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腦子裡一片混亂,甚至有那麼一剎那,他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韓氏該不會也與小林氏一樣給他戴了綠帽,不過這樣的念頭很快就被他甩在了腦後。
韓氏是什麼樣的人他不說十分清楚,卻也瞭解得八九不離十,她是斷不會幹出如小林氏那般不知禮義廉恥的事!
半晌司徒空總算讓自己慌亂的心平靜了下來,擡起頭來定定地看着垂眸坐在面前的韓氏:“敏華,咱們好好談談,你別激動。”
彷彿怕韓氏拒絕他的提議一般,連忙將目光掃向站在韓氏身邊的司徒嬌:“嬌嬌先出去,讓爹爹與你孃親好生談談。”
司徒嬌怕司徒空傷到嬌弱的韓氏,自不會聽從司徒空,只當作沒聽到低着頭緊緊地站在韓氏身邊。
韓氏定了定神,又深深地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激動的情緒,這才拍了拍司徒嬌的手,對上司徒嬌的眼神,安撫一笑:“嬌嬌去外面稍等,娘有些話要單獨與你爹爹談。”
然後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司徒空道:“放心,你爹爹不會傷害孃的!”
司徒嬌擡眸掃了司徒空一眼,目光中含着濃濃的不信任和警告,嘴裡乖順地說道:“那娘快些,女兒就在外面等娘,有事就喊!”
司徒嬌可沒有韓氏那般自信,若因爲韓氏要和離,司徒空發狂了怎辦,所以她才一邊拿目光警告司徒空,一邊用話提醒韓氏。
司徒嬌明顯不信任的目光讓司徒空心裡一痛,不過他心裡明白造成今日局面的是他自個,怨不得司徒嬌。
現在絕對不是他計較司徒嬌是否信任他的時候,而是得想盡一切辦法打消韓氏和離的念頭。
司徒嬌最終乖乖地退出書房。讓司徒空大大地鬆了口氣。
司徒嬌不在面前,只要韓氏肯打消和離的念頭,無論韓氏有什麼要求,就算要他跪下也沒問題。
當然司徒空有信心韓氏不會讓他下跪。
司徒空與韓氏在書房裡談了一個時辰,司徒嬌也就守在書房外整整一個時辰。
雖然書房的隔音效果不錯,但是以司徒嬌的內力依然可以聽個大概。
開始的時候,韓氏自是堅持和離,司徒空卻以爲了一雙兒女爲由堅決拒絕與韓氏談和離的事。
最後司徒空以退爲進,只要韓氏不和離,任韓氏提條件。
不知道是司徒空以退爲進起了作用。還是韓氏原本就是用和離與司徒空談條件,總之最後韓氏雖沒有再堅持和離,卻也沒有提出具體的條件。只說回去考慮。
司徒嬌聽到書房裡傳來了腳步聲,爲避免讓父母難堪,悄無聲息地迅速後退十大步,當司徒空將韓氏送出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十來步遠處眼巴巴看着他們的司徒嬌。
這讓司徒空頓時大大地鬆了口氣,今日雖然他已經在司徒嬌面前失了面子,可是看到司徒嬌沒有偷聽他們的談話還是讓他大鬆了口氣,看向司徒嬌的目光中,帶着些溫和。
只司徒空這第一個眼神,司徒嬌就知道父母是不可能和離的。
雖然心裡有淡淡的失望,同時心底卻又涌起一種慶幸的感覺。
司徒嬌只淡淡地掃了眼司徒空。就快步上前挽住韓氏的胳臂,扶着韓氏慢慢地走向二門,林嬤嬤和紅珊都被韓氏留在了二門處。
母女倆一路沉默着回到梅苑,韓氏看着林嬤嬤揮了揮,林嬤嬤帶着婢子全部退了出去。
韓氏的目光定定地盯在司徒嬌臉上。目光中含着慍怒。
“娘……”司徒嬌知道韓氏是生自個的氣了。
“你這孩子。怎地如此不讓娘省心。
娘知道你是心疼娘,氣你爹爹辦砸了事。讓娘背上黑鍋,可是你可想過,你這樣對着他大吼大叫傳揚出去。你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和離的事兒,是你這做女兒的能提的?”韓氏氣不打一處來,這女兒的性子怎地如此剛烈?
雖然知司徒嬌是心疼她纔會與司徒空對上,可是韓氏依然不希望司徒嬌如此行事。
“娘……”司徒嬌也知道今日自個過於衝動了,可是如果再來一次,只怕她還是會衝去司徒空面前指責他,誰讓他總是做些讓人頭疼的事兒呢?!
“好了,爹孃之間的事兒你以後別管。如今你與霄兒的親事也訂了,那些個成親要用的繡品也該繡起來了。
雖然你姨母答應娘,等你十六以後再成親。可是霄兒年齡到底是不小了,娘覺得等你一及笄就成親。
這樣算起來,離成親也不過三年的時間,以你的女紅,成親需要的繡品還真該加把勁,雖然大多可以讓你屋裡的丫環們動手,可是嫁衣、蓋頭總得你自己動手纔好。
至於嫁妝,娘倒是不愁。
雖然這些年娘身子一直不好,可是打你出生時,每年都給你置辦一點,只要再加些就沒問題了。”韓氏突然轉移了話題,將話題引到司徒嬌的親事上去,這一番絮叨令司徒嬌一陣臉紅身熱。
“娘,你是多不待見女兒呢?既然姨母和楊大哥都答應了等女兒年滿十六歲再成親,咱們又何必提前,別人還以爲女兒恨嫁呢!”司徒嬌抱着韓氏的胳臂又是嗔又是嬌,讓韓氏覺得這纔像個女兒家。
“你啊,總得爲你姨母和霄兒想想,霄兒是建國公府的長子長孫,今年已經十八,等你及笄他可就已經二十一了。
你看看京都二十大幾的,哪個不是孩子都滿地跑了?”韓氏寵溺地掐了掐司徒嬌水嫩嫩的小臉嗔道。
“他若是嫌我小,等不及,可以退親嘛。”司徒嬌嘟噥道。
“這話娘可不愛聽!女孩子被退了親,還有活路嗎?”司徒嬌的聲音雖小,卻還是落入韓氏的耳裡,韓氏頓時身一正,極嚴肅地盯着司徒嬌。
司徒嬌也不知腦子哪要筋沒搭對位,居然跟着再來了一句:“怎會沒活路?最多不成親就是,我就在家陪着娘。”
這下韓氏氣笑了:“娘能陪你多少年?娘走了以後呢?”
“那我就吃哥的啊,難道堂堂安寧侯府還能少我一碗飯?”司徒嬌將頭靠在韓氏的肩頭,繼續漫不經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