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姑山,知道這座山山名的時刻,邢少陽眉頭一皺,怎麼又是這麼熟悉的名字,好像是上古神話中的山名。管這麼多做什麼,這類連君山、天山都有了,射姑山也就沒什麼特別的,不就是同名嗎,前世和我同名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一百。
客棧裡,邢少陽品着香茗,聽迎來送往的人們談論方纔的異動;作爲一個並不大的陳鎮,娛樂和八卦自然成了這裡婦孺們的家常裡短,男人們雖不願意知道這些,可當他們八卦起來,女人是遠遠及不上的。但這次的事情,並不一般,是七日照世後的又一奇聞,和那些日子的光芒完全一樣!這都不是大新聞,什麼是大新聞?!
安穩地聽着這些人兒說這天象如何如何,心中卻在思量,該從哪兒開始散步謠言纔好?還有那些江湖人士,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謠言?如何讓他們相信自己的謠言?那個路小中……敲着自己的額頭。路小中不久前才艱難勝利,恐怕現在正被那些折回來的道士護佑,省得有人藉此機會宰了他。畢竟,江湖之中,yin賊可是黑白兩道都要誅殺的對象,唉,哥們,你混得太回去了。
正在爲此頭疼的邢少陽,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不會還有人幹假冒的事吧?那也太……天空是紅色的,如同被血染過一般;大地,是綠色的,好似被屍體的腐爛物浸泡過一般。紅與綠,天地間除了這兩種色彩,再也沒有其他色彩。
一秒,兩秒,三秒……整整七秒鐘,整個大陸都陷入這紅青二色的光芒之中。邢少陽邊數落自己烏鴉嘴,邊長大嘴巴,邊計算這紅綠光芒持續的時間。心中不斷嘮叨:我這張烏鴉嘴,怎麼好的不靈壞的靈!還真的出事了,這是怎麼回事,不知道避嫌啊?你們要撞車了,這回老百姓想不相信射姑山有寶都不行了!你這是在幫倒忙,知不知道?!我的計劃又被你們打亂了!天啊,什麼時候到頭啊!
比起之前那些想看笑話或者藉機生事的修士,這回,修士不在是旁觀者,而是參與者!這種天成的壓力,除了那件寶物還能是什麼呢?雖然這次時間太短,可確實感覺到了,壓力的源頭在大周境內。可惜,這次時間太短,不然一定能感應更多!不過,修士似乎忘了,七日照世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查探出個所以然來,現在就能夠嗎?或許,但那不過是少數。
“小二,不用找了。”丟下一兩銀子,邢少陽急衝衝地離開!修士們不會讓凡人來打攪自己的爭奪大業,所以有門派的修士一定會讓門內的低級弟子出去裝作凡人,將那些有心奪寶的凡人勾到射姑山,自己好去那個必爭之地。真是真是,之前爲什麼沒想到,這是一個局,兩撥人都想到用碧血丹心鐵的光芒做文章,一撥人先用,另一撥人不得不提前行動,看來這回修士界有難了。本來這和我沒關係,該死的三救大晉,已經讓我頭痛了,那人間劫怎麼辦?
尋了一處人際罕至的地點,邢少陽在地利用饕餮紋飾的力量,趕到出事的地點。此刻的邢少陽,正沉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中,消耗碧血丹心鐵的力量,雖然這消耗對它來說不過是大海中的一滴水。來到被修士們覬覦的源頭,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神器六級,五品三道。下品,中品,上品,極品,超品。這五品神器絕計沒有這麼大的威懾力,能籠罩世界,頂多讓一半的大陸覆滅。能在凡間界做出此等威能的,只有登上三道的神器。”邢少陽還是那般不溫不火,他冷眼看着隱藏在山腹深處的三道神器,“果然是三道神器,承、威、律三者的配合堪稱完美,若不是材料次了點,誕生的時間短了點,一定還有機會進化。”一邊看着山腹中的神器,一邊思考自己的對策。這分明是引誘修士上鉤的手段,看這裡機關禁制暗部,根本不是神人手段,怎麼什麼事情都趁這個時候出來!都怪那個該死的杜希文,這麼執着幹什麼!
