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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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府裡頭,要論民間小吃,那麼楊家百年老店的羊雜碎,脆裡酥據說傳自太祖他老人家家裡頭的湘江烤鴨,還有大三元的南瓜糰子、鴨血粉絲以及鴨舌羹,那絕對算是南京府裡的一絕。

譚縱打小就是個愛吃的,剛來這世界那會兒,除了頭三天去考了場小學奧數+初中數學的考試外,其他時間不是宅在客棧裡看大順律,就是跟着一羣同窗、童生四處找些好的吃食。

反正能來趕考鄉試的,大多數家境也算是殷實,不愁吃穿的,所以彼此間相互宴請一翻,出去打個牙祭卻也是常事。

這般一來二去,譚縱對於這南京府裡的吃食,可就算是極爲熟悉了。

故此,當譚縱順着院子裡的小池塘彎到宅子門口的時候,那一股脆裡酥烤鴨的味道,就自然而然的被他的鼻子聞了個正着。除此之外,一股子邀月居獨家專賣的雪裡紅的白酒味道也鑽了進來。

“這裡頭的人倒是個懂生活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譚縱心裡略一猶豫,又往門口走了兩步,到得門口時卻是停了下來。

一來,是譚縱不知道此中地方,不敢貿然進去;二來是這門的門檻足有一尺高,進去要擡高了腿才能邁開步子,頗爲麻煩。

都到這會兒了,可譚縱卻沒瞧着這足有一間教室大,足有半百平米的房子裡有一個人,只有層層書架靠在牆邊。這會兒別說人了,屋子裡就連鬼影子都沒有!

如果譚縱真喝醉了的話,估計就順着那脆裡酥和雪裡紅的味道進去了。可這會兒,譚縱卻清醒着,哪會不知道里頭有蹊蹺,頓時就知道這兒恐怕就是對方給自己設的局了。

“就這麼個地兒,究竟能有什麼局讓我去鑽?”譚縱站在足有兩米寬的門口思慮半晌,卻百死不得其解,只得把腦袋鑽了進去,仔細打量起來,可這腳卻是死活不肯邁進去的。

說一千道一萬,雖說譚縱心裡自覺有底,可心裡更多的還是覺着有些發憷的。

“咦……這個黑影是……”

按大順朝的規矩,除國定節慶外,過得晚上十時,百姓便得各自歸家,不許再於街上逗留。有錯過時間的,一律壓到南京府衙做一晚上的蹲囚。

這蹲囚傳自前朝,看似簡單,實則難受。先得背縛雙手拿木枷子鎖了,又要拿繩子栓了脖子系在衙門院子裡那一排木架子上以防止你走脫。因爲其形極爲酷似家中狗類,因此民間也有稱這蹲囚作狗蹲的。

此時已然晚間九時了,按理說,該熱鬧的也熱鬧過了,若想在外過夜的,也早就找好了地方:或酒肆、或賭館、或勾欄。這三樣所在裡酒肆倒還好說,可賭館與勾欄院在太祖皇帝時可是禁過的。

可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管吃管住,你還能管的住男人跨下的那隻鳥?因此太祖歸天后沒幾年,這勾欄院就又漸漸興盛了起來。實際上,即便是太祖在世時,也不過是有明轉暗了而已,太祖晚年時是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很,不過是睜一眼閉一眼而已。

至於這賭嘛,就更是沒見禁絕過!別說是民間了,就連那號稱太祖一手打造的禁軍中的禁軍——紅衛軍裡也是屢禁不止的。

南京府裡的佈局與京城大同小異,都是南北分市,東西爲坊。其中,北市多爲民生,南市多爲玩樂,比如酒肆、勾欄院什麼的就集中在南市。不過客棧卻是不分地方的,只不過南京府裡檔次最好的幾家,譬如有間客棧,王府裡,喜來樂什麼的卻都集中在了南市。

自然,在南京府裡待久了的也知道,這幾家與其說是客棧,倒不如說是那些賭館、勾欄院的下家。須知這勾欄院裡的姑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能在勾欄院裡擁有自個兒房間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雜牌姑娘還是得恩客自己掏錢在外頭要個房子樂呵的。

不過,今兒個有間客棧卻是來了回稀客。

只見這人一身青衫,手裡一把小巧玲瓏的骨質摺扇,扇面也看不出是什麼做的,也不見有什麼名家題字落款,就那麼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幅簡簡單單的山水畫,倒也顯得別緻。一身上下也不見什麼稀貴的物件,頂天腰上掛着的那個香囊還算名貴,看着像蘇州百繡樓的,可在行家眼裡,也不過是十多兩銀子的事情。

可就這麼個人往那庭院門口一站,卻喊出了一句把所有人都嚇着了的話。

“蘇州府故人蔣五求見蘇大家!”

