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玦弈的一席話,讓人再次清楚的認清了,皇后對皇上意味着什麼,皇后在皓月絕對尊崇的地位,她是主子,皓月的主子,毋庸置疑,猶如龍之逆鱗,觸之則死!
南宮胤此時看着南宮玦弈,喜怒難辨,情緒不明!毫不質疑,南宮玦弈在宣召顧清苑的地位,同時,也在用行動表明他的爲君之道。對於大臣,他不會拉攏!他,要的就是絕對的服從,他是王,他掌控皓月這片天,他就是皓月的規矩!尊者的心,極致的強勢,不容任何人質疑。
南宮珉再次拿起桌上的酒杯,倒入嘴裡,一飲而盡!擡頭看着南宮玦弈,眼底是無法隱藏的灼亮。那句,無論是誰,他都不容!包括他自己!
這讓他從心底感到震撼,也爲之撼動,足夠的霸氣,完全的強悍,絕對的冷血。看來,父皇沒選錯人,皓月的王,理當如此,爲他臣服,他心甘情願,只要他能容下他。
祁逸塵拿起手邊的酒杯,和南宮珉一樣一飲而盡,心裡暢快,爲南宮玦弈的絕對。他敬他!顧清苑選擇他是對的,純粹的心,絕對的愛!相同的用心,決然的愛護!他們,讓人羨慕,也爲他們祝福。
顧恆此時臉上也溢出一抹笑意,外公沒說錯,那個男人的承諾,當得上金口玉言。
大臣們此時才徹底,清楚的意識到,皓月的主子是唯一的,曾經的主子除了一個名頭,不再具有任何意義。他們的主子,是皇上,只有皇上。
女眷此時對顧清苑心裡那是絕對的敬畏,一個一句話能定生死的皇后,你如何能不畏懼呢!
衆小姐此時,心裡除了深深的嫉妒外,更多的卻是驚懼,她們也有野心,她們也想高人一等,可是如果要拿命去換,她們寧願不要。於冰卿,蘇若靈的前車之鑑已足夠她們震懾。拿自己的性命去賭那個萬一,她們做不到。
洪欣此時眼裡的嘲弄,期待,臉上的笑意全部都僵住,怔怔的看着主位上的男女,只覺得心肝處疼的幾近爆開,她和顧清苑現在就是個極端的對比。在她慘了極致的時候,顧清苑卻得到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所有。
● тt kΛn● C〇 現在的所有本來該是她的,是她該高高的坐在上面,接受衆人的朝拜,接受所有人的羨豔!可,卻因爲顧清苑,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擦肩而過,成了顧清苑的。如果從來不曾離的那麼近,或許,她不會如此難以接受。
可她擁有過,卻失去了,現在落到了她最嫉恨的人手裡,她無法不恨,她無法接受!
顧清苑看着南宮玦弈,面容柔和,黑眸晶亮如琉璃,嘴角帶着溫和的笑意,低聲幾不可聞道:“此生你爲夫,感恩所有,惟願你安,我好,一起到老。”
顧清苑的聲音極小,除了南宮玦弈沒人聽到。因爲不需要其他人聽到。南宮玦弈看着顧清苑眼裡的清冷褪去,眉眼間盈滿柔光,嘴角溢出一絲淺淡的笑意,這就是他的妻,能把他氣得跳腳,也能讓讓他從心底感到溫暖,安樂,滿足!能牽動此心的,唯有她,再無其他!
一起到老,他最喜歡的一句話!
南宮玦弈此時心情不錯,不過,不代表他就會忘記某些事情!該罰的他一定會罰。當然,對於那些曾經觸犯底線的人,他更不會放過。
南宮玦弈轉眸,看着一邊神色不定的南宮胤,開口,“父皇剛纔心情好像不太好?”南宮玦弈開口,下面的人趕緊豎起耳朵,襟危正坐。
南宮胤聽了,淡淡的看了南宮玦一眼,他不會無緣由的問這句話,是已經知道了嗎?南宮胤剛想,就感到此想法有些好笑,這皇宮之中,還有什麼事情是能瞞的過他的呢!
“太后役了!”
南宮胤一句話出,顧清苑愣了一下。死了?下面一衆人瞬時瞪大了眼睛,南宮凌拿着杯子的手,猛然緊了一下,眼神微眯,可面上卻沒有一絲表情。比起那驚駭不已的衆人,他這個兒子,反應平淡的近乎冷漠。
兒子如此,身爲兒媳的洪欣更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太后的死活與她有什麼干係!
怪不得今天的封后大殿沒見到太后出現,本以爲是因爲太后和皇后曾經的那些不愉快的過往,纔會沒出現在這封后儀式上的!誰能料到她竟然是死了!
不 過,皇后的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突入就死了呢?是有意爲之,還是突入病來暴斃?對於這兩種猜測,很多人更傾向於第一種可能性。畢竟,在皇上登基之日,皇后 都經歷了什麼,很多人還是知道的,因爲死了太多的人,再加上上位之人,根本就沒打算掩蓋,他們就是想不知道都難。
太上皇都知道,皇上也畢竟已經知道了。只是,竟然這樣正面的爆發出來,到底是爲何呢?
衆人心裡驚疑不定,南宮玦弈挑眉,淡淡道:“原來父皇在爲這件事不高興!她會死,我以爲父皇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沒想到還是影響了父皇的情緒。”
南宮玦弈那直白,冷酷卻又風輕雲淡的言辭落下,南宮胤的眉頭皺了一下。衆人神色不定,皇上這話是何意?難道,這是承認太后的死和他有什麼干係不成?
衆人想着,頭上開始冒汗,有些事情他們是好奇,可皇傢俬密之事兒,他們可是一點兒不想知道的太多。只是新皇無論性情,還是行爲模式,都太讓人難以琢磨了,漫不經心,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冒出一句誅心之言,讓人無法不心驚膽戰,精神緊繃!
南宮胤沒有說話,南宮玦弈看着下面衆人,“衆卿可是對太后的突然的死去,感到心裡有些疑惑呢?”
衆臣不知該如何回答!
南宮玦弈看着嘴角揚起一抹,完全不帶着任何笑意的弧度,“麒一。”
“主子!”
“把太后的爲何突然死了,跟各位愛卿解釋一下,順便給大皇子殿下報個喪事兒!”
“是,主子!”麒一領命,簡練卻又很清楚的把某些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皇上登基之前,大公主曾經依附於太后,爲自己謀取利益,權貴,曾和太后兩人謀劃暗害皇后。大公主更因爲世子之位對老侯爺下藥圖命。”
“只是,現在皇上繼位,圖謀落空!大公主或許懷疑了什麼,今日來質問太后,關於皇上身世一事。在得到太后承認早已知曉的答案後,情緒失控,憤兒用頭上髮簪刺入太后心口,致使太后身亡。”
“太后身亡,身邊奴才戶主,在大公主怔忪間,用利器插入了大公主的身體裡。大公主傷重,不過卻未傷到要害,現在人在養心殿已經宣召了太醫正在醫治。”
麒弈一席話說完,下面唏噓一片,竟然是反目成仇才喪命的嗎?
南宮凌聽了麒一的話,臉上滿是冷笑,眼底均是諷刺。
“大皇子,是否有話要說?”南宮玦弈看着下面的南宮凌,淡淡道。
聞言,南宮凌擡眸,看着那個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他該早些殺了他的,不惜一切代價!心頭刺成了頭上刀,掌控了他的生死。曾經想過的萬一,最終成了現實。他的逆轉,自己的地獄!
“偌大一個皇宮,養心殿太后居住的地方,竟然連一個侍衛,暗衛能保護太后安危之人都沒有嗎?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給謀了太后的性命,皇上不覺得這樣的說法很是可笑嗎?”南宮凌面無表情道。
南宮凌話出,聽衆心裡均暗暗點頭,是有些說不過去。
南宮玦弈眉頭輕揚,姿態悠然的抿了一口手裡的茶水,放下,淡淡道:“當然有人,侍衛有,暗衛也都在。”說着,頓了一下,看着下面一衆人,臉上揚起一抹清晰的笑意。
真實的笑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印在南宮玦弈的臉上,本就俊美,灼灼其華的面容,此時更添了一抹別樣的風景,晃動人的心神,魅惑人的眼睛。如一副絕美的風景,迷人心魂。
然,在人們怔忪間,南宮玦弈的一句話,卻讓人們眼前的風景迅速消散,俊美的如謫仙的男人,瞬時化身爲魔!
“可是,那些人不是用來保護太后的,是朕用來看着太后的。只是看着,就算有人殺了太后,他們也要看着,朕不許他們動。所以,太后她纔會死!”
“她曾經想用我妻兒的血,來祭奠她的喜慶,那麼,在封后的這個日子,朕就用她的血來爲朕的皇后添一抹色彩。”
南宮玦弈話出,女眷心裡開始發顫,有的膽子小的身體都有些發抖,而大臣們隨着南宮玦弈那大逆之言,臉色也跟着微變。
南宮胤的眉頭皺的越來越近,南宮凌嘴角溢出笑意,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這麼說,皇上早就準備好了,要弒母嗎?”
“弒母?一個沒有一絲血緣關係,沒有生養之情,沒有生育之恩的人,也可以稱之爲母嗎?南宮凌,不要再朕的面前說那個字,讓人很不喜歡。她是你的母,可對朕,她只是曾經對我妻兒揮劍,試圖奪我妻命,要我兒死的人。”
“在她揮劍的那刻,朕就從來沒過要她活着,讓她如此輕易的死去,其實,很不如朕意。只是,死的太難看,父皇的臉上會不好看,所以,朕才勉爲其難沒把她給千刀萬剮了。”
南宮凌聽了,輕笑出聲,“皇上倒是仁慈。”
對於南宮凌那飽含諷刺的話語,南宮玦弈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開口。“麒一,宣旨。”
“是!”麒一聽令,從懷裡拿出一明黃錦緞,上前一步,展開,面無表情唸到,“即日起趙氏一族發配邊疆,太后趙旉送入亂葬崗,清除皇家族譜,免除太后封冕,其子南宮凌貶爲庶民,既日送離京城,送到其母陵前爲其守陵,不得皇上宣召,永世不得回京。”
麒一的皇上宣召讀完,所有人神色不定,皇家之鬥,皇上攤到明面上,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宮凌臉上的笑意消失,沉聲,帶着諷刺道:“皇上竟然連聖旨都準備好了,看來早就把一切看在了眼裡,知曉了所有,就等着處置了。不過,皇上竟然沒有直接殺了我,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呀!”
“守陵,比直接讓你死更讓讓朕滿意!希望你不要太快死了,那樣朕會很失望。”南宮玦弈淡漠道:“送大皇子離開。”
“是!”麒一領命,走到南宮凌身邊,面無表情道:“大皇子請!”
南宮凌冷冷的看了南宮玦一眼,卻什麼也沒說,起身,緩步走了出去。
洪欣看着南宮凌的背影,神色怔怔,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而,她的結果也已出來了,發配邊疆,生不如死。或許,她該有骨氣一次,站出來,大聲的表示她的不屑,她的不服。可,不知爲何,心裡的怒火,卻支撐不起她的勇氣。她不敢,她怕死,她怕…
南宮凌離開,南宮玦弈起身,緩步從主位上走下來,看着下面的面色變幻不定的衆人,淡淡道:“朕,在位一日,會盡力做個明君,佑皓月繁榮昌盛,盡到自己身爲君王的本分。”
“但是,朕,從來沒想過要去做一個仁慈的君王。朕容許你們犯錯,不過,前提是在守住自己本分,也沒有碰觸到朕的底線。如果逾越了這個前提,不要奢望朕會仁慈的包容你們。仁慈,朕這裡沒有。”
“想活的久一些,官位做的穩些,就做好自己的本分,盡心輔助朕治理好皓月,朕就可保你們一世榮華,權貴就在你們自己手裡,不要自己毀了它。”
南宮玦弈話出,大臣心裡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該感到唏噓,他們猜測了那麼久,原來新皇要的只是他們的本分,還有絕對的服從。
南宮玦弈一席話說完,忽然轉頭,看向五皇子,“南宮珉。”
南宮珉起身,走到南宮玦弈面前,恭敬跪下,“臣弟在。”
“即日起,你爲皓月逸安王,入住逸王府,輔助朕一起治理皓月。”
南宮玦弈話落,南宮珉嘴角揚起笑意,叩首,鄭重道:“臣遵旨,謝皇上隆恩。”
他賭對了,他抓住了那一線生機,而且,臣服於南宮玦弈,效忠於他,他很願意!
封后大典就在那樣驚心動魄中,終於結束了。
在從皇宮出來,回自己府邸的時候,每個人的雙腿都有些發抖。新皇的犀利,斬殺決斷,冷血,霸氣,讓人心顫,卻也令人敬畏。什麼是王者之氣,在他的身上表現到了極致。
太上皇可以說也是個智慧的明君,可相比新皇卻少了些霸氣,還有那天下爲尊的尊者之氣。
鳳棲宮
大典結束後,顧清苑簡單的吃了點兒飯,填飽肚子,只跟南宮玦弈說了幾句話,就迷迷糊糊地的睡着了。
南宮玦弈看顧清苑剛纔還說着話,眨眼間就那樣倒在自己懷裡睡着了,搖頭,臉上滿是無奈,這丫頭越來越嗜睡了,不過,今天她確實累壞了。
南宮玦弈輕輕把她抱入懷裡,起身,走入內殿,動作輕柔的把她放在牀上,給她掖好被子,轉頭看着一邊的凌韻,凌菲,低聲道:“好好照顧皇后。”
“是,皇上。”
兩個丫頭領命,繼而就看到皇上俯身,在皇后的脣上印下輕輕一吻,兩個丫頭看此,趕緊低頭,臉上卻染上歡喜,皇上寵愛主子,她們很爲主子開心。
“如果皇后醒來了,告訴她朕去伯爵府了。”
“是,皇上!”
南宮玦弈說完,看了一眼顧清苑沉睡的容顏,才轉身離開。
伯爵府
夏侯勇躺在牀上,本以爲已死去的人,此時卻睜着眼睛,呼吸平穩,雖然眼中滿是茫然,迷茫,臉上亦滿是疑惑,可他卻是完好的活着。
老侯爺坐在牀邊,看着夏侯勇臉上驚疑不定,疑惑不解的樣子。老侯爺經歷風霜,睿智沉積的眼底,卻滿是瞭然。緊繃的神色此時也放鬆了下來。
在夏侯勇倒下的那刻,他本以爲只是皇上的一個計罷了,可在看到他吐血不斷的樣子,那副馬上就要死去的樣子。讓老侯爺心痛欲裂,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到了帝王心難測。他還是不瞭解南宮玦弈,就算是他養了他十幾年,可他還是不瞭解,或許,從來就沒了解過。
也曾想過,是有人假借皇上的名義送了東西,想要了他們父子的命。可,藥是麒肆送來的,除了皇上麒肆不會聽其他的人的令。
那麼,是有人把麒肆的藥給換掉了?本來只是試探,可卻成了真的?
老侯爺心中當時曾經閃過千百種念頭,可現在,在看到夏侯勇醒來的這一刻,他都明白了,心裡有慚愧,更多的卻是歡喜,還有絕對的相信,放鬆。
夏侯勇活着,他得到了的不止是一個兒子,還是有一個只能永遠藏在心底,偷偷思念的孫子。
他沒看錯人,也沒養錯人,更沒有信錯人。他的孫兒,是個清冷,淡漠的人,可卻絕對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他不會包容太多的人,可也不會決絕的弒殺所有。
或許,他無法保住全部,可能保住一些就足夠了,足夠了!過往之中呢,有些人,無法被原諒,有些人,不能被輕易的放逐,所以,站在他的立場,老侯爺很能理解。他不會堅持太多,他活着,勇兒好好的,他很滿足。
“父親,我還活着嗎?不是死了嗎?”夏侯勇看着老侯爺溫和,慈愛的面容,怔怔道。
“是,你還活着,你沒有死。”老侯爺溫和道。
夏侯勇聽了神色不定,“這是怎麼回事兒?”
“你先好好休息,等以後我再…。”
老侯爺的話未說完,一個略帶清冷的聲傳來,“就是看你夠不夠資格活着!”
聲音出,老侯爺,夏侯勇同時轉頭,南宮玦弈傾長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
看到南宮玦弈,老侯爺的眼裡漫過喜色,起身,疾步迎了過去,“老臣叩見皇上。”說着欲行禮,就被南宮玦弈身後的麒肆給拖住了。
“侯爺請起。”
“謝皇上。”老侯爺沒有堅持,麒肆不讓他跪,就是南宮玦弈不想。
南宮玦弈走到夏侯勇的牀前,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複雜不定的神色。南宮玦弈淡淡道:“死過一次,可想明白什麼了?”
夏侯勇沒有回答,轉而問道,“如果,我當時沒有喝下那瓶藥,我會如何?”
“那你就已沒機會問這句話了。”
南宮玦弈話出,夏侯勇苦笑,意思是他已經死了吧!
“皇上沒有想過那樣做,會讓侯爺心寒嗎?”
“留下一個仇視父親,甚至想過弒父的兒子,會讓他以後更寒心。而,朕處死了你,讓他多恨朕一些,或許,還會想到你的好。恨,總是比弒父的痛,要令他好過很多。”
南宮玦弈話出,老侯爺眼睛發澀,可心底卻盈滿感恩,此生他沒白活,雖然他這個孫兒的守護總是做的那麼極端。
夏 侯勇聽了神色怔怔,靜默良久,纔開口,不只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詢問南宮玦弈,“曾經無視父親性命,那是父親的痛,也是我的罪。那是永遠無法越過,忘記, 抹殺的禁忌之痛,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化解的不堪,可現在,我死過一次,有些心結也跟着解開了吧!父親的遺憾,心痛,會減淡很多吧!”
說完,擡眸看着南宮玦弈,強勢中的溫暖,足以讓人銘記一生。
“皇上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死了一次,也謝謝你對父親的守護。”
“比起我,父親養育了你,是他最大的福氣。”
“而死過一次我也明白了,過去的幾十年我只是一味的強求得到父愛,可卻從未想過付出。父親,從來是個好父親,是我自己用錯了方法,得到和付出都是父子情,我應該多做一些的。”夏侯勇說着,雙眼模糊,看着老侯爺蒼老的面容,聲音發顫道:“父親,兒子對不起你。”
老侯爺搖頭,心裡波動太大,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如果說半生的付出,只爲此刻的圓滿。他感覺,值得,很值得!雖然失去了很多,可他也得到了很多。不奢求全部,部分的圓滿足夠了。
南宮玦弈默默的看着夏侯勇,情緒不明。
靜默良久,開口,“麒肆,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回主子,都準備好了。”
南宮玦弈點頭,伸手從懷裡拿出一疊銀票遞到老侯爺面前。
老侯爺愣了一下,“這是…。”
“丫頭給你的,她說,出門在外,有錢心氣兒足。”
老侯爺聽了心裡感動,他就想,給人銀票不像是南宮玦弈的作風。
“皇后還好嗎?今天可順利?”
“恩!她累了,在睡覺!”
“替我謝謝皇后,還有,替我跟清丫頭說聲對不起,我…。”
“她都明白。”
老侯爺點頭,是呀!清丫頭從來聰明,她怎麼會不明白。
“夏侯敬會隨着你們一起離開。”
南宮玦弈話出,老侯爺猛然擡頭,他沒想到南宮玦弈竟然會准許他跟着一起離開。
“那裡的生活有些無聊,讓他跟着去,正好空閒的時候可以好好調教,調教。”
“是,謝皇上隆恩!”
“離開後,京城的一切都跟你們再無關係。不過,夏侯家的榮譽,我會保留,等到有一日,希望有一個人能繼承衣鉢,延續夏侯家的繁盛。”
“是,老臣謝皇上隆恩!”老侯爺是真的感到心口有些發顫。
夏侯勇雖然猛一下沒聽明白,他們說是什麼!可,串聯起來,就全部都清楚了。
這個男人他沒有忘恩負義,他沒有捨棄父親,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作爲帝王,能做到這一步,他真的無話可說,父親,他沒養錯人,也沒看錯人。
“你們準備一下,一會兒就隨着麒肆離開吧!”
“是!”
老侯爺應,南宮玦弈起身,擡腳,往外走去。
“恭送皇上!”老侯爺在他身後,慢慢跪下,行大禮,恭送。
南宮玦弈腳步頓住,停下,卻沒有回頭,沉默片刻,聲音傳來,“好好保重,祖父!”
‘祖父’兩字出,老侯爺眼淚瞬時而下,緩緩擡頭,看着已經離開的背影,聲音哽咽,“玦兒…。祖父會好好保重,你也要保重,保重。”
夏侯勇緩緩轉頭,閉上眼睛,眼角溢出水潤,夏侯家最大榮譽,就是曾經有夏侯玦弈!
老侯爺跪在地上良久才起身,走到夏侯勇的身邊,看着他懊悔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勇兒,跟着爲父離開你可願意嗎?”
夏侯勇點頭,“兒子願意,願意。”
“可那裡沒有京城的繁華,富貴,也沒有錦衣玉食,也沒有你可展大志的地方。你也願意嗎?”
“父親,兒子是個沒出息的,沒太大的之氣,從小希望的就是能跟在父親的身後,其他的,都是過眼雲煙,都不重要。”
老侯爺看着夏侯勇從未有過的平和眼眸,點頭,“好!”
“不過,夏侯琪和公主恐怕隨着一起離開。”
夏侯勇眼裡閃過一抹複雜,“每個人都該爲自己曾經做下的事情負責,公主她對皇后有過諸多的算計,又曾經謀害父親,皇上不會諒解。而,琪兒,他野心太大,心機太深,城府也重,讓他離開,皇上怕是不容。”
老侯爺嘆了口氣,“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殺一個人,只要夏侯琪他能放下心裡的貪慾,或許,此生皇上都不會動他。如若不然…。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夏侯勇聽了沒有說話,夏侯琪就如他一樣,只要放下心裡的執念,就不會有事兒。皇上從來不是一個愛屋及烏的人,他只看人心,不看其他。
皇宮
御書房內,南宮玦靜靜的坐在案前,不動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麒肆站在身後,主子雖然看起來和往日無恙,可他能感覺到,主子的心情不算好。應該和老侯爺離開有關係吧!十幾件的相處,有些東西在沒察覺到的時候,已經無聲無息的注入心底。
而老侯爺這一走,此生怕是都無法再見到了。今日的離別,卻是此生最後一面,主子他不會高興。
“喜公公。”
“麒護衛,皇上可在嗎?”
外面對話聲傳來,南宮玦弈眼簾未動,眼裡閃過一抹冷色,而後起身,擡腳往外走去。
御書房外,喜公公話剛落,就看到皇上已經來到面前,趕緊跪地請安,“老奴見過皇上。”
“嗯!起來吧!”
“謝皇上。”喜公公起身,還未稟報,就聽南宮玦弈問道。
“太上皇在哪裡?”
喜公公趕緊回稟道:“回皇上,太上皇在聖和殿等候皇上。”
南宮玦弈聽了,什麼都未再問,擡腳往聖和殿的方向而去。麒肆,麒一跟隨在後。
駙馬府
書房中,夏侯琪臉色陰沉的坐在案前,在封后大典上,他沒有看到大公主的身影時,就猜到可能出事兒了,曾想過她可能是在進宮後被南宮玦弈派人給圈禁了。可現在,顯然他是想錯了,也把南宮玦弈想的太過溫和了。
沒想到,他竟然將計就計,利用大公主的手把太后給殺了。說什麼,大公主失控殺死了太后,或許,在很多人看來,人在極度的氣惱之下,會做出失控的事情,他的母親會殺了太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 是,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他了解的很,她就算是再惱火,她也不會在皇宮裡做出那樣的蠢事兒。因爲,就算她自己沒有什麼好的結果,但是,相比她對顧清苑做的事 情,太后可是略勝一籌,所以,就算是死,太后也一定比她現死。她會看着太后慘死,絕對不會選擇和太后同歸於盡,更不會去冒生命危去殺了太后。
這一切不過是南宮玦弈順勢推動的一個計罷了!他用母親的手,處死了讓他惱火的人,然後,再順勢給了母親一個半死不活的結局。他什麼都不沾,讓兩個女人相互殘殺,他在一邊看着。
而這樣的結果,大臣門看在眼裡,不但會畏懼新皇的手段,同時也爲他那極端的決然而感到一種信服吧!人就是如此奇怪,喜歡善良的人,可善良的人,又讓他們感到軟弱,不能放心的依附。特別是帝王,太過溫和,他們並不太喜歡。
他們應該更加喜歡南宮玦弈這樣強悍的帝王,畢竟,一個國家只有帝王足夠的強悍,一個國家也絕對不會軟弱,絕對不會被別的國家給小看,給欺辱。
帝王就如他們的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強大呢!雖然,感到畏懼,可同樣能給予的東西也很多。
特別南宮玦弈手段狠辣,可卻維持了一個底線。讓他們可以接受的底線。太后雖然對顧清苑做了極端的事情,可太后畢竟是太后,她就算是有過,可也是帝王之氣,南宮玦弈名義上的母親,就算沒有感情,甚至說的上是仇人。
但是,如果南宮玦弈親手殺了她,就算是暗殺,太后不明不白的死去,人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會宮裡的主人,南宮玦弈或顧清苑。
無論是誰,大臣們嘴上不會說什麼,可心裡也會感到他們太過殘忍。讓人沒有安全感。一個弒母的帝王,讓人無法心安。強悍和殘忍,可完全是不同的定義。
現在好了,太后死了,明明白白的死在了公主的手裡,大臣們接受了,南宮玦弈還很好的打響了他帝王生涯的第一開始。
太后的死了,大公主的殘,就算是傳到民間,老百姓也會說他們是罪有應得,說不定還會說新帝真性情。
夏侯琪想着,覺得好笑,可卻不得不佩服,南宮玦弈的狠辣,還有他那毫不遮掩的冷酷,縝密手段。跟着這樣的帝王,只要有能力,官居高位一定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惜,他卻站錯了隊,一遭走錯,滿盤皆輸。表面上,他看似什麼都沒做,可在南宮玦弈失蹤的那段日子,他都幫着南宮凌做了什麼,他自己清楚。也絕對逃不過南宮玦弈的眼睛。
有些東西一旦錯失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後悔已經沒用。
夏侯琪覺得扼腕至極,卻已經無可奈何。
“主子!”
外面傳來心腹小廝的聲音。
夏侯琪收斂神色,開口道:“進來!”
夏侯琪話出,一會兒一個模樣,體格都很平庸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可有消息了?”夏侯琪問。
小廝應道:“奴才只看到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去了伯爵府,只是,卻未看到他們再出來,至於伯爵府也未見到任何動靜。”
夏侯琪聽了神色不定,心裡總是有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南宮玦弈對夏侯敬已經做了安排。只是那個安排他絕對不會喜歡。
看到夏侯琪皺眉,小廝低聲道:“主子,你說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會不會已經被皇上給…。?”小廝說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不言而喻。
夏侯琪聽了搖頭,“不,他沒死!”
小廝聽了驚疑不定,“皇上沒理由會留着他呀?”
