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笑了笑，說道：“現在沒有人追過來不正是好事兒嗎？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反而精神緊繃起來了？都好好養養精神吧。”
林衛和陳行互相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分別回了自己的房間，倒頭就呼呼大睡起來。
就連清歡得到消息都是一臉囧囧的表情。
這兩個人分明是將自己的話當成聖旨一般在奉行了吧？自己讓他們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那自己等會兒讓他們跳江，他們不會也會毫不猶豫的跳江吧？
過了不多久，紅柳將晚飯給她送了過來，清歡問道：“今日你已經動過手了，感覺如何？”
紅柳說道：“主子，你分明是故意將那個機會交到我的手中的吧？”
“是有如何？我是故意將這一次機會交到你手裡的，但是這也是我零時做的一個決定，你也看到了，縱然他手無縛雞之力，可是身爲一個大夫，他想要自保，可以動用的手段有很多。你還有兩次機會。”
紅柳抿了抿脣，說道：“主子，屬下知道等會定然會有追兵追上來，您這樣着急的將機會送到了我的手上也是希望我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都不要輕舉妄動吧？”
畢竟外有強敵，內部還不安定，這是對於他們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清歡說道：“這確然是我的目的，那麼你呢？會好好呆着不再找機會嗎？”
“可是主子，我若是不着急機會，等等豈不是就要到京城地界兒了？”
“不會的，水路走完了還有陸路。你若是在船上找不到機會，陸地上難道還沒有機會不成？”
紅柳這才點點頭，伺候清歡吃完飯，她將東西收拾了一下，便去找了沈壹。
沈壹看到紅柳便感覺萬分頭痛，“你怎麼又來了？還是來殺我的不成？你也看到了，你根本就成功不了啊！”
紅柳頗爲高冷的說道：“這回我不是來殺你的。我已經答應了主子，在這條船上，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殺你。不過等到下了船你可就要小心了。千萬要保護好自己，不要還沒等到我來取你狗命，就先自己玩完了。”
“我沈壹是不是還要謝過紅柳姑娘的不殺之恩？”
紅柳只擡着下巴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夜晚很快降臨，夜色起，江面上很快便起了一層薄霧，透過迷霧擡頭便能看到天上一輪彎月。看起來朦朦朧朧中，透着一股讓人寧靜的美感。
清歡也披了一件披風站在船頭，“許久不曾這樣賞過月了。怪不得許多隱士名流都喜歡跑到江邊或者船上對月獨酌，景緻果然迷人。”
在現代透過迷霧並不能看到如此清麗而神秘的朦朧月色，只因爲注意力全在自己究竟吸入了多少霧霾上頭了。再者現代的霧霾太過厚重，可見度那般低，想要看到頭頂高懸的明月，也是挺不容易的。
就在這時候，清歡忽然聽到“撲通”“撲通”幾聲落水的聲音，她轉過頭看向程留白幾個人，皺眉問道：“剛剛有什麼聲音嗎？”
何望鄉小聲的說道：“
好像是什麼落水的聲音。”
“人！”清歡神情有些凝重，“敵人！”
紅柳臉色也瞬間變得不大好看，陳行看向清歡小聲的問道：“這麼大冷天兒的他們往水裡跳，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就是你想的那樣。”清歡也沒有想到，這些天竟然沒有直接攔截他們的船隻，而是派人潛入水中鑿船，只是要將他們全部一網打盡的節奏啊。
陳行問道：“主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清歡擰眉說道：“剛剛聽聲音，他們還是受到了後面那些戰船的影響，因此落水的地點距離我們還有些遠，你通知舵手全力前行，我再想一想。”
沈壹小聲的說道：“直接扔一瓶毒藥進水裡，保證那些人全部死的不能再死了！”
清歡怒目瞪視着他：“你若是敢這樣做，我保證是你死的比較快！”
這條江也算是璟朝版圖內流域比較廣的一條江，多少人都靠着這條江活着呢。一瓶藥下去，會毒死多少人和這江裡的這些生物？
想一想若是當真這麼做了，他們得造下多大的孽？
船隻行進的速度陡然加快，而在水裡的那些人瞧着那條大船分明距離自己很近啊，爲何跳下來之後就找不到那條大船的蹤跡了？
這江水當真是冷的要人命啊！
