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目瞭然,韓家做足了準備,對方卻也同樣也做足準備。
等韓江雪趕到刑部時,雙方已經爲這場突發的情況辯論了好久,看情況韓家還真已經顯得有些落了下風。
韓風與韓敬正急得不行,畢竟最終結果不但關係到親人的下場,同時還有那麼一大筆有可能讓韓家更加陷入無窮困境之中的賭銀。
是以一出現這等萬一之事,韓風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女兒,讓人馬上去把消息傳了去。
這會看到女兒前來,韓風焦急不已的狀態似乎都稍微定了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意識的便將最後希望放到了女兒身上。
而韓江雪的到來,則讓在場之人皆意外不已。
刑部大堂可不比一般的公堂,閒雜人等一律不給亂入。而韓江雪雖是韓家這人,但卻是個還未出閣的女眷,於衆人來看,這種地方自然不是女子可以跑來瞎鬧的,有失提統。
不過最終,杜大人還是讓人放韓江進入了公堂,因爲韓家家主韓風明確表示,是他讓人將韓江雪叫過來的,因爲他的女兒對於控方所說的那批物資一事最爲清楚,而韓江雪的到來完全可能影響到案件真相的證明!
對於這樣一個無法讓人拒絕的合理理由,杜大人自然沒有因着所謂的男女偏見而將韓江雪給拒之公堂之外。
然而,韓江雪的出現,不可避免的成爲了對手攻擊韓家的一大說點。
不但是對方訟師。就連前幾天因爲此案而特意回京的欽差閔大人亦呲之以鼻,當衆嘲諷韓江雪不守婦道的作風,引得在場不少人紛紛中着指指點點。
韓家父子自然見不得韓江雪被人這般惡意指責。一時間更是又氣又惱,若不是韓江雪朝他們搖頭,示意不必與這些人爭這樣的口舌之快的話,只怕這會當着杜大人的面雙方早就已經吵得不成樣了。
韓江雪的二叔此刻亦在公堂之上,因爲杜大人明言案件不曾真正結案,所以他只算是嫌犯,不算真正的犯人。不論官職論功名在身亦可以不必跪着接受審訊。
看到韓江雪來了之後,也不方便說什麼,只是目光示意了一下。看上去神情還算是比較鎮定沉着。
從開審到這會,二叔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現在的心態已經擺得極正端正,且不說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者還有一家人如此費心費力的替他清洗污名。都相信終究會是邪不勝正的。
當然,就算萬一最少真讓那些人給陷害成功,無法脫身的話,那麼他也能夠坦然面對一切,不必有那些無用的害怕與不平。
這會侄女的到來,他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改變什麼,但看到昔日蠻橫不懂事的小女孩,如今長成亭亭玉立。聰慧出衆的少女,並且深明大義。可以爲了親人爲了家族奮不顧身,不輸給任何男兒之際,他的心卻是替其無比喜悅的。
他的侄女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從進入這刑部公堂起便表現出了超乎年紀的沉穩與鎮定,面對那些人的嘲諷與挑釁分寸不亂,光是這一份氣度與心性便強過了今日在場太多所謂的大人!
“喲,這是韓家大小姐嗎?不是說韓家大小姐素來膽大包天得緊嗎,怎麼今日進了這刑部大堂反倒連個聲都不敢吱了呢?”
嘲諷之聲再一次響起,而這一次卻是直接喊着名道着姓的來嘲諷,比起剛纔那些圍觀似的冷言冷語更加的刺耳萬分。
顯然是有人看到韓江雪聽到嘲諷不但沒有失態發火,甚至於還阻止了想要與他們爭辯的父兄,所以纔會進一步的故意挑釁。
而且說當衆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欽差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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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閔的心中對於韓江雪的到來其實是頗有幾分擔心的,因爲他總覺得韓家這一次所表現出來的超乎他意料之外的反撲手段都與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子極爲關係。
而那名突然反咬的小吏被刺身亡之後,韓家家主竟然第一時讓人去通知自己的女兒過來,這樣的反應足以說明韓江雪這個女人不簡單的地方。
“你父親不是說物資一事你最爲清楚嗎?怎麼回事,韓家現在竟然淪落到了要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打理生意的份上了嗎?”姓閔的故意先聲奪人,他倒是要看看這突然竄出來的韓江雪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可以改變現在的處境!
聽到如此刺耳的挑釁,韓江雪依然沒有半點失態之處,目光輕輕一帶略顯淡漠地韓姓閔的說道:“咦,這就是皇止御封的欽差大臣嗎?怎麼說起話來跟市井之徒一般無二,刑部公堂之上不說案子,反倒是無端端當衆奚落個女子來,是何道理呀?”