夏侯琪冷冷一笑,“皇上是不喜歡夏侯敬,可也不會殺了他。”
“爲何?”小廝不明。
“因爲他還不值得他去動那個手,夏侯敬人莽撞,無腦,難成氣候,而且除了嘴巴嚷嚷了不少,可實際卻什麼也沒做過。有祖父在那裡站着,皇上不會除了他。”夏侯琪說着,眼睛微眯,“我現在擔心的是,皇上對祖父已經做了安排,順帶的也加上了夏侯琪。”
小廝聽了眉頭皺起,“主子和大少爺同樣是侯爺的孫兒,如果做了什麼安排,侯爺應該會知會主子一聲纔是。”
夏侯琪搖頭,“祖父自己能活下來,已是極大的幸運,他也會想保住一些人,可那些人裡卻不見得有我。就算我,如果皇上不容,祖父就會保持沉默。”
“因爲唯一已經有了,只是不是我罷了!”夏侯琪臉色越發冷凝,或許,他和母親就是被捨棄的兩個人。因爲他們謀劃的太多,做的太多,祖父的恩澤無法輻照他們兩個,是死死活都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和皇上的心情了。
夏侯琪想着,手緊緊的攥了起來。難道後半生要爲了活着而掙扎嗎?
皇宮
聖和殿中,南宮玦弈和南宮胤相對而坐。父子二人,一個清冷淡漠,一個神色冷硬。
南宮玦弈悠然的品着手裡的茶,南宮胤不開口,他亦完全沒要說話的意思。
南宮胤看着南宮玦弈,眼裡有驕傲,可也有怒火,還有一抹極爲複雜的冷色。
靜默良久,南宮胤開口,聲音帶着一絲沉冷,“今天,你做的太過了。”
聞言,南宮玦弈放下手裡的杯子,嘴角溢出一絲淺笑,“父皇指的是我對太后的處置?還是,我對丫頭的維護?”
聽南宮玦弈喚顧清苑爲丫頭,南宮胤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你看重她可以。可,我不希望你被她影響,讓她太牽動着你,那對一個帝王不是什麼好事兒。”
南宮胤話出,南宮玦弈淡淡道:“影響如何?被牽動又如何?”
“玦兒,你該知道,人的野心都是無止境的,現在或許還看不出什麼。可,人心總是會變的,特別你爲君王,對於身邊的人不能抱有完全相信的態度。因爲,往往最大的危險就是由身邊而來。”
“那個女子她並不是一個簡單之人,如果有一日你無法滿足她的貪慾,她就會成爲你致命的威脅,因爲了解,因爲沒有防備,一旦背叛,那就是致命的。所以,你可以寵。但,更要防。”
南宮玦弈聽了,沒有直接回應,只是看着南宮胤,面色平淡,眼神平靜。
可,就那樣一副平和的模樣,讓南宮胤感覺他的某種憤怒,“玦兒,可是認爲我說錯了嗎?”
“不,只是聽着想到了母親。”
此話出,南宮胤臉色微變,眼裡閃過一絲難堪的狼狽,神色卻無太大的波動,沉聲道:“你母親和她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是嗎?如果父皇這句話的意思是,母妃沒有野心,沒有貪慾,是可以相信的。那,母親地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
“如果不是,只是因爲她不在父親身邊,不是你的身邊人,所以才無需防備的意思!那,兒臣只能感嘆:母親一生的是個可悲的笑話。”
“南宮玦弈,我讓你來是提醒你,而不是讓你來批判我的。”南宮胤的聲音瞬時冷了下來,眼裡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氣。不知是否因爲被說中了羞怒!
南宮玦弈看着南宮胤激動的樣子,眼裡極快的閃過嘲弄,臉色也跟着冷了下來,“父皇,有些東西是不可碰觸的,你感覺到了。同樣的,兒臣也有不可碰觸的存在。”
“你什麼意思?”
“父皇,我的丫頭,兒臣不需要父親相信她,也絕對不喜歡你探究她,如果可以請你無視她。她是否可信,是否能寵,是否該防備,兒子清楚就好。父皇就選擇漠視吧!那樣,我們的父子之間或許能處的更久一些。”
南宮玦弈話落,南宮胤的表情瞬時冷了下來,“你在威脅我?”
“只是告訴你後果。”
“怎麼?翅膀硬了,已經不需要我這個父皇在前面爲你擋着了,就可以如此放肆的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以爲我現在不能拿你如何了嗎?”
聽着南宮胤話語種潛在的威脅,南宮玦弈面無表情道:“父皇,這就是皇家的親情,哪怕是父子,最先看的也是價值。同樣的,付出了就要得到回報,我的父皇立我爲帝,那是對我的恩賜,而,需要我回報的,就是我的聽話,我的服從!是嗎?”
南宮胤聽了,面色僵硬,沉聲道:“我是爲了你好。”
“父皇,如果你需要的是一個傀儡帝王的話,恐怕兒臣無法讓你如願,你選錯人了!對於王位,我跟父皇的理解可能不同,我對那個位置沒有太的慾望,頂峰的權勢,給了我呼風喚雨的權利,可卻也爲此圈禁了我的一生,還有我的丫頭的一生。”
“天下之人敬畏的眼神,匍匐的姿態,那些讓我沒有太大的成就感。所以,如果父皇現在覺得我不適合做這個帝王,現在可以改立他人,我會馬上禪位。”
南宮玦弈說完,從袖袋裡拿出一個明黃錦帛,放在南宮胤的面前。隨手展開,‘禪位’兩字,清晰落入南宮胤的眼中。
看着那連大印都已蓋上的詔書,南宮胤臉色瞬時鐵青,憤而起身,凌冽,陰沉的看着南宮玦弈,戾聲道:“就因爲我讓你防着那個丫頭,你就拿這個威脅我嗎?”
南宮胤話出,南宮玦弈瞬時起身,神色冰冷,聲音低沉,卻帶着絕對的威壓,“父皇,我剛纔說過,不希望你注意我的丫頭!你是否忘記了!而且,你這樣妄加罪名,會讓我們父子之間起衝突,父皇你想看到嗎?”
“南宮玦弈,你放肆。”南宮胤臉色發黑,眼裡戾氣越發厚重。
南宮玦弈看着,卻是波瀾不起,平緩,卻誅心道:“兒臣要澄清一點。父皇,這不是威脅,是決定。你的兒子,朕一個都未處死,都留着,你可以隨便挑選一個,只要寫上名字,明日他就會是皓月的新帝,一個聽話的新帝。”
“南宮玦弈,你以爲我不敢嗎?”
“父皇當然敢,所以,兒臣剛纔就說了,這不是威脅!這是讓父皇重新選擇的機會。”
“如果,我重新選擇,你會有活命的機會嗎?”南宮胤沉冷道。
“能不能活着就看我自己的本事兒了。”
南宮胤聽言,森森的看着南宮玦弈,陰沉道:“看來,你是真的被那個女人給迷惑了心智了,竟然做出連江山都不要的蠢事兒了。”
南宮玦弈聽着,看到南宮胤眼底清楚閃過的煞氣,慢慢起身,垂眸,一手轉動大拇指上的玉扳,淡淡道:“父皇,有些想法永遠埋藏在心底就好,不要顯露,也千萬不要有所動作。不然,會讓我生出毀了皓月的想法。”
一句毀了,讓南宮胤臉色渾然大變,“南宮玦弈…。你…。”
“有些事情,適可而止纔好!有些東西也儘快的適應才行,太上皇應該知道,在我繼位的那天起,從此皓月我就是規矩。我會記住自己的身份,盡到自己的本分,治理好皓月。”
“而,太上皇也要儘快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重新認清自己的身份,安享富貴,閒散,無憂的過完你的餘生不是更好嗎?”
南宮胤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南宮玦弈。
南宮玦弈冷漠道:“太上皇爲君幾十載,看人應該很精準,丫頭是個什麼樣的人,父皇的心裡應該清楚,你說的那些擔憂是莫須有的,永遠不會發生的。可是現在,爲何一定要想着去碰觸那些不能碰觸的,是來證明自己的權威嗎?還是來測驗兒臣的聽話程度?”
南宮胤聽了冷笑道:“最大威脅果然是身邊最爲相信的人,我現在不就是個例子嗎?”
聽着南宮胤那飽含譏諷的話語,眼眸沉了下來,眼底滿是冰冷之色,“最相信之人?父皇,有些事情一定要說透嗎?”
“什麼意思?”
“我 能活到今日,能被父皇維護,能登上帝位,除了我是父皇的兒子,最大的原因不過是因爲我讓父皇滿意罷了。如果我仍然如五歲之前一樣,對什麼都毫無反應,沉默 寡言,木訥呆怔,我根本無法活到現在,早已被父皇派來的那位,明面上是教導師,暗中卻是探測資質的人,給屠殺了吧!”
南宮玦弈話出,南宮胤抑制不住神色鉅變。
“父皇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嗎?”南宮玦弈看着南宮胤瞬時變得戒備的眼神,淡淡道:“父皇無需想的太複雜,兒臣對於過往幾十年的過往都做過什麼,沒什麼興趣,不會去探究什麼。”
“我之所以會知道,不過是因爲你派去的那個人,戒備之心太低,也太大意了。或許,是覺得我年齡太小,又一直呆呆怔怔的沒把我放在眼裡吧!被我灌了一點兒酒,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而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這麼說,他的死…。”
“是我做的!”
南宮玦弈話出,南宮胤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原來不是忽然開竅,而是一直在隱藏。想着,南宮胤這個做了幾十年帝王,經歷過各種風雨,已經很難被撼動的心,此時也感到重重的顫了一下。
幾十年來以爲天下都在自己手中,自己掌控了所有人的生殺大權。可誰曾想,這個讓自己最滿意的孩子,卻是蟄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大的一個威脅。
看着,南宮胤那變幻不定的神色,還有眼底的戒備。南宮玦弈神色冷漠道:“父皇無需想象太多,兒臣如果想做什麼就不會等到今日。弒父的事情我不會做,因爲母妃不會喜歡。不過,你我父子之間也不要說什麼信任,情誼,有些太不現實。”
“皇家之中,自來都是相互合作,互惠互利的關係,無論是夫妻,父子,還是兄妹手足。這個父皇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皇位交替之後,父皇就徹底的放手吧!不要再幹涉太多,好好的安享晚年,兒臣會盡自己的本分保你安逸,長壽的。”
南宮玦弈說完,看了南宮胤一眼,轉身離開。
南宮胤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什麼!
喜公公看南宮玦弈離開,就輕步走了進來。進入殿內就看到南宮胤神色複雜,甚至還帶着一絲迷茫還有不確定。
喜公公看着眉心一跳,太上皇的神色很是不對勁兒,怎麼會迷茫呢?太不可思議了?不過,原因爲何,喜公公自然不去探究,只是恭敬的端了一杯水送到了南宮胤的面前。
然, 當他把被子放在桌上的時候,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桌上的明黃錦帛。當看到上面‘禪位’兩字後,眼眸瞬間睜大,而拿着杯子的手也無法抑制的跟着抖了一下。茶水 濺出,南宮胤擡眸,眼底的陰冷,讓喜公公不寒而慄,雙腿發軟,遂然跪地,叩首,“太上皇贖罪,太上皇贖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聽着喜公公頭撞擊地面的響聲,南宮胤神色冰冷,他果然挑選了一個最強大的君王,一個最合格的君王。要說誰最能忍,天下非他南宮玦弈莫屬,明知道自己曾經對他起過殺心,竟然還能生生忍了十幾年,在自己面前毫不露聲色。
今日,如果不是自己一再的提到顧清苑,碰觸了他的逆鱗,恐怕他還是什麼都不會說吧!而,自己就是到死了都不會知道,他一直是被自己的兒子給掌握在手中的。多可笑,多可笑呀!
南宮胤想着,那種被玩弄於鼓掌的感覺,讓他感到怒不可遏,擡手,猛然抓起手邊的一個杯子狠狠的擲在地上。南宮玦弈他真是太讓人惱火了,惱火至極!
喜公公本就驚懼到了極點兒的心,此時,被南宮胤的一個舉動一下子給嚇得昏死了過去。
只是,怒到了極致的南宮胤,此時哪裡會在意他!
他是想過要殺了南宮玦弈,除了他的呆怔,主要原因是因爲他的降臨不是時候。那時他的位置還未坐穩,父皇的威迫,還有大臣的觀望,探究的態度。那個時候太敏感了,如果被人發現了他的存在,他一定會死,就是自己也會被牽連,帝位都難保。
小孩的嘴巴不牢靠,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才起了殺心。
可是沒想到,他派去的人忽然死了。一個人突然死去畢竟有緣由,只是南宮玦弈的存在很敏感,他不想把事情擴大,不能派人探查。而在不解,懷疑,驚訝之下,他自己就去了一趟。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一直呆呆怔怔的孩子,好像忽然開竅了,那雙一直看不出情緒的眼睛,忽然變得清亮,通透,關於身世的他好像也忽然明白了什麼,不用他提點就知道了某個忌諱,主動稱呼他爲皇上,而不再是父親。
在那一刻,他是心疼那個弱小的孩子的,也因爲他那特別的靈氣,繼而下定了決心留下了他。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讓他很滿意,從未讓他失望過。也因爲他沒有母族的牽扯,能更好的爲皓月盡心盡力。
從各方面看,他都是最好的帝王繼承人,他的表現也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兒。可惜,今天的一席話,讓他自以爲的完美,自以爲的功成身退,出現了無法抹殺的失敗痕跡。
只是,現在龍已上九天,他就算惱火,恐怕也無太大的意義了,一切已經成定局,無法改變了…。
南宮胤深深的吸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明黃錦帛走入內殿,隨手丟入火盆中焚燒了,看着它化爲灰燼,才走到一邊的軟榻上慢慢躺下。閉上眼睛,遮住眼底的譏諷,還有自嘲。
重選擇帝王,已經沒那個必要了。有些事情他說的不錯,他已經退位了,就算曾經是龍,現在也要盤着。沒有了權利那把刀,他已經無法與之對抗了。
皇家之子,就算是換一個,也不見得比這個會好,或許連最起碼的安逸都無法保證。就這樣吧!有些東西是該徹底放下了,只要皓月昌盛,他也性命無憂,尊貴不減,也已無法掌控太多了。
…。
南宮玦弈從養心殿出來,並未直接回到風棲殿,而是去了書房。
書房中,早已候在那裡的影衛,看到南宮玦弈走進來,躬身見禮,“主子!”
南宮玦弈在案前坐下,開口,“大元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是!”影衛迴應,然後身手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函遞到南宮玦弈的面前,恭敬道:“大元的和碩王爺給主子的。”
南宮玦弈聽了伸手接過,打開,抽出裡面的信函,展開,看着傳遞來的消息。片刻,嘴角溢出一絲莫測的笑意。
而後,收起信函,遞迴給影衛,看着他道:“你去一趟逸王府,把這封信給他看一下。”
“是,主子。”
“去吧!”
“是!”
影衛領命,消失!
南宮玦弈也沒在書房多待,擡腳往鳳棲殿的方向而去。腳步帶着一絲匆忙,不知道那個丫頭醒了沒?
二皇子府
南宮珉看着南宮夜陰沉的臉色,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事情都查清楚了?”
“沒什麼好查的,一看就是那個女人自己搞的鬼。”南宮夜咬牙道:“從有身孕至今,都未出過什麼問題,她可是把肚子裡的孩子當成傍身的寶,精心的很。凡是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孩子沒了地位不保。”
“可在最後一個月竟然就出事兒了,如果是跌倒了,或者是孩子中毒了,我都可以相信是其他人對她做了什麼手腳。可現在,是母子毒,孩子不能離開母親,母親的血就是孩子的解藥!”
“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這是爲了活命,拿孩子做了賭注。她這是在脅迫我,假如顧清苑秋後算賬的話,如果我不想孩子死,就一定要站出來爲她出頭。”
南宮夜說着,眼睛冒火,脖頸上青筋都跳了起來,手狠狠的拍擊桌面,怒不可遏道:“這個狠毒的女人,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利用,我以前是瞎了眼了,竟然還曾感覺她是膽小,無私的女人。她個毒婦。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真不是個人…。”
聽完南宮夜的話,南宮珉神色凜冽,眼底滿是冰冷的厭惡,同樣是女人,柳琳兒和那個女子想比,還真是一個極端的對比。
那 個女子,在那樣險惡的情況下,還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保護自己的孩子。當然,柳琳兒也曾經極力的保護着自己的孩子,可卻是爲了坐穩她皇子妃的位置。現在, 當她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她就開始不遺餘力的利用腹中的孩子,來保全自己的性命,孩子於她從來都是武器,沒有其他。不然,她不會如此決然的狠心給孩 子下藥。
“那個該死的女人,我想千刀萬剮了她。”南宮夜氣的咬牙切齒道。
那個女人利用,傷害的但是他的兒子,還有他身爲男人的尊嚴,她在利用他的無用,因爲他無能,所以她纔會如此毫無顧忌的拿那個可能會是他唯一的孩子做賭注,因爲她知道,他如果不想絕後就不能不管,她不容許他袖手旁觀,同時也在嘲笑他。該死的!
看着南宮夜怒火中燒的樣子,南宮珉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皇兄,事已至此你再生氣也沒用,好在孩子沒什麼大的問題,先讓她養着,爲了孩子暫時不要動她。”
“真是讓人難以忍受…。”南宮夜很是憋悶道。
“總是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不敢再對孩子如何!我們慢慢想辦法。京城名醫衆多,或許會有解除的辦法的。”
南宮夜聽了沉默,良久纔開口,“其實,在京城醫術最好的就現在的皇上,還有就是祁逸塵。只是,這兩個人都不是我能用的動的。”
南宮珉聽了,靜默片刻道:“皇上那裡無法說,但是,祁逸塵那裡我去試試,或許他會過來看看。”
“就算是他能醫治,也不見得會去醫。有些東西我現在也看明白了,因爲顧清苑,祁逸塵對我絕對不會有什麼同情之心,說不定他巴不得這個孩子死了才高興。”南宮夜沮喪帶着苦澀道。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了無力到如此地步。
“皇兄,你先稍安勿躁,等我去問問再說。”
南宮夜點頭,除了聽天由命他還能怎麼樣呢!
兩人說完,沉默片刻,南宮夜擡眸,看着南宮珉道:“我今天聽小廝說,外面的人都在說着皇上封你爲逸安王了?可是真的?”
南宮珉點頭,“嗯!是真的,已經下了聖旨,也分了王府。”
南宮夜聽了,臉上溢出一絲笑容,眼裡卻是有失落,也有羨慕,他是用自己的能力得到了那個男人的認同,保住了性命,而自己卻是因爲殘疾變得無用,纔會被留下。
不過,南宮珉是自己的弟弟,他好,對自己也沒壞處。這樣想着,南宮夜覺得心裡的失落,挫敗才減淡了很多,“如此就好,他既然封了你爲王,應該就不會動了。”
“只要我們安分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他不會動任何人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南宮珉就起身告辭了。
另一院中
柳琳兒還未出月子,人坐在牀榻上,看着躺在身側還在沉睡的幼小嬰孩。眼裡滿是厭棄,這個孩子記載着她曾經受到的屈辱,還有她一生噩夢的開始。
所以,她無法去愛這個孩子。現在看着他和那個變態男人長的如此相像,心裡的厭棄更添了一分。
像那個扭曲,噁心的男人,將來也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他比那個男人還有一點兒用處,能保全她的性命,也能好好的打擊一下那個男人。
柳琳兒想着,在得知孩子中毒後,且必須用自己的血爲藥引來醫治的時候,那個錯愕,憤恨,扭曲的表情。就不由的輕笑出生聲,眼裡帶着滿滿的痛快,心裡更是盈滿暢快。
那麼惱火,卻又拿自己莫可奈何,真是解氣,真是讓人興奮。南宮夜毀了自己的一生。現在是自己該討回來的時候了,他讓她活在恥辱的黑暗裡,自己就折磨他一輩子。或許,那樣這後半輩子活着還有些意思。
“王妃,雞湯好了,你趕緊趁熱用些吧!”一個老嬤嬤端着一個冒着熱氣兒的碗疾步走過來,恭敬道。
柳林兒看了一眼,眼裡閃過不快,凝眉道:“放下吧!我不喜歡喝這個,以後不要燉了。”
嬤嬤聽了,小聲道:“娘娘,這對身體好,還是用些吧!而且,你還有喂小主子,如果不…。”
嬤嬤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柳琳兒厲聲給打斷了,沉冷道:“誰告訴你,我要喂小主子了?”
柳琳兒忽然的怒火,讓嬤嬤驚了一下,臉上帶着不解道:“娘娘,這兩日不是都在喂樣小主子嗎?所以…。”
“前兩日我心情好,想喂他兩口,現在我心情不好,以後不想餵了,怎麼?你有意見嗎?”
“不, 不…老奴不敢。”嬤嬤趕緊應道,同時心裡爲柳琳兒的喜怒無常,還有對孩子那冷硬,厭棄的表情感到唏噓,難道因爲小主子身體不好,所以,她這個做孃的也厭棄 了嗎?嬤嬤想着,暗暗搖頭,如果是,她這個做孃的心可是太狠了。自己的孩子身體不適,做孃的心痛都來不及了,怎麼還厭棄呢?
看着嬤嬤那變幻不定的臉色,柳琳兒冷笑的聲音響起,“你在心裡罵我?”
柳琳兒話出,嬤嬤臉色微變,趕緊跪下,匐在地上叩首,急切道:“娘娘,就是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對娘娘有一絲的不敬呀!”
“是嗎?”
“是,是真的娘娘。老奴剛纔只是在想,娘娘身體不適無法給小主子餵奶。就琢磨着去哪裡給小主子找一個奶媽過來,畢竟小主子可是不能斷了吃食不是。”
柳琳兒聽了不陰不陽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老奴應該做的,應該的…。”嬤嬤趕緊道。
“小主子可不是我一個人的,這麼大的事情,我可是做不了主先去問問我們的王爺主子,等他點頭了再去找吧!”柳琳兒說着,眼裡閃過一道興奮,期待的光芒。
想象着,那個男人又該暴跳如雷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擴大,眼裡帶着一絲病態的暢色,開口道:“去吧!趕緊去稟報王爺去吧!”
嬤嬤聽了一愣,心裡一緊,“娘娘是讓老奴去嗎?”
“不是你去,難不成讓我去嗎?”
嬤嬤想起,王爺在提起小主子的病時,那暴躁的樣子,心裡不由顫了一下,忐忑不安道:“娘娘,老奴的分內之事還未做完,而且,口糙舌笨的怕說什麼不合適的話,所以,去請示王爺的事情,娘娘…。”
“身爲奴才,最大的本分就是要聽主子的話。”。柳柳兒冷聲道:“讓你去,你就去哪裡那麼都廢話。”
“可是老奴…。”
“再敢反抗一句,本妃就杖斃了你。”
柳琳兒此話出,老嬤嬤瞬時爬了起來,趕緊道:“老奴這就去,這就去…。”
看老嬤嬤慌不失措的跑了出去,柳琳兒冷冷一笑,一個老奴還敢在自己的面耍心眼,真是不知死活。
“靈溪。”柳琳兒開口,一個丫頭疾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娘娘。”
“去跟着看看,如果王爺發怒了,或者,那老奴被王爺打死了,都記得趕緊回來稟報一聲。”
“是,娘娘。”
丫頭領命,疾步離開,柳琳兒靠在軟枕上,心情大好的等着聽戲。
皇宮
鳳棲宮中,南宮玦弈還未走進去,就聽到顧清苑帶着一絲驚歎的聲音傳來。
“真是金碧輝煌,金光閃閃,把狗眼都能閃瞎了。凌菲,你說這些都是真的嗎?”
“應…應該是。”凌菲的聲音不可抑止的帶着一絲隱忍的笑意。
“是嗎?那,如果我咬一口的話,應該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吧!畢竟真的可是很堅固的。”
“娘娘…。”
顧清苑話出,凌韻,凌菲同時開口,聲音裡染上無力。
“開玩笑,開玩笑…”
外面南宮玦弈的嘴巴抽了一下,好氣又好笑,這個丫頭,他是該說她貪財呢!還是該說她沒出息呢!
身後的麒肆,麒一,兩人咧嘴一笑,皇后愛財的性子又冒出來了,不過,就是不知道她想咬的是什麼?
南宮玦弈擡腳走進去,就看到他的皇后,正對這一個主柱子上那雕刻的金黃龍鳳,眼睛灼灼。看此,南宮玦弈揉了揉眉心,難道剛纔這丫頭是想咬柱子不成?
凌韻,凌菲兩人聽到動靜,轉頭,看到南宮玦弈回來,還有他臉上那好笑無奈的表情時,兩人就知道皇上應該是聽到了皇后剛纔說的的話了,兩人相視一笑,趕緊上前請安。
“奴婢見過皇上。”
“嗯!”
顧清苑聽到請安,回頭,看到南宮玦弈臉上揚起笑意,“回來了。”
“嗯!再不回來,爲夫怕娘子真的把這柱子給吃了。”
聽到南宮玦弈的取笑的話語,顧清苑知道他聽到了,笑道:“吃掉了想法倒是沒有,就是想咬一口。”
南宮玦弈聽了瞪了她一眼,走到她身邊,不再探究她的貪財,問道:“吃飯了沒?”
“還沒。”
“怎麼不用飯,中午都沒吃多少,肚子不餓嗎?”
“睡醒吃了些點心。”
“不要吃太多點心,多用飯!”
“嗯!”
“凌菲,讓廚房準備晚飯。”
“是。”
“你在那裡看着,讓她們做些皇后愛吃的。”
“奴婢知道。”
凌菲領命,離開。
“今天出去走了嗎?”
“走了一會兒。”
凌韻聽了,適時開口,“皇上,娘娘的腿開始浮腫了,已經不能持續走太久了。”
南宮玦聽了眉頭瞬時皺了起來,低頭,彎腰,拉起顧清苑的裙襬,掀起內襯,看到纖細的小腿,腫大了一圈,眉頭皺的更緊了,腫了!
顧清苑看着南宮玦弈一連串的反射性動作,眼裡溢出柔色,溫和道:“這是正常現象,除了有些走動久了有些腫脹外,其他時候並無感覺,就是有些不好看。”
南宮玦弈給顧清苑拉好衣服,起身,臉色有些不好看道:“這個時候還注意什麼好看不好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過,這是幸福腫,很有成就感,我很滿意。”顧清苑笑的驕傲,自得。
南宮玦弈聽着她討喜的話,臉色並沒有好些,“腳可也腫了?”
“嗯!腫了些,也許要換個寬鬆些的鞋子了,這鞋子穿着有些擠腳了。”
凌韻聽了趕緊迴應,“奴婢馬上去讓製衣坊準備。”
“去吧!衣服,鞋子不同尺寸都準備些,不要太華麗的,主要是舒適就行。”南宮玦弈交代道。
“是,奴婢知道。”
凌韻領命,疾步離開。顧清苑撫着肚子輕笑道:“女兒,看到了沒。孃的眼光很好吧!找了一個最體貼的丈夫,等你出來了,也要向娘學習知道嗎?”
南宮玦弈聽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別皮了,過去休息一下吧!站的太久,腿會腫的更厲害。”
“哦!”