蔣五?蘇州的蔣五?哪個蘇州的蔣五?不認得!

蘇大家?哪個蘇大家?在這南京府裡頭,能當人叫上一句蘇大家的,除了名動江南的歌姬蘇瑾外,又能有誰當得別人一句蘇大家的?

可在這客棧裡頭,竟然有人求見蘇大家,這不是笑話麼!誰不知蘇大家是秋月樓的頭牌,即便是蘇瑾輸了某個狂生的賭約,這幾日要脫籍從良了,可在這勾欄院裡一日,便得守一日的規矩,便得老老實實呆在樓裡頭陪出得起大錢的恩客喝酒唱曲兒,又怎會跑到這客棧裡頭來了!

要說這客棧裡頭人多嘴自然就雜。有那不屑的,自然懶得多管,只是在席面上與人鼓吹自己也曾聽過蘇大家的曲兒;有那好事的,卻是從包房裡頭把頭伸了出來,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這天井裡的狂徒,似是想把這人給刻到眼珠子裡去。

客棧裡的這幅衆生相沒惹惱當事人,卻把這人身後的二人惹怒了。

“公子爺,你何必在此吃這閒氣,左右不過是這小地面上有些名聲的歌姬罷了,難道還比得過咱北京城裡的四大班首?我瞧着最多就是個藉着太祖爺爺的名頭,又會唱幾首小曲兒,十足是個假清高的。”

那爲首的一人身材倒不甚高大,可往那簡簡單單這麼一站,卻有一副淵渟嶽峙的宗師味道,顯然並非常人。只是這人面相粗獷,臉上又帶了幾分不滿,因此就顯得有些滑稽,倒像是個主人身邊得寵的跟隨居多。

另一人身材則削瘦些,卻也顯得要高上不少。只是面色上倒不怎麼難看,只見得着一副從容之色,看起來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就屬你那相好的是真清高,別人便是假清高?”那自稱蔣五的公子爺回過頭來,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手裡的摺扇一把敲在這人頭上,旋而又緊聲道:“去去去,爺看着你就煩,你自個兒找個地方瀉火去,莫要再這麼一副邪火灌身的模樣。”

“啊?”那漢子聞言一愣,隨機就是露出一副狂喜神色,連忙道:“公子爺可是說真的?那老胡可就真去了!”

那蔣五卻是連頭也懶得回了,只是往後面那麼一擺手,不耐煩地就催人走:“去去去,這兒還有誰還稀罕你胡老三還是怎麼着,這兒有百里師傅一人就成了。”

“那可好。”被稱作胡老三的漢子面上的喜色卻是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住,正要擡腿就走,忽然又折了回來,搓着手跟那蔣五道:“公子爺,你看,咱們行李都落在莊子裡頭了,我身上也沒帶着銀子,你是不是先支點兒?”

瞧着手下這副憊懶的樣兒,蔣五卻是氣的笑出聲來了,只聽見他嘴裡喝斥了一聲“滾!”,卻把院子裡其他看熱鬧的人嚇了一跳。

原來這幾人先前說話都是小聲小氣的,邊上的人也就只知道這兩人在說話卻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可現今這麼大喝一聲,卻是整個客棧裡都聽着了。

只是那胡老三卻也真是個厚臉皮的,被人罵了聲滾,還不生氣,只是拿着手裡剛得手的兩沓票子,屁顛顛的走了。

“這吃貨!”蔣五也是知道自己這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伴當的脾氣的,因此也不管他,只是站那搖了搖頭,顯出一副無可奈何神色:“百里師傅,今兒晚上便要多勞煩你了。”

“不敢當。”被稱作百里師傅的削瘦漢子一拱手,面待尊色道:“這次公子爺下江南,某既然得了府裡的吩咐,自然要護得公子周全。”

“那就有勞了。”蔣五點點頭,也不多話,只是轉過頭去又喊了一聲:“蘇州府故人蔣五求見蘇大家。”

過的許久,見那院子裡仍沒有回聲,蔣五略一皺眉,忍不住道:“蘇大家莫非連當初蘇州府的故人也不願一見了麼?”