清歡說道：“那些跳下水的人暫且不用管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會追上來的。”
這些人又沒有參加過專門的冬泳訓練，在這種時候，腿腳能不能伸展開還是一個問題呢。
“既然這些人已經開始行動了，那就給他們留下一個永生難忘的回憶吧，通知後面的戰船開始行動吧，務必保證一個不留！”
“是，顧先生。”
清歡也是萬萬沒想到，她今日做出的這個決定，讓戰船上的一百名士兵成爲了大璟朝水師的精英中的精英。
清歡說完，便看到一隻帶在身邊的閃電在撲棱着翅膀，清歡問道：“怎麼？你也坐不住想要參戰了？”
閃電還是在撲棱撲棱個不停，清歡笑道：“好了好了，你就到外面去放風吧，小心點兒啊，外面有弓箭手，你若是被誤傷了，我可沒辦法向你的主人交代。”
若是楚鈺在這兒，聽到清歡的這句話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回一句：“將你自己賠給我就好了。”
閃電撲棱着翅膀飛了出去，程留白有點兒擔心的問道：“主子，咱們滿打滿算的只有一百忍，而追上來的人有那麼多，咱們有勝算嗎？”
清歡說道：“有沒有勝算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她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出風頭並不是一件好事兒，但是有些事情卻是必須要去做的，既然已經出了這個風頭，那就努力消除出了風頭給自己帶來的隱患便好。
她也知道，在穎都城那一戰，自己展現出來的能力實在太過逆天，而且流言流傳起來，到了別人的耳朵裡清歡都不知道成了什麼版本了。
最誇張的是，清
歡聽到有人說她能夠撒豆成兵！
若是她知道究竟是誰傳出了這個謠言的話，定然會噴她一臉口水！特麼的撒豆成兵，還真是呵呵了！她要是有這樣的技能，出門還帶侍衛幹什麼？直接背一麻袋黃豆不就成了？
然而這種明顯像是神話故事一樣的傳言，居然真的有人相信！
清歡那個時候也是一種便秘一般的心情。
船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而程留白幾個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在從京城來的路上一直到現在，大大小小的戰爭他們已經遭遇了不少，從剛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看熱鬧一般的心態，轉變起來也不過一個月而已。
清歡說道：“外面月色不錯，你們若是想要留在這兒賞月，那就都留下吧，我得進去睡覺了。”
雖然現在這具身體才十三歲，但是睡美容覺這是不分年齡的。
紅柳緊跟着清歡，進了內室，伺候清歡寬衣之後，問了句：“主子，聽着外面的動靜，您當真就一點兒都不緊張嗎？”
“緊張啊。”
清歡這般回答道，而紅柳瞧着完全不信，清歡笑着說道：“是不是不信？看不出來對不對？”
紅柳點頭。
“現在整條船上的人都信我，若是我也流露出緊張不安的神情，那些人今天晚上還用不用睡覺了？”
彷彿從穎都城那一戰開始，她已經成爲檉柳這些人的精神支柱。
清歡躺在室內的牀上，閉上眼睛慢慢進入了夢鄉。
夢中她已經到了京郊地界，只要再稍稍趕路小半日便能夠到達京城回府。然而卻在京郊遇到了意外，不少人因此而喪生，而她也被活捉到了京郊一個山頭。
那些山匪瞧着總覺得有些熟悉，清歡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看到過。
夢裡的自己認不出來，而她的意識卻清楚那些人當中有幾個還是自己的老熟人，坑王牧的老熟人。她的意識彷彿就是上帝視覺一般，看着夢裡的清歡做下一個個決定，然而每次都在恰好要逃出去的時候，又被那些山匪抓了起來。
而自己在京城的名聲也已經越來越壞，顧世堂已經完完全全的放棄了這個女兒，因爲他的大女兒已經搭上了燕王，成爲燕王府頗爲受寵的小妾。
倘若不是身份不夠，一個側妃只怕也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過不多久，小張氏生下一個兒子，被顧世堂名正言順的娶回了府裡，成爲了顧世堂的繼室。而小張氏也打着養廢了清澈的主意，對他進行捧殺，還一點點蠶食母親的嫁妝，一點點的侵襲母親生活過的地方，最終整個相府一點兒母親留下的痕跡也無……
而夢裡的她，彷彿是已經放棄了掙扎一般，認命的待在山頭。
這一夢彷彿就是一生，清歡額頭出着一層薄薄的冷汗，她掙扎着想要醒來，不是這樣的！她的人生不是那個樣子的！她不要沉浸在那樣的夢裡！
“啊！”
一聲驚叫，她終於從夢裡清醒了過來……
（本章完）