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也就是說祁蓮昭一開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那竟然還敢腆着臉管她要回報?!
重意歡漲紅着一張臉,揚手就要給祁蓮昭一巴掌,但她怎麼也沒想到真地會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臉上。
她的力道不輕,一道鮮紅的五指印出現在祁蓮昭的臉上,配合着他委屈的表情,真讓重意歡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你爲什麼不躲?重意歡下意識地問出口,臉上的尷尬被祁蓮昭盡收眼底。
“我躲了,你豈不是打不着?打不着只會更生氣,我可不想要你爲此氣壞了身子。”祁蓮昭一本正經地說道。
重意歡聞言竟無言以對,看着祁蓮昭,後知後覺自己的掌心傳來了微微的刺痛感。
重意歡嘆了口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對祁蓮昭說出這樣的話來,明知不可能卻總是在她的面前轉悠,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祁蓮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還沒等他回答,就見剛剛那個士兵跑了回來,前面還有一個人,應該是他們的統領。
“乖乖地在我懷裡不要動,被人發現可就不好了。”祁蓮昭特意說了一句,重意歡只好悶悶地任由祁蓮昭把她摟在懷裡,做小鳥依人狀。
連一個小小的士兵都認得祁蓮昭,他堂堂的都尉自然也認得他,或者說他認得的是他的父親,圖尹王朝赫赫有名的將軍,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可怎麼生出了這麼一個兒子?
“卑職見過世子,不知世子來圍場所爲何事?”
“本世子去什麼地方難不成還要和你交代一番?程都尉好大的面子啊。”祁蓮昭帶着幾分譏誚地說道。
被喚作程都尉的男人臉色一僵,訕訕地說了句,“卑職逾矩了。”
“知道逾矩了還不快點讓路?”
祁蓮昭表現得越張狂,重意歡的存在就越順理成章,這程都尉甚至都沒有往她的身上瞟過一眼,不過重意歡卻注意到他的臉色不怎麼好。
程都尉聞言,給祁蓮昭讓了條路,忿忿地跟在他的身後,那束目光都快要能把祁蓮昭的後背盯出個洞來。
祁蓮昭不在意地繼續摟着重意歡大步前進,結果剛進了圍場,就見雲淵緒和雲淵澤的身影幾乎同時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重意歡這下不論情不情願都只能把頭埋在祁蓮昭的懷裡,即便如此,她都能夠感覺到有兩道來自不同方向的視線在不停地打量着她。
“這是哪陣風把堂堂的祁王世子吹來了?”雲淵緒開口就是滿滿的譏諷,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不待見祁蓮昭。
那麼刺耳的聲音就算重意歡不想要聽,也沒來得及捂耳朵,不過以雲淵緒對祁蓮昭的厭煩程度,讓她不禁懷疑起來前世祁蓮昭的死會不會和他有什麼關係?
“聽這意思,三皇子似乎不太歡迎我?”祁蓮昭挑了挑眉道,看向雲淵緒的視線中也多了些不友善。
雲淵緒從小到大最看不慣的人就是祁蓮昭,甚至比起宮裡的其他皇子,雲淵緒覺得祁蓮昭給他的威脅更大,這種感覺一直伴隨着他長大,尤其是最近這兩年,愈演愈烈。
雲淵澤見雲淵緒和祁蓮昭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往前走了幾步,正好擋在了他們的中間。
“來者是客,世子若是不介
意的話,就裡面請吧。”雲淵澤一句話還算是順利地暫時壓下了重雲淵緒和祁蓮昭之間的矛盾,可其實從一開始,他注意到的就不是祁蓮昭,而是祁蓮昭懷裡的那個女人。
雲淵澤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女人,可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不過祁蓮昭花名在外,許是哪個有名氣的花魁吧。
雲淵澤很快就把這個事情拋到了腦後,比起那女人的身份,眼下的情形可要有趣得多,他也沒想到雲淵緒竟然會選擇那麼蠢的方式,和祁蓮昭打嘴仗。
雲淵緒生長在宮廷最正統的教育之下,來來回回說的那麼幾個詞圍繞着‘廢物’、‘蠢貨’,相比較之下,祁蓮昭幾乎是口燦蓮花,快要把雲淵緒氣得兩眼冒金星!
“祁蓮昭,男子漢大丈夫,敢不敢跟我比一場?”雲淵緒狠狠地拍着桌子,若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祁蓮昭現在絕對會碎成了渣渣。
祁蓮昭滿不在乎地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難不成三皇子是想要主動承認自己是小人嗎?”
“你!不敢就直說,還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雲淵緒不屑地冷哼一聲。
“三皇子這激將法當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多少年前就用過的招數愈發地融會貫通了。”
“你就說你敢不敢?若是不敢……”
“敢,怎麼會不敢?不過單純的比試着實無聊得很,不如我們再加點彩頭?”祁蓮昭的聲音中帶着蠱惑,語氣中的篤定讓重意歡都有些懷疑,他就那麼確定自己能贏?
雲淵緒聞言,下意識地覺得其中有詐,不過輸人不能輸陣,尤其是在祁蓮昭的面前。
“你想要加什麼彩頭?”
