他們拼了!”牛鐵強忍着痛,一拐一瘸地來到連恩面前,面無表情地沉聲說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等到家裡知道這件事情後,一定會給咱們報仇雪恨的。”
邊上的幾名隨從聞言,也紛紛抽出了腰刀,一個個神情堅毅,準備跟黑麪大漢等人殊死一搏。
連恩面色煞白,對方有三四十人,而他們只有**個,要是交手的話無異於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
“請問裡面有人嗎?我們是京城左御史和虎威將軍的家人,現在被歹人追殺,希望貴府能讓我們避難,在下等人感激不盡,定有厚報。”無意中,連恩看見一旁有一家氣派的院落,院落前矗立着兩尊宏偉的石獅子,他來不及多想,快步走上前,砰砰地敲了起來,口中大喊着,這戶人家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就在連恩使勁敲門的時候,黑臉大漢等人已經追了過來,停下了腳步,拿着刀,呈現出扇形隊列,一步步向他們逼了過去。
“書呆子,別敲了,他們都是一羣縮頭烏龜,纔不會管我們的死活。”牛鐵強等人被逼到了那戶人家的府門前,牛鐵強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敵人,伸手從腰上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塞進了連恩的手裡,“這是我爺爺給我的,削鐵如泥,等下你拿它自保!”
連恩聞言,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雙手握着匕首,面無血色地看着圍上來的黑麪大漢等人,事到如今唯有殊死一搏。
“你說誰是縮頭烏龜?”正當連恩心中絕望的時候,他身後的府門忽然咯吱一聲打開了,一名嬌俏無比的紅衣女孩雙手叉腰,面罩寒霜地瞪着他和牛鐵強。
紅衣女孩的身後是一名白裙女子,一羣拎着刀的大漢簇擁着兩個女孩,出現在了院門處。
這一下,不僅連恩和牛鐵強等人傻在了那裡,就連黑臉大漢等人也怔住了,雙方誰都沒有料到,這處院落的主人竟然打開了院門。
“兩位公子,你們因爲何事與這位壯士發生了衝突?”白裙女子走上前,與紅衣女子並排而立,她望了一眼黑臉大漢後,衝着連恩和牛鐵強微微一笑,嬌聲說道。
“我們在飄香院裡無意中得罪了你們揚州的花魁蔓蘿,結果惹惱了那個賤人身後的黃漢,他們就是黃漢派來的人!”牛鐵強聞言,伸刀一指黑臉大漢,咬牙切齒地說道。
“黃漢?”白裙女子聞言,雙目頓時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不僅是她,包括她邊上的紅衣女孩和其他人在內,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詫異。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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