“大膽!韓江雪,你竟敢對本官如此出言不遜!”被韓江雪這般一說,姓閔的頓時臉都綠了,脫口便是官腔架子,那模樣當真是可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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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韓江雪卻是絲毫也不害怕,反倒是笑着說道:“閔大人這話可真是有意思,先前你自己都說了韓家大小姐素來便是膽大包天的,這會又何必明知故惱呢?”
“你……”
“更何況,民女也沒有出言不遜,最多隻算是實話實說罷了,實話向來都是不怎麼好聽的,不過想要做個好官,那可還真是得多聽些實話才行。”
韓江雪理都沒理那閔大人想要反駁的善,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哦,對了,還有一點民女得提醒一下閔大人。閔大人雖然是皇上御封的欽差,可今日在這刑部公堂之上真正的主審官員可是杜大人,閔大人這會的身份可是跟民女並無多大的差別,還請閔大人切莫糊里糊塗的就代俎越庖了,不然的話那可是有謀私之嫌!”
一席話,頓時讓整個刑部公堂都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韓家嫡長女竟然如此厲害,不但出聲則已,一出聲卻是立馬像把刀一樣,直接扎到了穴道之上,根本就讓人無法反駁。
姓閔的這會可是如同被人賭住了嘴似的,到了脣邊的話卻是不得不被硬生生逼退了下去,轉而連忙起身朝着公堂之上的杜大人解釋請罪。
而杜大人這會亦是不得不對韓江雪刮目相看,他早就聽說過韓家出了個厲害不已的大小姐,卻是沒想到此女當真如此聰慧而機敏。
簡單的幾句話聽着不急不慢,不溫不火的沒什麼脾氣,可是卻一下子抓住了閔大人兩大錯處,直接打中七寸一般讓人無從反駁,這樣的心性與智慧可不是一般閨閣女子能夠有的。
“請罪就不必了,不過閔大人還是得注意些影響,本官沒有問及案件相關事宜之際,請莫要干涉擾亂公堂次序,不然即使你是欽差,本官也照樣依律處罰!”
杜大人本就是那種一是一,二是二的性子,管你什麼人他都不會額外對待,只會依法而來。更別說剛纔這閔大人的言行的確如韓江雪所言,跟地些市井小人簡直無異,頗爲令他不喜。這樣的品行竟然能夠做到欽差,可想而知如今韓中官吏的素質是個什麼樣了。
被杜大人這般訓斥,姓閔的更是難堪不已,但卻不得不忍耐稱是,只得將一口惡氣以及對於韓江雪的那種憤恨都暫時吞進腹中。
姓閔的都不得不暫時消停了下來,剛纔跟着姓閔的嘲諷起鬨的幾個上不了檯面的傢伙自然更是早早閉上了嘴。
韓江雪見狀,根本沒有再多加理會這些人,轉而先行尊敬不已的向主審杜大人行禮,而後才說道:“稟大人,民女今日前來並非想要擾亂公堂,而是特意前來爲我二叔證明清白,如有失禮欠妥之處,還請大人恕罪。”
見韓江雪舉止大度,言辭恭敬,杜大人更是無意識的對其多了幾分讚賞。
“韓小姐放心,本官審案素來講的是公正,講的是真相!只要韓小姐真的是要與案情相關之事要說,那麼本官自然不會有任何責怪之處。”
杜大人很快便當衆表態,也算是對於先前控方那種極爲小人的行爲的一種有力警告。
“多謝大人!”韓江雪微微一福,而後也沒不再做任何耽擱,徑直說道:“民女過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整個案件審理中所發生的事情。對於閔大人他們指責那名小吏是我們韓家提前買通,安排他來反咬洗罪,轉禍於人的說辭,民女覺得十分荒唐。”
“如果真如閔大人他們所言,那小吏是不是死得太不是時候了?他甚至於還沒來得及指出幕後指使,就這般死了對我們韓家半點益處都沒有,韓家得蠢成什麼樣子纔會做這種可笑的局呢?”
韓江雪的反問剛剛說罷,閔大人卻是張口便要反駁。
不過這一次卻是吸取了些教訓,先行與杜大人招呼了一下這才當衆反駁道:“你這話並不能夠證明什麼,相反正說明你們的狡猾之處!正因爲看着可笑讓人覺得不可能是你們乾的,如此一來才容易達到混淆視線的目的!說實話,你們這樣的做法的確挺聰明的,不過其他人可不是傻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