眼看着雲淵緒果然上鉤,祁蓮昭微微勾脣,“你府上前段時間不是得了一塊暖玉嗎?就它吧。”
那塊暖玉價值連城,結果被祁蓮昭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變成了賭注,雲淵緒就算是一時衝動,也知道這是比不划算的買賣,不過他轉念一想,看了眼始終在祁蓮昭懷中,被寶貝的不行的女人。
“你想要那塊暖玉?可以,不過你輸了,要把這個女人給我。”雲淵緒指着重意歡,眉眼間盡是算計。
祁蓮昭遲疑了一下,低着頭無比溫柔地問了一句,“寶貝兒,你說我要同意他說的賭注嗎?”
重意歡沒想到祁蓮昭會問她的意見,可眼下她只能有一個答案,於是便無奈地點了點頭。
“既然我的寶貝兒都同意了,三皇子不妨說說想要比什麼。”
雲淵緒想也沒想地找了個他最擅長的騎射,祁蓮昭面色不改地應了下來。
祁蓮昭從小生活在塞北,所謂的騎射就和家常便飯沒什麼區別,不過馬上突然多了個重意歡,原來的風馳電掣一下子就成了慢悠悠地遛馬。
重意歡皺着眉頭,“世子就這麼想把我送出去嗎?”
“我怎麼可能捨得把你送出去,難道你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嗎?”
“世子的本事想必還是世子更瞭解一些,不如就請世子告訴我,我該對你有信心嗎?”
祁蓮昭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深邃起來,輕輕地在重意歡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低聲道,“相信我!”
心臟因爲祁蓮昭的話微微一震,她把頭低下來,很好地掩飾住了面上的紅暈。
雲淵緒從比賽一開始就騎
着他那匹馬衝了出去,現在早就看不見他的蹤影,不過祁蓮昭可沒忘記他回頭看他一眼時的勢在必得。
所謂騎射,是圍場中最常見的一種比試,圍場中暗藏了很多箭靶,每個箭靶因爲位置的不同,所代表的分數也不同,兩個人分別有顏色不同的十支箭,最後誰得到的分數多便是誰獲勝。
這樣的規矩重意歡很瞭解,所以她也知道比起祁蓮昭,雲淵緒更加清楚這片圍場中的箭靶位置。
重意歡不知道祁蓮昭的把握從何而來,難不成還有什麼秘密的底牌?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雲淵緒滿載而歸,興致昂揚地走在前面,祁蓮昭和重意歡共騎的馬匹依舊過分悠哉地走在後面。
雲淵緒的一張臉快要笑出花來,止不住地衝着祁蓮昭得瑟開來,“怎麼樣?這是個箭靶足有兩千多分,你手裡卻什麼都沒有,就顧着抱着你那寶貝兒了吧?不過很快她就要成爲本皇子的女人了。”
雲淵緒話中濃濃的諷刺意味讓重意歡眉頭一皺,不過很快雲淵緒就笑不出來了。
雲淵緒看到祁蓮昭從袖中拿出一塊玉質的箭靶,上面赫然有個箭洞,可見射箭之人的力道之大。
這塊玉靶來源已久,當初建造這個圍場的時候,先皇就曾經說過,只不過因爲從來沒有人找到,所以後來就不了了之,可誰知道竟會這麼突然地出現在祁蓮昭的手裡?
這塊玉靶顯得雲淵緒那十塊箭靶和垃圾沒什麼兩樣,站在一旁等待着看好戲的雲淵澤,毫不厚道地笑了出來,甚至還拍着手爲祁蓮昭鼓掌。
“世子果然厲害,三哥的騎射已是我們這些皇子中最厲害的,幸好我沒有在世子面前獻醜。”
“雲淵澤,你什麼意思?你說我是在出醜嗎?”雲淵緒不能把祁蓮昭怎麼樣,只好把這股或發在雲淵澤的身上。
雲淵澤倒也不介意,他已經數不清看過雲淵緒多少次的臉色了,小的時候,因爲雲淵緒武藝出衆,頗得父皇的賞識,之後經過父皇的教導,更是他們這一輩中的佼佼者,可偏偏遇上了個祁蓮昭,否則雲淵緒的風頭更是無人可破!
“三皇兄,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又何必這樣計較呢?要是讓旁人看見了,恐怕只會以爲皇兄很小氣的。”雲淵澤一臉的爲他着想,頂着一張大大的笑臉,將他想要說的話全數都堵了回去。
“願賭服輸,三皇子該不會是輸不起吧?”祁蓮昭在一旁涼涼地說了一句,只見雲淵緒的臉色像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一樣。
“本皇子怎麼可能輸不起,那塊玉我自會派人送到你的手裡。”
“別啊,我的寶貝兒天生體寒,這裡距離三皇子的府邸也不遠,若是三皇子還是覺得麻煩的話,我們可以自己上門去取。”
祁蓮昭短短的幾句話把雲淵緒的各種選擇堵得死死的,雲淵緒陰沉着一張臉,語氣裡充滿了不情願,“好,那你就跟我走吧。”
像是雲淵緒這麼自大的人,重意歡從知道他輸了的那一刻開始,就想象得到他會是這樣的結局。
“既然世子要去皇兄的府上做客,三皇兄應該不介意再多我一個不請自來的人吧?”
雲淵緒無比鬱結,可最後只能認命地把這三個人都帶回到自己的府上,不過一旦到了自己的地盤,也意味着什麼都是他說了算纔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