南宮玦弈扶着顧清苑在一邊的軟椅上坐下,看着她的肚子,算算日子有六個多月了,應該還有不足三個月就會生產,可現在肚子就已經這麼大了,後面的日子按醫理,孩子應該會長的更快,也就是說肚子也會快速的增大。
想着,南宮玦弈的眼裡閃過擔憂,肚子會大到什麼程度?丫頭她會多辛苦!
“夫君在擔心嗎?”看着南宮玦弈緊縮的眉頭,顧清苑問道。
南 宮玦弈沒有說話,他無法不擔心,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說是極大的一道坎,特別她還是兩個,辛苦比只懷一個要多很多,同時,危險也會加倍。女人生產是什麼樣的, 他沒見過,可他懂得醫理,他很清楚那種無法預料的危險。南宮玦弈很多事兒不敢深想,他真怕他會抑制不住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夫君,擔心就好,可不要想的太多了。我聽說,生孩子其實並不是太難,痛一下,嚎一聲,一閉眼孩子就出來了。你家娘子我懷了兩個,最多也就比其他人多痛一下,多嚎一聲罷了。”顧清苑輕笑,安撫道。
南宮玦弈聽了瞪眼,“你以爲生孩子那麼容易?”
“不然能有多難,夫君又沒生過。”
“我是沒生過,可也比你知道的多。”
“夫君這不是明擺欺負人嘛!拿自己懂的,跟我較真!不過,等我生過孩子,我一定比你懂的多,到那個時候我們再來辯駁,我肯定殺的你片甲不留。”
聽着顧清苑的話,南宮玦弈沒有再跟她擡槓,因爲知道她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太過擔憂罷了!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抱在懷裡,輕聲道:“每天少走些,讓丫頭給你多按按腿。”
“我知道了,夫君不用擔心。”顧清苑說着,從他懷裡擡起頭,眼睛晶亮的看着他,眼底帶着一絲魅惑,滿臉嬌媚,柔聲,低語道:“夫君,抱抱我吧!”
“什…。什麼?”顧清苑忽然的一句話,把南宮玦弈眼裡的擔憂給驚的褪去,腦子裡馬上不可抑止的出現一些惹火的畫面,頓時感到渾身氣血翻涌,說話也不由啃吧了一些下。
看着南宮玦弈變幻不定的臉色,顧清苑垂眸,傷感道:“夫君不願意嗎?”
“丫…。丫頭,不是不願,是…是你身體不便,而我怕控制不住,到時候傷了你,所以…”
顧清苑說話大膽,可在牀底間這丫頭卻像是烏龜一樣,配合倒是會,可一會兒就開始求饒了,主動的時候更是不多。這主動索歡更是第一次。
如果是以前,對他來說可是巨大的驚喜,可現在,南宮玦弈只感覺嘴巴發苦,看到的卻吃不到,腦子裡那些不該出現的香豔畫面,還不停的閃動着,南宮玦弈感覺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聽了南宮玦弈有些結巴的話語,顧清苑心裡笑開來,極力壓制着不讓顯現出來。滿臉無辜不解的看着他,眼神清明道:“夫君,只是讓你抱着我走動一下,爲什麼會控制不住力道?”
顧清苑話出,南宮玦弈腦子裡那讓人幾乎噴血的畫面,如被潑了一盆冷水,瞬時消失無蹤,轉而是眼前壞丫頭可惡的笑臉。
南宮玦弈頓時僵住,臉色青紅交錯,耳根處卻控制不住的出現暗紅,心口憋悶的差點兒吐血,咬牙:“你一定是故意的。”
“是呀!讓夫君抱我走動一下是故意的,不過,這也是爲了讓夫君鍛鍊一下臂力嘛!”顧清苑說着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着南宮玦弈道:“至於,爲何會引起夫君這麼大的反應,還真是讓人想深思,探究,多想幾分呀!夫君,你好像很激動。難道你剛纔以爲是…。”
“顧清苑你給我閉嘴。”
南宮玦弈有些惱火,明明是這個丫頭故意用那樣的表情,還有語調他纔會多想的,哪裡就是他自己…
南宮玦弈深深的吸了口氣,起身,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往洗浴間走去。
顧清苑看着南宮玦弈僵硬的背影,笑聲溢出喉嚨,輕靈的笑聲,讓南宮玦弈腳步微頓,可也就一瞬,腳步加快。本來很是倜儻的背影,卻帶着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看着有些狼狽之感。
南宮玦弈的背影消失,顧清苑臉上的笑意隱沒,低頭看着肚子,手輕輕輕撫,表情柔和,可眼底卻隱含擔憂。
二皇子府
柳琳兒聽了丫頭的稟報,眉頭皺了起來,“你說什麼?”
“王妃,王爺沒有發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交代給小主子找個,身體康健,靠的住的奶媽過來。”
“是嗎?”柳琳兒聽了眼裡滿是失望,也有些不明,根據他的秉性,怎麼會沒發火呢!
“今天可有誰來過府裡,見過王爺?”
“奴婢剛纔回來的時候,特別問了一下。五皇子今天來過了。”
聞言,柳琳兒瞬間明瞭,臉上滿是譏諷,冷哼道:“我說,他怎麼轉了性了,原來不過是被人給安撫住了。就是不知道這位五皇子又說了什麼了不得話,讓我們的王爺連氣都不會生了,他可真是厲害呀!”
丫頭聽了,低聲道:“王妃,奴婢聽說,五皇子被皇上封王了,封號逸安王,還賜了府邸!”
柳琳兒聽言,神色不定,竟然封了王爺了。同樣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差的可真多。
不過,南宮夜已經沒什麼能指望的了,她比較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呢!只是心裡的憋悶更深一層。翻身躺下,看着丫頭冷冷道:“把小主子抱下去,等奶孃來了直接交給奶孃。”
“是,王妃!”丫頭不敢違抗,輕輕的把才幾日的小主子抱起。然,動作雖然幾近輕柔,可還是把孩子給驚醒,孩子睜開眼睛,哇哇的大哭了起來,丫頭嚇了一跳,反射性的看向柳琳兒。
卻見柳琳兒眼睛都未睜開,只是冷聲道:“趕緊抱下去,哭的心煩。”
“是,奴婢馬上下去。”丫頭聽着柳琳兒冷厲的聲音,再看一眼懷裡哇哇大哭的孩子,在心裡嘆了口氣,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丫頭走出正好看到,嬤嬤領着一個婦人往這邊走來。
“嬤嬤這是?”
“這是王爺命人剛找來的奶孃。”
丫頭聽了有些驚訝,這麼快就找到了。不過,她只是那麼一想卻聰明的沒有去問,有些事情不是她身爲奴婢該管的。
倒是,嬤嬤看到丫頭竟然把小主子給抱了出來,緊張道:“主子還未出月,怎麼可以抱出來,萬一受了風可如何是好呀!”
丫頭聽了乾澀一笑,低聲道:“王妃身體不適,小主子哭鬧不停,所以…。”
丫頭的話未全部說透,可嬤嬤已經猜到了什麼,沒再多玩,趕緊道:“大概是餓了吧!你帶着奶孃趕緊去側屋去吧!讓小主子吃點兒奶。”
“好。”丫頭應,看着嬤嬤身後的奶孃道:“你跟我來吧!”
“好…哦!是…。”奶孃有些拘謹,無措道。
嬤嬤和丫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丫頭抱着丫頭,奶孃跟在身後疾步往側房那邊走去。
嬤嬤在柳琳兒的門前,神色猶豫不定,想到王爺聽到王妃提出要找奶孃的表情,那種說不出的陰沉,戾氣,讓嬤嬤現在想到都感到不寒而慄。
她直覺感到,王爺雖然什麼都沒說,可絕對不會就此揭過,什麼都隨着王妃的意思走。
只是,王妃現在不但不餵養小主子,還如此冷清的把小主子給驅出了屋子,這作爲讓她一個奴才看到都感到有些心寒。
想此,嬤嬤看了一眼柳琳兒的屋子,最終沒進去稟報,轉身也往側房而去。
而,嬤嬤的直覺也錯。當日,王爺領着一個大夫去了王妃的住處,還把一衆奴才都給清了出去。
不久,就聽到屋子裡傳出王妃悽慘的痛苦哀嚎聲。那,尖銳的痛呼聲讓人聽了,從心底裡發顫!身體都不由跟着抖了一下。
知道緣由的,都覺得解氣。
而不知道原因的,只感,王爺好久未發作的暴虐脾氣,有開始了,而且,現在還對上了剛生產的王妃。如此,讓人對王爺心裡的驚懼又上升了一層。王妃都逃不過王爺的魔掌,他們這些奴才在王爺的面前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屋內
柳琳兒臉色蒼白如鬼,呼吸急促,滿頭是汗,臉上汗溼了一片,淚水加汗水,渾身發抖,雙眼暴紅,一隻手滿是猩紅的血色,一截小指從手上被分離出來,掉落在地上。看着地上還在冒血的一截手指,還有手上那如挖心的劇痛。柳琳兒幾乎暈死過去。
可,那個殘忍的男人卻緊緊的扯着她的頭髮,不讓她暈倒,就是要她看着,就是要她承受這撕心裂肺的痛苦。
“南宮夜,你不是人,你個禽獸,畜生,殘廢,無能的…。”柳琳兒的叫罵聲未完,臉上就被南宮夜狠狠的給甩了一巴掌。
毫不手軟的力道,讓柳琳兒臉頰瞬時腫了起來,眼睛直翻,嘴角溢出血絲,整個人往後倒去,在倒下,昏死的瞬間又被頭上一股力道,劇痛給扯的恢復神智,眼睛睜開。
入目的就是南宮夜那邪惡,扭曲的面容,那暴虐的樣子,讓柳琳兒心裡一抖。
看到柳琳兒眼裡的驚恐,南宮夜的眼裡閃過滿意,伸手緊緊的捏着她的下巴,陰沉道:“柳琳兒,你不是想利用孩子活着嗎?可以,本王會讓你如願,會讓你好好的活着的。不過,該怎麼活着,卻是本王說了算。”
“既然你一手策劃了以自己血爲藥引的局。那,每日割肉取血,就是你活下來的代價。”南宮夜說完,看到柳琳兒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添了一層灰白,眼裡滿是驚悚,不敢置信。
南宮夜看着大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陰森的戾氣,“柳琳兒,現在纔剛剛開始,好好享受你的後半生吧!”
“南宮夜你個魔鬼,魔鬼…”柳琳兒嚎叫,痛哭…
“這是你自找的。”南宮夜冰冷的看了一眼,而後鬆手用力把她甩在牀上。或許是碰到了斷指,柳琳兒又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人,再也支撐不住,暈倒了過去。
南宮夜看都未看她一眼,轉頭看着一邊臉色灰白,瑟瑟發抖的大夫,面無表情道:“怎麼?害怕嗎?”
“不,不…小人不敢。”
南宮夜冷哼一聲,冷笑道:“以後你會習慣的。”
大夫聽了臉色又白了一分。
“來人!”
南宮夜開口,一個護衛裝扮的男人,閃身出現在南宮夜面前,“王爺!”
“好好看着她,不要讓她死了。”
“是,王爺。”
“如果她敢反抗,或者說了什麼本王不喜的話,你就去柳家一趟,帶些禮物回來送給我們的王妃娘娘。”
護衛聽了有一瞬間的不明。
南宮夜冷冷一笑,沒有解釋,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截手指。
護衛看此,瞬時明瞭,面無表情道:“是,屬下明白。”
一邊的大夫雖然不太明白,南宮夜所謂的禮物指的是什麼,可憑着他剛纔對二王妃的手段,就能猜到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二王府真是個地獄呀!兩個主子都是瘋子。
皇宮
天剛矇矇亮,到了上朝的時辰,南宮玦弈起身,看着身側還在沉睡的顧清苑,低頭習慣性的在她脣上印下輕輕一吻,給她掖了掖被子才起身下牀。
放輕腳步走出內殿,看着外面守着的凌菲,低聲道:“去守着皇后。”
“是,皇上。”凌菲點頭應下,輕腳走入內殿。
南宮玦弈走進更衣間,喚來麒肆,服侍他換好衣服,簡單的梳洗過後,走出鳳棲宮。
踏出殿門,就看到喜公公手裡端着一盤桂圓候在殿外。
看到那盤桂圓,南宮玦弈眼裡閃過什麼。
“老奴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
“起來吧!”
“謝皇上!”喜公公起身,不等南宮玦弈詢問,就趕緊回稟道:“皇上,太上皇讓奴才把這個給皇上送來。”
南宮玦弈看着捻起一個,桂圓?圓!看來,太上皇已經決定了。
南宮玦弈拿起一個,剝開放入口中,點頭,“味道不錯,轉告太上皇,朕很喜歡,謝謝他。”
“是,老奴遵命。”喜公公聽了南宮玦弈的話,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
南宮玦弈離開,喜公公不自覺的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雖然不知道太上皇和皇上昨日都說過什麼,可那一紙禪位詔書,還有今天太上皇送來的桂圓,隱含低頭,圓滿之意,讓喜公公感覺到一場無聲的風暴過去了,他的性命保住了。
經過昨日封后大典之後,今日南宮玦弈上朝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些心思飄動,欲與不安的大臣,今日沉穩了下來。身上那躁動,飄忽不見了。所有人都恭敬,嚴謹了很多。
對於這個結果,南宮玦弈很滿意。說的再多,不如經歷一次。
南宮珉昨日被封爲王,南宮玦弈雖然沒說讓他和那些大臣一樣,必須每日上朝。可,南宮珉還是跟所有的大臣意一樣,準時的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看着帝位上,神色寡淡的帝王,腦中想起,昨日他給自己看的那封來自皓月的信函。心裡一時猜不透他是何用意!而,在朝堂之上,他也完全沒有提起的意思。
看此,南宮珉暗想:看來,有些事情皇上準備暗中做些什麼了。
南宮玦弈坐在上面,看着一臉溫和站在下面,不言不語,神色無恙,只是聆聽的南宮珉,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鳳棲宮
顧清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每天醒來,顧清苑的第一感覺就是餓!摸了摸肚子,顧清苑嘆了口氣,她現在是真正的吃貨,任務就是吃。
“娘娘,你醒了!肚子餓了吧!”那邊凌菲看到顧清苑睜開眼睛,趕緊走過去,輕聲道。
顧清苑聽了,不由失笑,看着凌菲道:“如果我有一天回答,不餓!你會不會覺得很意外。”
凌菲聽了,微笑道:“是,奴婢一定會很意外。”
聞言,顧清苑嘆氣,也有些好奇道:“難道你醒來第一感覺,不是餓了?”
“奴婢醒來第一感覺,就是看看娘娘餓了沒?”
顧清苑聽了不雅的翻了白眼,“凌菲,你學壞了。”
“跟着娘娘,不知不覺就學會了。”凌菲很是順溜的應了一句。
顧清苑嘴巴抽了一下,“我還真是悲喜交加。”
凌菲聽了輕笑出聲,伸手扶起顧清苑,“奴婢還以爲娘娘會很高興呢!”
“是高興,如果你也敢跟皇上這樣說兩句,我會更高興。”
“那奴婢哪裡敢呀!”
“沒出息。”
“這句話,皇上好像昨日也說過娘娘。”
聽言,顧清苑看着凌菲嘆息道:“凌菲,我們果然是一路的,都是沒出息的。不過,我已經是沒出息的了,你比我更沒出息。凌菲,要趕緊進步呀!”
“是,奴婢一定努力。”
凌韻站在外面,看着外面擺飯的嬤嬤,臉上的驚駭之色,聽着裡面顧清苑和凌菲的對話,臉上抑制不住揚起笑意,何其有幸跟着這樣一個主子。
一會兒,婆子擺好飯,恭敬的走到凌韻的面前,“凌姑娘,擺好了。”
凌韻看了看,點頭,“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奴婢等告退。”幾個婆子退後,轉身,離開。
凌韻走入內殿,看到顧清苑已經穿好了衣服,走上前,“娘娘,已經擺好飯了。”
顧清苑聽了展眉一笑,“吃飯,吃飯…”說着,提起裙襬往外走去。
凌韻,凌菲看了趕緊上前,扶住,“娘娘,你慢點兒。”
“哦!”
顧清苑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開始用飯,看着桌上都是自己愛吃的,胃口大開,動筷子之前,還是很有良心的問了一句,“皇上什麼時候下朝?”
“可能還要一會兒,皇上說了,娘娘肯定肚子餓的等不得,所以,讓你先吃。”
“等不得,這句我就當做沒聽到了。”顧清苑笑道:“那我先吃了。”
凌韻,凌菲聽了笑道:“是,娘娘趕緊吃吧!一會兒涼了。”
“嗯!”
顧清苑吃着,想到什麼,看着她們兩個道:“這宮中是不是有那些對於接生特別有經驗的婆子。”
凌菲聽了點頭,“有,娘娘現在就想見見她們嗎?”
顧清苑點頭,“嗯!有些好奇,想問問,也好心理有個準備。”
“好,那奴婢馬上去探查一下,然後讓她們過來見娘娘。”
“她們?還有很多嗎?”
“宮裡的太妃,貴嬪不少,所以,接生的嬤嬤應該不會只有一個。”
接生游擊隊!
“那先不見了,你先把她們的底細和過往打探一下,我看過之後再見吧!”
“是,娘娘。”
御書房
下朝後,南宮玦弈去了御書房,南宮珉亦沒有耽擱尾隨而去。
南宮玦弈坐在案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宮珉,直接問道:“說吧!”
聽着南宮玦弈那好似沒頭沒尾的問話,南宮珉卻是毫不遲疑,亦一點兒不含糊,恭敬迴應道:“碩王爺有心,皇上應該接受纔是。”
“慕容燁操的是閒心,朕可是從來沒想過去接受誰。”南宮玦弈眼裡提到慕容燁毫不掩飾,帶着顯而易見的不喜。
南宮珉聽了不由感到好笑,皇上自己可能沒感覺,他說那句話時,帶着一股莫名的孩子氣似的任性。看來,碩王爺的好心,並沒有討得皇上的開心,是因爲某些過往嗎?
不過,那句,從來沒想過接受誰,讓南宮珉的心裡震了一下,也確定了某個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心裡盈滿複雜。真的做到了極致。
看到南宮珉臉上的笑,南宮玦弈眉頭皺了一下,“怎麼?朕說了什麼好笑的話?”
“不,只是覺得皇上說的很多,碩王爺操心太多了。”
南宮玦弈聽了看了他一眼,眼裡閃過什麼。
南宮珉自動當做沒看到,臉上溫和的笑意不該,正色道:“皇上,微臣還未取妃,所以,想向皇上請旨求娶大元二公主慕容惜爲妃,請皇上恩准。”
南宮玦弈聽了挑眉,毫不考慮,直接回應,乾脆道:“不準。”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南宮珉臉上染上疑惑。
南宮玦弈看到南宮珉眼裡閃過的意外,淡淡道:“想了一晚上,就想到一個賣身的提議嗎?”
南宮玦弈話出,南宮珉的嘴巴抽了一下。跟南宮玦弈他接觸的不多,以爲他就誅心的話說的順溜,沒想到這噎死人的話竟然也是信口拈來,跟那個女子一樣,想到她竟然叫他弟弟…南宮珉心裡抖了一下。
“微臣無能,請皇上指點迷津。”南宮珉弓手,真誠而坦誠道。
南宮玦弈聽了,轉頭,“麒肆。”
“主子。”
“把朕的迷津告訴逸王爺。”
“是,主子。”
麒肆上前一步,對着南宮珉並沒有說太多,短短的三句話,卻讓南宮珉的臉換了幾個顏色,表情也越來越怪異。麒肆說完,退開,看着南宮珉看主子時,驚歎莫測的眼神,無聲一笑,垂首站在一邊。
南宮珉看着主位上男人,有人他謫仙,有人說睿智,有人說不凡,有人說他冷清,冷酷,殘忍,王者,魔鬼等,各種說法都有。而現在南宮珉忍不住想再加幾個,無恥呀,極致的無恥,不要臉呀,太不要臉,強盜呀!會把大元帝氣的吐血的強盜。
看着南宮珉變幻不定的面容,南宮玦弈挑眉,抿了一口手裡的茶,“對朕的提議有什麼意見嗎?”
“不,完全不,一點兒不,絕對不。”南宮珉一連幾個不,來證明他是多麼的贊同。他是真的很贊同呀!
“微臣對皇上的提議深感佩服,得到皇上的指點,微臣已經知道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皓月的臣子了。微臣以後一定把皇上的思想執行到底,做一個能爲皓月謀福利的好臣子,一定不辜負皇上對臣的厚愛…。”
南宮珉說着,麒肆的肩頭開始顫動。用一臉的真誠說着油腔滑調之言,這模樣和皇后還真是有一比。
南宮玦弈看着南宮珉那個樣子,無緣由的覺得順眼了很多,“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交給你去做了。”
“是,微臣一定完成皇命。”南宮珉說着,頓了一下道:“皇上,可否請皇上給碩王爺去一封信函呢!”
南宮珉話出,南宮玦弈看了他一眼,嘴角溢出一絲淺淡的笑意,麒肆擡頭,看了南宮玦弈一眼,繼而轉頭看向南宮珉,輕笑道:“看來,王爺和主子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主子昨日就已經給碩王爺去過信函了。”
聞言,南宮珉眼睛一亮,臉上笑容擴大,躬身,“皇上英明,微臣萬分佩服。”
南宮玦弈聽了沒多說,只是淡淡道:“麒肆,送逸王爺離開。”
“是,主子。”麒肆走到南宮珉身邊,擡手,“逸王爺請。”
“微臣告退。”
南宮珉,麒肆離開。一個影衛閃身進來。
“主子。”
“說!”
“夏侯琪去了養心殿。”
南宮玦弈聽了神色莫測。
麒肆送南宮珉出去,走到殿外,南宮珉看着麒肆輕聲道:“皇上可是還什麼要交代的嗎?”
麒肆聽言,眼裡閃過一抹讚歎,“逸王爺果然不凡。”
“不及皇上萬一。”
麒肆聽了笑,而後低聲道:“皇上言,太后不在了,皇后身體不便,等到大元的公主來了,讓韋太妃多費些心,招待一二。”
聞言,南宮珉怔了一下,可瞬間也就明白了什麼,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去知會太妃的。”
“預祝王爺一切順利。”
“請皇上敬候佳音。”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莫名的有種狼狽爲奸之感,感覺很不錯。
養心殿
大公主躺在牀上,臉色很是蒼白,看到夏侯琪到來,臉上並無意外,也沒什麼喜色,只是淡淡道:“過來了,坐吧!”
“嗯!”夏侯琪應,在大公主的身邊坐下,看着她,問道:“母親,可還好?”
“腹部被紮了一刀,不太好,不過也還沒死。”
聽着,大公主有些虛弱,卻仍然很強勢的話語,夏侯琪臉上揚起一抹,沒有絲毫笑意的笑容,平淡道:“那就好。”
“蘇嬤嬤呢?”
“被帶走了,應該已經死了吧!”大公主面無表情道。
夏侯琪聽了,沒什麼反應,淡淡道:“這駙馬府,不,應該說夏侯家應該就剩下我和母親兩人了。”
夏侯琪話出,大公主眼眸微縮,“什麼意思?”
“夏侯敬和夏櫻蘭在封后那日去了伯爵府,然後,就再也沒出來過。而昨日傍晚有人看到伯爵府有馬車出來,並直接出城了,至於去哪裡,也許是不想讓人知道,跟着去探查的人都沒回來。這代表什麼,結果不言而喻。”
聞言,大公主神色不定,竟然把夏侯敬夫婦給帶走了,難道他們真的見到了顧清苑,並得到了顧清苑的諒解,所以纔會如此的嗎?
夏侯琪看着大公主的神色,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麼,迴應道:“他們應該沒見到皇后,應該是祖父跟皇上說了什麼。”
“是嗎?你祖父真是有心了。”大公主這話帶着一絲嘲諷的冷色。
“是,祖父很有心,所以跟着一起離開的應該不止是夏侯敬,夏櫻蘭兩人。”
聞言,大公主神色一稟,“還有誰?”
“母親應該想到了吧!”
大公主嘴巴緊抿,眼睛微眯,“你確定嗎?”
“有人送來了這個,所以兒子想應該不會有錯纔是。”夏侯琪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紙,而後展開,放在大公主的眼前,大公主擡眸,‘和離書’三字,映入大公主眼底。
大公主看着,面色冷硬,而最下方處夏侯勇三個字,讓她眼裡盈滿冰冷的戾氣。這就是夫妻,大難臨頭各處飛,夏侯勇他執行的真是徹底。
看大公主已經看完,夏侯琪收回,摺好放在一邊的桌上。淡淡道:“母親給父親找的那個外室已經生產了,我特別探查了一下,有人確定,那個女人已經生了,是個女孩!”
夏侯琪說着,看大公主面色淡漠的樣子,又不鹹不淡的加了一句,“不過,她不見了,是死是活難以確定,突然的消失也沒人發現異樣,動靜。”
此話出,大公主臉色瞬時沉了下來。一個人忽然消失,怎麼會沒有動靜,除非是有人不想讓看到動靜,而有這樣能力的人,絕非一般人。這代表什麼,大公主不用深究就能想的到。
而夏侯琪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看來,她比母親得父親的心,母親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夏侯琪那毫不留情的結論,讓大公主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來這裡就是給我說這些的嗎?”
“兒子說了實話,母親不高興了嗎?”
大公主聽了沒有回答,冷聲道:“如果沒什麼要說的,我累了,你回去吧!”
“請贖兒子再問一個問題。皇上說,是母親動手殺了太后,這是真的嗎?”
“是,是真的。”大公主面無表情道。
“母親的傷,是太后身邊的張嬤嬤所爲,這是真的嗎?”
“是,是真的。”
聽到大公主爽快的迴應,夏侯琪輕笑,“看來,當然有什麼讓母親失控的東西存在呀!”
大公主聽言,眼裡閃過什麼。不錯,當日是有些異樣的東西存在,讓她很暴躁,難以控制的暴躁。所以,她纔會向太后動了手。
大公主沒有回答,可從她的神色,夏侯琪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來,果然是一個局呀!”
“是一個局,不過到底是誰布的局,卻沒有你以爲的那麼清楚。”大公主神色淡漠道。
夏侯琪聽了挑眉,“母親發現了什麼嗎?”
“有人是將計就計,利用我的手除掉了太后。可太后卻並不是一無所知,她早就知道了什麼。所以,在我動手的時候,她不但不意外,不驚訝,更不曾恐懼,甚至還對我笑了。”
“那個時候,我就算意識不清楚,腦子裡也知道,太后她早已知道自己會死,而,最後能拉上我做墊背的,她應該很滿意吧!要不然,不會笑的那麼開懷。”大公主冷笑道。
夏侯琪聽了神色不定。
大公主看着他,眼裡溢出一絲複雜,“夏侯琪,世上聰明的人很多,特別在皇宮之中,更是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不要感覺自己什麼都掌握在了手中,那樣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這次的失敗,就是最好的例子。”大公主說着,頓了一下道:“以後,不要奢求太多,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活着也是一種福氣。”
夏侯琪聽了臉上帶着一絲嘲諷,“母親從小教育我要爭,要鬥,要隱忍,要狠辣,爲了得到就要捨得。男兒要有大志,富貴,權勢,那纔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並不重要。現在,卻又來說這種話,母親不覺得可笑,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母親,有些東西已經生了根,不是兒子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夏侯琪苦澀道:“兒子,現在也不奢求別的,能活着,能有事情做就夠了。”
大公主聽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事情走到這一步。如果說以前全部做錯了,她無法接受。一切都是人性使然罷了!失敗了就覺得以前都是錯的。反之,如果成功了,恐怕那種做錯了的感覺,一點兒也不會有吧!
