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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大人,你意欲何爲?”見小平兒當真聽話的坐下了,展慕雲眼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惱怒,不止是對譚縱,同樣也是對着小平兒去的。原因卻是簡單的很,只因小平兒的聽話讓他覺得自己大大地失了臉面。
但面對一臉冷色的譚縱,展慕雲卻未失方寸,反而顯得不慌不亂,不急不躁,頗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勢,說話更是不疾不徐:“若是展某當真無意中冒犯了譚大人,暮雲在這廂請罪便是。譚大人又何需如此動怒,爲難一個小平兒這等女子?”
見展慕云爲自己說話,小平兒不由地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眼神。展慕雲這時候卻也是表現的一副深情模樣,自然也是向她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此時林青雲卻是也回過神來了,連忙勸慰道:“譚大人,展先生失言,冒犯了大人,便由林某代罰三杯如何?”
在往常時候,一般客人起了糾紛的時候,通常都是由主人出面化解。而當做主人的都說出自罰的話來時,那便等於讓雙方給自己面子了,借他的臺階下來。畢竟能被主人請來的,都是與主人有一定交情的,通常看在主人面上,便是有什麼事,只要懂事的都會選擇暫時忍讓,一切都等出門了再說。
這個理放在譚縱身上也是如此。若是譚縱給林青雲這主人面子的話,即便再如何氣憤,這時候也該息事寧人,順着他的臺階下來,將火氣壓回去。至於事後是否要再報復,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做主人的自然是不會再管。
可這時候譚縱卻是早已然通盤盤算過了。
南京的事情,想來這幾日就該傳過來。只要是個有腦袋的,自然都能知道王仁這位南京知府必然已經完蛋了。而相應的,譚縱這邊自然是聲勢大漲,行情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若是此時譚縱因爲顧及林青雲的顏面稍微示弱,那傳出去必然會給人以誤導。畢竟譚縱是趙雲安身邊的人,而展慕雲則是王仁身邊的人。在王仁未倒臺前,譚縱在言辭上輸給了展慕雲,必然會讓人將事情蓮香到趙雲安與王仁身上去。
這或許不會改變最終的結果,但對事情產生些許的影響,遲滯事情的發展那幾乎就是肯定的。
再者說了,譚縱既然成了江南一地的遊擊,做的便是得罪人的買賣。若是這會兒給了林青雲面子,說不得以後還得給張青雲面子,王青雲面子,所以這門子當真不能開!
所以說,不管是於公於私,譚縱這會兒都只能擼了林青雲的面子,先將展慕雲這仍然扯着王仁大旗的所謂風流名士整趴下再說。
只是,即便如此,林青雲的面子卻也不能直接這麼駁斥了,畢竟林青雲既是一地主官,兩人又同過生死。故此,譚縱還須說個法子,讓林青雲自動退出去。
譚縱臉上現出幾分陰霾與猶豫,心中卻是加緊盤算該如何說,嘴上卻是不停道:“林大人。”譚縱說這話時,口氣很重,顯得他現在似乎心事重重,又顯得他實在斟酌一般。
事實上,譚縱也的確在斟酌。展慕雲這事雖然的確做的不地道,但這事卻也不好擺在檯面上來說,否則譚縱的顏面還是會丟出去。
“這位展先生才智高絕,但不走聖人大道,卻用在了這等齷齪事上。”譚縱說到這時,卻又停了。譚縱當真是糾結得很,畢竟這事其實倒有大半的責任要怪在自己身後自家女子身上,誰讓這女子這般不經誘,竟是三局兩句的就被人繞進去了。
只是不等譚縱想明白該如何繼續說,那邊展慕雲卻是已然說話了。
“譚大人,你貴爲監察府遊擊,說話行事卻需得秉公而行,更需以事實爲依據。展某若是有何失當之處,煩請大人指出。”展慕雲說這些時,還是一副鐵骨錚錚的傲然模樣,但這話一說完,卻是陡然變了一副模樣了,臉色倏地一下就陰了下來:“若是大人妄圖借幾句話便要按一個罪名在小人身上,小人鬥不過大人權勢,自然只能認了。可大人日後在江南行走時,若是也這般行爲,怕是會引起江南羣臣彈劾吧。”
望着展慕雲臉上這副陰沉中帶着威脅的模樣,譚縱如何會不知道這展慕雲話裡的意思。無非是警告譚縱,若是譚縱不將事情說清楚便整治他,便要發動關係彈劾於他。可若是譚縱說清楚了,那便是自打顏面。
