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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喬統領怕尤五娘派人監視,因此本想過一段時間再派人來君山打探大人的情況,可是不久前有人送來了一封匿名信,說大人在君山被人打傷了頭部,現在成爲了傻子,喬統領不知真假,於是派屬下前來探查。”沈三聞言,沉聲向譚縱說道。
喬雨現在的官職是監察府內府的密探統領,沈三和沈四都是她的手下,故而沈三稱呼她爲喬統領。
“匿名信?”譚縱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會是誰向喬雨報信的呢?很顯然,此人居心叵測,好像是故意針對洞庭湖的,難道是羅一刀?
“回去告訴喬統領,就說我沒事,讓她不必擔心。”沉默了片刻後,譚縱沉聲向沈三說道,“既然那個送匿名信的人希望喬統領與洞庭湖起衝突,那麼咱們就將計就計,讓他‘得償所願’。”
說着,譚縱湊了過去,在沈三的耳旁低語了一番,聽得沈三連連點頭。
“大人,屬下這回回去稟告喬統領。”聽完了譚縱的囑咐後,沈三衝着譚縱一拱手,恭聲說道。
“辛苦你們了!”譚縱聞言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沈三的肩頭,在他不在長沙城的這段時間裡,想必喬雨等人過得很辛苦,要應付各種各樣的人物,面對着各種各樣的情況。
“我們所做的那點事情,哪裡及得上大人的十分之一。”聽聞此言,沈三笑着拍了譚縱一個馬屁。
隨後,沈三快步走出了巷子,譚縱也晃晃悠悠地離開了,心中暗自琢磨着那個寫匿名信的人,如果他沒有猜錯的人,此人不是鍾正就是洞庭十梟裡當年暗中救出了鍾正的那人,可究竟會是誰呢?
與此同時,新郎府上的一個書房內,喝完了喜酒的洞庭十梟並沒有離開,而是集聚一堂,商量着如何處理鍾飛揚留下來的那筆財寶的問題。
身爲洞庭十梟的老大,黃海波理所應當地坐在了首位,尤五娘和葉海牛分坐在了他的左右下首處,由此可見三人在洞庭湖的重要地位。
當談論到功德教想要這筆鉅額財富的時候,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包括尤五娘、黃海波和葉海牛在內,所有人都端着茶杯品着茶,誰也不願意就這個問題先開口,或者說誰也不想就這麼將這筆財富拱手於人。
洞庭十梟中的老七古天成坐在霍山的身旁,將茶杯端到嘴邊,輕輕吹着裡面冒出來的熱氣,他身材中等,看上去精壯有力,由於幼年時跟隨着一名遊方道人過了十幾年,因此是洞庭十梟中唯一懂得配置丹藥的人,深得尤五孃的信賴。
古天成是昨天傍晚趕回的君山,來了之後就直奔竹林小雅,向尤五娘稟告他此次出去所辦之事的經過。
此次古天成此次去辦的事情,君山上只有尤五娘、黃海波和葉海牛知道,自從湖廣大旱以來,尤五孃的心中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於是找黃海波和葉海牛商議,秘密將洞庭湖的一部分財產轉移了到了蜀川,在蜀川置辦了一些產業,以防將來洞庭湖發生什麼不測,大家也好有個容身之所。
尤五娘在聽完了古天成的稟告之後,就將“神仙倒”的事情告訴了古天成,以免屆時穿幫,反正譚縱現在成了這副樣子,尤五娘也就用不上用“神仙倒”來制衡譚縱。
“諸位兄弟,大家都說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沉默了良久,黃海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率先打破了場中的沉默,環視了一眼在場的衆人,宏聲問道,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終究要面對。
“大哥,這功德教在湖廣聚衆叛亂,朝廷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現在欽差大人已經在武昌城調兵遣將,憑藉着他們這點兒實力,根本就不是官軍的對手,一旦咱們將那些錢給了他們,其性質就與叛亂無疑,等朝廷平息了湖廣的事端,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聽聞此言,洞庭十梟的老四田忠率先開口,憂心忡忡地說道。
“四哥說的對,如果官軍攻來了,那些功德教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咱們的根在洞庭湖,難道也要跟着他們一起落荒而逃?”田忠的話音剛落,洞庭十梟的老八謝良便在一旁接口說道。
“大哥,不能將這筆錢財交給功德教,那樣對咱們洞庭湖有百害而無一利。”
“大哥,功德教只不過拿咱們當工具而已,沒安什麼好心。”
“大哥,他們許諾的那些功名利祿不過是鏡花水月,咱們千萬不能上當呀。”