不屑地看着三道神器外圍的石室和那塊藥田,心道修真者的本事也就只有這麼一點了,除了用這東西引誘……勾引……誘惑……邢少陽的思維越來越慢,因爲他看見了一個東西,一個絕世的寶貝!一個只在那空間見過其形,卻沒有真實接觸過的寶貝。“我承認,佈局者,你贏了。我的也被你勾動起來!”凌空邁着步伐,虛空中眼睛洞穿禁制,從不同的角度觀察那株植物,一再地確認它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株植被。它,對自己來說,太重要了“修行十二要,分四門,絡、器、靈、體;每門三要,共計十二要!”邢少陽慢慢回憶着修行的基礎理論,“這十二要,普通人修行也就全不佔優勢,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讓自己緩慢成長。修士界所謂的絕脈,根本就是難以修行,或者極難修行的體質。根本不像我,經是無根飄萍經,脈是虛幻遊散脈,穴是漏盡乾坤靈氣、無水之海鬥來量的鬥海穴……”慢慢回憶着師傅對自己體質的評價(雖然說得完全不正確,但爲了自己的臀部着想,還是不要反對他了),以及自己測試的結果,“從前可不是絕脈,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個脈象!”沒有繼續哀嘆自己的體質,而是直接進到這片藥園,跨過重重的禁制,來到這株藥草面前。
玲瓏天株草,上界傳說中能改變所有絕脈體質的十二種聖藥之一,它並非傳說,只是太過稀少。其對應的是四門之體、十二要之肌。只要有了它,自己的絕脈就有辦法化解了!眼中放射出幽幽的光芒,那是充滿佔有慾的光芒,如果有誰敢和自己爭奪這玲瓏天株草,我一定要殺了他!定要讓其魂飛魄散,斬草除根,如果他的師門知道,就滅了他的師門。
邢少陽沒有立即動手,這是天地間的奇物,雖然不及碧血丹心鐵這等強橫至極的寶貝,可它對自己的價值,遠遠超出了碧血丹心鐵。只要花時間找齊另外十一樣藥草,至絕脈象的青年就可以脫胎換骨,洗練出一副以境界爲依託的軀幹,那時候……邢少陽想象着以後的美好日子,不自覺癡了。
從自我陶醉中醒來,邢少陽即刻想到這些年受到的白眼,搖頭散去腦中的想法。仔細研究玲瓏天株草周圍的禁制,藉助碧血丹心鐵和天人合一的強大能力,好一會兒才明白這座神藏的關鍵:那件三道神器和衆多物品就是爲了輔助玲瓏天株草的成長而專門練就,若是神器消失,玲瓏天株草也會因爲缺少必須的靈氣而枯萎。嘴角露出一絲不耐,邢少陽在大罵:“這白癡都知道的東西,爲什麼還要我再研習一遍!我想知道的是,拿這株藥材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禁忌!”那個設立禁制的傢伙,他本事不如我,我可是從禁制和陣法中闖出來的,只要不粗心大意,有幾人能奈何得了我?
即使邢少陽破口大罵,他還是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因爲邢少陽知道,這十二種聖藥,即使不下禁制,也不是這麼容易得到的。寒梅圖根本不夠給它提鞋,碧血丹心鐵強大到可以瞬間摧毀玲瓏天株草,饕餮紋飾不能太過靠近,否則它的貪慾之氣會壞了玲瓏天株草、甚至可能將玲瓏天株草的力量同化成自己的力量。
苦思冥想思索方法的邢少陽,發覺自己除了能夠利用天人合一外,其他的外物都不能借用。“真是悲哀啊!”邢少陽嘆了一句,別人都說天人合一是難以遇到的狀態,自己可是想進入就進入,併發覺到天人合一的不同層次。以自己現在的境界,全力運轉之下,定然能拿到玲瓏天株草,只是這身體恐怕不能承受,“不過,人生難得幾回搏,這東西我要定了!”再次想起自己這些所受的白眼和鄙視,邢少陽更加堅定了取得玲瓏天株草的想法。
沒有過多的思維,伸手就去拿玲瓏天株草。但是,不過剎那功夫,指甲扭曲了,皮膚上滿是血管爆裂後淤紅,就差一點兒,就要破開皮膚;眼眶之中再也見不到那黑白分明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血水橫流。終於,那白皙的皮膚破裂了,血液從傷口不斷涌出,將自身染成紅色。此時此刻的邢少陽,最貼切的二字是——血人。滿身是血的他,除了那頭黑髮還能依稀看出外,其餘的地方,都是鮮血所染紅。
不論是修士還是凡人,見到此情此景,定然被駭:這是從哪兒來的魔頭?!
完全狀態的天人合一並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只會加速消耗邢少陽的精神和體力,雖然有碧血丹心鐵的支持,這兩項不用擔心;可是,碧血丹心鐵不能保證邢少陽不受傷,這是獲取玲瓏天株草、必須得代價。
但是,如果要拿取玲瓏天株草,就必須和玲瓏天株草周圍自然形成的護壁作鬥爭,這些血液,就是鬥爭的結果。一個時辰了,邢少陽那沾滿血液的雙手只前進了一毫米,可對於邢少陽來說,這是偉大的勝利,因爲自己奮鬥了這麼久,終於能前進了,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只要堅持,堅持下去,這玲瓏天株草就是自己的。
嫩綠的葉芽上,緩緩流出一道白色的光芒,仿若陽春白雪。邢少陽當即心道不好:這是反擊!可不論是時間還是手段,都不允許邢少陽有反擊的可能,白光越來越盛,邢少陽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