這話一落地,只聽得院子突地就是“錚”的一聲,緊接着就有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聲隱隱傳來。隨即,又傳來一道女音道:“如今蘇瑾即將爲人婦,蔣公子又何必強人所難。”

這女聲飄飄渺渺的,似來自九天之上令人摸不着邊際,又似呢喃在耳邊有如情人私私訴語,直讓人覺得千折百轉,只聽得一語便如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渾身通透。

“當真是蘇大家在此間!”

“蘇大家,蘇大家,我是餘杭白少航啊,與譚夢花還是同鄉……今晚求賜一見啊!”

一時間,只聽得這小小的客棧裡一片吵雜之聲,有激動的,甚至已經跑到了天井裡頭,跟那蔣五並排站在了一起,只對着天井裡頭唯一的一所院子求見的。

這股聲音極大,竟似是傳到了外面,不一會兒見着有人從客棧外頭跑了過來。

又過得半晌,似乎是覺着客棧裡的聲音太過吵雜了,那院子裡忽地又傳來一道清洌有如冬泉水的琴聲,只聽得那弦撥得極快,更如那打芭蕉的驟雨,不一會兒竟把那股求見的聲音完全壓了下去。

“蘇瑾將爲人婦,日後自當遵守婦道,不與外人相見。只是今日既然衆位多有所求,蘇瑾便以一曲太祖所著《水調歌頭》相送,待會便請衆位自回吧。”

說罷,也不等外人多說,一股嫋嫋歌聲便已然響起。只聽得那歌音中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正是太祖早年未起兵反隋時閒極所著的一款《水調歌頭》。

一時間,衆人竟是聽得癡了。

“好,好,好!不想三月未見,蘇大家於這音律一道又有精進,果然不愧是江南蘇瑾,果真當得這大家之名。”

衆人正自回味適才那曲《水調歌頭》餘味,卻冷不防被人打斷,自然怒目相向,卻見着這說話之人正是那先前求見蘇大家的蘇州蔣五,頗有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非這人出聲,大夥或還沉浸這蘇大家樂音之中,須知這蘇瑾平日裡可是極難開唱,今日衆人得聞一曲,已然可以出去與人炫耀了。可若非這人先前求見,衆人也不知道蘇瑾竟然就在這客棧中。

因此,若要論起因果來,衆人不僅不能埋怨,還得多多感謝一二纔是。

只是此時,那院子裡已然重歸寂靜,衆人卻是再也聽不着了。心知蘇瑾已然下了逐客令,衆人雖然依依不捨,卻也只得在心裡嘆息一聲,無奈離去。只留下蔣五一人仍在那搖頭晃腦,似乎仍然在那回味。

那百里師傅見自己家這位公子爺似乎已然入迷,雖然百般不願打擾,可看看這天色已然不早,若是再不走只怕就要過了宵禁的時辰了。因此他只得在心裡一橫,也不顧會否捱罵,又或者在這位爺心裡留個壞印象,無奈提醒道:“公子爺,已然快宵禁了,再不走,只怕今日個夜裡就只能住這了。”

“無妨,無妨,我自省得。”蔣五微一擺手,卻是仍回味了半盞茶功夫,方纔一打手中摺扇,頓了一頓,似是考慮了半晌,又突然走上幾步,拿手上摺扇在那院子門前扣了幾口,隨後又將摺扇放在了院門前的青石上。

“蘇大家,今日雖然難得一見,但蔣五卻已然覺得此行極爲不虛,這摺扇便當做蔣五的一番心意,送於大家把玩。若是近日蘇大家遇上麻煩,可命人持這摺扇來城郊百里山莊尋我,蔣五自然爲蘇大家盡心解憂。”

好在此時這天井內已然沒了旁人,那些湊熱鬧的也早早低關了房門,否則這番話只怕又要在這客棧裡引來一片驚呼。

須知城郊的百里山莊乃是這南京府裡極爲顯貴的人家,雖說比不上這南京府的首貴——有南京府一府知府爲後盾的王家,可也算得上是真正的富貴人家了。

而在這南京府裡,若是真有人犯了什麼事,只怕還真沒有百里家解決不了了的。即便對上了王家,也不過是四六之數。若是能佔着一個理字,這四六之數只怕轉眼就要變成六四了。

又過得片刻,見院門仍未有開門跡象,蔣五隻得低嘆一聲,似是極爲不捨一般。正待要走,卻是見着一位略有些眼熟的女子從身旁走過。

走至客棧大門,蔣五方纔記起來來人身份,駐步道:“剛纔那人是蘇大家身旁的丫鬟小蠻?”