兩人相對無言,良久,夏侯琪開口,“母親,要回駙馬府嗎?”
“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一切都看皇上的意思吧!”
大公主說完看了夏侯琪一眼,夏侯琪沉默,只是一眼兩人都知道了各自心中的想法。
夏侯琪不想大公主回公主府。
大公主同樣不想回到公主府。
因爲一旦回到駙馬府,大公主活着還好,如果死了,說不定她的死,就會成爲他人,毀了夏侯琪的最有力一擊。
而,就那樣默默無聞,憋屈的死了,她也不願意。死在皇宮的話,夏侯琪會得到一條生路也不一定,而她死在皇宮也算是心裡出了口氣。
只是,他們想的好,有人卻不一定會讓他們如意。
夏侯琪又坐了一會兒,可是兩人都沒再說話,良久,夏侯琪起身,給大公主掖了掖被子,看着她道:“母親,兒子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探望你。”
大公主點頭,“好,你回去吧!”
“嗯!”夏侯琪點頭,轉身離開。
大公主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不定,情緒不明。
御書房
那邊夏侯琪離開,這邊關於養心殿發生的一切,南宮玦弈亦全部都已經知曉。
南宮玦弈聽了影衛的稟報,聽着母子之間那坦承不諱,毫不迴避的對話。南宮玦弈嘴角溢出一絲冷漠的笑意。
看來,有些人是如何也安定不了,本性難移,有些東西真是深入骨髓了,難以改變了。
“影衛。”
“主子。”
“你去……”
影衛聽着皇上的話,眼裡閃過什麼,看來有些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鳳棲宮
“嬪妾,見過皇后娘娘。”
“曦兒,見過皇后娘娘。”
“雲兒,見過皇后娘娘。”
顧清苑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四個人,韋貴妃,二公主南宮曦母女二人,安貴妃,四公主南宮雲兒母女,還有一個沈貴妃。宮裡其他的太妃基本已被圈禁。要說,太上皇的妃子還朕不是特別的多。說是三宮六院,可現在剩下的大概也就十多個。而特別顯眼的,也就眼前三人。
“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五人起身,拘謹的站在一邊,就連曾經風頭兩盛的韋貴妃此時也是規矩,恭敬。
“都坐吧!”
“謝皇后。”幾人聽了沒有頭推脫,順勢坐了下來。因爲,對於皇后的性情,她們多少也都瞭解些,有些沒意義的事情她們不會去做,虛以爲蛇在她的面前,或許只會適得其反。
“本該我去探望各位太妃的,怎奈我身體不便走的慢了一步,讓太妃先一步到來了。”顧清苑看着她們,輕笑道。
很平淡的一句話,可在她們這種連聽到個響聲,都會在心裡繞幾個彎兒的人耳裡,卻一時分不清顧清苑這是什麼意思?是暗指她們不該先來,顯得她失去某個表現的機會嗎?
“娘娘,是我們莽撞了些。”安貴妃臉上帶着不安道。
顧清苑看此,忽然覺得客套之類的話,並不是什麼時候都適合說的。既然如此,那就速戰速決。
“不,莽撞,本來今日我也是想見見各位太妃和兩位公主的。”
顧清苑話出,韋貴妃神色不動,安貴妃和南宮雲手不由緊了一下,南宮曦心也提了起來。
“娘娘有話請說。”
“二公主,四公主今年都快十五了吧!”
顧清苑此話出,包括韋貴妃在內,幾人的臉色都有些變了。可,還是恭敬迴應道:“是。”
“在民間這麼大的女兒都開始定親了,我想皇家的應該也都差不多一樣。現在太后不在了,太上皇身體不適,兩位公主的親事兒,應該是兩位太妃最爲掛心的吧!”
“是的,娘娘。”
“京城高門之弟也很是不少,不過,要找個合心合意的,也要慎重探究一番。畢竟,兩位公主都是皇家的女兒,自然不能失了皇家的規格。”
“所 以,這兩日我會向太上和皇上稟報一下。或許會派人下去探查一下,到時候讓五皇子和六皇子跟着去吧!等查探過後,有兩位皇子向太上皇,皇上和兩位太妃稟報, 就不用跟我說了,等結果出來,親事兒定下,知會我一聲就行,我會根據定下的日期,吩咐禮部準備兩位公主出嫁該準備的東西。”
顧清苑一席話說完,幾人臉上的不安褪去,轉而是無法抑制的巨大驚喜,就連韋貴妃臉上也不可抑止的揚起一抹笑意,看着那個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的女子,心裡滿是複雜。
“謝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
安貴妃和南宮雲兒急忙跪下,對着顧清苑臉上帶着滿滿的感激,叩首謝恩!
韋貴妃,南宮曦也隨着跪下,謝恩!
顧清苑看着,淡笑道:“無需多禮,天下父母心,兩位太妃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所以,回去跟兩位皇子打個招呼,兩位公主心裡有什麼想法也說一下,這樣才能選的更合心意,以後的日子也能過的更加和睦。”
“是,是…。娘娘說的是。”
“我有些累了,你們也回去忙吧!”
“是,娘娘。嬪妾告退。”
“雲兒,曦兒告退。”
幾人行禮,起身,離開。
殿裡安靜了下來。顧清苑端起茶杯潤潤嗓子,放下,就看到南宮玦弈從外面走了進來。
“夫君今日回來的挺早呀!”
“回來的剛好,要不然,爲夫還不知道娘子竟然是一個做媒人的高手。”
顧清苑聽了輕笑,“夫君都聽到了。”
“聽的很清楚。”南宮玦弈俯身,伸手在她挺俏的鼻子上輕颳了一下,淺笑道:“怎麼想起去操那個心了?”
“夫君難道沒聽過,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禍的說法嗎?兩位公主不小了,該成親的人,就要去成親。”
“你還來勁了,一套一套的。”南宮玦弈好笑道。
“當然,我對什麼都是一套一套的。沒辦法,天生的多才多藝。”
“多才多藝還能用到這個上面嗎?”
“咳咳…。雖然有些差強人意,不過是誇讚我的,知道是好話就成。”
南宮玦弈聽了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髮,看着還如閨閣小姐一樣簡單的髮髻,凝眉,“都是夫人了,怎麼還散落着頭髮。”:
顧清苑聽了,微笑道:“這樣舒服,而且,夫君最愛揉我的頭髮,梳了髮髻也被你搞的亂亂的。這樣多好,你方便揉,我也方便整理,一舉兩得,多好。”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不,哪裡是夫君的錯,是我懶,懶得梳…而且,就算我不梳夫人頭,整個皓月的人也知道我是你南宮玦弈的娘子,還有我這肚子,一看就是孩子的娘,誰會打我主意。夫君的小心眼可以收起來了,放心的收起來。”
顧清苑那直白的話出,南宮玦弈臉色僵了一下,不過,瞬間就恢復,這丫頭要是哪天不調侃他,他還會覺得她反常了。
“今日怎麼樣?腿還好嗎?”
“嗯!跟昨天一樣沒好,可也沒壞。不過,夫君昨日沒抱抱,今天要不要補上?”
“抱抱什麼時候成規矩了?”
“這是爲了讓夫君鍛鍊臂力,也是讓你提前感受一下孩子的重量嘛!而且,這樣一抱,你不但盡到了爲夫的責任,還盡到了爲父的責任,一舉兩得嘛!”
“你一舉兩得的事情可真多。”南宮玦弈說着,彎腰,伸出雙手把顧清苑攔腰抱起。
顧清苑伸手攬住南宮玦弈的脖子,微笑道:“夫君,我重了沒。”
“嗯!好像又重了些。”
“今天我又多用了一碗飯。”
“吃了三碗?”
“嗯!夫君早上沒回來,我就連你的和孩子一塊兒替你們吃了。所以,吃了三碗。”
南宮玦弈聽了,恍然道:“我說,今天早上我怎麼感覺不到餓,原來是娘子替我吃過飯了。”
聽到南宮玦弈的話,顧清苑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南宮玦弈。
“看什麼?”
“夫君今天頭上長角了,竟然說了一句笑話。”顧清苑神色不定道。
聞言,南宮玦弈臉上閃過汗色,還有一絲尷尬,神色冷硬道:“沒給你講笑話,我說的是實話。”
顧清苑聽了抿嘴一笑,正色道:“無論是笑話,還是實話,夫君都不適合說這種話,讓人有種哭不出,笑不出的感覺呀!”
“顧清苑…”
“哈哈哈哈…。”
顧清苑的笑聲,還有南宮玦弈的吼聲,傳到殿外,讓外面的下人心驚不已。
而守在殿外的麒肆,麒一,凌菲。凌韻幾人臉上露出笑意。在這緊繃,壓抑的皇宮,或許這裡纔是唯一讓人放鬆的地方。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過去,南宮玦弈每天朝堂,御書房,鳳棲宮,偶爾也會去一趟聖和殿。
而顧清苑幾乎大部分時間在鳳棲宮,只有偶爾纔會出來走動一下。而宮中十幾個接生嬤嬤,顧清苑根據各方面條件,選擇了兩個出來,單獨給她們安置了一個院子,時不時的叫她們過來問幾句。
而南宮胤大部分時間也是深居淺出,關於朝堂上的事情,不再過問一句。
至於宮裡的其他幾位主子,就是在爲兩位公主的親事兒在忙活了。
宮裡每個人都有事兒做,都很忙。但是,皇宮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了。
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着,直到大元公主的到來。
大元公主和皇上聯姻的消息,也迅速在京城散開來。這一消息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動盪,就是宮中也出現了小小的波動。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些驚疑不定。
因爲顧清苑一直很得南宮玦弈的寵愛,懷孕將近七個月了,南宮玦弈的身邊竟然沒納一個女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寵,所有人心裡都清楚。
可現在,在她肚子越來愈大的時候,大元的公主帶着兩座城池爲嫁妝,來到皓月聯姻給南宮玦弈做妃。這,無論從那個方面來看,對顧清苑都是個不小的衝擊吧!
懷孕的女人,心思本就敏感,有人忍不住想,顧清苑不知道會不會因爲衝擊太大,波及到肚子裡的孩子,讓龍種給出了三長兩短,那樣事情可就更有看透了。
皓月百姓抱着湊熱鬧的心裡,想看看大元公主是個什麼樣的美人。
皓月的官員,抱着探究的心裡,等待着皇后這邊的反應。還有皇上的態度。
然,兩天後,他們都失望了。大元的公主一直坐在馬車上,不要說面容,就是個裙角他們也沒看到。
而那些官員也失望了,皇上如以往一樣冷淡,淡漠,而皇后那邊也平靜的很,後宮如一灘死水,聽不到一點兒的動靜。
但是,這種平靜讓一個人感到了異常,那就是太上皇南宮胤。南宮玦弈對於聯姻的反應太平靜了,這和那日他爲了顧清苑在自己面前的激烈反應,相比較起來,是個極端的對比。讓他直覺感到這裡面有貓膩。
不過,他知道南宮玦弈不會做出有損皓月國體的事情,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故作不知了。
還有兩個人,因爲心中擔憂,直接進宮來了。
鳳棲宮
顧清苑看着祁逸塵而後顧恆,臉上帶着開心,:“你們今日怎麼想起過來看我了?”
“想姐姐了所以過來看看。”
“最近無事兒,過來看看你身體如何了?”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顧清苑聽了笑開,“算你們有良心,你們怎麼樣?還好不?”
“我現在是皇后的弟弟,京城裡的人都叫我國舅大人,所以,我過的很輝煌。”顧恆自我調侃中,帶着無奈。
“祁家基本安定下來,不久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做個甩手掌櫃了。”
“過的還真是一團和氣呀!”
兩人聽了,微微一笑,眼裡帶着擔憂。
“姐姐,我聽說,大元的公主要來?”
“是要來。”
“我聽說她是和皇上…。”
“聯姻的。”
顧恆問的小心,可顧清苑卻答的十分的爽利。
看着顧清苑淡然,顧恆凝眉,“那姐姐你還…。”
“哎!對於皇上的獻身,我也很憂傷。”顧清苑很是傷感的按了按眼角,看着顧恆和祁逸塵道:“所以,對於聯姻,你們也應該笑中帶着勉強,勉強中帶着憂傷,憂傷中帶着驕傲,一切用眼神表達,用沉默表達我們的哀傷,皇上爲皓月賣身的精神實在值得弘揚。”
顧清苑一席話出,兩人沉默,神色不定的看着顧清苑,一時有些鬧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心情。
顧清苑看着他們怔忪的樣子,笑了笑,有些唏噓道:“是不是表現的有些過了?”
“姐,你剛纔是…。”
“咳咳,我就是想告訴你們,我很好。不用擔心什麼,過些日子就會平靜下來和現在一樣不會有什麼變動。”
顧清苑話出,兩人鬆了口氣。
祁逸塵瞪了她一眼,“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是,是…現在是嚴肅而哀傷的時刻。”顧清苑笑着認錯,“你們放心,如果我受委屈了,一定會馬上把你們叫進皇宮來,給你們哭訴的,然後再慫恿你們狠狠的揍南宮玦弈一頓,讓你們來給我出氣。打破牙齒和血吞的事情,我可是不會做。”
兩人聽了有些哭笑不得,把揍皇上說的如此簡單而輕易的,這天下也就她一個了吧!不過,看她如此,聯姻應該另有他們所不知道的隱藏一面。
“祁逸塵,顧恆。”
“嗯!”
“你們現在已深知女兒心,以後找了媳婦,要考慮媳婦的心情,不要留太多的女人,知道嗎?”
“好好照顧你自己就好,少操閒心吧!”
“姐姐我還小,你跟我說這個有些太早了。”
“都推脫的挺利索,真不像男子漢。”
“我不是男子漢,我是女人,好了吧!”祁逸塵白了她一眼。
“真的嗎?”顧清苑說着,急忙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完,擡眸看着祁逸塵,驚歎,不敢置信道:“你…。真的竟然是姐姐…。”
“咳咳…。”
“哈哈哈…。”
祁逸塵被嗆,激烈的咳嗽了起來。顧恆忍不住笑出聲來。
“祁姐姐,你隱藏的真好!”顧清苑感嘆,說完,一派真誠道:“祁美人,你有沒有興趣做皇上的妃子?進宮來陪伴聖駕?我告訴你進宮可是很划算的,有美男相伴,還有榮華富貴隨便揮霍,怎麼樣?很是心動吧!如果你點頭,今天晚上就安排你侍寢…。”
祁逸塵咳嗽的更加厲害,臉色漲紅,不知道是咳嗽憋的,還是氣的。
只是,臉上的紅潤,落在顧清苑的眼睛裡自動的解釋成了別的,感慨道:“美人雙頰染紅霞,如朝霞似嬌花,美的動人,迷人眼呀!皇上真是有福氣之人…”
顧恆這個時候已經笑不出了,因爲顧清苑的表情太像是真的了,眼睛竟然還帶着色眯眯的光芒,看的人不寒而慄,太滲人了。
祁逸塵這個時候連話也說不出了,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在顧清苑的面前,繼而起身,轉身,背影飄飄,落荒而逃。
顧恆看祁逸塵走了,看到顧清苑眼睛晶亮的看向他,身體抖了一下,遂然起身,“姐姐,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過兩日再來看你。”說完,不等顧清苑迴應,疾步的跑了出去。
顧清苑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搖頭,“其實,我真的想過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肯定是別樣魅惑的風景呀!”
“是嗎?朕怎麼從來不知道,我的娘子竟然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隨着,一個俊美非凡的男人出現在眼前。只是美男的臉色很不好看,美男的說話有些咬牙切齒。
顧清苑看着,呢喃:“運氣真不好,竟然聽到了最不該聽到了一句。不過,承認了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我就當做沒聽到吧!”自說自話完,揉了揉臉頰,帶着大大的笑容,一臉討喜的向南宮玦弈走去。
看着南宮玦弈因自己吐露內心表白,而變得怪異的神色,自動忽略,溫柔道:“夫君,你回來了。”
“如果不不回來怎麼能聽到娘子的精彩言論呢?”南宮玦弈磨牙道。
顧清苑睜大眼睛,滿眼驚喜的看着南宮玦弈,“夫君連那個也聽到了?”
南宮玦弈皺眉,沒有迴應,牛頭不對馬嘴之談。
“夫君,你也覺得我剛纔做的那首美人詩很不錯吧!可惜,卻把祁逸塵跟恆都嚇跑了。他們真是不懂的欣賞,還是夫君厲害,能聽出我那首詩裡的精彩。”
看來他錯過很多。
“是嗎?既然如此就跟爲夫念念吧!”南宮玦弈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欣賞姿態,顧清苑看着卻更像是收集她作死的證據,然後,好好的修理她。
事實上,男人的心裡也肯定是如此。這個時候顯擺,那是自尋死路,她傻了纔會坦白。
想此,顧清苑點頭,恭敬道:“皇上稍等,臣妾去拿筆墨紙硯,把那精彩的詩句寫下來,我們留下一個精彩的見證。”
南宮玦弈看着顧清苑,笨拙往內殿走動的樣子,沉聲道:“想遁跑嗎?”
顧清苑聽了沒有回頭,腳步不停,卻是毫不含糊的迴應道:“皇上英明,臣妾正在遁跑。”
南宮玦弈聞言,一窒,坦誠的讓人想吐血。
……
大元二公主慕容惜到來,隨行的還有四皇子慕容澈,兩人爲一胞同母姐弟,所以,二皇子纔會放心的讓他來送行。
爲迎接他們,宮中照理舉辦了一個歡迎宴。
皇上,皇后,大臣們爲慕容澈作陪,還有爲數不多的女眷出席爲慕容惜作陪,該出席的都出席了,禮儀方面做的很是到位。
慕容惜,慕容澈兩人對於受到這樣重視的待遇,感到很是開心,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可是帶着兩個城池過來的,就算不看重她,可因爲那兩座城,他們也不會怠慢她。這也是她進入皓月後宮最大的資本和底氣。
南宮玦弈,顧清苑坐在主位置上,慕容惜,慕容澈作爲尊貴的客人,坐在下首第一,第二位。
兩方坐定,相互寒暄。
“朕算着日子,本以爲皇子和公主應該早兩日就到的,沒想到今天才來到皓月。看來,大元和皓月的距離比朕想象的遠呀!”
南宮玦弈話出,慕容澈眼裡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不過瞬間就隱沒無蹤,臉上帶着無懈可擊的笑容,迴應道:“本來早兩日就該到的。可長途跋涉,讓皇妹身體有些不適,所以,就耽擱了兩天才到,讓皇上掛心了。”
南宮玦弈聽了,眉頭輕揚,嘴角溢出一絲莫測的笑意,“公主辛苦了。”
“不敢當皇上一說。”慕容惜淺笑,恭敬道。
說着話,兩方人,亦不着痕跡的相互大量一番。大元公主慕容惜,容貌嬌媚,氣質溫和,聲音輕柔,秀外慧中,不是魅惑主子狐媚樣。大臣們看着很滿意。
而爲數的女眷看着大元公主的模樣,不由擡頭看了一眼,主位置上的兩人。
皇上還是和以往一樣,神色淡淡,但是,對大元公主的柔和,他們還是都看在了眼裡。
至於皇后,雖然臉上帶着笑容,可,怎麼看都感覺有些勉強苦澀。
看此,夫人們覺得一點兒不意外,她們都是過來人,夫君納妾特別還在懷孕的時候,那種心情怎麼可能會好得了。特別這個妾的身份還很不一般,雖然不是個嫡出的公主,可她那豐厚的嫁妝就是她最大的底氣,誰看小看。如此情況下,皇后不憋屈才怪。
在場的幾位小姐,看着顧清苑那失落的模樣,心裡莫名覺得暢快,畢竟,一個人如果擁有太多,太幸福了,讓人就感覺自己的幸福少了,嫉妒的心情下,很難找到平衡。現在好了,平衡找到了。
他們觀望着慕容惜,同樣的慕容惜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她要依附的男人,還有她最大的對手。
當看到南宮玦弈的剎那,她的心不可抑止的顫了一下,眼裡閃過驚豔,喜色!皓月新帝她已耳聞長相俊美非常,可沒想到很多東西超乎她想象的好。他,是個令人折服,無法不心動的男人。跟這樣的男人度過一生,感覺很不錯。
慕容惜評價完南宮玦弈,轉眸看向他身邊的女子,容貌不俗,氣質不俗,只是因爲懷孕的緣故,身材變得十分的臃腫,讓她看起來沒了女人味。而,這個不俗的女人,此時因爲她的到來,就算是極力的隱藏,可眼底的防備,不喜,她還是看到了。
都說顧清苑是個聰明的女人,可再聰明的女人,也是人,總是有不高興的時候。而她的不高興正是她想要的。人在不高興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會做些失常的事情,她的失常,就是她的機會。她等着…等着她失控的那天…
顧清苑坐在上面,看着慕容惜無害,純良如小白兔的姿態,淡淡的笑了,真想說一句,表現的太過了。只給她一個感覺,不叫的狗,一般咬人時最兇。既然是從皇宮出來的,活下來的比的就是誰的狠,可不是誰的純白,良善。
她的母妃在大元的皇后落馬後,馬上脫穎而出,成爲後宮最爲尊貴的女人,連帶的她的子女也跟着脫穎而出。這絕對不會是單純的好運使然。
慕容惜就算從來沒做過什麼,可,耳濡目染這麼多年,她的純白,就是一種掩蓋某種陰暗的諷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該看到的看到了,該客套的客套了,初次的接觸,該感覺到的心裡也有數了。顧清苑想着,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她該憂傷的退場了。
嚥下點心,喝口茶水,優雅的擦拭了一下嘴角,顧清苑起身,殿上一靜,感覺到他們探究的眼神,顧清苑嘴角勾起一抹淡小,看着南宮玦弈,“皇上,妾身身體有些不適,恭請告退。”
顧清苑話出,不少人鬆了口氣,有人的眉頭皺了起來,皇后這樣可就有些太沉不住氣了,丟了自己的氣勢,也會大元的人感覺她的不快,這可是不好。只是在這個場合,他們不能說什麼。
南宮玦弈看了顧清苑一眼,靜默片刻,點頭,淡淡道:“送皇后回去。”
“是。”
“謝皇上,臣妾告退。”顧清苑微微俯身,在那剎那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好像看到一直平淡如斯的帝王,嘴巴抽了一下。
顧清苑離開,他們再看,只見帝王還是如以往一樣,莫測難懂,神色清冷,平靜一片。
而事實上,南宮玦弈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的放下,伸手揉了揉大腿處,感到那抹刺痛,南宮玦弈垂眸哭笑不得,丫頭手真狠。
皇后離去,並不影響太多,宴會照常進行。
只是,皇后的離開,卻讓京城多了一個話題,也讓人們明白了皇后的態度。
皇上納妃,皇后心裡不高興了。因爲大元的公主長的太美,嫁妝又太過豐厚,壓了皇后的勢頭,所以不高興了。
對於這個說法,很多人感覺都很正常。也有人覺得皇后有些善妒,不識大體了。至於那些大臣,看到皇上並無一絲抗拒的意思,心也就定下來了。
皇上對皇后那極致的寵愛,曾經讓他們很是擔心。現在好了,皇上最看重的還是皓月的國體,對皇后的寵愛還是放在國家利益之後的,如此,他們就放心了。
南宮珉偶然聽到他們這樣的評說,擡頭看着天上的藍天,白雲,驕陽,皓月的臣民真是淳樸呀!看看這天,多青,多藍,這就他們心中的帝王吧!
有的時候,人活的糊塗些真好,真的很好呀!要不然,他們要是知道了,那青天一般的帝王,實則是個無恥的強盜時,一定會暈倒的。
南宮珉想着,搖頭,嘆息,這一殘酷的事實就他知道就好,哎!
皇家驛館
從皇宮回來慕容惜,慕容澈兩人就開始談論,今天入宮的感想。
慕容澈臉上帶着滿意,“看來,皇上對你很滿意。”
慕容惜聽了,眼裡閃過一道亮光,臉上卻淡淡道:“我帶了兩個城池,他肯定會滿意,不過,這也算是個好的開始。”
慕容澈點頭,“只要你能抓住皓月皇帝寵,對於二哥可是最大的助力,皇位一定非二哥莫屬。”
“我會盡力而爲的。”
“你是聰明的,不用我說就知道怎麼做。特別眼前的形式對你很有利,你要好好抓住。”
“嗯!我知道!”
“還有那個皇后看起來馬上要生產了。”
“應該是。”
“你說,如果在她生產前,你能入宮的話是不是就可以…。”
慕容澈的話未說完,就被慕容惜給打斷了,眼裡帶着冷厲,“四弟,這裡是皓月,不是大元。我們要謹言慎行,那些話該說,那些話不該說,你心裡難道沒個分寸嗎?”
南宮澈聽了有些不以爲然道:“這裡又沒其他人,說一句也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這裡是皓月的地盤,這就是最大的禁忌。”
“你這樣子跟母妃還真是一樣…”
“慕容澈…”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不過,我會那樣想不也是爲了讓你更加穩妥,地位更穩些嗎?”
“你不用管,我會看着辦的。”
慕容澈聽了淡淡道:“女人之間的鬥爭,你比我懂的多,那我就不多說了。”說完,起身,“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好!”
慕容澈離開,慕容惜起身走到一邊的窗戶前,看着不遠處的皇宮,臉上揚起笑容,眼裡帶着期待,以後的日子肯定很有趣。
是呀!是真的很有趣。
皇宮,御書房
南宮玦弈看着南宮珉道:“都安排妥當了嗎?”
南宮珉聽了輕笑,壯着膽子調侃了一句“皇上,怎麼說也是一個美人,這纔剛來壯志滿滿,皇上連一點兒甜頭都不給人家,連讓人家得意的一下的機會都不給,就這樣毀去,是否太殘忍了。”
聞言,南宮玦弈擡眸,“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不能處理妥當。朕,就把她指給你做妃。”
此話出,南宮珉臉上的笑容僵住,趕緊躬身,行大禮,“皇上息怒,微臣知錯。兩天後一定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
“很好!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南宮珉從御書房出來,匆匆忙忙去了韋貴妃處,只有兩天的時間,不想莫名多一個王妃,他可要抓緊些纔是。
第一天盛宴招待,第二天,皇上發出詔令請大元皇子,公主到皇宮遊玩。
一天過去,傍晚十分人們纔看到大元公主,皇子從皇宮出來。據說,大元公主臉上是壓抑不住的笑意,滿眼歡喜。據說,那是因爲,今天皇上親自招待的他們。足見對其的重視,所以,纔會那麼開心的。
大臣們聽了滿意極了,皇后臉上的憂傷更重的裡一分。
不過,身爲皇后就算是心情不好,該做的還要做。繼而,皇上招待過後,皇后在第三天一個跟着發出懿旨,請了公主和一衆小姐姐來皇宮遊玩。
當日,一衆小姐,公主打扮的均是精緻美麗,各個都如含苞待放的嬌嫩花朵一樣,美麗無比,香氣四溢。連她一個女子身在其中,都感覺暈了一下,更何況是男人了。可惜,某個男人這樣的福利卻沒有了,不知道心裡有沒有憋屈的時候?