如此一來,說與不說,那都是譚縱輸了這一場。
“展先生果然才智高絕的很,竟是三言兩語便先給譚某人先扣了個行事不公的罪名!”譚縱這已然是第三次說展慕雲才智高絕,但這一次卻是出自真心。
他卻是想不到,這展慕雲藉着這麼一件小事,便能扯出一個如此大的幌子來,當真是把自己扣的死死的。但譚縱卻也不是個束手待斃的人,既然展慕雲發了招,他自然就得應着,而且還得應得妥妥當當才行。
只是譚縱想得再好,卻也防不住攪局的人。
蓮香雖然天真,但卻不代表她蠢。適才不過是被展慕雲的話搔到了癢處,這才得意的一時間忘記了展慕雲的身份,從而接上了話。可這會兒聽得譚縱與展慕雲的對話,雖然仍舊有些聽得雲裡霧裡的,但卻不妨礙她理會大概的意思。
特別是見譚縱落在了下風,蓮香更是着急。在南京城裡時,蓮香便聽清荷說過無數次,道是這大宅院裡的女人,最要緊的便是不能在人前失了禮數,丟了家裡老爺的顏面。誰想這會兒她一個不注意,不僅讓譚縱失了顏面,更是害的譚縱被展慕云爲難,她心裡頓時就有了擔心,害怕譚縱因此在事後遷怒於她。
蓮香卻是知道,自己既然進了譚家的門,作了譚家的妾,自己這一生便算是寄託在了譚縱身上。若是譚縱真不願意親近自己,那自己這一輩子便算是完了。若是譚縱心眼再小一點,怕是連自家姐姐清荷都會被自己牽累。
故此,這時候蓮香慌亂之下,卻是想了個能將功贖罪的主意。
這時候見譚縱似乎被展慕雲的言語難住了,蓮香心裡一橫,快步上前,一把抄起桌上茶杯,直接就往展慕雲臉上倒了過去。
蓮香這一下行事出人意表的很,莫說是展慕雲,便是譚縱都是呆住了。待小平兒“啊”的一聲驚叫出來,慌慌張張地從隨身的小丫頭手裡結果手帕給展慕雲擦臉時,譚縱卻也是回過了神來。
看着目瞪口呆一臉水漬的展慕雲,譚縱卻是忽地一下舒了心,忍不住大笑道:“君子怕小人,小人卻鬥不過婦人,當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譚縱這話說完,卻是再不理會在那以食指指來的展慕雲——也不知道究竟是指的譚縱還是心慌意亂心裡緊張躲到了譚縱身後的蓮香——直接便與林青雲唱個喏,施施然地便走了出去。
林青雲看着眼前這一幕鬧劇,臉上也是異常的尷尬,他也同樣未料到事情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極爲戲劇化的一幕收場。但他作爲此次宴請的主人,自然不好一直尷尬下去,連忙上前道:“展先生……”
展慕雲形象雖然不雅,特別是胸前那一大團的水漬極爲礙眼,但他卻是還保持着那副親和模樣,一言一行莫不是名士範兒:“林縣尊卻是不必再寬慰了。”
展慕雲說着,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道:“如今想來,怕是譚大人對慕雲有極深的誤會,此事只怕還有林縣尊代爲解釋一二。慕雲的話,那位譚大人怕是聽不進了的。”
展慕雲說着,卻是又對邊上已然起身欲走的玉大家道:“只是驚擾了大家的雅興,倒是慕雲的不是。來日大家得暇時,不煩遣人告知一聲,讓慕雲登門謝罪纔是。”
玉堂春卻是微微頷首道:“展先生爲王知府往來奔走,定然是公務繁忙,又如何能將時間荒廢在小婦人身上。”說罷,卻是再不多說一句,徑直領着身邊那個一直冷着臉的小丫頭自顧自走了。
玉堂春不比旁人,對這人與人之間的齷齪早已然看的通透。故此適才展慕雲用言語誘使蓮香時,她便發覺了。只是她身份尷尬,而且也不知道兩家人是否真有恩怨,而譚縱又親自在場,她這才未有提醒。
誰想事情鬧到最後竟然發展成了這般模樣,她心中自是有些愧疚。
這時候展慕雲這挑起事端的人卻還要裝着高潔模樣的湊上來,玉堂春自然不會再搭理與他。
走了兩步,玉堂春忽地又停下了步子。
展慕雲見了還以爲玉堂春改了主意,誰想玉堂春卻是開口喝斥正爲展慕雲整理衣裳的小平兒道:“平兒,你不隨我走,難不成還想着留下?”
小平兒這時候卻是正隨着玉大家學琴。而且這次乃是她央求了玉大家許久,好不容易纔得了這麼一個與玉大家同吃同住的機會,因此玉大家纔會讓她一道走。
可是從玉大家說話的語言來看,若是她不隨着一塊走的話,很顯然不僅是這一次,怕是日後都休想再進玉大家的門了。故此,小平兒頓時陷入了兩難境地:一會兒看向玉大家眼中滿是哀求之色;一會兒又將視線移到展慕雲身上,嚴重卻全是不捨。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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