……
田忠和謝良既然開了頭兒,白天行等人便七嘴八舌地表達了心中的想法,無一例外,所有的人都反對將龍王廟下面的那筆錢財給功德教。
“諸位兄弟,這功德教可不是一般的幫派,他們的組織嚴密,分工嚴謹,背後肯定有人在暗中支持他們,我們要是就這麼拒絕了,他們肯定會對付我們。”黃海波等衆人說完後,沉吟了一下,神情嚴肅地望着人們說道,“況且功德教現在在湖廣佔據着主動,脅裹了數以萬計的災民,如果他們現在鼓動災民們進洞庭湖,那麼我們根本就沒有能力也沒有精力應對災民的到來。”
聽聞黃海波的話,屋裡頓時再度陷入了沉寂中,現場的人都清楚,功德教打着賑災濟民的旗號,趁着這次旱災在湖廣地區網羅了大量的災民,這些災民就如同蝗蟲一般,所經之處可謂寸草不生,一片狼籍。
一旦那些災民們涌進了洞庭湖,那麼憑藉着洞庭湖湖匪的力量,是根本無法阻止那些近乎瘋狂的災民,說不定屆時連君山都要被那些災民佔據,這是一個擺在洞庭十梟面前的嚴峻問題。
“大哥,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只要咱們洞庭湖上下萬衆一心,他們想要進洞庭湖,沒有那麼容易。”沉默中,洞庭十梟中的老六田義冷笑了一聲,沉聲向黃海波說道,“真的將咱們逼急了,大不了咱們投靠官府,說不定屆時還能平叛立功,混得一個功名!”
此言一出,屋裡的人頓時都望向了田義,田義說的沒錯,如果非要從官府和功德教中選擇一個話,那麼依照目前的局勢來看,選擇官府無疑是明智之舉,畢竟大順地域廣闊,即使湖廣亂了,被功德教僥倖佔據,那麼也可以從周邊的州府中調兵來平叛。
“進來!”黃海波不動聲色地與尤五娘和葉海牛對視了一眼,剛要開口,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沉聲向門外說道,這個時候來打擾他們洞庭十梟聚會,絕對出了大事。
“大爺,剛得到的消息,原本聚集在益陽城城外的災民昨天晚上突襲了南縣縣城,縣城的官員及家眷被屠戮殆盡!”房門隨即打開了,一名大漢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衝着黃海波一拱手,宏聲說道。
“什麼!”黃海波聞言,神情不由得微微一變,顯得頗爲震驚。
尤五娘和葉海牛等人也顯得十分驚訝,面面相覷,一時間難以相信,災民們竟然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攻下了南縣縣城。
南縣屬於隸屬於益陽府,位於洞庭湖的腹地,它的失陷表明災民們已經在洞庭湖水域撕開了一個缺口,如果災民們以南縣爲踏板蜂擁進入洞庭湖的話,那麼洞庭湖將承受巨大的壓力。
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後,黃海波衝着那名大漢揮了揮手,那名大漢隨即離開。
“大哥,看來姓魯的給了咱們一個下馬威呀。”等那名大漢出了門,尤五娘轉向了黃海波,神情嚴峻地說道,“看來如果咱們不答應他的要求的話,他就會讓災民們進入洞庭湖。”
“大哥,姓魯的欺人太甚,難道還真的以爲咱們怕了他不成。”啪一聲,白天行用力一拍桌面,噌地站了起來,衝着黃海波宏聲說道,“大不了魚死網破,他們休想佔得絲毫便宜。”
“大哥,跟他們拼了吧。”
“咱們就是將那筆財富送給朝廷,也不能送給那幫混蛋。”
“大哥,他們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那麼就別跟他們客氣了。”
……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義憤填膺,紛紛要求與功德教開戰。
“操之過急呀!”萬里雲見衆人羣情激奮,心中禁不住長嘆了一聲,顯得無比懊惱,因爲功德教這一攻陷南縣縣城,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魯長河這一招敲山震虎用錯了對象,更用錯了時機,洞庭湖的湖匪們原本就是一夥亡命之徒,吃軟不吃硬,在面對着功德教這個共同的敵人時,必將暫時擱置內部矛盾,同仇敵愾,共同應對功德教的威脅,這將使得萬里雲很難再有機會分化黃海波和葉海牛。
“五妹,你如何看待這件事情?”望了屋子裡情緒激動的衆人一眼,黃海波沉吟了一下,轉向了下首座位的尤五娘,在過去的近二十年來,每當洞庭十梟有難以決斷的事情時,最終拿主意的都是尤五娘。
從結果來看,尤五孃的主意往往是最正確的,不是化解了洞庭湖的危機就是給洞庭湖帶來了巨大的利益。
聽聞此言,現場的人們頓時安靜了下來,齊刷刷地望向了尤五娘,等待着她的看法。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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