一衆小姐坐在一起,嬌聲細語的說着話,偶爾發出清脆歡喜的笑聲,慕容惜交際手段很是了得,不溫不火,不急不緩的一會兒就和衆小姐打成了一片。偶爾還不着痕跡的打量顧清苑兩眼。
看她一心幾用的樣子,顧清苑心裡真是不忍呀!繼而,很是善解人意道:“雖然本宮很想跟公主,小姐們再聚一會兒,怎奈這身體實在是有些重,有些讓人吃不消。我要先失陪一會兒了。”
顧清苑話出,下面的人趕緊附和道:“娘娘身子要緊,是我們驚擾娘娘太久了。”
慕容惜也很是體貼道:“娘娘累了,趕緊去休息吧!”
顧清苑點頭,安排道:“宮中還有很多好玩兒的,讓韋太妃帶你們到處走動一下。”
“不用了娘娘,今日已經驚擾太久,我們也該告辭了。”
“那怎麼能行呢!如果剛來就走,會讓人以爲皇后招待不週的!”一個聲音從你門口處傳來。
衆人回頭,就看到韋太妃臉上帶着笑意走了進來。
“見過娘娘。”
“你來了!起來吧!”
“是,謝皇后娘娘。”
“我有些累了,你代爲招待一下公主和衆位小姐們。”
“是,娘娘。”
“我已經讓人開始準備中飯了,等中午時分,你們一起過來這裡用飯。”
“是,娘娘。”
韋太妃領命,看着她們笑道:“公主,小姐,我帶你們四處轉轉。”
“好。”衆人起身,對着顧清苑俯身,告退。
所有人離開,大殿裡瞬時靜了下來。顧清苑按了按眼角,欣賞美人是享受,可美人多了,這眼睛還真是受不了。
“凌菲,我先去睡一下。”
“好,奴婢扶着你過去。”
“嗯!”顧清苑嘆氣,一會兒還有一場戲要唱,她還是先養足精神的好。
果然,顧清苑躺下沒多久,感覺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被人叫了起來,入目的就是凌韻滿眼興奮,聲音卻滿是急切且不可思議的聲音,“娘娘…娘娘,醒醒,出事兒了…”
顧清苑看着凌韻,嘴巴抽了一下,臉扭曲的無法直視呀!
不過,現在不是評價演技,而是比拼演技的時候。
顧清苑聲音染上焦灼,“出什麼事兒了?快說。”
凌韻這邊不可抑止的沉默一下,纔開口,沉重道:“是公主,她…”
“什麼?”顧清苑聽了驚呼,不等凌韻說完,趕緊道:“扶我起來。”
“是,娘娘。”
“人在哪裡?”
“公主,太妃,還有各位小姐都在外殿候着。”
“嗯!”
顧清苑整理着衣物就走了出來,殿外一衆人小姐神色各異,臉上滿是驚悚,驚駭,震驚,不可思議,嫌惡等各種驚歎的眼神看着慕容惜。
慕容惜垂首,看不太清神色,可那微微發顫的身體,還有那緊握的拳頭,顯示着她的不平靜。
韋太妃臉上滿是複雜,眉頭緊皺的站在一邊。
顧清苑看着,凝眉,沉聲道:“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兒了?”
顧清苑的話出,所有人向她看去,慕容惜眼底的陰沉最先落入顧清苑眼中。顧清苑看了挑眉,以爲是她布的局嗎?她還真是冤枉的,出謀劃策和執行的人可都不是她呀!她就是知道內情而已。
韋太妃面色沉重,看着顧清苑猶豫不定道:“娘娘,這個…。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起的好。”
演技派!顧清苑看着韋太妃暗暗點頭。
“有什麼就趕緊說,這樣太讓人焦急了。”顧清苑皺眉道。
“這個…。”韋太妃看了一眼慕容惜,神色不定。
“皇后娘娘,臣女來說。”這時一個臉上帶着激憤的小姐站了出來,沉聲道。
“好,你說!”
“娘娘是這樣的,剛纔韋太妃帶着我們去御花園去看菊花,當時二公主四公主也在,大家一起賞了一會花覺得有些累了,就在小亭子裡休息休息,吃些點心,茶水!”
“二公主養了一隻小貓,皇后娘娘不知道可知曉?”
“嗯!我知道,怎麼了?”
“二公主當時是帶着小貓一起去的,小貓大概是感覺那樣待着有些無趣吧!就開始在二公主的懷裡鬧騰,二公主看它待的有些煩了,就讓奴婢把它給帶走了,怕驚擾了大家。”
“可那小貓趁着奴婢接手的空間,一下子就逃竄出來,那奴婢怕二公主怪罪就急忙去追。就這樣一追一跑,小貓受驚了,四處亂串,茶水,點心,碟子都被它給打翻了,還抓傷了幾個小姐,還把公主的衣袖給抓破了,胳膊上還被抓傷了。”
那位小姐說完,看着顧清苑緊鎖的眉頭,還有眼裡閃過的不安,冷笑道:“娘娘不用擔心。如果不是公主被意外抓傷了,我們恐怕還不知道那令人難以置信的驚天秘密。”
“什麼意思?”
“娘娘,是這樣的,我看公主被抓傷了,就趕緊宣了太醫,然後帶着公主去了我的殿裡。”韋太妃這個時候適時的開口道:“公主的胳膊上有傷,我就想着,先給公主清理一下。可在清理的時候,就發現…。”
“什麼?”
“就發現,公主的守宮砂竟然也給擦掉了。”
韋太妃話出,殿中沉寂下來,顧清苑瞪大眼睛。
“娘娘,守宮砂能擦掉代表着什麼,這可是清楚的很。”
顧清苑聽了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慕容惜陰沉中,帶着嘲弄的眼神,開口道:“此事事關重大,我無法說什麼。”說完看向凌菲。
“凌菲,你馬上去把這件事稟報給皇上。”
“是,娘娘。”
“韋太妃,當時清理傷口的時候,可有奴婢在場。”
韋貴妃怔了一下,趕緊道:“有的…”
“你馬上回去把當時看到的奴婢,隨便找個理由給圈禁起來,告訴她們不許多說一個字,誰敢多說議論一句,馬上給杖斃了。”
“是,皇后。”
韋貴妃匆忙離開,顧清苑看着一衆小姐,冷厲道:“此事在沒有弄清楚,皇上沒有下結論之前,你們不許妄言一句,任何人都不許提起,不要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否則後果恐怕不是你們能承擔的起的,知道嗎?”
顧清苑的潛在的警告,讓衆小姐很是意外。大公主可是要給皇上做妃的人,說白了,她可是顧清苑的對手,現在她出了醜事,顧清苑不是應該極力的壓制嗎?怎麼還維護起她來了。
有人很是不明,可有幾個別人,在怔愣過後就慢慢明白了什麼,看着顧清苑,眼中帶着莫測的精光。真是一個厲害的皇后。
沒多久,南宮玦弈就命人過來傳召慕容惜,衆小姐去御書房。
慕容惜離開,走到門口,忽然轉頭看向顧清苑。
顧清苑也正在看着她,神色淡淡,表情平淡,眼神更是平淡無波。
慕容惜看此,眼神微縮。竟然沒有一絲探究,得意!二皇兄果然沒說錯,顧清苑的城府夠深。不過,她是不會讓她如願的,她的身體是清白的,一個守宮砂不過是被她算計的罷了。
御書房內
南宮玦弈坐在主位上,大臣立在下面,南宮珉,慕容澈也都在。
事情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大臣們不能相信,大元國君就是再糊塗也不會弄個失了身的公主過來聯姻吧!他們第一感覺就是,公主被皇后給算計了。
南宮珉臉色凝重,只是看向南宮玦弈的時候,眼裡帶着邀功的光芒。
南宮玦弈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絲淺笑。然,卻讓南宮珉心裡一跳,趕緊垂首。
慕容澈臉色緊繃,眼裡帶着憤怒。
屋子裡很是沉靜,片刻,公主等人到了,所有人到齊,一場各有預謀的對持開始了。
慕容澈,慕容惜一方,堅稱他們是清白的。
南宮珉迴應,守宮砂消失總是有緣由的。
大臣們保持沉默,南宮玦弈淡淡的聽着。
其實,證明慕容惜是否是清白的,辦法很簡單找一個婆子,或者御醫一探便知道。
只是,這些人都是皓月的,他們不相信。當然,大元也有隨行的大夫,可如果只讓大元的測試,皓月的這邊可是無法全部相信。
繼,折中的辦法就是兩邊的人一起來爲大元公主檢查身體。
定下,事不宜遲,兩方迅速把人給召喚齊。在御書房內,兩個御醫分別各持一脈爲慕容惜探脈。
慕容惜垂首坐在中央,垂首不語,臉色灰白,牙根兒幾乎咬出血來,今天這個恥辱她一定不會忘記,此生都會銘記。顧清苑她一定要把她給粉身碎骨,刮骨熬油…
探測着,時間慢慢過去,其實很簡單的脈向,可兩個御醫卻探測了良久,慢慢的大元的御醫開始額頭冒汗。皓月這邊的眉頭越皺越緊。
衆人看着,已漸漸明瞭了什麼。大臣的臉色開始難看,眼裡染上憤怒。而,慕容澈臉色越發的難看,可眼裡卻滿是不能相信。
南宮珉眼裡溢出可惜,南宮玦弈神色依然淡漠。
良久,皓月這邊率先起身,臉色難看道:“啓稟皇上,大元公主已非完璧之身。”
雖然心裡已經猜到了某種可能,可現在證實了,大臣們還是不能接受,因爲實在是太大的恥辱了。看着御醫,幾乎同時開口,“你確定?”
慕容澈沉怒道:“這不可能!”
“各位大人,老臣可以拿項上人頭保證,老臣絕無虛言。”御醫說着,看向大元御醫,道:“這位御醫大人,應該也已探測清楚了吧!”
此話出慕容澈一個箭步上前,拽起大元御醫,沉聲道:“你來說。”
“四皇子…。公主她…她已非完璧之身了…”
話出,就被慕容澈狠狠的甩到了一邊,冷怒道:“你再說一次?”
“四皇子,老奴說的是真的,此事關係重大,我如何敢說假話呀!”
慕容惜從結果出來,就處於眩暈的狀態,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明明沒跟任何一個外男接觸過,怎麼就…想着,來時發生的一件事猛然跳進腦海。讓她眼眸瞬時睜大,難道…。?
不…。不會的,不可能…慕容惜只感覺整個身體如墜冰窟。
南宮珉珉看着慕容惜慘變的神色,搖了搖頭,擡腳上前兩步,看着御書房衆人道:“其實,慕容公主會不是完璧之身,我倒是不怎麼意外。”
南宮珉話出,衆臣又激動了,“王爺,這話怎麼講?”
“大家都知道,算着日子大元公主和皇子,應該早幾日就到了,可卻耽擱了。當時,皇上覺得會不會是在路上發生什麼事兒了?要是在皓月出現什麼差池,那豈不是顯得我皓月招呼不周嘛!所以,就命我帶着暗衛去迎了一下。”
“事情往往就是那麼巧合,我在離皓月兩百里外的護城,看到了大元的車隊,只是大白天的卻停滯不前,明顯的異常。我就去看了一下。”
“哎!所謂無巧不成書呀!就那麼巧的讓我看到了,一個深情的男人正對着慕容公主述說情話,也祈求着她不要來皓月,只是,卻被慕容公主給無視了。並且對那個男人動了殺心。”
“慕 容公主是要來我皓月爲妃的人,有些事情本王自然要探究一下。所以,帶着暗衛沒迎接公主,順手把那個男人給救了。”南宮珉說着,轉頭看了慕容澈一眼,淡笑 道:“當時,四皇子殿下可是氣急敗壞的叫嚷着,要放箭把我們全部斬殺的,本王當時可是嚇壞了,連忙帶着人給逃了回來。”
“連帶的也把那個男人給帶回來了,在他那裡聽了很多不該聽的話。不過,人都有可能說謊嘛!單憑他單面之詞,就給公主定了罪,豈不是對公主太不公平了,所以,我就稟報了皇上,最好是證實一下才好。”
“所以,就有了今天這一場戲。”南宮珉看着慕容惜道:“慕容公主,今天算計你的,不是你所以爲的皇后娘娘,而是本王。”
“皇后對於皇上的納妃心裡是無法高興,可她卻從來沒想過要拿兩國的邦交來做挑戰,倒是公主,明知道自己已非完璧之身,竟然還膽敢糊弄我皓月皇上,其心實在是無恥之極呀!”
南宮珉一席話出,大臣們恍然,一切都很合理,一切都很合情,隱忍的皇后,卑劣的公主。他們竟然懷疑皇后,實在是心底有愧呀!竟然還矇蔽他們,這公主實在是可惡。
想着,心裡的火氣瞬時冒了出來,“皇上,大元公主如此矇騙聖上,蔑視我皓月,我們絕對不能就此善罷甘休,一定要向大元的聖上要一個交代。”
一言出,羣臣附議,南宮玦弈點頭,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愛卿所言有理。”
南宮珉垂首,無恥呀!無恥…
慕容澈,慕容惜怔愣,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辯解。
幾日後,這場聯姻的結果出來。
大公主因身有隱疾被遣送會大元。
大元國君深感心裡對不住皓月皇上,繼而,陪嫁的兩座城池就此給皓月,併爲了表達深沉的歉疚,還送來了很多的價值連城的珍貴之物作爲賠禮。
皓月帝王,大肚能容,淡淡一笑,欣然收下。
大臣們爲此很是憤怒,揚言,大元公主來此身體總是不適,看來大元和皓月是不適合聯姻,還是維持邦交就好。
到此,聯姻之事在皓月到此結束。
可在大元卻是引起了極大動盪,爲此導致大元皇帝病重,二皇子,四皇子,禧貴妃幾人被髮配皇陵,二公主被終身軟禁。大皇子慕容昊在被貶期間意外身亡,一夕之間,大元皇宮打亂,鬥爭是殘酷的,一場手足血戰,最後結果卻是幾敗,都傷!
大元國君痛心疾首,怒悲交加,心頭血吐出,一命嗚呼。
大元皇宮經歷一場惡戰,完好的就是皇子就剩下一個年齡十歲不到的八皇子,其他的都是傷殘了,要麼就是太小了。
可,國不可一日無君呀!繼而,在衆多考慮,商討和民意之下,立八皇子慕容視爲帝,而碩王爺慕容燁爲攝政王,輔佐新帝管理朝政,直到新帝弱冠。
到此,大元算是皇宮算是安穩了下來。只是風雲都隨着慕容燁爲攝政王而變了。
…。
聽到這樣的結果,顧清苑唏噓,果然這權利的算計,都是男人的海洋呀!男人一出手,都是血紅一片,場面恢弘呀!
南宮玦弈看着來自大元的信函,淡淡一笑,希望慕容燁不要玩的太大了,把大元的皇宮給玩成灰燼了。
自聯姻之事兒後,南宮胤是越發的不管事兒了,連朝政都不問了,養個花,養個鳥,偶爾顧清苑挺着肚子,頂着南宮胤不喜的眼神,給他去下盤棋。
剛開始對於顧清苑提出陪他下棋,南宮胤的迴應就是一聲冷笑。
後來,聽聞,顧清苑小的不錯,南宮胤眼裡的冷笑之色更濃。但,卻在顧清苑再來的時,提出下一局。
一局過後,南宮胤的臉黑了,看着顧清苑,眼裡除了不喜更多了怒火。顧清苑看着,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唏噓的看了南宮胤一眼,卻什麼都沒說,扶着凌菲的手離開了。
她是一句話沒說,可那一眼全部都代表了。
爲此,南宮胤憋悶,惱火,他竟然輸給了一個小丫頭。
第二次,顧清苑還未用晚飯,南宮胤就命人來叫她過去。太上皇之命,她自然不敢違抗。辛苦的跑了一趟,去後,沒別的事兒,一句不說,繼續下棋。
第二局結束,顧清苑又唏噓,還多了一個搖頭動作,無聲的走了。南宮胤看着棋局,臉色更黑了。眼裡不喜,惱火,不甘,還帶着一絲淺淡的驚歎。
慢慢的,每日非要把顧清苑傳來下一局,成了南宮胤最重要的事兒。
一個月過去了,南宮胤贏得少,輸的多,可興致卻是越來越高。
可惜,在他興致正濃的時候,顧清苑的肚子已經七個月大了,根本走不了那麼長的路了。果斷的南宮玦弈給下令不許出鳳棲宮,被禁足了。
顧清苑一天沒去,南宮胤看着棋盤心裡惱燥的不行。繼而,許久未踏出後殿的太上皇,去了御書房。
但是,結果卻完全不如他意,被南宮玦弈不鹹不淡,不輕不重,卻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番。太上皇眼睛冒火,臉色發青,失了皇家的禮儀,破口大罵了南宮玦弈幾句。憤兒轉身離開,心裡的鬥志卻染的前所未有的高。
顧清苑不能出來,他就不能自己去嗎?
繼而,每天從顧清苑往養心殿請安,變成了太上皇每日去鳳棲宮報到。
宮裡的人看了,唏噓不已。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顧清苑除了每日陪着太上皇下棋,剩下的時間只要醒着就會粘着南宮玦弈。
有的時候,南宮玦弈在御書房辦公,顧清苑也不放過,非要在一邊陪着。顧清苑變得前所未有的黏人,對於顧清苑的改變,南宮玦弈高興又無奈,爲了顧慮她的身體,皇上大人慢慢的就把御書房挪到了鳳棲宮。
南宮玦弈看着奏章,顧清苑就坐在他身邊寫寫畫畫的,他要看一眼,她馬上藏起來,說是等寫好了一塊兒給他看,那神秘的樣子,看的南宮玦弈都有些好奇了。
有的時候,她什麼都不做,就靠在他身上打盹,或者,就那樣看着他,或者,對着肚子不停的講話。
對於自己的變化,顧清苑自己的解釋是生產前的躁動症。
生產的日子慢慢的接近,南宮玦弈卻發現顧清苑小臉越來越瘦,每日睡那麼多,眼睛下面還出現了黑眼圈。
南宮玦弈看着,眉頭皺了起來,眼裡的擔憂顯而易見。
可顧清苑卻很是淡然,嬉笑說,一個人吃三個人的,一個人睡三個人的,她顧不過嘛!還說,等生下後就好了。
南宮玦弈給她把脈,也沒發現孩子有什麼問題。只是心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時間如梭,顧清苑生產的日子就在這幾天了。而宮中早已準備好了一切。
肚子太大,顧清苑連走路都變的很辛苦,黏着南宮玦弈的精力都沒了。太上皇也不再每日拖着她下棋,但是,還每天過來,不鹹不淡的講她幾句,顧清苑聽了總是會心一笑,乖巧的應是。太上皇就神色越發的複雜。
一日,冬,天氣陰冷,凌晨開始飄雪。
南宮玦弈早朝還未結束,凌菲就衝到了大殿上,語無倫次的稟報,皇后要生產了。
大殿上,瞬時靜了一下,大臣們反應過來,剛欲跪地對皇上說恭喜,卻看到一直冷漠如斯的帝王,猛然丟下手裡的摺子,滿臉焦灼,還帶着一絲茫然,無措,跑下皇位,衝出大殿,往風棲宮而去。
大臣們帝王的背影,嘴巴歪了一下,冷靜時候比誰都冷靜,激動的時候,比他們還激動。
不過,皇后生產這是皓月的大喜,他們也該跟着看看,也好早早的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這很有必要。
想着,大臣們也不約而同疾步往鳳棲宮而去。
鳳棲宮
顧清苑躺在牀上,明明是冬天,可身體的痛,讓她卻滿臉,滿身都是汗,一陣一陣撕裂般的痛,讓顧清苑連呼吸都感覺是痛的。
南宮玦弈衝進來,就看到顧清苑臉色蒼白,頭髮汗溼,喉間不時溢出痛苦的呻吟。幾個婆子在裡面不停的忙活着。
南宮玦弈看着,心口緊縮,“丫頭…”
“南宮玦弈,你個混蛋。”
顧清苑話出,婆子行禮的動作歪了一下,整個人差點兒撲倒在地上。
“是,是,我混蛋…”
南宮玦弈順溜的迴應,讓婆子徹底撲到了。
“南宮玦弈,好痛…”顧清苑說着,緊緊的看着南宮玦弈眼淚滑落,或許是因爲眼淚的遮擋,讓南宮玦弈沒看到她眼底的哀傷,不捨。
“那,那怎麼辦…”南宮玦弈問了一句極蠢的話。
“讓我咬一口…”顧清苑說着,拉起南宮玦弈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嘴巴里感到一股腥甜才鬆開,看着上面的齒痕,血跡,眼淚卻掉的更兇了。
被咬的人未有動靜,咬人的卻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啊…”
“丫頭…”
“娘娘,到時候了。”婆子看着顧清苑的身體,緊張道。
顧清苑聽了,轉頭看向南宮玦弈,沉聲道:“你出去…”
“丫頭,我這裡陪你…”
“不要你陪,不要你陪,你又不能替我生,還有你臉色比我還難看,你在這裡就會添亂,你出去…”
“丫頭…”
“出去…啊…”
“我不添亂,我…”
“南宮玦弈,出去…。”
看顧清苑有些激動,一個婆子壯着膽子,看着南宮玦弈道:“皇…皇上,你還是出去吧!你這樣皇后她無法專心…”
南宮玦弈聽了,看着顧清苑冷清的小臉,點頭,“好,我出去…。”
“嗯!出去吧!”
南宮玦弈眼中滿是擔憂的看了顧清苑一眼,才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顧清苑眼淚流下,直到南宮玦弈身影消失,顧清苑收回視線,看着替自己接生的就兩個婆子,聲音帶着凌冽,“我的身體狀況,你們最清楚,該怎麼做,我已經跟你們說的很清楚,等下,如果那種情況真的出現,就按我交代的去做,不要讓我重複,知道嗎?”
兩個嬤嬤聽了,點頭,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
“老奴知道,老奴一定會盡全力保住小主子。”
“你說的很好。”
凌菲聽了,眼眸睜大,心裡盈滿不好的預感,“主子…”
“凌菲,你過來。”
凌菲疾步走過去,“娘娘,剛纔她是什麼…”
“低頭…”
凌菲的話未說完,聽到顧清苑的命令,反射性的低頭。然,在低頭的瞬間,顧清苑忽然伸手,用力打在凌菲的脖頸後,凌菲瞬時暈倒在地。
顧清苑的舉動,讓屋裡的幾個婆子,臉色渾然大變。她們都是有經驗的接生婆,顧清苑的話剛纔是什麼意思,她們明白的很,這可是生死大劫呀…。
“你們聽着,老老實實的待着屋裡,誰敢出去一步,我馬上讓皇上殺了她,反之,你們聽話,我盡力的保你們一命。”
“娘娘…”
“說‘是’…”
“是,娘娘。”
“很。好…”顧清苑咬牙,該死的痛。
“你去門口守着,如果看到凌韻過來,就告訴她不要讓她進來,說屋裡人太多,我透不過去,有凌菲在就好了。”
“是,娘娘,老奴知道了。”
顧清苑話說完,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再次襲來,“啊…”
外面,一衆大臣,南宮珉,南宮玦弈聽着殿內發出的痛苦叫聲,大臣焦灼,南宮珉神色緊繃,南宮玦弈怔怔的看着殿內,身體緊繃到了極致。
“啊…。”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殿內偶爾傳來顧清苑的痛叫,可孩子的哭聲還是沒聽到。
南宮玦弈此時的臉色,幾近蒼白。
殿內
顧清苑的嘴巴已經咬出破了,兩個嬤嬤也是滿頭大汗,聲音卻帶着驚喜,“娘娘,快了,娘娘,用力,是頭,是順的,娘娘,孩子的快出來了…”
顧清苑此時已經有些聽不太清了,只是努力,努力…。用力…而後,她忽然感到身體鬆了一下。
“哇哇…。”孩子的啼哭聲,有力,響亮,瞬時盈滿整個大殿,顧清苑眼淚流下,她的孩子…
“娘娘,出來了,娘娘…”接生的婆子,眼淚也不由跟着模糊。
“我看看…”
“好。”婆子急忙抱過去,放在顧清苑的面前,高興道:“娘娘你看,是個皇子,娘娘有福了…”
顧清苑看着,伸手碰了碰孩子脆弱的小臉兒,哽咽,“好醜…”
“娘娘,孩子剛生下都這樣。”
顧清苑沒回應,就被熟悉的痛拉去了神智。
此時,凌菲已經醒來,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顧清苑的話,腦子瞬時清醒,猛然起身,“娘娘…。”
“凌菲,抱好小主子,好好的守在這裡,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如果我運氣好,我還能有機會抱抱他…。”
“娘娘…”凌菲聽了淚如雨下。
“不要去告訴皇上,生孩子的事情他也無能爲力,不要讓他面臨選擇!孩子在我肚子裡,我一定要把他生下來…啊…。”
“丫頭,放開朕,滾開…”
“主子…”
外面南宮玦弈和麒肆的聲音傳來。顧清苑深吸口氣,緊聲道:“去外面告訴皇上,我很好,孩子已經平安出生一個,讓他在外面好好等着…”
“是。”一個婆子聽了疾步走了出去。
“凌菲好好站着…”
凌菲頓住腳步,抱着懷裡的主子,眼淚止不住,喉頭被什麼緊緊的掐住了,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娘娘,再努力一次,上一個順了,這個應該…。”接生嬤嬤的話說這頓住,臉色渾然大變。
顧清苑聽她停下,再看她的神色,就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是什麼?”
“娘娘,是腳,是腳…”嬤嬤的聲音帶着顫抖。
凌菲聞言,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顧清苑眼淚劃出,還是逃不過嗎?
“記住,孩子要完好出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娘娘…。”
“嬤嬤,請你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讓他好好的出世,求求你…”
顧清苑一句話出,幾個嬤嬤都感到心裡發顫,眼睛發澀,在宮裡看過太多的血腥,無情。可今天,同樣的血腥,卻是詮釋一種極致的愛。
“娘娘,已經有一個皇子了,所以,如果可以…。”
嬤嬤的話未說完,顧清苑就已知道什麼意思,“嬤嬤,人生我也算是走了一遭了,除了無法看着我的孩子長大成人,此生我沒有其他遺憾。可是他不同,他還未開始,他連這個世界都還未看到,紅色,綠色,天空,草地,他什麼都沒經歷過,我要他活着,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所以,一定要保住他…”
“娘娘…。”
“啊…。”
“幫我…讓他活下來…。”
“嗚嗚…。”
“該剪的剪開…。”
“娘娘,那太殘忍,娘娘…。”
“剪…開…”
“啊…。”
顧清苑別樣的叫聲,讓外面的人心裡一跳。南宮玦弈臉色渾然大變,呼吸一窒。而後,擡腳衝入殿內,紅色,紅色,無盡的紅色…。
一室的紅色,孩子的哭聲響起,婆子抱着,眼淚掉落。
顧清苑嘴角溢出笑意,她的孩子…可眼前卻開始發黑,她還能感覺到下體不斷往外涌出液體,那應該是血吧!果然不能逃過,幸福太多了嗎?