“似乎便是小蠻姑娘。”百里師傅沉吟一聲道:“只是我也未曾見過幾次,也不能確認。”

“哎,算了,若是有緣,自能相見。”蔣五又是一聲輕嘆,隨即提起精神道:“說起來,我倒是對那贏得美人歸的亞元有些興趣。那人叫甚名字來着?”

“似乎是個餘杭的舉子,喚作譚縱,現今在鹿鳴書院讀書。據說此人還有個名號,叫夢裡盡繁花,因此取字夢花。”

“哦?夢裡盡繁花?這倒是個好名頭,此人應也是個妙人。若是有暇,定要與這人結交一二!”蔣五手上一拍,卻未聽到自己熟悉至極的聲響,這才記起手裡慣用的摺扇已然送給了蘇瑾,於是又是一聲嘆息。

“只盼這譚夢花莫要辜負了蘇大家纔是。否則,嘿嘿,我倒要看看咱們大順朝的士子是不是與前朝那般盡皆不成大器了。”

見蔣五說的言重,百里連忙一低頭重聲道:“公子爺言重了。”

“哼,言重不言重,要過了這個堪才知道。”蔣五重重一甩袖,卻也是發覺自己說的重了,又放下聲音道:“百里師傅,咱們這便出城回去吧。胡老三這斯是個野慣了的,咱們不必尋他。”

兩人說話間,早有一輛塗着朱漆的馬車從夜色裡緩緩駛來,又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火燭下,一身青色長袍,仍然作士子打扮的蘇瑾坐在一方書案前,一柄骨質摺扇放在其上,在燭火下褶褶生輝,頓時顯出這骨扇的不凡來。

“這蔣公子倒是個有心人。”蘇瑾將摺扇一收,隨手放進身後屜籠最下面的暗格裡,這才轉過身來,對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小蠻道:“你怎的一人回來了?”

“小姐,譚公子他出事了。”

“哦?”蘇瑾卻似是毫不緊張一般,說話仍是那般慢條斯理,不帶半分火氣道:“他所犯何事?又被何人所押?如今又關在何處?”

見到蘇瑾這般冷靜的樣子,小蠻心裡就是冷不住的咯噔一聲,心裡隱隱傳來一陣心悸的感覺。可這時是真正的事到臨頭了,即便再怎麼心悸小蠻卻也只得硬起頭皮道:“我也不知。只看見文淵院裡一陣火光沖天的,隨即又從院裡傳來消息,說有人點火燒了府衙機要庫房。我心裡害怕,便躲在一旁,最後就瞧着譚相公披頭散髮的被人捆了捉拿了去,此刻卻不知押道何處去了。”

“哦?果真如此麼?”蘇瑾回過頭來,一雙星目緊緊注視着小蠻。

在蘇瑾的注視下,小蠻只覺得自己似乎從來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人,如此的威壓甚至已然超過了她所能想到的任何一個人,差點便要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部全盤托出。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說出來!”

就在即將崩潰的緊要關頭,小蠻一狠心,卻是將自己舌頭死命一咬,終究從蘇瑾強烈的威壓下掙脫出來。只是,此時的小蠻已然一身虛汗,便是連身上的春衫已然打溼了。

此刻小蠻嘴裡已然盡是鮮血,已然暫時不能說話了,只得一陣搖頭,旋又點頭,似是在回答蘇瑾的問題。

“哎。”

蘇瑾輕嘆一聲,看着小蠻的神色漸漸轉爲憐憫,最後又輕嘆口氣,轉過頭去道:“今晚你且暫且休息。待明日起來,你便取了廂房裡的一百兩銀子獨自回洪州老家去吧。媽媽那我已然給你贖過身了。”

晴天裡一聲霹靂!

小蠻已然整個人都被蘇瑾說的懵了……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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