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頓,嚇得小七抖了抖,急忙回道:“老大放心,屬下不敢違抗命令。”
陰冷邪魅的聲音再次響起:“最好是這樣,胡楊的命可掌握在你手中。”
小七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到底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多謝老大救命之恩,小七替胡楊謝過老大。”
“行了,下去吧。”
小七退下後,她緊握成拳的手微微鬆開,掌心中汗與血交融,順着指縫流了一地。
她神色恍然地從刺客盟離開,回到了隱秘的農家小院,然而剛飛身躍進去,便見玄止站在日輝下,臉上表情莫測,令人難以捉摸。
古三月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兩步,驚怒道:“你怎麼在這兒!”
玄止負手背後,朝着古三月緩慢地走來,他每走一步,古三月便往後退一步。
院中颳起一陣過堂風,卷得地上落葉翻飛,隨着玄止的走動,風速便加大一些。
他眯縫着眼,淡淡地笑着,只是笑容裡卻染了幾分寒霜。
古三月被他的舉動弄得神經緊繃:“你有話就說,別再走過來。”她做出格鬥的手勢。
玄止仍舊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直到把她逼退至角落,他擡手按住牆壁,將她圈在懷內,低頭俯視她。
陽光穿透樹枝,斜灑在牆頭,照出稀疏燦亮的光,他絕美精緻的臉在光下像是鍍了一層金,神聖得令人不敢直視。
“古三月,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要愛惜自己。”他脣角微翹,笑得有些邪氣。
古三月撓了撓頭,茫然道:“嗯,說過。”
“那你爲什麼不聽?”他眯縫着眼,眸中帶着危險氣息。
古三月不悅地皺眉:“我憑什麼聽你的。”
她脣形飽滿,色澤豔麗,說話時一翹一合,看得玄止呼吸一窒,眸中溫度逐漸升高。
他俯身靠近,在古三月沒反應過來時,直接低頭吻住。
古三月整個人像被電擊了似的,渾身酥麻的同時,心臟咚咚咚跳得快要炸裂了一般。
她猛的一把推開玄止,快速衝進了
屋內,背靠着房門大口喘息。片刻後,她穩住心神,抹了抹嘴,瞬間就鎮定下來。
當她換完衣服出來時,玄止仍舊站在院中,像沒事人一樣,臉上維持着邪氣盪漾的笑容,淡定且從容地搖着扇子。
他扇子一合,在掌心敲了幾下,眼中含着邪魅的笑:“是不是胸悶氣短,呼吸不暢,四肢發軟,渾身發顫,心跳加速。”
古三月直接愣住了,猛地咳嗽幾聲,神情不自然道:“咳咳……你怎麼知道?”
玄止笑得一臉奸詐:“以後再不聽話,我就用這招懲罰你。”
“……”
玄狐狸奸計得逞,笑得一臉嘚瑟,並愜意地搖扇離去。
佔了姑娘家便宜,卻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騙人,並且還淡定從容問心無愧,普天之下除了玄狐狸,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已經走到了門口,玄止又轉過身來,沉下臉道:“不準再服用冷凝丸,否則我就懲罰你。”
他食指點了點脣瓣,指向古三月,並朝她眨了下眼。
古三月渾身一抖,汗毛倒豎,想也不想就急忙應下來:“我答應你。”
玄止勾起脣角,淡淡地笑道:“乖。”
目送着玄止離開後,古三月仍舊沒回過味,腦子亂哄哄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脣,感覺像是被火在灼燒一般,滾燙滾燙的。
上一世,她一心撲在打仗上面,雖然功成身退後,嫁給了鳳雲杉,但其實他們的關係更多的是君與臣,成親只是個儀式,況且她大婚當夜就去世了。
說起來,她活了兩世,卻從未嘗過男女情愛之事。
上次在陣法中,被玄止突然襲擊的親過一回,這次又被他突襲,不過這次的感覺好像不太一樣,這種奇怪又興奮的感覺,讓她有些緊張,但心裡又感到有一絲絲甜意。
恍恍惚惚地回到府中時,已是日暮黃昏,涼悠悠的晚風吹在身上清爽宜人。
古三月放輕了腳步,一步一挪地朝屋中走去,正要邁門檻時,身後響起促狹的笑聲。
“三三可是還在回味?”
古三月身體一顫,卻硬是挺直了脊背,回頭怒視道:“
我不懂國師說什麼。”
玄止笑着從樹上躍下,閒庭信步地走到她跟前:“那要不我幫你再回憶一遍,嗯?”
古三月心肝一抖,但面上卻故作鎮定。
她昂着頭,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意:“好啊,走,我們到房間去慢慢回味。”
玄止一怔,目光閃了閃,隨即便邪肆的淺笑一聲,然後他緩步靠近古三月,挑起她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
“不知你想怎麼回味?”呢喃般的聲音,像是飲了酒,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古三月脖頸間,令她身體緊繃。
光是聽着他撩人的聲音,古三月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但她很清楚,今日要是不給玄止點顏色看看,他就會一直流氓下去。
於是她微仰着下巴,坦然地迎視他的目光:“國師想怎樣回味,三月奉陪到底。”
然而玄狐狸的腦回路,豈是凡人能跟上的。
他微微偏頭,柔軟的脣瓣在她眉間擦過,然後湊到她耳畔,吐氣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沒想過要睡你。”
“……”
一瞬間,古三月臉上閃過又羞又怒又憤恨的表情。
玄止看着她臉上表情瞬息萬變,終於沒忍住,放聲大笑,甚至笑得都彎了腰。
“哈哈哈……”
笑聲迴響在院中,驚得屋檐下的燕子振翅高飛。
古三月一腔怒火尚未來得及發泄,便因他的笑聲無端端的就消了下去。
夕陽潑灑在林中,烙出些許暗影。
緋色晚霞鋪滿天際,點金般的海棠樹下,玄止搖扇大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古三月看得愣在了原地。
她見過玄止邪肆痞氣的笑、陰冷狠厲的笑、玩味戲虐的笑,一臉壞水的笑……卻唯獨沒見過他像今日般純真簡單的笑。
此時此刻,他笑得毫無遮掩、毫無心機,簡直不像她所認識的玄止。
當然,她從來也就不瞭解他。
“無聊。”回過神後,她白了眼笑得像個孩子般的玄狐狸,然後轉身回屋。
跟玄止打嘴仗,她別指望能贏,不是被他戲弄,就是被他氣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