“皇上,是個皇子…”
南宮玦弈卻是看也未看,只是看着那猩紅血色,聲音發顫,“這是什麼…。是什麼…”
“皇上,皇后難產,大出血…。”
“滾…。”
“南宮玦弈…。”
南宮玦弈的聲音,讓顧清苑神智有瞬間的清明,努力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男人雪白的面容,血紅的眼睛,心口抽痛,“夫君…”
聽到顧清苑的聲音,南宮玦弈擡眸,看着連嘴脣都變蒼白的人兒,南宮玦弈無法呼吸,卻停止不動,“你知道不順?”
“嗯!我知道…”
“那爲什麼要生,爲什麼要生…”
“夫君…”
“我不要他們,我不要…。”南宮玦弈滿臉陰狠,暴虐,憤恨,冰冷道:“如果你敢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掐死他們,我馬上掐死他們…”
“顧清苑,他們不讓你活着,我就讓他們死,我要讓他們給你陪葬…”
“我也是,我和他們一起,一起去地獄…爲你償命…。”
“夫君,來…”
“我不去,我不會去,我不想聽你說廢話,不想你說那些有的沒的,我什麼都不聽,你給我活着,活着就好…”
“不然,一起死,一起去死…”
“南宮玦弈…。”
“不要叫我。”南宮玦弈冷冷的看了顧清苑一眼,猛然轉頭,看向婆子手裡的孩子,眼裡的暴戾,讓婆子心口發抖,那不是父親看孩子的眼光,那裡滿是煞氣,殺意…
顧清苑看着眼底滿是沉痛,“麒肆…”
麒肆閃現在殿內,看到南宮玦弈快要掐上襁褓孩子的大手,麒肆臉色大變,遂然伸手從身後猛然把南宮玦弈擊暈。
接住倒地的南宮玦弈,麒肆擡頭,雖然從南宮玦弈的吼聲中,他已經猜到了什麼,可入眼的情景,還好讓麒肆腳步微晃,“主子…。”
“麒肆,好好照顧他…看着他,還有小主子,告訴他們,我很愛他們,深深的愛着,同樣的愛…。讓他們好好的活着…。”
“夫君…。玦弈…”
“主子…。”
“皇后…。”
“娘娘…。”
“哇哇…。”
嘶吼聲,孩子的啼哭聲,外面的大臣,還有最後趕來的太上皇,此時就算沒看到,也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每個人的心裡都很不是滋味,南宮玦弈的吼聲,他們都聽到了,那極端的言,讓他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對皇后的愛,還有那撕心裂肺的痛。
雪,越下越大了,整個皇宮很快鋪滿了一層皎潔,純潔的白。卻也映襯的風棲殿的紅,更加的刺目,心痛。
……
從顧清苑生產那日,直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皓月的冬天已經過去,春天悄悄的降臨了,皇宮的花兒已經開始綻放了,各色的花朵,花團錦簇。美麗非常。
然,卻沒有一個人,有心情去欣賞它的美。
皇后當日生產大出血,整個人幾乎喪命,在奄奄一息之際,太上皇拿出一珍貴救命藥丸,及時給皇后服下,又招來祁逸塵,聯合凌韻,凌菲幾人,全力救治,縫合傷口,極品補血的藥物,連續不斷的送入顧清苑口中。經過三天的重複不斷的餵食,總算是保住了顧清苑一夕氣息。
然,整個人卻陷入沉睡,不死不活!
而,南宮玦弈在醒來後,在知道了全部過程後,一句話不說,連一個表情都沒有。只是去了皇后的面前,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每日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不言不語。
關於孩子沒人敢提起,關於朝政,有南宮珉和太上皇兩人暫代着,兩人都坐在殿下,那個高高在上的龍椅,空着,那是南宮玦弈的位置,就是他位置。
南宮玦弈就那樣不吃不喝,也不言不語的過了三天,直到凌菲拿出一個盒子,拿出裡面一沓厚厚的紙張放在南宮玦弈的面前。
“皇上,這個…是娘娘讓給你的…”
南宮玦弈看了一眼,卻沒有接過的意思。
凌菲看着,含淚,拿出一張,哽咽念道:“南宮玦弈,夫君,混蛋,木…。”
“放下!”
南宮玦弈聲音低沉,沙啞,卻總算是說了一句話。
“是…”凌菲輕輕放下,看着牀上如睡着的皇后,眼淚如雨下,轉身走了出去。
當日,沒人知道鳳棲宮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從那天起,皇上開始吃飯了,也開始說話了,不過卻只對着皇后吃飯,也只跟皇后說話。
其他人,無論是誰,包括太上皇都是一概不理,完全無視。
太上皇罵過,怒過,嚷過,甚至求過,可他都沒反應。而就在太上皇怒到極致,提到顧清苑的時候,南宮玦弈有反應了,他毀了聖和殿的一切。
極端的舉動,在向所有人宣告,顧清苑是絕對不能提起的禁忌。
日子一天天過去,顧清苑還是沉睡着,只是她的一切都是南宮玦弈親手照料着,梳洗,餵飯,每天半晌抱着她在御花園看花。是每天南宮玦弈要做的事情。
慢慢的顧清苑氣色越來越好。可,南宮玦弈卻越來越瘦。
一帝,一後,那是一道風景,可卻是讓人心痛的風景。
御花園中
南宮玦弈把顧清苑放在軟榻上,輕輕的爲她梳理着頭髮,動作溫和,熟練,
“丫頭,你頭髮又長長了,你看,我都快會梳髮髻了。”
“丫頭,你看,你喜歡的玫瑰花開了,喜歡嗎?”
“丫頭,你睡了一百多天了,準備什麼時候醒來?”
“丫頭,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恨你…”
“丫頭,你說,我殺了你,然後陪你一起去,那樣會不會更好些。”
“可那樣死了,我好不甘心,你說過兩次‘你愛我’可卻都是通過其他人告訴我的。”
“我想親耳聽一次,那樣我才能確定你是真的愛過我。因爲,我總是感覺他們在騙我。”
“如果你真的愛我,爲何一直睡着,都不看我一眼,也不給我說話呢?”
“如果你真的愛我,爲何選擇爲孩子差點兒償命,卻不願意選擇陪我走完一生呢!”
“爲何你跟我想的不同呢!如果是我,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自己選擇留下來陪着你。因爲,他們沒你重要,因爲我知道,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會哭。”
“因爲,比起他們的命,我更不想看到你哭。”
“丫頭,不是很好選擇嗎?爲何你卻要選擇他們,而捨棄了我。”
“是因爲我讓你待在你不喜歡的地方,所以,你纔會捨棄我的嗎?”
“那麼,如果我重新選擇,都聽你的,去你想去的地方,你是不是就會捨不得我。”
南宮玦弈話出,一陣長長的沉默。而他,也已經習慣了,只是感覺有些支撐不下去了。
南宮玦弈整理好顧清苑的頭髮,來到她身前,準備抱她離開。
卻,看到一雙晶亮如墨的眼睛,還有滿眼的淚花。
南宮玦弈定住,怔怔的看着。
“夫君,我愛你,很愛你…”
“夫君,玫瑰花很漂亮…”
“夫君,我捨不得你…怎麼都捨不得…”
“夫君,不要恨我,可以生我氣,可不要恨我…”
“夫君,只要有你去哪裡都好!…。”
聽着那熟悉的聲音,說着他最想聽的話語,南宮玦弈伸手撫上她的面頰,眼睛模糊,聲音帶着恍然,“今天的夢,好像特別的長,我的丫頭從來沒這麼聽話過,夢裡的你好乖…”
南宮玦弈話出,顧清苑伸手把他抱住懷裡,嚎啕痛哭,爲他的痛,爲他的心,爲他的守護,他的悲哀…。
番外 甦醒之後
顧清苑甦醒的消息,以風一樣的速度迅速在整個皇宮散開來,正在御書房和衆臣談論國事兒的太上皇和南宮珉,驚駭之後就是巨大的驚喜,包括衆臣,及其宮裡的奴才,第一感覺就是,老天開眼,皓月的劫數終於要過去了。
御花園之中
所有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正抱着南宮玦弈痛哭的顧清苑。那只有滿滿心痛,哀傷,悲切的哭聲,讓人心頭髮顫,一時百感交集,眼睛不由跟着發脹,酸澀。
世間有太多極致的東西,而皇宮這個有着無上尊崇的地方,也是極致的中心,極致的權勢,極致的奢華,極致的富貴。這些世上之人最渴望的東西,都在宮中。
而在這浮華的背後,很多你無法想象的東西也在宮中,比如,那極致冰冷的親情,極致冷漠的情感。無法想象的手足弒殺,夫妻間的合作,利用,暗謀,還有父子之間,相互依賴,卻又相互防備,毀滅的關係。
那種爲了利益,,爲了那巔峰的權利,和那掌控所有的貪慾,相互之間無法相容的殘殺,他們雖然無法親眼相看,卻很清楚那冷酷的東西,真實的存在着。
而,在顧清苑生產的那天,他們親耳聽到了一個父親要殺子的冰戾之言。可,他們在震驚,驚駭之中,感到的卻是那樣毀天滅地的痛,那種極端,極致的*。
顧清苑選擇爲子捨棄性命,南宮玦弈勢要殺子,殺己爲其陪葬,那樣的極端,他們從未想過只是聽着,心,都爲之顫動。
他們想象不來,到底是什麼樣的*,竟然到了毀滅一切,共赴黃泉的地步。
什麼樣的*,讓那樣一個強悍的男人生出殞命的想法。
什麼樣的感情,什麼樣的人,驅使着那樣的*。
那個掌控了所有的男人,他擁有所有人渴求的一切。然,他在妻子頻臨死亡之時,不曾猶豫,不曾不捨,更不曾貪戀,轉身捨棄所有,追隨自己的妻子而去,或生,或死!不離不棄。
父親,皇位,孩子,好像都不存在他的生命裡,他的所有隻有他的妻子。
無視一切,不畏殺子,就爲了一個女人,這樣值得嗎?他們無法理解,甚至覺得很蠢。然,心底卻無法不爲之撼動…那是他們無法體會的刻骨銘心…。
南宮胤看着顧清苑抱着南宮玦弈痛哭的樣子,那好似孩子受了傷害,難以自持的心痛,還有那又想爲孩子擋去所有,明明纖弱卻全心的守護模樣。讓南宮胤這個經歷很多的帝王,心裡也不由的有些複雜。純粹的*,絕對的守護,這就是玦兒對她無法割捨的原因嗎?
女人的*,身爲帝王最是不缺,可全心而純粹的*,卻是奢望。
南宮珉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相擁的男女,那是一幅畫,溫暖且讓人感動的一幅畫。
…。
顧清苑醒來,進宮探望,請安,關懷的人很多。可她除了祁逸塵和顧恆之外其他人都沒見。
鳳棲宮
祁逸塵和顧恆看着站在他們面前的女子,還是如往昔一樣,溫和的眼眸,熟悉的淺笑,美麗的容顏,完全不曾改變。
可在經歷過那一場血色的離殤,還有這三個多月沉睡,生死難料之後,那種失而復得的衝擊,讓他們抑制不住雙眼模糊。
“清兒…”
“姐姐…。”
“逸塵,恆兒,讓你們擔心了。還有,謝謝你們。”
“都過去了,你醒了就好。”
“姐姐,謝謝你醒來。”
聽着他們發顫的聲音,看着他們溫暖的眼眸,顧清苑心裡亦是滿滿的溫暖,其實,她擁有很多,很多…。
…。
顧清苑甦醒,大臣們以爲南宮玦弈應該馬上就會去上朝了。可他沒有,不提朝政,不見任何人,還是和顧清苑昏迷的時候一樣。只是從每天照顧顧清苑,變成每天跟着她。她去哪裡,他就跟着去哪裡!好似顧清苑一離開他的視線,那日的場景就會重現。
南宮玦弈那種極度不安的樣子,顧清苑看着心裡抽痛。因爲除了寸步不離的跟着她,晚上的時候,只要她閉上眼睛,不久就會感到一抹視線緊緊的看看她。睜開眼,看到就是南宮玦弈緊皺的眉頭,還有那深沉,厚重的不安。
是怕她再次沉睡不醒嗎?顧清苑心口緊縮,她一直以爲男人的心很大,現在才發現其實男人的心很小,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個人,唯一的全部,讓人無法不痛心。
輕輕移動身體倚在他的懷裡,胳膊圈住他的腰身,手輕輕的拍着他的背,聽着他有力的心跳,緩聲跟他講着她知道的爲數不多的幼稚的牀頭故事,時不時的擡頭親親他的下巴。晚上如此,白天無論做什麼都拉着他的手,散步,做飯都寸步不離。
就這樣形影不離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南宮玦弈氣色慢慢好了很多,偶爾祁逸塵,顧恆,太上皇,南宮珉來鳳棲宮跟南宮玦弈說話,他也會多少迴應兩句。只是眼睛緊緊的看着顧清苑,好似眨眼間她就會消失似的。
那副樣子看的祁逸塵,顧恆,南宮珉幾人心裡很是複雜,可太上皇看的卻是心頭冒火,發悶,惱火,沒出息的男人,禍水一樣的女人。
“你準備什麼時候上朝?”南宮胤沉聲開口。
此話出,屋裡頓時靜了下來。幾人一致轉頭看向南宮玦弈。
南宮玦弈神色淡漠,就像是沒聽到似的,靜靜的看着顧清苑。
南宮胤看着咬牙,“什麼時候上朝?”
南宮玦弈沒回答,看着顧清苑淡淡道:“讓人準備一下,我們明日離開。”
南宮玦弈話落,南宮胤臉色猛然一變,顧清苑眼眸緊縮。
“南宮玦弈,你再給我說一次?你要去哪裡?”南宮胤猛然起身,怒吼道。
“去哪裡你無需知道。”南宮玦弈說完,起身,拉着顧清苑的手,轉身去了內間,掃了麒肆一眼,“送他們出去。”
“是…。”
“南宮玦弈,你個混賬,給我站住。”南宮胤擡腳就要跟過去,卻被麒肆給攔下,“太上皇,屬下送你回去。”
南宮胤對着麒肆一腳踹下去,沉怒;“滾開…”
麒肆不爲所動。
“太上皇你先息怒。”
“父皇,皇上的性情你瞭解,此事需從長計議,着急解決不了問題呀!”南宮珉也趕緊勸阻道。
“那個混帳東西…。”
內間
顧清苑聽着外面怒罵,勸阻的聲音,良久才平靜下來,聽着幾人離開。顧清苑擡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緩聲道:“是因爲我纔要離開的嗎?”
南宮玦弈沒有說話。
顧清苑看着男人眼底怎麼都無法散去的厚重陰鬱,眼角劃過一抹水潤,“夫君,只要在你身邊,我在哪裡都一樣。無論是皇宮,還是海域,還是任何一個地方對我來說都沒有差別。”
南宮玦弈聽了眉頭皺了起來,“可你並不喜歡皇宮。”
顧清苑聽了搖頭,眼淚順着滑落,“我以前不喜歡皇宮,是因爲這裡面有太多的算計,讓人感覺很累。也是因爲害怕,夫君爲帝王,就不可能單純的屬於我一個人,因爲你擔負的太多,而世事無常,如果有一天夫君因爲迫不得已的原因要納一個女人,無論是什麼原因,我都無法接受。那種不安定的感覺,讓人不喜歡。所以,我纔會特別不喜歡皇宮。”
“可是,現在不會了,夫君承諾的事情從來沒有改變過,是我自己太沒信心了。是我想的太多,夫君爲我撐起了一片天,只屬於我的天,那裡有我想要的所有。所以,我現在在任何地方都好,只要夫君喜歡,我就喜歡。”
“真是是這樣想的嗎?”
“嗯!”顧清苑點頭,看着南宮玦弈,“無論心再大,可所需要的立足之地,也就是頭上一片天,腳下方寸地。海域如此,皇宮也是如此。我所期待的平和,只要有夫君在,海域皇宮沒有差別。”
“可你明明更喜歡海域。”
聽着南宮玦弈執着的話語,顧清苑眼淚掉的更兇,心口抽痛,連呼吸都有些刺痛,“該死的海域,該死的皇宮,這都他媽的不重要。”
顧清苑有些泣不成聲,“現在,我只要我的夫君好好的,我要那個不可一世,以己爲天的夫君。嗚嗚…。我要我夫君*我,可不要他連自我都沒有了,我要我的夫君不離不棄,可不要他死了也相隨,我要他活的安樂,無憂…嗚嗚…。”
“南宮玦弈,你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麼可以爲了一個女人要生要死的!”
“南宮玦弈,你爲我死,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得意,也不覺得滿足,更不感動。我,只感到心好痛。”顧清苑撫着心口,痛哭,“這裡就像是紮了根針似的,想到就痛…。嗚嗚嗚…。我不要我夫君死,我只要你活着,無論有沒有我,都那樣不可一世的活着…。”
看着痛哭的顧清苑,南宮玦弈感覺有什麼從眼裡流出。
“夫君,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南宮玦弈看着顧清苑,低頭吻上她的脣,感覺嘴裡的一絲鹹味,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題外話------
www ¤ttκan ¤¢ ○ 這結局太傷,番外寫的我哭,這傷感是最後一章,明日開始寫溫馨,太傷了…。
番外 孩子
南宮玦弈說出離開一言後,第一個迴轉過來要見南宮玦弈的不是南宮胤,而是南宮珉,這讓人多少有些意外。
“皇兄,臣弟有些話想跟你說。”南宮珉站在南宮玦弈面前,正色道。
“嗯!”南宮玦弈淡淡迴應。
“皇兄,你離開,可曾想過皓月的帝王有誰來繼承?”南宮珉開門見山,直指敏感核心。
南宮玦弈神色淡漠,“那不是我關心的。”
“皇兄不關心,是應該心裡已經有數了吧!父皇年事已高料理國事就算是有心,卻已無力。而,宮裡僅剩下的幾個皇子年紀太小且心智太弱,擔當不起皓月的擔子。”
“被皇兄發配離京的南宮凌倒是帝王之才。”南宮珉說着頓了一下,看着南宮玦弈道:“可是,皇兄就算是不關心,卻也絕對不會讓他去坐上那個位置吧!”
南宮玦弈沒有迴應。
不過,南宮珉清楚眼前的男人,絕對不會容許南宮凌坐上那個位置。
“南宮凌不可以,同樣的南宮玉也絕對不行。那麼,剩下的就只要我和二皇子南宮夜了。”
“南宮夜身有殘疾,他無法爲帝王。皇兄,剩下就沒什麼好選擇的了,就只有我一個有資格,也才能被你容許爲帝王。”南宮珉看着南宮玦弈,臉上的溫和之色褪去,轉而是清冷的淡漠。
“皇上,如果現在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不是你,我會牢牢的抓住這次的機會,不惜一切手段,把你今天的一言離開,轉爲現實。驅你出京城,然後在坐上那個位置後,凝聚一切力量,殺掉你,除掉你的這個威脅,以保我高枕無憂。”
“不過,我也知道那樣一定會引起反噬,算的上背水一戰。而且,這樣的對持我還不一定會贏,說不定還會因此喪命。可是,我卻必須那麼做,無論我願意不願意都要去做。因爲,父皇他喜歡。”
南宮珉說着,嘴角揚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如果不想弒父的話,我就必須那麼做,因爲那樣才能激起你的情緒,你爲了保護那個女子,你纔會重新想要掌控一切。皇位最終還是你的,而我最終淪爲父皇逼迫你想上位的一顆棋子罷了!”
南宮珉說完,南宮玦弈緩緩擡眸看着他,波瀾不起,淡淡道:“只要你想,那個位置就會是你的。”
聞言,南宮珉眼眸微縮,神色莫測,“如果是以前聽到皇兄說這句話,我不做他想,這就是對我的一個試探。可現在,我知道,這不是試探,是一個答覆。”
“可,就算皇兄能佑我坐上那個位置,我依然不想。”
南宮玦弈聽言,眼睛微眯,“原因?”
“因爲,我喜歡她。”
南宮珉此話出,南宮玦弈眼眸沉了下來,情緒不明。
“在我沒有防備,根本不知道的時候,就那樣莫名的喜歡了。喜歡她的溫暖,喜歡她的純粹,喜歡她的狠辣,在你失蹤生死不明的時候,連她對你全心的守護都喜歡,雖然那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可看着她高興我就高興。”
“而在她爲了孩子快喪命的時候,那種離我最近的溫暖,或許是和我關係的僅有的一抹溫暖就要消失之感,讓我感到那天的特別的冷,冷的讓人發抖。”
“皇兄,這世上美好的事情有很多,令人感動的事情也很多。但,和我們有關係的卻不多。皇嫂,是這冰冷的皇宮僅有的風景。她是我的皇嫂,永遠都是皇嫂,可因爲有她,讓我這個身爲皇宮一員的人感覺,人生除了算計,還有其他的平淡,溫暖的東西存在。”
“所以,無論皇兄准許與否,我都想守住這唯一的風景。”
“也因此,我不想坐上那個位置。你們離我太遠,我怕心中的那抹感動,那抹溫暖,會因爲皇宮這浮華,奢靡之下慢慢磨滅消散,我怕我再也記不起來。會因爲害怕冰冷,生出想抓住那抹溫暖的想法。”
“皇兄,我不想有那一天。而且,你離開,父皇一定不會准許,有些極端的事情父皇肯定會做。皇兄就算是離開了,可身邊的危機比起在皇宮肯定只多不少。”南宮珉說完,在南宮玦弈面前跪下,“皇兄,如果想要無後顧之憂的離開,就等父皇和臣弟役了,先培養一個傀儡再離開吧!否則,日子恐難安生。”
……
南宮珉離開,南宮玦弈走入內殿,看着托腮坐在窗下的女人,緩步走過去,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都聽到了。”
顧清苑轉身,張開雙手圈住他的腰身,點頭,“嗯!都聽到了。”
“有什麼想法。”
“虛榮了一把。”
“壞丫頭。”
顧清苑聽了起身,眼睛晶亮的看着南宮玦弈,輕笑道:“夫君現在感覺跟我一樣,以前看到夫君的桃花我就感覺夫君是個壞小子。”
看着顧清苑淺笑倩兮的模樣,眼底溢出柔光,伸手把她抱在懷中,溫和道:“壞丫頭也是我一個人的丫頭。”
“壞小子也是我一人的小子。”顧清苑倚在南宮玦弈懷裡,輕笑道:“夫君,我有沒有說過我最喜歡你什麼地方呀?”
“我身上有什麼是不值得喜歡的嗎?”
聽到南宮玦弈自傲的話語,顧清苑臉上笑容擴大,擡頭,看着男人淺笑的嘴角,踮起腳尖在他脣上印下一吻,“夫君的自大,讓人前所未有的心動。”
看着顧清苑的笑容,南宮玦弈嘴角的笑容隱沒,靜默片刻,開口,“南宮珉說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事實,不過,只要你想,那些都不會成爲困擾。”
“嗯!”顧清苑點頭,淡笑道:“那就在皇宮吧!”
顧清苑話出去,南宮玦弈凝眉。
“夫君,現在皇宮已經不是我的困擾,因爲只有唯一,所以不會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因爲夫君的包容,皇宮也不再是一個牢籠,想出去的時候可以出去看看。一切都不再是問題。而南宮珉說的也沒錯,與其逼急了讓太上皇做出極端的事來,這樣反而更好。”
“有危機,就代表着有危險。夫君可以擋去,可我卻沒有讓夫君涉險的意願,這樣就好。”
“而且,讓夫君跟着我一起去釣魚,種田過日子,以夫君在海域的表現來看,我對我們的溫飽問題深感憂慮呀!”顧清苑嘆息道。
“那個,沒什麼難的,只要學就會。”
“夫君,離開不離開,現在對於我來說真的不重要。”顧請說着頓了一下,看着南宮玦弈眼睛平和,清澈透亮,“夫君,我想去看看他們。”
半個月了,她終於提起了,南宮玦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夫君,你和他們…。”
顧清苑的話未說完,就被南宮玦弈打斷了,“走吧!”
“夫君…。”
“丫頭,不用解釋什麼。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也能理解,雖然不想承認,可他們註定是存在你心裡的,無法割捨,也無法抹去。我和他們之間,根本無法比較誰更重要一些。我不會讓你選擇,我不是那個唯一最重要的。”
“但是,他們只能陪着你十幾年,可我卻可以陪着你一輩子。最終陪在你身邊的只有我,這,就夠了。”
乾清殿
“主子…。”
凌韻,凌菲看到顧清苑到來,神色間滿是激動,她們早已知道顧清苑醒來了。可因爲顧忌到小主子,不敢輕易的過去,擔心皇上會不高興。
“凌韻,凌菲,好久不見。”看着明顯消瘦的兩人,顧清苑臉上帶着柔和的淺笑,眼底帶着一絲動容。
“主子…”凌韻,凌菲看着顧清苑,想起那日慘烈的場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眼淚止不住滑落。
屋裡的幾位嬤嬤聽到動靜,疾步走出來,看到顧清苑時眼裡溢出喜色,而在看到她身邊的南宮玦弈的時候,眼眸緊縮,某些往事急速涌上腦海,心裡抑制不住抖了一下,卻不敢遲疑,疾步上前,跪地,“老奴叩見皇上,皇后娘娘。”
南宮玦弈沒有說話,顧清苑溫和道:“都起來吧!”
“謝皇上,皇后娘娘。”幾個嬤嬤起身,垂首恭敬的站在一邊。
“小主子在哪裡?”
聽到顧清苑的問題,幾個嬤嬤擡頭,不由看了南宮玦弈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凌菲,凌韻看了,急忙上前,“娘娘,小主子在內殿,麒肆和麒一在守着。”
顧清苑聽了點頭,伸手拉住南宮玦弈的大手,不看他的神色,擡腳往殿內走去。
幾位嬤嬤看着他們的背影,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凌菲姑娘,這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凌菲搖頭,擦掉臉上的淚水,臉上露出一絲放鬆的笑容,“你們放心,只要娘娘好好的,一切都會好好的。”
內殿
“娘娘…。”
“麒肆,麒一,辛苦你們了。”
“不,屬下不辛苦,不辛苦…”
看着他們臉上激動的開心,顧清苑臉上溢出溫和的笑容,擡腳走到牀邊,看着緊挨着躺在一起的兩個嬰孩,比剛出生的時候漂亮了很多,皮膚不再是紅紅皺皺的,變得粉嫩光潔如玉,看起來也長大了很多。可,還是那麼小,那麼脆弱。
顧清苑看着,感覺心口被什麼牽動着,這是她的孩子,她和南宮玦弈的孩子。
坐在牀邊,看着他們天使般的睡顏,顧清苑擡眸看着一邊神色淡淡的南宮玦弈,淺笑低語道:“夫君,他們長的很帥吧!”
