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沈容煜沉着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歌,他並不想逼她,可是他想要聽到她的答案。
“阿煜,你別這樣,你該明白,銀鏡對於我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秦歌神情略顯痛苦。
“特別的存在?”沈容煜輕笑:“就因爲這樣一個特別的存在,所以你就要忘記我們兩世的感情,決定再一次負了我?”
秦歌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姑娘,皇上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裡,來救我們,您就別浪費皇上的心血了,快點和我們一起出去吧。”宛然理解銀鏡的特別,可是,對於她來說,姑娘纔是最重要的,除了姑娘的安危,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
顯然,那個銀月沒那麼好心。
“宛然,對不起,我——”秦歌不知道該說什麼。
忽然,身側的人影動了,朝着寒玉牀躍了過去,秦歌的心中一驚,那一剎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反應,竟然跟着衝了過去,擋在了銀鏡的面前。
沈容煜一掌拍在了秦歌的胸前。
噗!
秦歌噴出一口血。
沈容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抱住秦歌,心中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心疼:“你怎可以替他擋這一下?”
秦歌看着沈容煜,輕笑一聲:“阿煜,你不明白,若是沒有銀鏡,就不會有今世的秦歌,銀鏡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我有莫大的關係。”
秦歌從來都沒有說話,在她離開延順山後的兩年間,她曾無數次的做過一個夢。
夢裡是銀鏡爲她的犧牲。
也許那個夢是假的,可是她覺得那些都是真的,那是銀鏡的過去,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塔樓,爲什麼會雙腿不良於行,全部都和她有關。
曾經,她以爲銀鏡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可後來她才發現,銀鏡竟然爲她做了那麼多。
也許銀鏡的初衷不過是爲了她的先輩,可是她卻不能無視銀鏡對她的犧牲。
“就算如此,你就真的忍心將我捨棄?秦歌,你好狠的心。”加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前世,那個時候,她的眼中只有沈容衍,她看不到他的好,將他狠狠的捨棄。
第二次是西北瘟疫橫行那一次,她焚燒在他的眼前,讓他備受折磨。
可前兩次他都可以不在意,因爲最後她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那麼這一次呢?若他就這樣任由着她,她還會好好的嗎?
不,他絕對不能再任由她胡來。
“阿煜,算我求求你!行嗎?”
沈容煜的心被狠狠紮了一下。
他什麼也沒有說,將她放在了一邊,轉身走了出去。
宛然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眸光一瞥間,瞧見沈容煜胸前滲出的鮮紅,滿目震驚。
“皇上!”皇上什麼時候受了這麼重的傷?
然而沈容煜像是沒有聽見宛然的喊聲似的,徑直走了出去,宛然想了想,也跟着走了出去。
秦歌跌坐在地上,默默地哭了起來。
她看到了,看到了他那絕望的目光,這一次,他是真的對她心灰意冷了,畢竟她傷害了他那麼多回。
秦歌啊秦歌,這就是你的報應,這就是你的結局。
眸光劃過的瞬間,她瞧見了掌心的血,身體瞬間僵在了那裡。
這血不是她的。
她噴出的血,全部落在了地上,怎麼也不可能染上她的掌心。
恍惚間,想要了手剛纔放着的位置。
秦歌心中一怔,口中低喃着:“阿煜、阿煜、阿煜……”
秦歌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就看到了石室外一臉擔憂的宛然。
“皇上,皇上……”
沈容煜倒在了石室外。
沈容煜沒有告訴秦歌,他耍了一個小聰明。
她看起來心狠,可到底還是個心軟的女人,在他拒絕她的時候,他催動了內力,崩裂了傷口,他能感到傷口裂開的疼痛,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知道,她一旦知道他身受重傷,定然會心疼,不會狠心拒絕他。
果然,她還是被引了出來。
在她出來的剎那,他睜開了眼睛,將她敲暈了。
這一次,就算她以後會恨他,他也要將她帶出這裡。
只是,他沒有料到,銀月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那是一雙極度可怕的眼睛,他看着他懷中的秦歌,雙眸中幾乎噴出火來,就在他以爲銀月要動手的時候,他卻笑了。
“我還真沒想到。”
聽起來像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我一定要帶她離開。”沈容煜冷眼看着銀月,沒有絲毫的怯弱,眼中是勢在必得。
“你覺得你能從這裡將她帶走?”銀月輕笑:“或許你在指望着你的那些手下?”
沈容煜皺眉,聽着他這話,他就知道,沈珏他們定然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沒有忘,銀月也是蕭家人,蕭家人總有一些別人想象不到的能力,更甚者,他比蕭景琰還要厲害,畢竟他和銀鏡曾是近幾百年中最出色的兩人。
“條件。”沈容煜緩緩吐出兩個字,秦歌想到的一些東西,他未必就想不到。
銀月挑眉,他發現眼前的人比他想象的要聰明。
“我可以答應你不動她,也可以不動你的手下,不過——”
“好,我答應你。”銀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容煜打斷。
銀月看着面前的男人,輕笑:“答應的如此爽快,你就不怕我是要的命!”
沈容煜抱着秦歌朝前走去,經過銀月的身邊時,看着懷中的女子,眸色溫柔,低低地道了一句:“爲了她,就算要我的命,也給!”
銀月轉頭,眸光中第一次因着一個人出現了別樣的色彩。
他看不懂眼前的男人,就像是當年他看不懂銀鏡一樣,他覺得他們都瘋了!
沈容煜抱着秦歌,朝着外面走去。
銀月沒有再攔着他。
宛然默默地跟在沈容煜的身後,經過銀月的身邊時,低聲問了一句:“你究竟想要什麼?”
銀月只是一笑,什麼也沒有說。
宛然望着銀月臉上的笑,眉頭皺的更深,他那樣的笑容,讓她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銀月口中的條件究竟是什麼?
突然間,她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銀月抓了姑娘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姑娘,而是皇上!
宛然被自己的念頭驚出了一身冷汗,轉頭再看銀月,只覺得可怕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