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陣圖靈壤(二)

邢少陽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一直順着甬道前進,他的步伐堅定而沉穩,絲毫沒有因爲方纔的事而卻步或停止。由於沒有光,整個洞中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見眼前是否有事物。不過,邢少陽並不擔心,自己對靈力的波動遠比普通修士敏感,這並非天生,而是訓練出的成果。

但是,邢少陽也知道,在這個地方,光有敏感的靈力偵查力遠遠不夠,要活用、巧用,才能對自己前方的路途有所幫助。藉助寒梅圖的力量,邢少陽將靈力以聲納和波紋的複合形式發送出去,在接受反饋的同時,在腦中形成這個區域的線路圖。

“這讓我想起了在那裡的歲月!”想起那片常年只有黑暗的世界,邢少陽不禁感慨萬千,“由於無事可做,所以必須找事來做。那時候,我最先做什麼事情來着?”邢少陽邊走邊問自己,敲了敲腦袋,“太遠了,記不清了。”

突然大地一陣顫動,無數土石從上方掉落,邢少陽停住腳步,仔細聆聽在大地之脈的吼聲。直到這劇烈的晃動結束,清了清口中、鼻腔中的沙石、塵土,才繼續踏上旅途,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前進。

“人類畏懼黑暗,因爲它帶來人類所不希望的事或物,所以人類期盼光明。”邢少陽又開始說話,像是對自己說的,也像是對大地之脈說的,“黑暗的世界裡,你也覺得很孤獨吧?雖然能感受到外界的美好,不過也只是曇花一現,不久後又要邁入無光無聲的世界。”

黑暗中的震動再次搖擺,扶住甬道的泥土做成的牆壁,邢少陽笑了,他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笑,其中有漸漸接近成功的原因,也有……曾爲同類的原因:“知道嗎之所以會有今天要來見你,是爲了我需要煉製的陣圖靈壤來培養聖藥,那十二味聖藥,僅有的能改變我絕脈體質的聖藥。我有種感覺,之所以會造成這個絕脈體質,在因爲那個地方,在那裡,得到了太多太多的好處,也是那裡,關了我太久太久。”

在甬道中前進,邢少陽見大地之脈沒有震動,繼續緩緩前進,述說着自己的故事和奇遇。也許是不被人爲打斷的原因,邢少陽越說越多,越說越興奮:“我不想談爲什麼會進入那個地方,告訴你我在那裡的遭遇吧。從什麼地方開始說好呢?”邢少陽邊走邊想:有太多可以起頭的地方,有太多想講完卻將不完的事。

邢少陽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等到他想到從哪裡開始說的時候,甬道突然出現了岔路口,低聲嘆了口氣,順着饕餮紋飾感應較強的那個岔路前進:“我知道從哪兒開始說了,就從我是怎麼知道大地之脈的存在說起吧。”

空氣中突然瀰漫出一股只屬於大地的芬芳,轉瞬間又消散無蹤。感受着大地的力量,邢少陽在黑暗中繼續摸索:“那是我修煉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其間也不知道看見多少來來往往的人兒,他們都懷着各自的目標和目的,對我這個開始時的小鬼,以後的老鬼不屑一顧。他們不打算理我,我也沒空去理會他們,就這麼修行再修行,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規則力量,那時的我,僅僅接觸了其中一條,就是那條名爲知識的規則鏈條。”

黑暗的洞穴中,沒有絲毫震動,邢少陽繼續他的敘述旅途:“或許你不會覺得驚奇,可是,從科技文明過來的我,卻覺得異常驚訝。因爲規則這種力量,我看見的不是時間,就是空間,要不然就是五行,可是,我偏偏沒有看見過知識規則。而且,這規則,很複雜,在上了無數次當之後,我終於找到了一些真實可信的知識,譬如《羅天譜》,這本記載着跨越各個位面、界層,界域的寶典。這本寶典,只記錄……”邢少陽想到了絕世珍品四個字,卻覺得還不能形容《羅天譜》中的寶貝,“碧血丹心鐵,就是那天將天空染紅,令大地回春的力量。它就在《羅天譜》上,是寫在第一的寶物。”

感受着空氣中的震動,邢少陽繼續說道:“你不用擔心,就我看來,雖有高下之分,可也要分對於什麼情況。就好像你這條大地之脈,是無數先天地氣,確切地說是這個位面誕生時最初的地屬性質變體凝結,經過長久的歲月,積聚到一定程度,進行第二次質變,形成純粹的地屬性結晶體,並在時光的流逝中不斷擴充自己的提及,億萬年後,才凝鍊出一塊大地之心。而大地之心有了自己的靈識,就是大地之脈。”

邊走邊粗略解釋着大地之脈的成因,感受到空中噴薄而出的濃郁地氣,邢少陽依舊不急不緩地走着。在前進的旅途中,詳細解釋着大地之脈的成因,以及大地之脈在成長中應該注意的事項,還有必須經歷的劫難。凡是自己知道的,凡是現在能想到的,邢少陽一一解釋着,解釋不清就舉例說明,直到覺得自己滿意爲止。

地氣越來越濃郁,越來越渾厚,呼吸着大地的氣息,邢少陽邊走邊說,此刻,剛好說完大地之脈會遭受的劫難,地氣的凝重已經到了黏稠和猶如實質的地步。可面對這種困難,邢少陽依舊在前進,只是他的動作,像是被鎖定在慢鏡頭一般:“所……以……說……大……地……之……脈……”

眼前忽然閃爍的明亮讓邢少陽閉上眼睛,直至確信自己的眼睛能夠適應這柔和的光芒,才緩緩睜開。望着光滑的圓頂,看着微微發出白光的大地之脈,邢少陽笑了:“原來是進入體悟中了,我不是那傢伙,要借用你的力量,一定會在你思維意識清醒的時刻。”沉入天人合一境界,藉助這四溢的地氣,邢少陽直接動用時間規則,讓自己的靈識和大地之脈相伴,助它感悟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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