南宮玦弈聽了眼簾微擡,掃了他們一眼,淡淡迴應,“嗯!”
看着南宮玦弈淡漠的樣子,顧清苑心裡嘆了口氣,看來她的任務很艱鉅呀!
“麒肆。”
“娘娘。”
“把小主子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回鳳棲宮。”
顧清苑話出,南宮玦弈的眼裡閃過什麼,不過什麼都沒說。
麒肆看南宮玦弈沒什麼反應,趕緊應道:“是,屬下馬上收拾。”
顧清苑起身彎腰,動作輕柔的抱起一個孩子。孩子好似感覺到動靜,不自覺的扭動了一下,不過卻沒醒來,在顧清苑的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顧清苑看着輕笑,“這麼能睡,不知道像誰?”
聞言,南宮玦弈看向顧清苑懷裡的孩子,神色莫測,那麼能睡,能像誰!
“夫君,你來抱着他。”
顧清苑話出,南宮玦弈的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夫君,你抱着這個,我抱着另一個。”
很充足的理由,可南宮玦弈卻不想接受。
“讓麒肆…。”
南宮玦弈的話未說完,就被顧清苑接過去,“他一定更喜歡讓父親抱着。”說完,不等南宮玦弈開口,就把孩子放在他的懷裡。
南宮玦弈反射性的接住,當手碰觸到那團綿軟無骨的孩子,身體瞬間緊繃。
看着南宮玦弈緊抿的嘴角,顧清苑輕輕一笑,轉身抱起牀上另一個孩子,走到他身邊,輕聲道:“走吧!”
南宮玦弈想說什麼,可顧清苑已經走了出去。看此,南宮玦弈的眉頭皺的更緊,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頭垂的低低的麒一,凌菲幾人,眼裡閃過各種情緒。最終什麼也沒說,姿勢僵硬的託着孩子走了出去。
番外 不能人道
鳳棲宮
兩個孩子回到鳳棲宮,麒肆,麒一,凌菲,凌韻還有幾個嬤嬤也跟着一起回來跟着伺候了,一時間清冷許久的鳳棲宮瞬時熱鬧了起來。
兩個孩子回來不久就醒來了,睜開眼睛就開始哭,四個月大的孩子哭聲比起剛出生的時候可是有力了很多,鳳棲宮的每個角落都能聽到他們的啼哭聲。
顧清苑聽着笑了起來,還真有活力。南宮玦弈眉頭皺了起來,這哭聲讓他想起不好的回憶。
幾個嬤嬤趕緊上前,動作迅速,熟練的把孩子然後抱起開始搖着,小心的哄着。可孩子還是一直哭。看此,嬤嬤走到顧清苑身邊,稟報道:“娘娘,小主子大概是餓了,老奴去叫奶孃過來。”
“嗯!去吧!”顧清苑點頭,起身,看着抱着孩子的嬤嬤道:“來,給我抱。”
“娘娘,小主子可是不輕,娘娘身體才恢復還是老奴抱吧!”
“我很好,來給我吧!”
“是,娘娘。”
顧清苑接過孩子,調整好姿勢,看着嬤嬤道:“這樣抱着對嗎?”
“娘娘,你的手要扶着些小主子的頭。”
“哦!好。”顧清苑一手抱着腰,一隻手輕輕的託着頭。或許是這個姿勢舒服,也或許是到了一個陌生的懷抱,孩子感到新鮮,驚奇!剛還啼哭不停忽然就停下了,睜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顧清苑。
看着他的眼睛,顧清苑轉頭,看着坐在一邊閒適品茶的男人,走過去,臉上帶着驚奇,笑道:“南宮玦弈,你看,他竟然長了一雙和你一樣的桃花眼。”
顧清苑話出,南宮玦弈拿着杯子的手頓了一下。不知是因顧清苑說他桃花眼,還是因孩子和他長的一樣。
南宮玦弈沒有迴應,顧清苑興致卻是一點兒不減,看着懷裡的孩子,諄諄教誨道:“寶貝兒,你跟你爹爹長的像就算了,可性情卻別像爹爹親一樣,知道嗎?要不然,我可是要操碎了心。”
“咿呀…咿呀…”聽到顧清苑的話,孩子張牙舞爪的說着聽不懂的話。
顧清苑卻是自動翻譯道:“你也贊同我說的嗎?覺得我說的很對吧!既然知道,可要好好的長,不要像你爹爹要像娘一樣,長的聰明又可*,那樣才討人喜歡,知道嗎?”
“咿呀…。咿呀…。”
“我兒子真聰明,什麼都知道。”
南宮玦弈在一邊聽着顧清苑和懷裡孩子那無厘頭的對話,真是忍了又忍,無齒小兒他能知道什麼!
一邊的嬤嬤聽着顧清苑毫無壓力的調侃皇上,已不再感到心驚不已,皇后在皇上心中那是什麼分量,這在皇后生產的那天她們可是看的很清楚。
“嬤嬤,小主子取名字了嗎?”
“回娘娘,太上皇已經給小主子取了名字了。”
“是嗎?叫什麼?”
“這個…。老奴不能直接喚主子名諱。”
“問你才說的,無礙!”
“是。”嬤嬤俯身,恭敬道:“大皇子尊名南宮皓,二皇子尊名南宮樾。”
聽到這兩個名字,顧清苑眼眸微縮,皓!樾!皓月!以國之名,來做他們的名諱,這是無上的尊崇,也是太上皇對他們別樣的看重,疼寵吧!顧清苑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算了,何必糾結,喜歡他們總比討厭他們的好。
“小子,你們皇爺爺取的名字還真是大氣磅礴!喜歡嗎?”
“咿咿…。”
“就知道你喜歡。不過,這大氣的名字和你這小身板還真是不相襯。你說,我先給你取個小名好不?”
“呀呀…”
“你要小名呀?那我先想想…。叫什麼好呢?”顧清苑看着懷裡的孩子,想了一會兒,擡頭看着身邊的嬤嬤道:“這是哥哥,還是弟弟?”
“娘娘,你抱着的是二皇子。”
“是弟弟呀!那,你就叫小圓子,哥哥叫小糰子,團團圓圓,怎麼樣!很不錯吧!名字喜慶,又和你們這圓滾滾的小身板相襯,嘻嘻…是不是很好聽,高興…。”
顧清苑的話還未說完,忽然感到胳膊上一股溫熱液體沁入,頓時愣住,要說的話噎在喉間,怔怔的看着懷裡還在咿咿呀呀的無齒小兒。如果她沒想錯的話,那股溫熱應該是…。是尿吧!
顧清苑的異樣,南宮玦弈看到,瞬時起身,上前看着她,凝眉,“怎麼了?”
顧清苑臉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南宮玦弈,他好像不喜歡我給他取的名字。”
南宮玦弈聽了凝眉,那麼小能表達什麼?
“你看…”顧清苑把自己已經浸透的衣袖,在南宮玦弈面前晃了晃。
看着那片水漬,南宮玦弈神色不定,而後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這…。”
“這是你兒子的童子尿。”
南宮玦弈:……
“娘娘,把小主子給老奴吧!”
“算了,反正衣服都被尿上了,我直接給他換了吧!省的你也沾上。”
“娘娘,老奴無礙…”
“去拿他的衣服過來吧!”
“是,娘娘。”
顧清苑把孩子放在牀上,對着他的臉蛋用力親了一下,“小圓子,小圓子,你不喜歡也這麼叫,有本事你張口反抗。”顧清苑給他褪去身上的衣服,完全不講道理的訓斥道。
“臭小子,剛纔還教育你別跟你爹爹一樣讓人太費心,你這麼快就忘記了,男子漢大丈夫竟然用陰招,你不是已經說喜歡了嗎?怎麼轉眼就尿人家身上,如此反覆的個性真是和某人一個樣。”
南宮玦弈聽顧清苑把什麼都理所當然的按到自己的頭上,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什麼是欲加之罪,南宮玦弈此時纔算瞭解的透徹。
“娘娘,衣服。”
“好。”顧清苑接過,不甚熟練的把衣服小圓子穿好,期間顧清苑不知道碰到了哪裡,小圓子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孩子那單純的笑聲,讓人聽着就不由會心一笑。
顧清苑聽着臉上揚起笑容,俯身,看着他純真的笑臉兒,輕笑道:“小圓子這麼開心,是對孃的服務很滿意嗎?呵呵…。”
聽着那一大一小的開心的笑聲,南宮玦弈眼神柔和下來,對於孩子,他還是沒有太大的感覺。不過,他們能讓丫頭開心,這就是他們現在存在的價值。
“娘娘,您趕緊也把衣服給換了吧!不要受涼了。”嬤嬤細心的提醒道。
顧清苑聽了點頭,低頭在小圓子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才起身,走到南宮玦弈身邊,“夫君,我去換衣服。”
“嗯!”
“你要不要也換換衣服?”說完在南宮玦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張開雙手把南宮玦弈抱住。
屋裡的嬤嬤急速低頭,南宮玦弈挑眉,不知道這丫頭又鬧什麼花樣。然,在看到顧清苑把那還浸溼的袖子在他身上使勁兒的蹭的時候,南宮玦弈身體僵住,臉色有些發黑,“顧清苑,把袖子拿開。”
“不要,這是你兒子的尿。這份榮耀我這個做孃的沾了,你這個做爹爹的也理當沾一點兒。”顧清苑更加用力的抱着南宮玦弈笑道。
“顧清苑,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哈哈哈…。都是夫君寵的。”
南宮玦弈:…。
看着顧清苑眉眼彎彎的樣子,忽然俯身在她嘴角親了一下,繼而在顧清苑怔忪間,彎腰把她攔腰抱起神色冷清道:“看來,爲夫真的是太寵你了。”說着,往梳洗間走去。
顧清苑只是微愣一下,就自在的在南宮玦弈懷裡找一個舒服的姿勢,抱着他的脖頸,輕笑道:“夫君這是要懲罰妾身嗎?”
“你說呢?”
“應該不會是獎賞我。”顧清苑很有自知之明迴應道,說完,看着南宮玦弈鄭重道:“夫君如果是懲罰我可不可以自己懲罰的方法。”
“不可以。”
“爲什麼?”
南宮玦弈沉默。
顧清苑抿嘴一笑,低聲道:“莫非夫君以爲我是要肉償。”話出,得到就是南宮玦弈的一個冷眼,略帶警告。
顧清苑看着自動忽略,她沒看到,沒看到。
“夫君,其實妾身不想要肉償。只是想夫君給妾身將功折罪的機會。”
南宮玦弈沒有迴應,這個丫頭絕對不會說出什麼中意的話來。
“夫君,妾身請求侍寢…。”話未完就被男人沉聲打斷。
“顧清苑…。”
“在…”聽着男人磨牙的聲音,顧清苑睜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極力的表現着她的無辜。可嘴角那顯而易見的笑意,卻清楚的表達了她的故意。
南宮玦弈看着只覺得牙根兒疼,“閉嘴。”
“好。”
顧清苑聽話的閉上嘴巴不再開口,可也就一瞬間,南宮玦弈憋在心口的那口氣還未吐出來,就聽到顧清苑那滿是探究,懷疑的聲音再次響起。
“夫君,你真的不需要臣妾侍寢嗎?你做了幾個月和尚,已經清心寡慾了?還是…。”顧清苑說着頓了一下,而後,眼眸睜大,不可思議的看着南宮玦弈,“夫君,難道說,你…。你…。夫君,你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顧、清、苑…。”南宮玦弈此時只感覺氣血翻涌,一口血差點兒噴出來。
顧清苑看到南宮玦弈太陽穴處青筋直跳,心裡不由唏噓了一下,這問題好像太犀利了些。不過,男人這怒火中燒的樣子,看起來卻讓人感動。
“夫君,你生氣了?肯定是生氣了,你看你頭上都冒火了,還有心跳好快。難道,妾身真的說對了?”
南宮玦弈這會兒什麼都不想說,他真會被氣死。鬆開手,臉色發黑的看着顧清苑,“下來。”
“不要。”顧清苑卻是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顧清苑…。”
“夫君,你好可憐,我也好可憐,怎麼就不能人…。”
“你給我閉嘴…。”
“夫君…。”
“今晚侍寢…”
南宮玦弈話出,顧清苑驚疑不定的看着南宮玦弈,“夫君,會不會太勉強了?”說着還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南宮玦弈某處。
南宮玦弈真的感覺眼前黑了一下。
“夫君…如果太勉強的話就算了,我可以理解的。”
“一、點、兒、不、勉、強。”
“真的?”
“放手,下來。”
“好。”
顧清苑這次很是聽話的放手。南宮玦弈瞪了她一眼,大步往梳洗間走去。
顧清苑看着南宮玦弈的背影,抿嘴一笑,張口大聲道:“皇上有令,皇后今晚侍寢。凌菲,進來服侍皇后梳洗淨身…”
顧清苑說完,看到前面男人的腳步瞬時凌亂了一下,猛然回頭,看着她,表情難以用語言形容。
不過,有一點兒她看的十分清楚。
“夫君,你臉紅了…”
“顧清苑你…。”
“哈哈哈哈…”
“該死的…”
“侍寢是大事兒,按規矩不都是要吼一聲的嘛!可身邊沒下人,我就自動代勞了,夫君我聰明吧!”
顧清苑說完,得到的迴應就是男人僵硬的背影。
“夫君,我沐浴你進去幹嘛!要一起洗嗎?”
南宮玦弈:…。
“夫君,你耳朵也紅了喲…”
“再說一句就把你扔出去…。”
“小圓子和小糰子聽到這話肯定會嚇壞的。”
南宮玦弈聞言臉更黑了,這是在說他的威脅很幼稚嗎?
“夫君…。”
“我不在。”
“哈哈哈…。夫君,你好可*…”
“閉嘴。”
“我*你…”
“哼…”
殿外的麒肆和麒一聽着殿內傳來的對話,臉上盈滿笑意,眼裡卻是滿滿的感動,皇后醒來了,皇上又跟以前一樣了,這樣真好,真的很好…
內殿,幾個嬤嬤聽着那高聲低語不甚清楚的對話,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腦子中很是大不敬的冒出一個不協調的畫面,公子調戲小娘子,只是在皇上和皇后這裡角色好像對調了。想着皇上那樣高貴,清冷的男人,此時因爲皇后的話羞紅了臉頰…。嬤嬤瞬時抖了起來…。很恐怖的樣子…。
兩個奶孃此時已經完全呆怔,皇上和皇后好像和她們想象的很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凌菲,凌韻有些哭笑不得。
…。
最後離開的事還是被擱淺了。不過,對於這一結果,顧清苑並不覺得失望,現在對於她來說真的哪裡都一樣,只要南宮玦弈和兩個孩子安好就成。
而且,貿然的離開也並不是明智之舉,在這劍來刀往的匆忙武俠色彩的古代,她那點兒防身的技能連三腳貓功夫都不是,特別再加上兩個幼兒,南宮玦弈要護着她們壓力很大。
最重要的是也沒有非要離開的理由,既然如此,待在皇宮也沒什麼不好。
既然決定不離開了,第二天南宮玦弈就開始恢復他身爲帝王該做的工作。而,顧清苑就在鳳棲宮帶着兩個孩子,陪着他們玩兒,跟嬤嬤請教帶孩子的方法。
“娘娘,太上皇來了。”
顧清苑剛跟孩子玩一會兒,凌菲就疾步進來稟報道。
顧清苑聽了輕輕一笑,不出意料。
“小糰子,走,我們恭迎你皇爺爺去。”顧清苑抱起孩子,身後跟着一衆人往殿外走去。
“臣媳給父皇請安。”
“奴婢叩見太上皇。”
南宮胤沒看那些奴才,只是莫測的看着顧清苑。
顧清苑也不好奇,也不去探究,垂首緩緩一笑,看來太上皇對南宮玦弈提出離開之事,心裡的火氣還沒消呀!今天不說找事兒,可絕對稱的上來者不善,最起碼心裡的火氣自己要承擔一二。
沉默片刻,南宮胤纔開口,“都起來吧!”
“謝父皇。”
“謝太上皇。”
一衆人起身,擡頭就看到太上皇已經往大殿走去。
顧清苑看此,低頭看着懷裡的孩子,低聲道:“小糰子,你皇爺爺的心情好像不好,你等下可要護着娘一些哭兩聲來聽聽,知道嗎?”
“咿呀呀…。”
“真乖。”顧清苑臉上揚起笑意,對着小糰子親了親,轉頭對着一邊的凌菲懷裡的小圓子道:“你也是,記得掉幾顆金豆來。”
“呀呀…。”
“真是紳士…”
殿內
南宮胤理所當然的坐在主位上,顧清苑抱着孩子坐在下首,看着南宮胤的冷硬的臉色,試圖以威壓震懾她的太上皇,垂眸,如果是以前她還真的會怯兩分,可現在看過南宮玦弈的冷臉後,她的抗壓力可是升級了很多。太上皇的威懾對她的作用還真不是很大。
“小糰子,來,見過皇爺爺。”顧清苑輕笑着,拉起小糰子的手,對着主位上黑着臉的南宮胤揮了揮手。
“呀呀…。”
“小糰子?”南宮胤終於開金口,可語氣卻是明顯的不快。
“是臣媳給他取的小名。”
“你覺得我取的那個名字不好?”興師問罪的口氣。
“不,是因爲太過尊貴,不能輕易的叫,所以特別取了小名。”
“哼!”冷哼過後,完全嫌棄道:“真難聽。”
顧清苑低頭,當做沒聽到。
“哼!禍害完我兒子,禍害我孫子,真是禍水。”絕對嫌惡的語氣。
顧清苑聽了嘴巴抽了一下。禍水!這定位可真高。不過,她會把它當做誇獎。
番外 日子
南宮胤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顧清苑,眼裡閃過陰戾之色,沉聲道:“怎麼?拋不下這宮裡的榮華富貴,舍不不你這皇后的位置,又讓你的夫君去上朝了,不想離開了嗎?”
聽到南宮胤那嘲諷帶着質問的話語,顧清苑抿嘴笑,繼而擡頭,正色道:“不,父皇誤會了,我們準備離開的,今天夫君就是上朝只是爲了宣佈這一消息罷了!”
顧清苑話出,南宮胤猛然起身,臉色遂然一變,眼裡漫過殺氣,陰沉道:“真是不該留着你…”
看着南宮胤陰冷的眼眸,顧清苑神色不變,仰頭輕笑道:“不過,夫君說,如果父皇捨不得他離開的話。那,我們就留下,一切交由父皇做主。”
此話落,南宮胤的臉上換過各種顏色,看着顧清苑的眼神莫測不定,真正沒見過比她更加狡猾的女子了。南宮玦弈那個混帳會聽他的?這天下間除了這個女子的話他聽的進去,還有誰能左右的了他。明明就是她跟南宮玦弈說了什麼,他纔會繼續坐着帝王的位置。卻說什麼聽從自己的意願,讓自己做主,真是放屁!
這種明顯的哄騙之言南宮胤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是在給他臺階嗎?想以此來減緩她那讓人痛惡的禍水之罪嗎?
顧清苑看着南宮胤並沒有變的好,反倒是更加陰沉的臉色,淡淡一笑,帝王的權威和他那強硬的秉性果然是成正比的,臺階可不是那麼好送出去的。
“父皇,好久沒下棋了,要不要和臣媳下一局?”
“哼!你以爲討好我,我就會抹去你犯下的禍國之罪了嗎?”
禍國?聽到這個字眼,顧清苑忍不住笑了,真是好大的罪名。
看到顧清苑竟然還笑,南宮胤眼裡冒火,“怎麼?感覺我治不了你的罪嗎?以爲有南宮玦弈擋在你的前面,我就不會動你了嗎?”
“不,臣媳可萬萬沒有此等十惡不赦的想法,我就是沒想到一不留神自己就犯了那麼大的錯,成了那樣一個十惡不赦的人。.6zzw.不過,現在臣媳已經知道了,以後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顧清苑神色嚴肅,語氣誠懇道。
南宮胤聽着忽然覺得心口發悶,她沒有否認,也沒有口舌如蓮的去脫罪,聽着好似什麼都認下了。可,怎麼就感覺被她扭曲的不成樣子了呢!她這,不會是在耍自己玩兒吧!
想此,南宮胤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南宮胤神色的變化顧清苑看在眼裡,嘆氣!看來,太上皇對她影響南宮玦弈太多,可是惱火的很呀!在他如此不快的心理下,自己是多說對錯呀!
“咿咿呀呀…。”
垂眸,看一眼懷裡幼兒吃着手指頭說着鳥語的兒子。顧清苑忽而起身,看着臉色難看的南宮胤道:“民間有一種說法父皇可曾聽過?”
南宮胤沒有回答,只是皺眉,她葫蘆裡在買什麼藥?
“君子抱孫不抱子,這是民間流傳的一種說法,父皇應該聽說過。那,父皇要不也試試吧!”顧清苑說完,不等南宮胤有所迴應,就把懷裡的孩子遞到南宮胤的懷裡。
在南宮胤怔忪間,對着小糰子道:“寶貝兒,一會兒爹爹該回來了。娘去做飯了,你在這裡跟皇爺爺玩兒會要乖乖的,知道嗎?”說完伸手點了點他的小臉兒,轉身走了出去。
南宮胤回神,顧清苑已經走到門口了,南宮胤看着咬牙,“你就不怕我和南宮玦弈一樣伸手掐死他?”
聞言,顧清苑轉身回眸,看着南宮胤輕聲道:“父皇,小糰子能聽懂的,言傳身教真的很重要呀!”說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離開了。
南宮胤看着氣惱,低頭看着懷裡的孩子,眼裡閃過一抹複雜,靜默片刻,沉聲道:“沒心沒肺的娘,冷血無情的父親,你們像誰都那麼不討人喜歡。”
聽了南宮胤的話,麒肆低頭,暗道:不討人喜歡,太上皇在皇后昏迷,皇上沉寂的那段日子,還每天去看望小主子,還給取那麼個名字,明顯就是在意嘛!現在說這話,明顯是口是心非嘛!
南宮玦弈不再提離開,而南宮胤的心算是放下了,可對於讓南宮玦弈生出離開想法的罪魁禍首顧清苑,南宮胤心裡還是很不喜。不過,對於這個已是南宮玦弈軟肋,逆鱗的女子,在明確她在南宮玦弈心裡的地位後,也沒有衝動到去除掉她的計劃,雖然曾經那麼想過。
不過,不準備除掉她,每天卻是少不了去鳳棲宮教育她一番。南宮胤每次說的大義炳然的說着,什麼是身爲女子該有的本分,什麼是身爲一國皇后需要具備的大度能容。
其實,潛在的意思不過是想告訴她,主動給南宮玦弈納幾個妃子來。
顧清苑心裡明瞭,可從來就是故作不明,太上皇既然打馬虎眼。她就更加不介意裝糊塗了。
如此下來,每次的訓導結果就是以南宮胤瞪眼,顧清苑憨笑結束。有時看南宮胤真的要惱了,顧清苑就趕緊把小糰子或小圓子丟給南宮胤看着,她自己逃之夭夭溜掉了。南宮胤氣得乾瞪眼。南宮玦弈回來後他就冷着臉說顧清苑對孩子的不用心,說她是個不合格的母親等等。不管顧清苑是否在跟前。
南宮胤那副樣子就如同一個給家長告狀的孩子,顧清苑看着哭笑不得。
而,南宮胤那副義憤填膺的正義之態,在南宮玦弈那裡卻是完全無用,而且,他的迴應每每都讓南宮胤更加的冒火。
比如,既然太上皇對清兒這個做母親的如此不放心,那就把孩子帶回聖和殿自己照顧吧!
在比如,既然那麼惱火,爲何還吃清兒做的午飯。心情那麼憤慨,怎麼還吃的那麼多。是化憤怒爲食慾?還是,每天不過藉着訓導清兒的名頭來名正言順的來這裡用飯的?
南宮玦弈那些話一出,南宮胤氣的調教,怒吼幾句混賬,沒出息,說句他纔不稀罕什麼飯菜,氣哄哄的,橫眉怒目的離開了鳳棲宮。且第二天很有骨氣,很有老帝王威勢,尊嚴的不再去鳳棲宮。
只是每次喜公公有意無意的經過鳳棲宮,很是有心的去給顧清苑請了安,然後,欲言又止,唉聲嘆氣,很是擔憂的看着顧清苑。
顧清苑看着,垂首淺淺一笑卻故作沒看到,什麼都不說。而後,不久聖和殿就會傳出太上皇不舒服,宣召太醫的消息。消息傳到顧清苑的耳朵裡,顧清苑很有做兒媳的自覺,馬上準備了一大堆吃的,補身體的東西,然後抱上孩子帶着奴婢去探望太上皇他老人家。
當然,太上皇他老人家可不是一般人能見的,更不是什麼人都見的。就算顧清苑是皇后,那也要看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心情。剛好,他老人家心情不好,只讓人傳話,心意領了,人就不見了。
聽令,顧清苑微微一笑,關切的問了幾句就帶着一衆人回去了。
聖和殿內,太上皇聽到稟報說顧清苑等人已經離開了,冷笑一聲,然後又很給面子的打開了顧清苑送來的吃食。打開後,臉就黑了下來,苦瓜,白粥…。
顧清苑探病之後,太上皇馬上就來興師問罪來了,大肆的訓斥一頓,然後就虛弱的走不動了,午飯自然也就順勢在鳳棲宮用了。
只是看着南宮玦弈那帶着諷刺的眼神,太上皇嘴裡的飯菜少了些滋味。心裡暗惱,埋怨顧清苑,一個皇后就安分的做你的皇后好了,偏偏去做什麼飯,做飯也就算了,爲何還老是做他*吃的。還有南宮玦弈那小子,老子不就是吃口飯嗎?用得着那樣不陰不陽的看着他嗎?
哼!不過他一個做老子,如果因爲兒子看幾眼就不敢來了,那還有什麼做老子的威嚴,你不想老子來這裡吃飯,老子偏要來。如此一想,太上皇本心裡少有的不適,立馬釋然且越發的從容了。
顧清苑照顧孩子,南宮玦弈管理朝政,每日下朝後批改一下奏摺,不時的看一眼在他眼前逗弄孩子的顧清苑。而顧清苑感到他的視線,抱着孩子很順勢的在他脣上親一下。顧清苑的舉動,讓南宮玦弈很滿意,嘴角那淺淡的弧度顯而易見。連帶的對於那個佔據顧清苑心神的無齒小兒,也覺得微微順眼了些。
不過,如果顧清苑能改掉每天都讓他抱孩子的強硬態度,還有偶爾讓他同沾童子尿的舉動,他會更加滿意。另外,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厚臉皮的太上皇,如果不經常出現在他們夫妻面前的話,他感覺會更不錯。
偏偏不識相的人太多,讓他心情很不好。想着,南宮玦弈手裡拿着奏摺,人開始走神,或許,太上皇他該適當的出去走走纔是。
日子就在這樣平淡,而不平凡的溫馨中度過。轉眼夏天來了,兩個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越發的有活力了。牙齒也跟着長出來了,顧清苑也開始喂他們吃各種他們現在腸胃能接受的東西。並且每天帶着他們在宮中教他們認識不同的物件。
偶爾祁逸塵,顧恆,南宮珉進宮的時候,會在宮外給他們帶各種的玩意兒給他們玩兒。
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有一件事讓顧清苑越發的肯定,也有些不安了。
番外 (五)
夜晚一番纏綿之後,顧清苑慵懶的趴在南宮玦弈身上臉上帶着溫存過後的紅潤。南宮玦弈撫着女子滑膩的背脊,眉宇間是滿滿的柔和,寵溺。
靜默良久,顧清苑開口,“夫君,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什麼?”
顧清苑擡眸,下巴抵在男人胸膛上,看着他俊逸的面容,伸手捏了一下他挺翹的鼻子,淺笑道:“牀底之間夫君還是那麼放肆,夫君如此賣力卻好似少了些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事。”
顧清苑話出,南宮玦弈的手頓了一下。
顧清苑臉上笑意微斂,撫上男人的臉頰,“夫君,不跟我說說嗎?”
南宮玦弈沒有迴應,只是靜靜的看着顧清苑,沉默良久,手摟在她腰上收緊,而後翻身,位置瞬間變成男上女下。
南宮玦弈手肘抵在牀上撐住身體大部分重量,人輕輕的覆在顧清苑的身上,看着她,淡淡道:“有些事我永遠不想再經歷一次。所以,如果你說的理所當然要發生的指的是子嗣的話。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南宮玦弈話出,顧清苑心口緊縮,雖然早就猜到了可真實的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她一時很難說清心中是什麼滋味,有心痛,有難過,也有些遺憾,最後化爲一抹無可奈何的嘆息。罷了!就這樣挺好…
顧清苑擡眸,看着南宮玦弈眉頭輕皺,“對自己用藥了嗎?”
聽到顧清苑的話,看着她眼裡的那抹擔憂,南宮玦弈感覺他心鬆開了,那瞬間的放鬆讓他嘆氣,原來他剛纔心裡是緊張的。
“不會傷害身體。”南宮玦弈說完頭埋在她頸間,聞着熟悉的淡淡馨香,聲音低沉道:“丫頭,孩子我再也不想要了,再也不想…。”
顧清苑聽言,眼睛有些酸澀,伸手抱住南宮玦弈的背,輕聲道:“好,不要了…。”
“這輩子好好陪着我。”
“好…”
“我不想天天抱那兩個小鬼。”
顧清苑聽了溫和一笑,轉頭在南宮玦弈臉頰印下一吻,卻很堅定道:“不行。”
“你不是說君子抱孫不抱子嗎?”
“我對你說過這句話嗎?”
“沒有。”
“那就不作數。”
南宮玦弈:…。
“那以後不准你用沾了他們尿的胳膊抱我。”
聞言,顧清苑輕笑,男人今天這是要撒嬌嗎?
“好。”
“如此甚好…”
“反正就就算我不讓你沾,可你兒子還是一樣會尿你身上的。”
“如果非要沾,那我准許你抱我,可我不想抱他們。”
“夫君。”
“嗯。”
“這樣真好…。”
看不見的角度,南宮玦弈嘴角揚起笑容。
“不過,孩子該抱還是要抱…”
笑容隱沒,擡頭,“丫頭…”
“夫君,你真性感…”
“哼!”
“妾身請旨侍寢…”顧清苑說着又低聲加了一句,“主動的侍奉皇上…。”
“准奏…”
南宮玦弈話出,顧清苑對着他的脖子吸了一口。而後看着上面的痕跡,輕笑出聲,“印上了我的標記…”
南宮玦弈雖然看不到,可看着顧清苑的樣子就知道她做了什,低頭在她脣上輕咬了一下,眼眸暗沉,“不成體統…。”
“可夫君好像很喜歡。”顧清苑說着,屈膝頂一下他某處。
“很喜歡。”南宮玦弈聲音暗啞,眼底帶着一絲期待,“皇后繼續…。”
“臣妾遵旨。”顧清苑輕笑,翻身趴到南宮玦弈身上,在他的敏感點兒一陣親揉,在感覺到南宮玦弈越發沉重的呼吸,還有起伏的更加厲害的胸膛時,眼裡閃過笑意,而後趴在那裡不動了。
“丫頭…。”
“阿哈…天色不早了,皇上該休息了!龍體要緊呀。”顧清苑打了個哈欠,說着閉上眼睛。
南宮玦弈的臉色黑了下來,身體的火熱,讓他咬牙,“你故意的。”
“嘻嘻…。是成心的。”
“丫頭…。”
“老子抱兒子,那是天經地義的,就算是撒嬌也不能說不抱,不然…。”顧清苑說着對着南宮玦弈的脖子又吸了一口,“不然,我就吸的你脖子上都是印記。明日早朝,皓月帝王威儀十足的坐在龍椅上,可脖子卻帶着滿滿的痕跡。我想,下面的臣子表情一定很精彩…。”
顧清苑說着,想象着不由自己笑了起來。“夫君,好像很有趣。”
“是呀!到時皓月的人都知道皇后對爲夫做了什麼!”
“如此甚好,讓他們看看皓月的帝后恩*有加,後宮一團和氣,他們應該很欣慰呀!”
南宮玦弈聽了挑眉,“皇后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嗎?”
顧清苑抿嘴一笑,看着南宮玦弈道:“夫君什麼時候見過我不好意思嗎?”
南宮玦弈微怔,而後沉默。
“咳咳…其實我曾經也很害羞的,只是不會臉紅罷了!”
“皇后此話,算的上欺君之罪。”害羞,他貌似還真沒見過。
“夫君,要學會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呀!”
“欺君之罪是重罪,不過看在你是朕的皇后,朕就勉強睜隻眼閉隻眼吧!”
“謝主隆恩。”
“不過,懲罰還是要的。”
“哈哈哈…。夫君你不覺得用懲罰爲藉口行男女在之事,你用的太多了嗎?”
“此法我甚喜,結果讓我很滿意,所以,我不介意一直用下去。”南宮玦弈說完,不再給顧清苑說話的機會,按下她的頭,吻上她的脣。
外面春意濃濃,帳內春意無邊,一室溫暖。
幸福的日子過的總是很快,春去冬來,一晃五年過去了。顧清苑相比五年前更加的嫵媚動人,就如一個熟透的水蜜桃般愈發勾動某人。
而南宮玦弈比起五年前,也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韻味,陽剛,俊美,魅力十足,性感無比,讓人心動的很呀!至於,性情也變得更加深沉莫測,難以琢磨。
小糰子,小圓子也五歲多了,小圓子和南宮玦弈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十足的相像。至於小糰子除了一雙眼睛和顧清苑一樣其餘都遺傳到了南宮玦弈。兩人站在一起十足的正太,俊娃娃。
只是,兩人性情也很是不同,小圓子性格溫和些,小糰子就略微深沉了,總是一副小大人模樣,只有在顧清苑的面前時,小糰子纔會表現出完全的孩子一面,黏人又*撒嬌。
對於兩個孩子,顧清苑秉持寵*,卻絕不溺*的態度教養着。禮儀,對錯,認知,根據他們的年紀和他們的接受度,張弛有度的教育着。繼而兩個孩子雖然貴爲皇子,卻一點兒沒有恃寵成嬌之態,反而很是彬彬有禮。
而,宮裡的下人也沒有一個膽敢把他們的溫和有禮,當成是軟弱或者好欺的表現。因爲,骨子裡那天生的尊崇,高貴,還有那不經意間流露的不凡,讓任何一個人都不敢小看他們分毫。
不過有時兩個孩子過分的聰明,敏感也讓顧清苑非常的有壓力。
“孃親,孩兒有件事想問你,請你如實告知孩兒。”
“請孃親如實的說。”
看着兩個孩子板着小臉,很是嚴肅的模樣,顧清苑挑眉擡頭看了邊上神色難看,眉頭緊皺的麒肆,麒一。神色不定,出去玩兒了一圈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主子,小主子他們…。”麒肆開口,不過話剛出,就被小糰子打斷。
“麒護衛,這件事我想親口來問。”
麒肆頓住,繼而退後,恭敬道:“是,屬下知道了。”
顧清苑看此,轉眸看着他們,柔和道:“想問我什麼?”
“孃親,剛纔孩兒和弟弟從練功房出來,聽從孃親的交代去尚衣閣去拿自己的衣服,而在那裡孩兒正巧聽到…。”小糰子說着頓了一下,小小的眉頭皺起,臉上帶着一絲受傷。
“聽到什麼?”顧清苑撫上他柔嫩的臉頰,聲音依然柔和,只是眼底閃過冷色。
“孩兒聽到有宮人說,父皇曾經不想要我和弟弟,甚至還說…要親手殺了我和弟弟。孃親這是真的嗎?”
“孃親,我們想知道原因?”
聽完,顧清苑眼裡閃過什麼,看着他們緊繃的小臉兒,還有眼中的忐忑不安。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皓兒,樾兒。”
“孃親。”
“你們的爹爹曾經,是那麼說過。”
顧清苑話出,兩個孩子眼眸睜大。麒肆,麒一也猛然擡頭。眼裡是無法掩飾的驚色,皇后怎麼…。?
“孃親…。”
“事情的緣由爲何,你們的王叔,還有皇爺爺,還有很多大臣都知道。至於宮裡的人也差不多都清楚。如果你們想知道的話,可以讓麒肆帶着你們去問一個,你們感覺自己信得過的人,那樣一切就會明白了。”
“孃親,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
“你來告訴我們不行嗎?”
顧清苑搖頭,“你們曾經說過,爹爹除了對孃親笑以外,對其他的人都不笑。那麼,如果孃親來說的話,你們會不會覺得,因爲爹爹對孃親很好。所以,孃親一定會向着爹爹,說出來的話會有所隱瞞呢?”
兩人聽了沒說話。父皇是真的只對孃親笑,對他們都不會笑的。
顧清苑親了親他們的額頭,溫和道:“去吧!等得到你們想要的答案就回來,孃親在這裡等着你們。”
“是,孃親。”
“麒肆,帶着他們去吧!”
“是,皇后。”
麒肆帶着兩個孩子離開,顧清苑從軟榻上起身,臉上的笑容褪去,轉頭,“麒一。”
“皇后。”
“把人帶來。”
“是。”麒一眼裡閃過沉冷之色,看來日子平靜的太久,有些人開始不安分了。
------題外話------
一朝穿越,還未弄清處境,就被拉上花轎,直接嫁人
嫁人
嫁給誰
一個病癆子,而且還是一個快要死的病癆子
活了大半輩子,沒時間淡戀*,不想一朝穿成了柳府懦弱無能的嫡女,然後一聲不響的上了花轎
什麼
她還是個半癡傻?腦子有問題
可是她明明就很正常,行爲正常,思想更是正常怎料,婆婆卻百般刁難,設計於她,到處替她的病癆夫君娶一大堆女人,惹來無數麻煩。
美其名曰:替家族開枝散葉,盡孝。
想着既然嫁人了,就該斂其光華,藏其鋒芒,繼續裝癡買傻,但求清靜生活
不想這個癆病夫君還是個香勃勃,惹桃花的本事一等一
爲了以後生活更美滿,她就勉爲其難的鬥上一鬥,將所有窺視她丈夫的女人一個個的消滅深宅女人心狠手辣,她便辣手催花,鬥得你個身敗名裂。
番外(終)
南宮玦弈聽了護衛的稟報,靜默片刻,開口道:“等他們見過皇后,帶他們過來見朕。”
“是,皇上。”
“下去吧!”
“是!”
鳳棲宮
“孃親,你曾經爲了孩兒差點喪命是真的嗎?”小圓子看着顧清苑,雙眼通紅,聲音發顫。
小糰子眼裡也帶着淚花,臉上帶着驚懼,後怕的看着顧清苑。
顧清苑看着,伸手把他們抱在懷裡,柔聲道:“樾兒,皓兒,那是每個做母親的都會經歷的,那很平常,也並不重要!”
“孃親…。”兩個孩子眼淚滑落,腦中卻響起那個人的話,那是每個母親都會經歷的,可卻不是每個母親都能做到的。
顧清苑擦去他們的臉上的淚珠,溫和道:“現在知道了答案,那麼對於爹爹的當時的舉動,言辭,你們現在是怎麼理解的呢?”
兩個孩子聽言沉默一下,好似思索,又好似懵懂。
而後,小圓子開口,“爹爹應該是生孩兒的氣了,也太難過了,所以纔會說出那樣的話。爹爹他不是有心的。”
“孃親,爹爹他對我和弟弟,雖然沒像對孃親一樣那麼溫和。可,比起其他人,爹爹對我們是最爲親近的。宮裡的人都說過,我們小的時候爹爹每天都會抱着我和弟弟的。所以,孩兒想,爹爹沒有真的不要我和弟弟,就如弟弟說的,那個時候他只是太難過了。”
聽了他們的話,顧清苑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你們能這樣想,孃親很高興。”
“你們的爹爹或許無法做到,和很多父親那樣全心全意的*着你們,可他很在意你們。”
顧清苑撫着他們的小臉兒,溫柔道:“他對你們不是不*,只是因爲他的心太小了,裝不下太多的人。偏偏孃親遇見爹爹比你們早,先住進了爹爹的心裡。”
“所以,不要特意的去跟誰比較。對於你們的爹爹而言,他的在意,已是他的全部。他或許不是最用心的父親,可他卻是一個好父親。”
“你們現在還小,有些事情你們未必能理解。但是,孃親只希望你們記住,不要去探究,懷疑你們父親的*。不要比較,也不要揣摩,只要記住他的在意就好,他在意他的孩子,從未想過無故的去傷害他的孩子,孃親可以保證。”
“嗯!我們會好好記住的孃親,爹爹他在意我們。”兩個孩子異口同聲道。
“你們很乖,孃親很開心。”顧清苑看着兩個孩子心裡有些淡淡的酸澀。因爲心裡明瞭,南宮玦弈從小所學,所接觸的,讓無法讓他對任何人輕易的付出,再加上他天生性情清冷,還有生產那日的血色,就算皓兒,樾兒是他的兒子,卻已註定他無法全心的如一個平常的父親去*着他們。
就算她努力,也只是讓他對他們在意幾分罷了。他們對於他,只是有價值的存在,只是回憶時,記憶裡熟悉的人而已,恐怕無法進入他的心裡。父子情,或許註定要成爲一份淡淡的遺憾。
“皓兒,樾兒。”
“孃親。”
“你們的爹爹看着很厲害,其實他很傻,不然不會爲了孃親曾經連命都想要捨棄。所以,請你們諒解爹爹的無法全心。也爲了爹爹曾經的痛,希望你們試着包容他的不完美,學着付出,我們一起多*他一些,不要等着爹爹的*,如果想得到,我們也可以先付出,好嗎?”
“好,我們會多*爹爹。”
“嗯!謝謝寶貝兒。”顧清苑俯身在他們額頭上各自印下一個吻,心疼她的孩子,也心疼那個男人。
母子三人又在一起待了一會兒,兩個孩子被南宮玦弈派人叫走了。
聽到南宮玦弈要見他們,顧清苑多少猜到是爲了什麼。不過卻什麼也沒說,就讓他們去了。
“麒肆。”
“娘娘。”
“他們去問的誰?”
“逸安王爺。”
顧清苑聽了眼裡閃過一抹意外,本以爲他們會去問太上皇,沒想到竟然是南宮珉!
“替我謝謝他。”
“是。”
御書房
南宮玦弈坐在案前,神色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兩個孩子。兩人看似還是和以前一樣,見到他的時候臉上帶着一絲畏懼。可有些地方終究有些不同了。
他們的眼神變了,眼中不再有忐忑,不安,期待,而是顯而易見的清明,堅定。還有一抹淡淡的喜色。
看到那抹喜色,南宮玦弈的眼裡閃過什麼。
“南宮皓,南宮樾。”
“爹爹。”
不再是父親,而是爹爹。不同的稱呼,雖然是一個意思,可感覺卻還是不同。南宮玦弈心裡嘆了口氣,那個丫頭她還是希望他和他們之間能更親近一些嗎?可惜,這對他而言並不容易,不是排斥,不是執念,只是因爲那樣對他們並非是好事。
因爲生在皇宮,就註定要少了一些圓滿。而想比歷代所有的皇子,他們已經擁有的太多了。有她這樣的孃親,他們比很多人都幸福,也包括他自己,純粹的母*,讓人嫉妒。
“丟棄你們的心,不要去依賴。不要全心去*,不要絕對的相信,對於任何人,你們要的只有臣服。除了你們的母親。”
南宮玦弈話出,看到他們眼裡有震動,可更多的卻是不解。
“想要活着嗎?”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驚疑不定。
“回答!”
“想!”
“很好,既然想活着。那,就把我剛纔的話記在心裡。”
“可,那其中也包括父親嗎?”小圓子小小的眉頭皺起。
“是,那其中也包括朕。”看着他們驚駭的眼眸,南宮玦弈起身,緩步走到他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淡漠道:“朕是你們的父親,但是不要對朕存在太多的期望,幻想。因爲你們對於朕而言,只是延續血脈之人。我會對你們在意一分,那是因爲你們的價值,如果有一天你們達不到我想要的。那,你們就失去了讓我在意的資格。”
“等到那天,你們對於朕來說就什麼都不是。不過,我會容許你們活着。但,這不是因爲我不忍殺了你們。單純的只是因爲你們的母親會難過而已。”
南宮玦弈面無表情道:“有些事情你們應該也已知道了,想必你們不會懷疑此話的真實度。你們之所以活到現在,只是因你們的母親她安好。如若不然,我不會容忍你們活一天。”
兩個孩子聽了,臉上漫過各種顏色,眼中劃過多種情緒。然,最終卻化爲平靜。
父子三人就那樣對視着,沉寂良久,小糰子開口,“孩兒想知道,父親所謂的價值指的是什麼?”
此話出,南宮玦弈眼底極快的閃過什麼,卻沒回答,轉眸看向南宮樾,“你有什麼要問的?”
“孩兒什麼都不想問,孃親是因爲我纔會差點兒喪命,皇叔說:我是這天下最幸運,也最幸福的孩子,超越了爹爹,超越了所有。所以,爲了孃親,孩兒會努力的活下去。不是因爹爹的容許,是因爲孩兒想,因爲那樣孃親一定會開心。”南宮樾稚嫩的小臉,卻有着超越年齡的執着,沉重,還有滿足。
南宮玦弈靜靜的看着南宮樾,看着他絲毫沒有退縮的眼眸,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容,然卻帶着一絲莫測的冷意。
“關於價值,你們還是提前知道的好。”
“你們的價值。就是朕現在做的。爲你們的孃親撐起這個天,以她爲規矩的天。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天。你們孃親在世的一天,你們就是爲她而活。這,就是你們的價值。”
南宮玦弈話落,兩個孩子心口緊縮,可卻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孩兒一定會做到,爲孃親守住這片天。”兩個孩子異口同聲道。
“朕給你們十年的時間。十年後的今天,會有一個人坐上這個位置,接替朕。”
“是。”
“但是,這個位置只需要一個人。而另一個要隨着我和你們的孃親離開,和朕一起守在她的身邊。留下和離開,你們想要那個?”
“孩兒想隨着孃親離開。”兩人同時開口。
南宮玦弈聞言,眼裡溢出冷色,“看來朕剛纔說的話你們還未全部理解。不過,不久你們就會懂了。”南宮玦弈說完,俯身,看着南宮樾,低沉道:“不過,留下的那個人朕希望是你。”
聞言,南宮樾心猛然一沉。
“因爲你曾經差點讓她喪命,因爲你差點兒讓朕失去了她。你太不乖了,所以要付出些代價。如果有心,就好好的學怎麼成爲一個合格的帝王,好好的爲你母親撐起這個天。”
“超越了朕,超越了所有。這是你得到的,你該自豪,該滿足。”南宮玦弈說着,話鋒陡然一沉,“可那卻是朕最不容的,你得到的太多了。那麼,此生圈禁宮中,就是朕對你的懲罰。”
南宮樾眼中溢出淚花,可卻倔強的沒讓它落下,“爹爹的懲罰,孩兒接受。孩兒會好好學習,會爲了孃親守住這片天。可是,孩兒在孃親的心裡,曾經比爹爹重要,這是事實,就算爹爹不高興也好,那也是事實。”
“不知死活。”
“爹爹爲此氣惱孩兒,孩兒接受。不過,就算爹爹對孩兒不喜,孩兒還是會*着爹爹,不會有孃親那麼多,可同樣*着,努力*着爹爹,因爲那是孃親希望的。”
父子就是父子,同樣的執着,同樣的強勢,同樣的不凡,同樣的小心眼。也,同樣的*着那個女子。
因爲那個女子,皇家父子間第一次有了純粹,雖然溫情不多,卻絕對的單純。皇宮之中,也有了家的溫暖,和平凡人的幸福。
她付出了很多,可也得到了很多。有她,他們是幸運的。有他們,她是幸福的。
多年以後,南宮樾接替南宮胤坐上了那個位置。
坐在高高的王位上,年輕的帝王卻威懾人心,只是想着已離開的人,心中有些無法抑制的失落,可眼底卻是滿滿的堅定。他會好好的守護着她,能有一個全心付出的人,對於一個帝王來說,這也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他也知道且肯定,他的孃親一定會每天想着他,思念着他。而且,孃親也說了,會常常給他來信,不定時的回來看他的,這就足夠了。
只願,孃親此生辛福!而有那個男人陪着,她一定會過的很好吧!雖然他的強悍,讓他很是不喜。
南宮玦弈他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不過,在這皇宮中,他卻是最合格的父親。
可是,自己最後還是沒做到孃親說的,全心的*着父親。不過,從心底裡他很崇敬那個小心眼的父親。因爲他可以爲了孃親捨棄所有。
“皇上,在想太后嗎?”
聽到聲音,南宮樾轉頭,看着被留下的麒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是呀!在想孃親。”
“我在想孃親這個時候一定因爲朕,在跟父親生氣,就算早就知道我會被留在宮中,可孃親心裡還是會很難受,也會愧疚。呵呵…。孃親不好受,父親怎麼會有好日子過。”
看着新皇臉上的得意,滿足,還有那抹幸災樂禍,麒肆有些哭笑不得。
新皇很像主子,可也很像太后。冷清卻又惡趣。在太后離開的時候,新皇有意無意的在太后的面前說些有的沒的,讓太后清楚的知道,主子因爲過往對新皇一直多不不喜歡。這皇位除了因爲新皇合格了,更多的原因是,是主子早就給他定下的懲罰。
太后本來對於新皇一個人被留下,心裡就覺得很難受,也很愧疚,那時又聽了那些話,對主子如何能絲毫不生氣。當時就哭了,說不要離開,要留下陪着新皇。甚至還說,讓主子留下繼續做帝王,她帶着兩個可憐的孩子離開。
麒肆想起,主子聽到那話惱怒至極,卻又只能隱忍的表情。擡眸看了一眼新帝,嘆息,這腹黑又小心眼的性情,怕是比主子更勝一籌呀!
官道一馬車上,有些事情果然如南宮樾預料的那樣,真實的發生了。
南宮玦弈看着倚在車廂上,透過車窗靜靜的看着外面的顧清苑。面色很平靜,可卻明顯是在生氣,因爲她不看他,也不搭理他。
看着,南宮玦弈的眼中閃過怒火,南宮樾竟然在最後一刻將了他一軍,真是讓人惱火。
“南宮玦弈,你在生小圓子的氣?”
顧清苑的問話出,南宮玦弈眼裡的那絲怒火頓時隱匿無蹤,眼中一片平和,看着顧清苑神色剛正,“沒有!”
“說謊。”
“丫頭…。”
“我現在不是丫頭,我是小圓子的母親。”
這是潛在的表明她此時的立場了。
南宮玦弈按了按眉心,眼裡有些挫敗,“丫頭,坐那個位置並沒有你以爲的那麼難捱。”
“你當然不難捱,因爲有我和孩子陪着你。可小圓子呢!他就一個人。”顧清苑說着不由想掉淚,“其實,我也沒資格埋怨你。因爲我最後還是捨下他,隨着你一起離開了。我不是個好母親…。”
“你沒有捨下他,你不是還會給他寫信,還會經常回去看他的嗎?這樣足夠了…。”
“南宮玦弈…。”
“丫頭,你不是常說孩子大了就要學會放手的嗎?現在,是你該放手的時候了。”
“你難道不知道什麼事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的嗎?”
南宮玦弈嘆氣。什麼話都是她說的有理,他能說什麼呢!
“做爹的真狠心…”
“是,我狠心。”
“竟然還在跟自己的孩子記仇,你心眼真小。”
“是,我心眼小。”
“你讓我身邊少了一個孩子,你要賠我一個。”
“好,賠你一…”南宮玦弈話未說完,猛然頓住,眼睛微眯,“什麼意思?”
“夫君,要不我們再要一個孩子…。”
“想都不要想。”
“絕對不行。”
顧清苑一句話出,兩個男聲同時傳來,語調完全一致,強勢的反對。
顧清苑嘴巴緊抿,看着南宮玦弈沉冷的臉色,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潛伏在車外,此時閃身出現在車廂的神色緊張的南宮皓。顧清苑瞪了他們一眼,“你們真是父子。”
看了一眼猛然出現的南宮皓,南宮玦弈眼裡閃過暗色,不過此時他沒工夫去警告他。
“顧清苑,我告訴你,這個想法你最好從你腦子裡面給我抹去,不然…。”南宮玦弈聲音沉下,帶着不容懷疑的威懾,“不然,我不能保證南宮皓他能待在你身邊多久。”
南宮玦弈話出,顧清苑和南宮皓心口緊縮。
“南宮玦弈…”
“最好不要懷疑我說的話。”
看着南宮玦弈陰沉,緊繃的表情,顧清苑無力垂眸,她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男人心裡應該平復一些了,所以纔會那麼一說的,誰知道!哎,看來她的女兒夢,真的只是夢了。
“我知道了,我抹去,抹去…”
聽到顧清苑的回答,南宮玦弈臉色微緩和了些。
一邊的南宮皓看着,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對於自己竟然是母親的軟肋,他自然是高興的。不過,此時他已經開始父親准許他跟在他們身邊的真正用意了。
父親他不會爲了用自己來牽制母親,所以,纔會帶着他的吧!
生氣的時候就把自己擡出來,嚇唬母親一下。高興又用不着自己的時候,大概就是自己需要隱匿的時候吧!
南宮皓想着,扶額,他何其有幸呀!不過,能陪着母親,他比那個被留在宮裡的傢伙,還是幸運一些的。如此一想,南宮皓心裡平衡多了。
擡頭,看到已經開始對他放寒氣的父親,南宮皓微微一笑,識趣的告退,“父親,孃親,兒子告退。”說完,閃身消失。
剛離開,就聽到父親哄孃親的聲音傳來,南宮皓輕笑,父親對母親從來就會生氣太久。很沒骨氣呀!不過,他最*父親的,就是他的沒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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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這可能是最後一章了,開始籌備新文。
鞠躬謝謝大家一直的陪伴,感動在心,幸運有您們。謝謝親,希望新文還可以見到大家。
家裡沒網了,在網吧寫的,簡單的感謝,有些潦草,很抱歉。一切記在心,*你們…。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